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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儿,罗曼努斯脸上的表情立刻就变了。他似乎对一个演说者的人格面具感到满足。他的嗓门也提高了,而且从桌前站了起来。他边说边在房间里走动,对着看不见的朝拜者做着手势。
“希腊众神向我传递只有我一人才能听懂的信息。一天夜里,我经历了至高的神对我的显灵。宙斯亲自对我发话,并且以毕达哥拉斯的灵魂使我确信无疑。康斯坦丁·罗曼努斯那天夜里死了,莫那德占据了他的位置。圣灵指引我来到了一个帮助无家可归的人民返回家园的组织。一旦我能证明我在战前曾拥有一份大学教职,我就在图书馆获得了一份工作。我阅读了所有我能找到的有关毕达哥拉斯及其哲学的书。
“我去听大学的演讲和学生的集会,因为通过在图书馆的工作,我结识了一大批年轻人。我开始卷进了一些激进地反土耳其的学生运动。他们也是希腊塞浦路斯人,跟我一样,被迫离开自己的家园,他们也希望干出一番大事来。结果证明他们是一个小小的民兵组织。他们有走私进来的武器弹药,并且计划向土耳其报复。”
“他们是谁?”
“现在已无足轻重了,”罗曼努斯说。“他们现在都已经死了。重要的是,我从他们那里学到了许多游击战争和恐怖活动的策略。正是这一经历使我找了一份工作,当了一个雇佣兵。我离开希腊,来到黎巴嫩,是在,让我想想,是1977年。就在我离开希腊那年,那个组织在塞浦路斯北部海岸,对一艘供给船发动了一场不成功的进攻。从此他们就杳无音信。不过我从他们那里学到的知识是不可估量的。我把毕达哥拉斯哲学同他们的教训结合起来。他们正在寻求使一变成多,而这也正是毕达哥拉斯想达到的理想。”
邦德现在明白了,罗曼努斯把毕达哥拉斯的教条跟游击队的智慧混合在一起。两种哲学被违情悖理地扭曲在一起,而他却相信它们。
“不过,我扯得太远了,”他说。“在接下来的几年中,我一直在中东当雇佣兵。我替各种人干活,也赚了不少钱。”
“你是说‘各种恐怖活动’,不是吗?”邦德插话道。
“我发现我有特别出众的才能可以组织群众和领导群众。众神给了我说服他人的天赋。1981年,我的命运出现了一个转折,我赚了一大笔钱。我决定离开雇佣军,返回希腊做我命中注定要做的事。我在雅典定居下来,做了几笔聪明的房地产买卖。我建立了新毕达哥拉斯学派。通过与希腊当局的联系,我在雅典大学谋到了一份教职。我写作并出版了一本专著。我突然发现自己”众望所归“,这就是说,我在希腊变得非常有名。人们事实上是付了钱来听我的讲座的。我接受国外的邀请访问他们的大学,进行学术讲演。80年代末,我在美国得克萨斯州呆了五年,当然也时不时地返回希腊。我收拾了德卡达组织的残局,扩展了我的权势范围,并为希腊和塞浦路斯的未来政策制定者定下了基调,形成了一个崭新的德卡达。”
邦德朝赫拉瞥了一眼,看看她对这些事情的反应。她全神贯注地站着,两眼直直地望着前方,面部毫无表情。
“我选择了九个对我忠诚的信徒组成了德卡达的领导层。其中每个人都是他本行中的专家,每个人都有他自己可观的追随者来实施我们的行动计划。五个男的,五个女的,每个人都代表了毕达哥拉斯式的对立——奇与偶——奇是男性,偶是女性。我,自然地,成了一,莫那德。我任命赫拉为托德,即二。我已故的堂兄瓦西里斯,是七。我很遗憾我不得不用别的人替代他的位置了。你对我的两个成员的死负有责任,邦德先生。你必须好好地为此付出代价。”
“你为什么要攻击英国在塞浦路斯的基地呢?”
“是众神的要求。英国在1974年塞浦路斯发生的事件中扮演了一个不小的角色。他们对土耳其人的入侵不闻不问。”
“那么,阿尔弗雷德·哈钦森呢?你为什么要杀害他呢?”邦德转向赫拉说。“是你杀的,对吗?你是伦敦那个手持有毒的雨伞的攻击者。”
罗曼努斯替她作了回答。“是的,那正是赫拉。她是我的剑。我是在1978年的塞浦路斯遇见赫拉的。那时她还是个小女孩,对吗,赫拉?她是我在这个世上遇到过的最心狠手辣、也最危险的12岁大的小女孩。我们变得非常亲近,我并不讳言这一点。从那时起,她就跟着我了。”
“真是个动人的故事,”邦德说。“病态,但动人。”
赫拉又走上前来打了邦德一记耳光,但奇怪的是,她变得有些犹豫不决了。罗曼努斯继续往下说:“你问到了哈钦森,正如我刚才说过的,我在得克萨斯呆过一阵子。通过我的地下网,我跟美国的一个名叫‘供给者’的军事组织接上了关系。一个中介人把我介绍给查尔斯·哈钦森,一个被宠坏了的、富有的花花公子,替‘供给者’传递货物。他恰好是一位杰出的得克萨斯大学的访问教授的儿子。而那时我也正好在该大学做访问学者。这孩子和我——我们一起做生意。‘供给者’开始通过前哨站,向全世界出售冷冻的精液,向德卡达输送生化武器。我想出了一个计划,使‘供给者’的领袖,一个红脖子的名叫吉布森的人背上了黑锅。他被捕并被送进了监狱。从那时起,我事实上已成为‘供给者’的领袖,只不过这个组织的其他成员还蒙在鼓里而已。我控制了他们在全球的关系网,使得德卡达得以扩展其势力范围,并且赚得更多的钱。不过这个军事组织的作用不久就变得无足轻重了。
“那孩子的父亲,你们的前世界大使——一个什么样的笑话啊——掌握了一些所谓的北塞浦路斯土耳其共和国的极其重要的资料。德卡达试图雇用查尔斯去得到这些材料。查尔斯彻底失败了,而他的父亲也知道了这些材料的价值。阿尔弗雷德·哈钦森威胁说要把材料送交英国秘密情报处,所以他不得不被消灭。他的儿子背叛了我们。当然,一旦他父亲被杀,他愚蠢地试图通过警告法马古斯塔的土耳其塞浦路斯当局来获得心理上的平衡。几天前,当查尔斯来到希腊时,托德就盯上他了。他也被消灭了。我不能容忍背叛者。”
“那么,你一直没搞到哈钦森的材料?”邦德问。
“我没有这么说。十号,即安德森医生,得知哈钦森在他的得克萨斯住处的电脑里贮存过他的材料。在吉布森被关进监狱之前,安德森医生就在我的指示下渗透进‘供给者’的上层。我想让我们的人对得克萨斯的那些红脖子们盯上一只眼也许会有用处。在过去的几个月里,他们变得有些粗心大意——他们当中的几个投递员被捕,查尔斯的被捕也只不过是个时间问题。你们的间谍,怀顿就抓过他们当中的一个。要是他还活着,那么,查尔斯第二次带东西出来时,就会落入他的掌心。而‘供给者’与德卡达之间的联系也将随之曝光。因此,怀顿必须死。他是第一个必须打击的目标。”
“而你之所以要毁掉‘供给者’的实验室,是因为当局已经注意到你了?”
“正是。联邦调查局近在咫尺,把他们一举摧毁易如反掌。我们再也不需要他们了。我们的八号是个杰出的生物化学家。我们自己也研制出了一种新玩意。现在还在试验阶段,但是不久就会弄停当。我要让这种致命的病毒的症状看上去就像普通感冒一样。”
“我想,八号就是梅丽娜·帕帕斯,生物链有限公司的总裁。”
“你真聪明,邦德先生!”
“在洛杉矶和东京发生的病疫是同一种细菌吗?”
罗曼努斯看着他,好像他是疯子似的。“我对你所说的事一点儿也不清楚。”
邦德不敢确定,自己该不该相信他的话。“你究竟要想干什么,罗曼努斯?你他妈的到底在追求什么?”
“众神已经命令德卡达,要羞辱和鄙视土耳其人,并且向全世界宣布神圣的‘塔蒂卡’之权威。”
“你计划怎么做?你准备进攻土耳其本土还是北塞浦路斯?”
“我已经对你说得太多了,邦德先生。那部分计划仍是我们的秘密。让我再说一句,我们从希腊军队中得到了一点帮助。他们当中一个高级军官,一位准将,是德卡达的五号。”罗曼努斯喝完酒,放下玻璃杯。“我得走了,邦德先生。我在雅典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你将在‘普西芬尼’号上呆上一会儿。赫拉会看着你,并留意你是否一直呆得很舒服。”
“等一等,罗曼努斯,”邦德说,他要拖延时间。“你并没有告诉我阿尔弗雷德·哈钦森的所有事情。你在得克萨斯以前就已经认识他了。我在苏尼昂毕达哥拉斯学派的总部见过你和他在一起的照片。”
罗曼努斯耸耸肩。“我并没有说我们以前不曾见过面。事实上,我们在一起工作过。还记得我说过的1981年使我脱离雇佣军的那次大买卖吗?我掌握了纳粹在战后藏在雅典的巨额黄金。这是阿尔弗雷德·哈钦森的父亲秘藏着的。在我做雇佣兵的时候,我就成为阿尔弗雷德的业务伙伴,我们一起在全世界出售黄金。这就是他能够支撑他的政治生涯的原因。然后,通过阿尔弗雷德的外交途径,我们能够彻底掩盖我们的行动。我们俩都变得非常富有。”天啊,邦德想。哈钦森是个窃贼。“他是你们德卡达的成员吗?”
“我不准备回答这个问题,”罗曼努斯说。“哦,顺便说一句,我们终于在他的电脑里发现了哈钦森贮存的材料。我们手里有一份他的材料的副本。我们现在已经知道了所有应当知道的东西,因此我们可以继续我们接下来的三次攻击了。你不能亲自见识见识真是个遗憾。”
“你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罗曼努斯!”邦德大喊道。他转向那女孩。“赫拉,你不可能真的相信这个男人所说的一切!他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