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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理人员的声音对于格洛莉来说,早已和催眠的嗡嗡声混杂起来了。整个参观她都觉得枯燥无味,毫无目的。尽管周围有许多机器人,可是哪怕稍微有点像罗比的一个也没有,她毫不掩饰轻蔑地看她发现在这间屋里完全没有人。随后她的目光落在六七个机器人身上,它们正在屋子当中的圆桌旁工作。她惊讶和怀疑地睁大眼,房间太大了,她不能完全相信,但有一个机器人很像……很像……是的,就是他!
“罗比!”
“空气中响起她的一声尖叫。桌旁的一个机器人打了个哆嗦,丢下了手里的工具。格洛莉高兴得发狂了。在她的父母亲还没有来得及制止她之前,她钻过防护栏杆,轻轻地往下一跳,跳到了低l米多的地板上,挥舞着双手,朝着她的罗比跑去。三个成人吓呆了。因为们看到了激动的格洛莉所没看到的东西。一台巨型的自动拖拉机隆轰隆地正朝她开过来。
几分之-秒钟这后。威斯顿醒悟过来了,可是这几分之一秒决定一切。格洛莉已经是追不上了。威斯顿在一瞬间翻过了栅栏,这显然是毫无希望的尝试。斯特拉兹先生拼命挥动双手,向工人手势制止拖拉机。但是这些工人也是-般人。他们要执行这个命需要-定的时间。
只有罗比毫不迟疑地、准确地行动起来,它迈开金属腿猛跨着大步迎着它的小主人飞穿而来。说时迟,那时快,它在毫不降低速度同时,一把将格洛莉抱起来,快得使她喘不出气。威斯顿还没明白来眼前发生的一切,只是感觉到罗比已经从他身边冲过去了,于是不知所措地站住了。这时拖拉机从格洛莉站过的地方开过去,只罗比晚了半秒钟。一直冲过去3米多才发出吱吱声刹住车。
格洛莉喘过气来。挣脱父母的拥抱,高兴地奔向罗比。对她来说只发生一件事情——她找到到了自己的朋友。
可是威斯顿太太脸上轻松的表情很快就变成怀疑。她向着丈夫转过身来。顾不得激动和散乱的头发,气势汹汹地问:“这是你安排的吧?”
乔治擦去头上的汗。他的手还在发抖,颤动的嘴唇只能发了常勉强的微笑。威斯顿太太继续说:“罗比不是为工厂工作而设计的。你故意安排它坐在这里,格洛莉找到它,这是你有意安排的。”
“不错,是我,”威斯顿说,”可是,格雷斯,我哪里知道见面会这狂热!而且罗比救了她的命——这-点你得承认。你不能再把它打发走了。”
格雷斯·威斯顿沉思了一会儿。她心慌意乱地朝格洛莉和罗比望去。格洛莉是那么紧地搂着罗比的脖子,如果这是有血和肉的人,-定会窒息的。女孩感到无比幸福,俯在机器人的耳朵上,兴奋讲着许多傻话。罗比用它那铬钢铸造的,能将5厘米的粗的钢条拧成蝴蝶结的手。温柔地抚摸着女孩。它的眼睛发出暗红的光芒。”
“好吧,”威斯顿太太终于开口了,“就让罗比留在咱们家吧,直到铁锈把它锈坏的那-天。”
苏珊·卡尔文耸了耸肩膀。
“当然,还没有发展到这个地步,上面这一切发生在l998年。
到了2002年,发明了会说话的行走机器人。自然,从此不会讲话的机器人型号就过时了。机器人的全体反对派面对这件事的忍耐性到了尽头。在2003年至2007年之间,大多数国家的政府禁止在地球上使用机器人。除了用于科学目的之外,不论做什么都不允许。““这么说。格洛莉最后还是和罗比分手了?”
恐怕是这样。总而言之,我想,她到了15岁会比在8岁的时候容易忍受些。然而这一切都是愚蠢的,不必要的。当我在2O07年美国机器人公司》工作时,公司的财政状况岌岌可危。一开始我甚至想到,再过几个月我就会失业的,可是终于找到了出路:我们着手开辟地球以外的市场。”
“这么说,后来情况就完全好转了?”
“也不尽然。起初我们尝试着利用当时已有的型号,例如这些第一批会说话机器人。它们身高约3.5米,笨手笨脚的,没有多大用处,我们把这些机器人派到水星上去帮助建设矿井,可是它们干不了。“我惊奇地看了她一眼。
“难道真是这样?可是现在《水星矿藏公司)是一个很大的康采恩,有许多亿的资本。”
“是的,这是现在。然而那只是在第二次尝试之后才成功的。如果年轻人想听到有关这方面的事情,我倒是建议去访问格雷戈里·鲍威尔。他和迈克尔·多诺万在本世纪的一二十年代担负了我们公司最困难的工作。我已经好多年没听到多诺万的消息了,可是鲍威尔住在这里,就是纽约市。他当上爷爷了——我还难以习惯这个想法能记得他年轻时候的样子。当然,那时候我也年轻一些……”
我试着截住她的话题:“要是可以的话,先概括地给我讲一讲。
博士。然后我再请鲍威尔先生作补充。”(我这样做看来是做对了。)她伸出纤细的手指放到桌上,凝视着。
有两三个故事,”她说道,“我知道的很少。”
就从水星谈起吧。”我建议说。
那好吧。派往水星的第二次考察队好像是在2015年。这是一次勘测性考察,经费是由《美国机器人公司)和〈太阳矿业公司》资助的。
考察队由格雷戈里。鲍威尔、迈克尔。多诺万和-部新型的机器人实验样机组成……”
环舞
格雷戈里。鲍威尔很欣赏忙乱必出错”这句格言。因此,当他被激动得汗流满面、几乎与从楼梯上滚下来的迈克尔撞上时,只是皱起了眉头:“怎么回事?“他问道,“指甲碰断了?”
“哪儿的话!”多诺万气喘吁吁地回敬了一句,“一整天你在下面干了什么?”
他喘了一口气嚷道:“斯皮迪还没回来!”
鲍威尔两眼瞪得大大的,停下脚步。不过,他马上控制住自己,继续往上走,默默地登上平台,然后问道:“你派它去采硒了?”
“是的。”
“去了多久?”
“五个多小时了。”
只是一阵沉默。这简直是魔鬼的处境!他们来到水星上总共才十二小时,就碰上了这桩倒霉的事,虽然水星一直就被认为是整个太阳系中最喜欢恶作剧的行星,可是,这一次也太过分了!
鲍威尔道:”请你从头谈谈情况!”
他们走进电台工作室。室内的设备原封未动,还是十年前第一批探险队带来的,已经有些陈旧了。这十年对于技术发展来是很长一段时间。拿斯皮迪那些2005年生产的机器人一比较,就很容易看出。的确,近年来机器人技术的成就简直令人眼花缭乱。
鲍威尔小心地摸了摸那些仍然发亮的金属仪器,室内的一切仿佛是被人遗弃了,给人一种凄凉的感觉。
多诺万也有同感。他说道:“我已经试着用无线电与它联系,可是毫无结果。在水星向阳的这一面,距离只要超过了3干米,无限电就会失灵。顺便说-句,第一批探险队失败的一部分原因也在于这一点,如果启用超短波设备进行联络,就需要用好几周时间来进行调整。。。。。。”“先别说这个。你到底弄清楚没有,是怎么回事?”
“我收到-种没有调制的短波信号。根据它只能测定斯皮迪的位置。
我跟踪它已经两个多小时了,已经把结果标到了地图上。”
多诺万从后面口袋里掏出一张已经发黄了的油纸,这是那第一批到这里的不走运的探险队所留下的图纸。他把纸摊开在桌子上,用力拍了一巴掌。鲍威尔两手交叉在胸前,站在稍远一点地方凝视这图纸。多诺万神经质地用铅笔在上面戳着:“这个红十字标志是硒矿湖。”
“哪一个?鲍威尔打断了他的话,“那里一共有三个湖,在我们起飞之前麦克杜格尔给我们标了出来。”
“噢,当然到最近的那个湖。湖离我们这里只有27千米。问题还不在这里。”多诺万的声音激动得发抖了,”瞧这些表示斯皮迪的位置的点。”
鲍威尔-直装出的泰然自若的样子不见了。他一把抓起地图。
“你是开玩笑吧?!这绝不可能!”
“那你自己看!”多诺万咕噜道。
那些标志着机器人的足迹的点连接起来,形成-个不规则的圆圈,而圆圈的中心就是那个红十字标志——硒矿湖。
多诺万的手指不由自主地去捻胡须——这是他惊慌时的习惯动作“从我开始观察以后,它在两小时内已经绕着这可诅咒的湖转了四圈。好像它要不停地绕着湖转下去。你明白吗,我们陷入什么处境了?”
鲍威尔朝他瞟了一眼,什么话也没有说。当然,他明白他们的处境。情况十分清楚,就像三段论法一样明显不过。只有光电元件的电池才能使他们能抵挡水星上非常强烈的太阳照射。光电元件几乎全部损坏了,只有搞到硒原料才能解救他们而硒矿又只有斯皮迪才能采到。要是它回不来——就不会有硒。没有硒,就做不了光电池。没有光电池,就……。就怎么样呢?最后会被慢慢烤死。——一种最难受的死法。
多诺万使劲地搔了几下他那棕红色头发,难过地说道:“我们要在整个太阳系里丢丑了,格雷格。怎么这么快就碰了鬼?鲍威尔和多诺万组成的有名的小组被派到水星上,前去了解是否值得在向阳面使用最新技术和机器人开采辆矿。可是第一夭我们就砸了了锅。而事情本来是十分简单的,那咱们可太难受啦!”
“不必为这一点担心。”鲍威尔冷静地回答道,“如果不立刻采取应急措施,那就谈不到什么难受。咱们简直是难以逃生了。”
“别胡说!也许你觉得好笑,可是我不。派我们到这里来只带上一个机器人——这简直是犯罪!还有你那个出色的主意-自己修理光电地。”
“唉,你这是何苦,我们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