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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省委在活动 作者:[苏联] 阿·费多罗夫-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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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谈话。他是个坚强的、十分坚强的、胸襟宽阔的人!我设身处地地替他想过。他同意扮演那不得已的把戏:他内心是共产党员,却得装作伪村长,并且使所有那些来看他的混蛋们,都好象是来看他们的同伙。哦,不,这种工作我干不了,要是我,的确会气炸的……

  德涅普罗夫斯基继续往下说:“阿列克塞·费多罗维奇,刚巧在沦陷以前,我被暂时派到军队政治部去工作。我不时转移,又在沼地里行军,极厉害的风湿症的发作把我困住了。政治部驻在普列鲁克,附近没有医院。医生们劝我安身在任何的集体农庄里。他们把我运到列索沃耶,在那里——多年以后——我又遇到了博契科。自然,他接我到他家里去了。我也是马洛·捷维察人。我们几乎是在同一边被批准入党的……我在他那里住了三天,第四天他便告诉我,他被开除党籍了。您亲眼见过这个人,我知道您很难相信这件事——他嚎啕大哭了。他含着眼泪对我说:‘我怎么办呢,帕凡尔?要知道我不能没有党,帕凡尔。还是列宁说的话吸引我参加人民事业的。我追随着斯大林走完了集体农业的全程。现在这样对我处分了……我有过失,我并不争辩,我是共产主义者,我不否认自己的过失,尽管处罚我,但我无论如何不能没有党!’我告诉他,假如处分有错误,可以恢复党籍的,不过需要时间,必须经过调查研究。‘但是,帕凡尔,现在是不是调查研究的时候呢?德国人正在进逼,他们是敌人,而我却成了非党分子!我该做什么工作呢?他们不让我参加切尔尼多夫的军队,给了我一个保留;我想要参加游击队,也不让;区苏维埃也不允许我抛开集体农庄。我到党的区委那里去过,普廖德科说:要有希望,不要灰心,你的案子已经送到省委那里去啦!我到切尔尼多夫去找费多罗夫,德寇正在那里扔炸弹,他在抢救工厂和国家贵重财产。我上哪儿去查询我的案子呢。唉,帕凡尔,我没有党籍多痛苦呵……”

  说到这里,我打断了德涅普罗夫斯基的话:“博契科对我说,他是按照区委的指示当村长的。”

  “是的,当然,他到区委那里去过。他真是非党分子吗?他不过暂时没有党证罢了。共产党员如果遇到困难到哪里去呢?自然只有找自己的同志们。”

  我思索了一下,对德涅普罗伏斯基说:“是的,他当然还是有党性的……关于开除他党籍的事,多少是有些错误的。他的案件还没有转到省委我那里。我不记得……”这是我当时说的话。

  然而我记起了那一回在空袭时,有一个人在省委会的走廊上找我问过他上诉的事情。这个人的名字是短定的,而且还是乌克兰人,也许这个人就是博契科吧?

  “德涅普罗夫斯基同志,十月二十五日,在列索沃耶牺牲了一个共产党员,一个布尔什维克党员。我们永远要把他作为一位英雄,记载在咱们切尔尼多夫组织的名册上!”

  我希望这些话听起来比我所感觉到的更庄严。

  我们最初预定在金娜·卡文斯卡娅——蒲达村里的一位当小学教员的共青团员——的家里举行本区共产党员会议。

  但朱勃科在那里侦察回来说,女教师的儿子害了猩红热。

  卡文斯卡娅不管儿子生病,还是着手在村子里另找一个开会的地方,然而她也惊惶不安地跑了回来;蒲达出现了陌生人;他们在打听她,显然她已被监视了。

  “我把这件事仔细考虑过了。”朱勃科说,“我想,或许只是卡文斯卡娅胆小。看来村子里确实有一些长鼻子暗探在跑来跑去,在问东问西。有一个人竟当街走来找我,这是个面目可憎、年约四十五岁的人,好象是个退休的教堂职员,嗓音很甜,胡子稀疏……”

  “是浸礼教徒吗?”我冲口说。

  “浸礼教徒是什么样子,阿列克塞·费多罗维奇?”

  “瓦夏,一个优秀的侦察员也必须熟悉宗教问题。重要的并不是浸礼教徒是什么样子,而是他是否就是我想到的那个坏蛋。他在那里干什么?”

  “我走出村子时,他走过来问我:‘老板,您上哪儿去呀?’”

  “他是说‘老板’吗?”

  “正是。”

  “啊哈,瓦夏,瓦夏,这正是那个科斯特罗马的富农。秘密通知德寇到博契科那里去的那个人一定就是他。好,那你怎么办呢?他一个人在那边遛 吗?”

  “他是单身,但是还有两个和他一模一样地难看的人,在村庄的四周游荡。他们似乎互不相识。但即使是乡下女人也说他们是一帮的。德寇必定要来建立政权了,所以预先派这些家伙来制造社会舆论,并且来看看附近有没有游击队。他们害怕。”

  我急于想要抓住这个卖给贼,差点儿提议要德涅普罗夫斯基、普列瓦科、朱勃科三个立刻动身到蒲达去,把这些卖国贼抓来干掉。但我抑制住了自己。

  谨慎小心毕竟是件痛苦的事。那时我真不想谨慎小心了。知道那个害死博契科的人,正在几公里外逍遥法外地骝达而竟置之不理!……我无论怎样打算,无论怎样策划,不,在现在所处的情况下,我们还不能追捕那些家伙,我们无权使即将召开的会议遭受危险,也无权暴露自己。

  “那么,到蒲达去的计划作罢了,”我深深地叹了口气说。“会议必须迁到彼柳霍夫卡举行了。”

  但是在彼柳霍夫卡,我们的侦察员也发现了可疑的人。我们不得不再度改变开会地点,甚至在指定的十月二十九日开会那天,有些同志(他们中间有共青团员、有少年先锋队员,虽然如此,还有一位龙钟的老婆婆)分散在向彼柳霍夫卡去的道路上开始巡逻。他们发给了暗号。

  对于把暗号回答得对的过路人,我们的巡逻队就说:“别上彼柳霍夫卡去了。晚上十一点钟在卡明卡林务区开会。”

  地下省委第一次召开了这样广泛的共产党员大会。不错,它的规模暂时还是个区级会议,可是我们认为这个第一次会议具有极重大的意义。它势必向我们表明自己的组织力,表明布尔什维克队伍的团结性。

  天在下雨。虽说已是深秋,雨却下得很大,一般说来,最近几天里雨几乎没有停过,地面完全吸饱了,道路变成了使人嫌恶的一片乌糟。我穿的那件用农家羊毛手织的短外衣长久不干。毫不夸大地说,它称起来足有五十磅重。有位同志叫它湿度计。我有时把它脱下来绞一绞——水就象从海绵中流出来的一样。

  我想起短外衣,是因为所有的人也都同样淋湿润了,当然,他们也冻坏了,即使在室内也不能暖和过来。记得我曾拿黑铅笔给会议写了一些类似提纲的东西。我总共还得走五公里光景。这些笔记却湿透了,字迹印上了我的胸膛。

  然而许多同志都是从三十公里以外的一些边远区的角落走来的,没有一个人乘车,而且大多数人没有同路人。当时,碰到德寇的可能比后来要少些,但是恐惧却比较大些。因为战线新近才从这里移过。

  看林人可能是个好人;但我们不能预先通知他。等天黑了才有几个人去敲门,请他开放办事处。

  跟看林人谈判的是朱勃科,他是被派去筹备“会场”的。他很快就说服了看林人,在他屋子里找出了两盏油灯,放在桌上。我们也找到了几块三合板,又向主人要了一条床单,蒙好窗子,仔细地遮住了亮光。

  林务区办事处的房子是新造的,有光亮的、圆木头做的墙壁,有自己做的家具,有一张还没沾过墨迹的桌子和长登。他们又从外面搬进来几张靠凳,连雨水都没揩干。

  大雨下个不停,单调地敲打着窗户和屋顶。人们集合得很慢。我记得坐在办事处里好一阵,一点都不暖和,于是再走到外边去;我已经不再害怕下雨——我的衣服已经吸饱了雨水。虽然我知道四周都是森林,但是夜里那么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我只

  能从小树枝不时摇曳摆动的声息,推测到树木的存在。人们怎么能找到这座房子呢,哪一种感觉能帮得了他们呢?有时我突然听到烂泥的嘎吱嘎吱声,雨水和哗哗声还有含糊而懊恼的咒骂声。

  我在黑暗里大叫:“这里,这里,同志!跟着我的声音来!”

  看林人是个年龄不明的黑须人,冷淡地执行着朱勃科的命令,他拖泥带水地从自己的茅屋走到办事处里来,在花园里(办事处的近旁布置着一个小花园)暗中摸索了几张靠凳。他既不打听什么,也不要人对他说明什么。

  终于大约有五十个人挤进了办事处,大家自行入座。省委和区委坐在桌边。看林人靠着门框站在那里,好象在打盹儿。当然,我们应该打发他走开。

  我举手要求大家安静下来,虽然人们原来就在低声说话。

  “同志们,请准许我宣布马洛·捷维察区共产党员大会开幕!”

  我向房门口瞥了一眼:看林人不在,溜走了。这倒是件好事。我还没有讲完开幕词,房门忽然开了,看林人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长卷儿。他靠着墙壁挤进来……绕过主席的桌子,接着在众人面前打开了卷儿。这是一幅斯大林同志的彩色大画像。你一定记得——就是约瑟夫·维萨里昂诺维奇坐在写字台旁的那幅画;他的左首放着一盏台灯,窗户外面的背景是克里姆林宫的钟楼。

  我们大家站起身来,脱下了帽子。看林人趁我站起身来的当儿,爬上我的椅子,把画像挂在墙上。也许正是德寇占领以前他挂过这幅画像的地方。

  “谢谢您,同志!”我握着看林人的手,说:“我代表全体同志向您道谢!”

  “别客气。”

  “您是共产党员吗?”

  “我马上要走的,不会打搅你们。我要去告诉我的老婆。我们没有那么多的茶杯来给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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