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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清漩淡淡一笑:“你怕了?”
纪凌冷笑:“有什么好怕?”他轻轻吞吐谢清漩的耳珠:“你的味道这么好,便是鬼,我也一样来尝。再者…你们不都说我是妖么?还压不住你一个小鬼?”
谢清漩听了这话,心里发烦,可眼下受了伤,又被纪凌死死搂定,也只好任他去了。两人一时无话,虽则抱在一处,状似亲密,却终究是贴不近,捂不熟。
纪凌本是个娇养惯了的王爷,此等心惊肉跳的日子,平生未历,这会儿静下来,坐着坐着,便盹着了,等他醒过来,只觉得怀里仿佛抱了个暖炉,伸手去探谢清漩的额头,烫得火烧一般,他虽是个十指不沾阳春的水的主,也知道人这样烧下去,是要烧坏的,虽说人鬼殊途,可这几日看下来,此间的鬼也有病有灾,会哭会灭,倒跟阳世的人也差不了多少,依此来看,谢清漩的处境甚是凶险。往常王府中有人病了,遣个小厮把胡大夫叫了便能了事,可这乾坤袋里,漫说是大夫,便是一碗清水也是没的,纪凌急了,又掐人中,又摇肩膀,好半天才见谢清漩动了动眉毛,纪凌托住他的脸颊,厉声喝道:“谢清漩,你给我醒过来!”谢清漩眼皮微张,轻轻攥着纪凌的手腕,却是连声音都发不出了。纪凌心乱如麻,把耳朵贴到他唇边,急着问:“到底怎么了?”谢清漩嘴唇又动了动,纪凌还是没听清,如此又来了三四遍,才依稀听出谢清漩说的只是一个字:“血。”
纪凌愣了愣,半晌冷冷地问:“你要我的血?”
谢清漩牵了牵嘴角,似是一笑,不知怎么这笑容落到纪凌眼中,竟是异常的诡异,他忽地想起那夜紫藤下用剑钉自己的谢清漩,那双雷电般的明眸中透的便是这股阴阴鬼气。
“我若不肯呢?”纪凌手一松,谢清漩头颈无力,脑袋向后垂落,由颈至胸好一道雅致的弧线,纪凌心想,这人纵然化作枯骨,只怕也别有姿色,真真应了那句“淡极始知花更艳”,想到此处又舍不得放手了,心里一勾一勾的疼,倒似中了什么噬骨的剧毒一般。纪凌一手扣住谢清漩的颈项,哑着嗓子问:“那夜为什么来寻我?”谢清漩沉着脸,没作回应,纪凌再问,他干脆别过了头去。
纪凌轻轻抚着谢清漩的脖子,他知道自己这次恐怕是动了情了,纪凌不懂阴阳,算不出福祸,可他很清楚,再这么下去,苦的只会是自个儿,不如来了快刀斩乱麻,倒还干净。指底的这个男人个子并不小,骨架也生得停匀,但骨像清奇,捏在手里,总似不堪一握,真要狠得下心,捏死他也是不难,这么想着,纪凌手底放出三分力来,谢清漩蹙紧了眉尖,终是挣扎不开。
眼见着谢清漩的脸由红转白,渐渐泛青,纪凌蓦地松了手,冷不丁笑了一声,把中指送入口中,用力咬破,又掰开谢清漩的嘴,捏着指头,直把血滴进了他的嘴里。谢清漩得了血,喉咙一梗,脸上瞬间浮出一层红晕,摸索着攀住纪凌的手臂,嘴唇一张,竟把那根手指吞到口中,如同婴孩吸||||乳一般,吮舔不已。说来也怪,虽被吸了血,纪凌却丝毫觉不出痛苦,那指头的破口处一阵阵酥麻,热融融的感觉直透心尖,不多时下体也燥热起来,再挨了一刻,那里便似要涨开一般,到了这时,纪凌什么也顾不了了,将谢清漩一把捺倒在地,撩开衣物,便急着耸动。起初谢清漩抱着纪凌的手指,一味吸血,由着他作为,弄到后来,纪凌癫狂得不行,谢清漩也来了劲,纪凌撞一下,他便迎一下,两人在那乾坤袋里跌宕不已,纪凌只觉身下这东西实实在在是个尤物,软、柔、韧、绵,再添紧致,般般好处都占了个全,最奇的是,谢清漩浪得不行了,还不放那根手指,下头绞得越紧,上头也吸得越狠,直把纪凌撩得恨不能将一腔子的热血全灌进他肚子里才好,颠倒极致,纪凌只觉头一阵晕眩,四肢百骸有什么东西淋漓而出,心里便是一沉,真以为要被吸干了血去,及至平静下来才知道,泻出的只是一滩精。
好半天,纪凌才缓过劲来,周身软得如同被拆去了骨头,他动了动左手的中指,这才觉出一丝细细的疼痛,拿到眼前来看,指头上一排紫色的牙印深入肌理,颇有些骇人,扭头再看谢清漩,那人仰面躺着,一手搁在额上拢住了眼睛,也不知是睡是醒。纪凌理好衣物,俯下身子,拨开谢清漩的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手上沾了一层浮汗,那烧倒是退下去了,纪凌一笑:“这血真没白喝。”
谢清漩抬了抬胳膊,像是要去推他那只手,轻叹一声,又作罢了。纪凌把他拢过来,手又往下头伸,谢清漩以为他又来了兴致,皱着眉不言语,后来才觉出纪凌是在帮自己收拾衣服,不由“咦”了一声,谢清漩性子沉静,喜怒少形于色,此时却露出一脸错愕,纪凌瞧了觉着有趣,托了他的下颚:“对你好,你倒不惯了?”
谢清漩拂开他的手:“不必如此。”
看他冷淡,纪凌眉头一挑,换了冷笑:“我高兴如何便如何?几时轮到你说话?”
谢清漩听了也笑:“你以为你还在王府?”
“好张利嘴,这会儿精神了?翻脸比翻书还快!” 纪凌扬手就是一个嘴巴,他最是个下手没轻重的,这次真恼了,打得格外的狠,眼见着谢清漩滚到地下,嘴角见了血,纪凌自己的掌心也热辣辣的发疼。
看谢清漩伏在地下一动不动,纪凌又有点慌神,正心思不定,谢清漩倒自己挣着坐起身来,他脸色泛白,嘴角淌血,按说狼狈已极,可神色偏是镇定自若。望着那对空蒙蒙的眸子,纪凌不知怎么倒气馁起来。
谢清漩抬了头,沉声道:“有些话,还是说清楚的好。我对你,从没变过脸,你我之间,也谈不上情意二字。你不要想偏了。”
纪凌被噎得没了言语,只觉着胸中一阵阵发寒,仿佛是两脚踏到了泥沼里,踩又踩不实,拔又拔不出,空有一身力气,全没了个去处,眼见着青空朗朗,却是怎么扑腾,也逃不出生天,他生来又是个千人捧万人哄的命,拉不下面子,更不会软语哄人,憋了半天,又恨又怨,不免铁青了脸: “想偏的只怕是你吧!给你三分颜色,倒还开起染坊来了!你算个什么东西?欠操的浪货罢了,也就黎子忌拿你当个宝贝,”说着捏着谢清漩的脸:“日后夹着他的东西时,记得告诉他,这地方我早操圆了!”
谢清漩哪听得这番淫词荡语,登时变了脸,拍开纪凌的手,恨声道:“别含血喷人!”
“你还真护着他啊…,”纪凌把他箍到了怀里:“你们果然不干净。”
谢清漩别过脸去:“别把天下人都想得跟你一般脏!”
纪凌劈手又是一个耳光:“你呢?你又干净到哪里去了?”
谢清漩蹙紧了眉:“纪凌,我够恨你的,别再逼我!”纪凌生就一个拧性子,哪里会放过他,手直探到他衣服底下,中指一屈,生生顶进他的身子:“这算逼吗?你喜欢得紧吧?”说着手指乱动,又戳又掐,谢清漩急忙按住他的手,脸上却浮出红潮,再弄得一会儿,谢清漩头向后仰,手也没力了,只一味咬紧了唇,不泻出呻吟,纪凌正在得意,忽见谢清漩眼里落下两行清泪,竟是哭了出来。这还是纪凌头一次见他哭,以前怎么辱他,打他,甚至是折了他的指头,都没见他掉过一滴眼泪,真没想到他也会哭成这样。纪凌不免愣了神,手指滑出了他的身子,谢清漩挣扎着爬开,倒在地上,蜷作了一团,瑟瑟发抖。
“是你…把我变成这样…自从钉过你…鬼藤上身…我就变成了这样…”谢清漩抱着双肩,声音发颤:“你以为我愿意吗?…你以为我喜欢这样吗?…我恨我自己…我怎么会管不住自己?…”说着他恨得拿头去撞地,奈何这乾坤袋里四处都是软的,碰也碰不痛快,更显可怜。纪凌伸出手去,刚沾到谢清漩的衣角,他身子猛地往后缩:“别碰我!要不是为了小汐,我不会要你的血苟活!”
纪凌胸口酸涨难言,既可怜自己,又可怜谢清漩,忽地就觉着这心里头空了一片,什么锦铺绣裹的权势富贵,什么翻手是云覆手是雨的法力,都大不过个“命”字,遇着这个人不就是个命么,却偏偏是你要他,他不要你,你脱不出,他也逃不得。想到这里,纪凌心乱如麻,全不顾谢清漩的挣扎,把他死死捺到怀里,额贴着额,鼻对着鼻,柔声说:“别这样。”
谢清漩此时却似入了疯魔,仿佛听不到他的话,喃喃低语不绝:“我不要跟你沾上干系…再来一次…我宁可死…死了才干净…。”
纪凌拿嘴去堵他的话,两人嘴唇相触,谢清漩身子一颤,躲了躲,忽地凄然一笑:“欠你的,我这就还,我们两清了!”说着,猛地吻住了纪凌。纪凌吓了一跳,只觉着一股血腥气直冲进自己的嘴里,这才回过味来,原来谢清漩咬破了舌头,正把血度给自己,他怕了,急着去推,奈何谢清漩死死抱定了他就是不放。血顺着舌头下了咽喉,纪凌顿觉心口一热,眼前金星直冒,竟似腾起了漫天烟火。
初时纪凌还以为自己只是惊到了,谁知不过一错眼的功夫,那股热烟由喉及腹,沿着周身经络直透四肢百骸,体内仿佛有千万只火蚁在啃,抓不到,挠不得,着实来了个五内俱焚。纪凌大吼一声,把谢清漩甩到了地下,双手抓住自己的领襟“哧啦”扯开,胸中燥热难当,纪凌仰天狂叫,他没看到,他身上那树藤萝此时竟似一副活的图画,枝蔓之间,枝叶疯长,紫花绽放,通体春色,妖异夺人,然则就在这树紫藤之内,悠悠地飘出一股白烟,那烟遇了纪凌的衣服,噼啪便着。
再说谢清漩伏在地下,只听到纪凌狂啸不已,也不知出了什么变故,他是个盲人,只凭了双手在地下乱摸,依稀摸到一双人腿,知道这应该是纪凌,可那腿却似烙铁一般,几乎烫熟了皮肉,正茫然间,忽地闻到一股焦味,周遭火星噼啪,他向后一退,却觉着那热浪直舔了过来,这才知道乾坤袋烧着了!谢清漩刚叫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