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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我们回到自己这儿来了。应该准备召开联队的党务会议,准备召开所有在这里活动的支队指挥员会议和地下党中央委员会议。
我们从柯夫帕克那里回来,就参加了第一次的“篝火大会”。
篝火是在森林边缘的斜坡下面的一株老橡树旁燃起来的。听众不是坐着就是躺在繁茂的草坡上。讲故事的人安顿在篝火近边,大家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他。而他却因为篝火挡着,几乎看不到自己的听众。这样连害臊的人也不胆怯了。
发言的同志都是饱经世故、历尽艰难的人。他们知道,在自己面前的都是青年、小伙子和小姑娘,为了做真正的游击队员,他们还会碰到许多钉子。
当我和德鲁日宁来到的时候,谈话刚刚开始。谈话的是爆破分队指挥员阿列克赛·萨季连科,正在和一个人争论。
知道萨季连科开始辩论是为了推动人们而来开炮呢,还是真的被引动了,不过他却是很激动地在说:“……而我的原则……”他把身子转向听众,说:“也许有些青年不知道‘原则’这个词儿是意味着什么?我来解释:就是新年。我的坚决的新年是不应该凭空冒险。‘不知深浅别下水’……”为了找一个例子,他想了一会儿。“就拿这个来说吧,怎么能够把卡拉-斯托杨诺娃牺牲了。”
“这是什么意思呀?”这是瓦洛佳·帕夫洛夫,从原位上跳了起来大声疾呼道。他把伙伴们推开,跑到篝火跟前。“我对你,我尊敬您,阿列克赛·米哈依洛维奇,您是知道这点的,阿列克赛·米哈依洛维奇,可是应该先想想再说话。”
“我正好坐着在想呢:你干么这么样冲动?”
“你是在说废话,这么一来,卡拉-斯托杨诺娃是白白牺牲了吗?”
“那为什么,您回答一下,她为什么爬过去战斗呢?”
“可以!她忍不住要把一切都看到,都记下来,然后通过报纸叙述给几百万共青团员,给我们全体苏联青年,描写一下你们,描写一下巴利茨基,描写一下瓦夏·柯罗勃科……我不知道别人怎样,而我和您,阿列克赛·米哈依洛维奇,都是爆破手,所以在两个月中,已经很清楚地了解了丽利亚·卡拉-斯托扬诺娃。她几乎没有一天不上我们那儿去,又访问,又争论。我记得,她要和我们一块儿到铁路上去,请求允许她去埋放地雷……”
马鲁夏·柯瓦连科打断了华洛佳的话:“你别教育阿列克赛·米哈依洛维奇了,最好还是给青年们谈谈故事吧。”
“我没有准备来讲。”
“华洛佳,你就不用准备了。丽利亚是值得人家给我们青年同志们来讲讲她的事迹的。他们不了解她……总之,你说对了。比如说,我也认为她是像真正的革命者一样英勇地牺牲了。我告诉您,阿列克赛·米哈依洛维奇,不久以前,有几位同志从莫斯科飞到这里游击队里来。这些鼓动员、宣传员、爆破手、新闻记者,还有一位天才的青年作家伊凡·曼尼希科夫……都是专门培养出来的。飞机在空中爆炸毁了……真是不幸的事情……全体同志都牺牲了。难道我们应该认为他们是白白牺牲的吗?我不能同意。华洛佳,你理解了我的用场吗?……呃,这就好了。”
“帕伏洛夫同志,说下去吧,”萨季连科说。“你不是很了解丽利亚,甚至于看来有些爱上了她吗?”
“您别这样想,”华洛佳涨红了脸说。“这对事情没有直接的关系……唉,就是爱上了又怎么样!”他挑起战来了。“我对她,作为一个人,一个真正的大人物,典型的女子,共青团员……嗯,我是喜欢她的!这样勇敢,这样直爽!”华洛佳说一句,就用右手的拳头在左手掌上打一下,“应该理解,在战争时期,在头一天,在头一个小时,就可以牺牲,何况象丽利亚那样过了两个月才牺牲。一九四一年六月二十二日夜间被法西斯军队巨大的力量所袭击的边防军,难道其中受到第一批意外的、背叛的子弹的边防军人是白白牺牲的吗?难道他们是笨虫吗?当然,在我们当中,在新来的人当中,有不少年纪比我大的人。他们会得说:‘你来教人家,年纪还太青呢!”的确,我还年青,我也没有准备去教人家。只是让我们来分析一下吧。能不能去战斗,并且共同去参加游击队,对这件事预料一定会活下去,而如果牺牲,也一定是壮丽的,象所谓‘管笛齐鸣’的牺牲的,这样的打算才真是愚笨。在我看来,我们应该同样地尊敬在三个人抵抗一百个侵略者的战斗中牺牲的彼佳·罗曼诺夫,也同样地尊敬在侦察中偶然碰上了德寇地雷而牺牲的人……”
“侦察员应该感觉到,”萨马尔琴科打断了华洛佳的话。“侦察员应该用嗅觉来确定有没有地雷。如果都是那么碰上地雷的话,那……”
“你等一会儿,”华洛佳避开他的话说。“我问你,我们为什么都爱她?丽利亚曾经到莫斯科大饭店去找过我们的司令员阿列克赛·费多罗维奇多少次,好说歹说:‘到我到游击队里去吧。’这位年青的女记者还有个儿子呢。‘您身体娇弱,而我们那里有艰苦的行军,有时侯还要捱饿,不得不尝尝没有盐的生马肉。而您又是这样的柔弱……’对不对,阿列克赛·费多罗维奇?”
我点了点头。华洛佳继续说道:“而下一次,她穿着白色短皮袄、毡靴,戴着皮帽子来了。‘现在我不那样柔弱了吧?’她给阿列克赛·费多罗维奇叙述了她的家长是谁,她的童年又是怎样。于是我们的司令员就同意了。他说:‘短皮袄,谁都能穿,这难道是身强力壮的证明吗?您所讲的那些是另一回事。的确,您有权当游击队员!’同志们,你们明白吗,真的!丽利亚很少谈到自己,谈到自己的过去,谈到家长。阿列克赛·费多罗维奇,您大概也不怎么知道她的履历吧?老实说。”
“我承认……”
“她是保加利亚人。她的爸爸,也就是说她的父亲,是位著名的革命家。阿列克桑德尔·卡拉-斯托扬诺夫,季米特洛夫的占有,人民英雄。申科夫杀害了他。为了他准备在多瑙河上的罗姆城起义……而母亲,阿列克桑德尔的妻子,格奥尔吉察·卡拉-斯托扬诺娃,你们认为她是个家庭主妇吗?不,她也是位职业革命家!……虽然她手上有两个小女儿,丽利亚和琳利亚,却还帮助自己的丈夫。反正一样,她也被捕了,并且被判处了死刑,只是由于她那时怀了孕,才被赦免了……”
现在大家屏息听着华洛佳讲话。萨季连科也用另一种眼光看他,已经没有丝毫嘲弄和假装平静的神色了。华洛佳刚才所讲的,连我也并不完全知道。那时,卡拉·斯托扬诺娃在莫斯科的确告诉过我她自己的履历的一部分;但是大概由于谦虚吧,没有原原本本地讲出来。
“丽利亚呢?那时刚满七岁,可是她跟母亲和妹妹一块儿陷入了监狱。她被允许到教堂里去,过了一年,又让她进了学校。这样,丽利亚就成了个通信员,带着字条儿跑到父亲和母亲的同志们那里……”
“…后来,当她母亲由于那里的什么赦免而被释放时,她把丽利亚辗转送到苏联来了。这件事是国际革命斗士救济会照料的,把她秘密地送过了维也纳,送过了都灵……她在莫斯科的一个幼儿院里学习……成了我们苏联的公民,在新闻学院毕了业……她屡次请求共青团真理报编辑们:‘把我送到游击队里去,我要替父亲报仇,我要参加战斗!……’以后怎样呢……你们都知道,丽利亚来到游击队里牺牲了。阿列克赛·米哈依洛维奇说她是‘白白’送了命。”
“不,不,我现在已经不说了……”
“阿列克赛·米哈依洛维奇,难道问题只在这里吗?也就是说,难道她没有自己的长处,而只有家长的名声吗?阿列克赛·米哈依洛维奇,你回想一下,即使她跟齐姆巴利斯特争论的时候……同志们,齐姆巴利斯特是个最勇敢的小伙子,他留在波布特连科那里。他是第一批到铁路上去爆炸的人们中的一个,对这件事还没有熟悉。冒险得很……他有权把自己当作英雄。切说他对苏联后方的工作估计不足,说是那里游手好闲的人太多了,只是白白地消耗了粮食……你记得,阿列克赛·米哈依洛维奇,那时丽利亚怎样来开导他,怎样给他、给我们大家讲到那些撤退到后方去的工厂的工作。和她争辩以后,齐姆巴利斯特对她完全另眼看待了!……而且她给我们朗诵的诗文是多么……”
“华洛佳,”马鲁夏·柯瓦连科打断了他的话,“你毕竟说得离开了本题。你给萨季连科回答一下关于是不是白白牺牲的死亡吧,你当时在场吗?”
“我没有在场。我过了两天才回来,同根纳季·穆西因科一块儿侦察去了……也有一些故事,可是关于这件事,让穆西因科来讲吧……我们回来了。我给她带来了一件礼物。她自己很爱送礼,送意外的礼物。我給她带来的是一支很小的意大利手枪……碰到瓦夏·柯罗勃科。他说:‘丽利亚牺牲了!’我跳起来了:‘不可能的!’他说:‘你瞧,认识吗?’他从皮套里抽出了一支‘TT’型手枪。这是丽利亚的手枪,我马上就认出来了。瓦夏说明道:‘当她被子弹打中后,我拿来了。我早先没有手枪……但是,华洛佳,你别想了,我很可怜她。她是位好姑娘!’接着他叙述了一切。他们怎样坐在民房里,怎样在极近的地方突然传来了枪声,但很快就停止了。这是德寇碰上了我们游击队的埋伏……第一大队的政委戈列雷依同志走出去了,丽利亚跟在他后面,柯罗勃科也跟了出去,丽利亚问道:‘跟你们去行不行?’戈列雷依想了一会儿——我们有指挥部的严格命令要爱护丽利亚,不让她参加危险的事情,听了一听:那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