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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现了一段沉默。卡尔文打破了沉默。在过去的几天里;她恢复了她那冷冰冰的、酸溜溜的镇定。但是仍然可以看到一丝窘迫的表情。
“严格他说,”她讲道,“这是我的过错,完全是我过错。我希望你们当中有人还记得,当我们第一次向电脑提这个问题的时候,我竭力让它明白,必须拒绝任何会引起左右为难的难题。这样做的时候,我说了大致如下的几句话:不要对人会死亡而感到惊慌,我们对这一点完全不在意,你就把纸片退出来,忘掉这件事好了。”
“晤……”兰宁问,“接着呢?”
“后来很明显了。当那一部分资料进入它的思路之后,计算出了控制星系间跳所需要的最小间隔的距离的方程式——这意味着人的死亡,也就是联合公司的机器人彻底毁坏了的原因。但是,对电脑讲晚我已经把死亡的严重性降低了——虽然不是完全减少了,因为第一定律永远不是不能违反的,但是减少到这样的程度,以便电脑有可能再看一遍这个方程式,并有时间考虑到,在通过这段空间之后飞船上的人会恢复生命,正如飞船本身的物质和能量会恢复到原先的一样。这个所谓的死亡,换句话说,完全是暂时的现象。你们明白吗?”
她看看自己周围,周围的人都在听她讲。她接着说:
“所以它接受了这项资料,但并不是毫不受震动。虽说死过去是暂时的,而且其严重性也被降低了,但这也使得它多少失去了点平衡。”
她平静他说:
“它给自己培养出了人的某种意识,这就是回避。诺,一种部分地逃避现实的方法。它变成了一个注重实际的家伙。〃
鲍威尔和多诺万站了起来。
“什么?”鲍威尔喊了出来。
多诺万的举止却更为引人注目。
“是这样的,”卡尔文说,“它照料你们,并保障了你们的完全。可是你们不能使用什么操纵仪,因为那不是为你们准备的。我们可以通过无线电对你们讲话,而你们无法回答我们。你们有足够的食物,但只是豆子和牛奶。后来你们,可以这么说,死过去了,然后又复活。但是,你们死过去的这段时间里给搞得……晤……很有意思。我希望我是知道它怎么搞的。这是电脑出色地开了一个小玩笑。但是它没有想伤害人。”
“没有伤害?”多诺万气呼呼他说,“哦,如果这个讨厌的小坏蛋有点脸皮厚的话。”
兰宁抬起手来做了个息事宁人的手势说:
“好了吧,这确实是件糟糕的事。但是全都过去了。现在该怎么办?”
“我看,”勃格特平静他说,“很显然,该轮到我们来改进这个穿行空间的发动机了。应该想些途径绕开跳跃的这段时间。现在有大型超级机器人的就我们独此一家。既然有跳跃的一段时间,我们就应该把绕开的途径找出来——如果有什么途径的话。这佯,我们的公司将能组织星系间的旅行而有类就可以有机会到河外星系的王国里去。”
“那么,联合公司呢?”兰宁问。
“嘿,”多诺万突然插嘴说,“我想提一个建议。他们想把我们公司搞糟。但事情并不像他们所希望的那样糟,而且结果还很好。他们居心不良,主要是我和格雷格领受了他们的‘好心’。”
“是啊,他们希望得到答案,而且他们已经获得了一个答案。咱们把那艘有保障的飞船给他们。那么咱们公司就可以从他们那里捞到20万元,还外加工本费。如果他们要试验,那么我想,可以让电脑在飞船调整到正常之前,再开个小玩笑。”
兰宁用低沉的语调说:
“我看这是公正和合适的。”
勃格特很随便地补了一句:
“这也是严格地按照合同办事嘛。”
证据
“这也不是我想要说的。”卡尔文博士沉思地说,“哦,到后来,这艘飞船以及其他这类飞船,都已成了政府的财产;通往宇宙空间的飞跃已告完成。现在,我们在附近的一些行星上,实际上已建立了人类殖民地。但我想要说的并不是这些。”
我已经吃完了饭,我抽着烟,透过一圈圈的烟雾谛视着她。
“我要说的,是地球上的人们是最近五十年来所经历的一次真正重大的事件。年轻人,我出生时,我们刚刚经历了第二次世界大战。
那虽是历史上的一个低潮,但它却标志着国家主义的结束。一个地球要容纳这么多国家是大小了。于是许国家开始自行组成不同的大区这费了相当长的时间。我出生时,美国仍然是个国家。还不是北大区的一部分。事实上,公司的名字也还是叫做美国机器人公司。
从国家到大区这一变化也是我们机器人带来的。这一变化促使了我们经济的稳定。如果拿这个世纪同上一世纪相比较的话,这个变化带来的是一个黄金时代。”
“您指的是哪些机器人,”我问,“您曾经谈到过的那个电脑才算是第一个机器人,是吗?”“是的,那是第一个,但那不是我想象中的机器人,我说的是一个真的人。他去年死了。”她的声音一下变得很深沉,很悲伤。,域者说,至少他是打算要死,因为他知道。我们不再需要他——史蒂芬。
拜厄利了。”
“是的,我猜您指的就是那个人。”
“他是在2032年第一个担任公职的。而您那时还是个孩子,所以您不会记得,这事情在当时来说竟有多么离奇。他竞选市长一举,的确成了历史上的一大奇迹。”弗兰西斯·奎因是一位新派政治家。当然,新派这一说法,也和其它诸如此类的说清一样,都没有什么意义。我们所知道的新派,多半早在古希腊时代的社会生活中就曾一再出现过,如果我们知道得更多一点的话,或许早在古老的苏未国家①的社会生活中和史前瑞士居民的湖居时代②就早已出现过。
但是,为了避免那段即枯燥而又复杂的开场白,我们最好还是干脆说明:奎因即没有去参加竞选,也没有去拉选票;既没有发表演说,也没去伪造选票。就像拿破仑在奥斯特利茨战役③中只抠了一下枪的扳机一样,奎因也并没有做更多的事。
政治能使各种人结为奇怪的盟友。有一次,艾尔弗雷德,兰宁博士坐奎因的对面。他那高高凸起的额头上,两撇灰白的浓眉紧锁在一起,一双深陷的眼睛流露着不耐烦的激愤情绪。看来他很不高兴。
这一点”如果奎因了解的话,他会感到不安的。兰宁讲话的口气十分友好,这或许是他的一种职业习惯。
“兰宁博士,我想您是知道史蒂芬·拜厄利的吧?”
“听说过。还有谁能不知道他呢。”
“我也听说过。在下一次选举时你是准备要投他的票吧?”
“还很难说。”兰宁用一种很明显的嘲讽的口气说道,“我不是那仲追随对政治潮流的人,还不晓得他竞选公职的事。”
“他有可能成为我们的下一任市长。当然,眼下他还只是一位律师,但是参天大树也是要从……”
“是的,是的,”兰宁打断了他的话,“这我早就听说过了。我们能不能谈谈实质问题?”
“我们已经在谈实质问题了,兰宁博士。”奎因的口气彬彬有礼,“我是想不让拜厄利先生再升到比区检察官更高的职位,帮助我做到这一点对您也有好处。”
“算了吧!对我有什么好处?”兰宁的双眉皱得更紧了。
“那么对美国机器人和机械人公司总还是有好处的吧。我是作为研究所的前任所长来见您的,我知道,您和公司的关系就如同老政治家和新政治家的关系,他们对您的话是很尊重的。您现在和他们的联系已经不那么密切了,因此,您也就有了相当的行动自由,甚至,即使有点异端也是可以的。”
兰宁博士反复思忖着,最后用温和的口气说:“我完全不懂您的意思,奎因先生。”
“这不奇怪,兰宁博士。一切都非常简单。我抽烟您不会介意吧?”
奎因用一个很雅致的打火机点燃了二支细杆香烟,宽大的脸庞上顿时浮现出一种得意的神情。
“我们刚才谈到拜厄利先生,他是一个奇怪而又引人注月的人。
三年以前他还默默无闻,而现在却大名鼎鼎了。此人性格坚毅,又有才干,是我所认识的所有检察官之中最精明强干的。可惜他不是我的朋友……”
“这我明白,〃兰宁端详着自己的手指甲,漫不经心地说道。
“去年,”奎因镇定地继续说,“我曾有机会对拜厄利先生作过调查,而且调查得很彻底。您知道,对一个革新派政治家的历史做一番周密的考察,是很有益的。,口果您知道这种考察往往能带来效益的话……”
他停顿了一下,眼睛无聊地盯着发着红光的烟头,不愉快地笑了笑。
“拜厄利先生的过去很平常:他在一个小镇上安静地生活着,大学毕业,早年丧妻,曾出过一次车祸,很久才恢复过来,教过法律,后来适居这个大都市,当了检察官……”
弗兰西斯·奎因慢慢晃了晃脑袋,补充道:“但是他目前的生活却是相当引人注目的。我们这位区检察官是从来不吃东西的!”
兰宁摹地抬起头,一双昏花的老眼一下变得惊人的犀利:“您说什么?”
“我们的区检察官从来不吃东西!”奎因又逐字地重复了一遍。
“说得委婉点:是从来没有人看到他吃过什么,或喝过什么。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意味着什么,您懂吗?不是很少见到,而是从来没见到过!”
“我觉得,这是完全不可思议的。您那些参加调查的人都可靠吗??
“可靠,而且我并不以为这是不可思议的事。再说,谁也没有看到过,即没看到我们的检察官喝过什么,无论是水还是酒类饮料,也没有人看到他睡过觉。还有其它一些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