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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指挥部暂时还需要你们。”
当时我们就哈哈大笑起来。但在希特勒党卫军兵士的谈话里有一部分实话。占领当局希望能唆使居民来反对游击队。
有些地方,德寇自己也组织了假游击队。
占领者把武器发给了被他们释放的刑事犯和坏透的土匪,允许这些人为所欲为地抢劫居民、杀害居民。向他们提出的唯一条件是到处叫嚷本身是游击队。
这个虽是阴险的,却是愚蠢的计划,只有极幼稚的人才会上当。大多数居民能毫无错误的区别真正的游击队员和挑拨者……老乡们不找占领当局,也不找伪警,而来找我们去防御这些土匪。
依靠居民的协助,我们的侦察员查明有这样的一队土匪在科留可夫卡区的卢科维察农庄里活动。由柯齐克同志指挥的分队和我的省委助理巴利茨基同志奉命去扑灭这批自称游击队的挑拨者。
我们出其不意地逮住了他们,把他们解除了武装,前到农庄的外面去。全体居民都聚拢来看审判土匪。巴利茨基向居民宣读了省委的传单:谁是游击队。当场把土匪们身上搜到的全部盗赃发还了被害人。土匪们便在村民面前一无例外地全部被枪决了。
波戈列察战役以后,周围大小村镇里的卫戌部队都得到相当的援兵。根据我们侦察员们的材料,敌人已在列依明塔罗夫卡森林四周集结了三千名左右士兵。他们并不急于要跟游击队作战,他们宁愿干迫害居民这个比较轻便的“工作”
许多村庄起火了。德寇在自己所写的标语和传单中,说是在“消灭游击队的巢穴”。扫荡队闯进了村庄,把所有的人都从屋子里赶出来。凡是反抗或者耽搁着想拿一点必需品的人,都当场被枪杀。寒衣呀、脚踏车呀、留声机呀、钟表呀、现钱和珍贵物品呀,都被没收了,牲畜被拉走了。接着,房屋也挨家挨户地被放火烧了。
伪市长们在接近我们的一些区中心——霍尔梅和科留可夫卡出现了。野战司令部和经济管理处开始“办公”了。“盖世太保”到了,安居在那些有又大又深的地下室的房子里。德涅泊河东岸的乌克兰地区的伪警察局长地主多勃罗夫尔斯基和他的司令部安置在汇合着捷斯纳和乌别季河的索斯尼察疗养城。所有的居民点都立刻建立了伪警队,并且‘选’出了一些村长。
德寇委派的村长大多数是人民的死敌。游击队跟他们进行斗争,在居民面前揭发他们,而且无情地处死了其中最卑鄙、最残暴的家伙;然而,有时侯德寇在村里找不到公开的卖国贼,不得不提出他们不够深知的人来当村长,只要不是共产党员和很积极的苏维埃政权的拥护者就行。因此,采取不论什么手段来反对这个或那个村庄的村长以前,我们首先要向居民了解他是什么样的人。如果发现他纵然是动摇的,我们便秘密派自己人去看他,竭力设法把他争取到我们这边来。
并不是经常能够说服动摇分子为我们的利益而积极活动的。但是其中有许多人,因为怕人民报复,节制了自己的行政热情,变得“和善一些”和“公正一些”。
此外,我们还借助于各种各样的机谋,竭力设法派遣自己人去担任伪村长的职位。读者从第一部书中已经知道,叶戈尔·博契科就是布尔什维克底下组织派遣的那种傀儡之一。他是事先留在列索沃耶,由党的区委直接派去担任这个职位的。现在我们为了这种工作继续挑选了一些新人。
一天晚上,我巡视后回到司令部地下室来,听到波布特连科的响亮的笑声。他总是笑得很快活而且引人发笑。我一打开门,便看见波布特连科正和两个老头儿坐在灯前。
波布特连科瞅了我一眼,又快活地呵呵大笑道:“不,你听听,阿列克塞·费多罗维奇!这是代表,这才是代表!”
但是两个老汉看来并没有分享他的快活情绪。其中一个真是阴郁地向我瞅着。
另一个见到我,便站起身来,带着受了委屈的声音说:“要是我们不行,那么请您解释一下吧。我们是为了要求帮忙,为了征询意见而到你们这里来的。”
波布特连科马上变得严肃起来:“再说一遍,老爹,”他说,“告诉我们的司令员吧。你别见怪。事情的确是重要的,我们无论如何总要设法把它解决的。我笑的并不是您……我只是喜欢您对我讲的那件事。”
老汉们交换着眼色,当我在他们对面的桌边坐下来,拿黄花烟招待时,他们开始讲了:“我们是从古塔农庄来的……”
“您最好下道命令,司令员同志,好让我们接近你们容易一些。步哨把我们扣留了两个钟头。而事情却很紧急。”
“我们是从古塔农庄来的,”第一个人重说道。“有一位宣传员来到我们那里,我不知道是你们、是党、还是游击队派来的。那位宣传员把通报读给我们听,谢谢他,又告诉我们,前线的情形怎样,应该怎样打击德寇,应该怎样欺弄德寇。他有那么高,黑黑的。我们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但他讲得很好,话说到你心坎里。那么怎样欺弄德寇,才使他们不致过分迫害我们呢。那位宣传员告诉我们说,德寇马上就会到我们农庄里来选村长,会干类似选举的勾当。隐因此宣传员告诉我们,要我们预先在我们老乡们中间找一个人。那就是说,要他去当伪村长,要我们那个人在德寇面前好象是替他们服务似的,而在我们面前却是自己人。这样,斯捷潘,对不不?”讲话的人问自己的同伴,同时对波布特连科抛了一眼,好象是说:“那有什么可笑的。”
“不错,”斯捷潘答道,“正是这样。此外,他还说,我们的那个家伙要亲自到司令官那里去对他奉承一番,好象是个对法西斯秩序表同情的富农。对不对,伊凡?”
“完全对!”
“我们七个人聚在一起,开始互相劝说:你去吧,斯捷潘;你去吧,伊凡;啊,那么你去当村长吧,谢尔盖·瓦西利耶维奇!大家都拒绝了,”老汉吸了口黄花烟,接着意味深长地不作声了。
“是的,”我慎重地指出道。“这是一种复杂的工作,困难的工作。必须玩弄把戏,使德寇相信。要不然就会被活活绞死!真是危险的工作!需要一个十分勇敢而且能够自我牺牲的人。”
“您说需要哪一种人?”
“需要一个能够自我牺牲的人,我说。那种原为人民牺牲的人。”
我把博契科的事迹简略地告诉了老汉们。我讲到这位列索沃耶伪村长助理的生活、工作和英雄般地牺牲。
我的谈话使老汉们深深地感动了。
他们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斯捷潘说:“您说得一点不错。如今死神不用大镰刀而是 着德国的冲锋枪走来走去。送命是容易的。难的是不白白地牺牲。那位去当伪村长助理的博契科同志是有原因的。他好象被查出是开除了党籍的,这种人可以接近德寇的工作。这就是说,他是智勇双全的。但我们是另一回事,司令员同志……”
“我看,”斯捷潘的同伴插嘴说,“您以为我们都是些胆小鬼吗?不,那不是事实。德国人决不那么傻,会让随便什么人担任职务。他们要调查,要研究。所以我们也要象德寇那样来重新审定自己人。我们农庄里还留下多少男人呢?噢,叶利麦脑子不健全,用不着把他计算在那。瓦西利·科茹赫也在名单上划掉了。因为他爱酒如命。除了他们这些神经不正常的人以外,还有四十二个人……”
“老乡们还不错。都是赞成苏维埃制度的好人,有些人坚强些,有些人软弱些。所以我们要支持他们。司令员同志,倒霉的是……”
波布特连科又微微一笑。老汉们不往下说了。说瞅了波布特连科一眼,摇了摇头。他从地下室走了出去。
“他笑些什么?”一个老头儿说。“我看,还是您的态度比较严肃。”
“听下去吧……因此我们几个人便和我们劳动组合的前任主席聚在一起,开始审查这些人,看哪一个而发生什么样的事。我们好象凭记忆力来填写每个人的调查表一般:他合德寇的奴才资格吗?他们会相信他的忠心呢,还是会识破他、吊死他?”
“我们最初想要亚历山大·彼特连科。!”
“他是个头脑绝顶聪明的人,而且又年青,年纪还不到四十岁。”
“他主持过集体农庄的监察委员会。在这以前,十五年以前,他是共青团的领袖之一,支部委员,或是什么……”
我打断了老汉们的谈话:“这个人太出名了,同志们,使不得。这马上要垮台的……”
“我们也那么说呀。使不得,无论如何使不得!我们试试另一个人——安德列·希辛雅克。他当过国家借贷委员会的主席。而且顽强地参加过没收富农财产的斗争。我们否决了他当代表。
接着想到了捷赫特连科。他是个温和的、年纪很大的教徒,理解力还好。他回到答:‘我要捍卫人民。我,要是你们要我做,不拒绝。不过有一个障碍……’‘什么障碍呀,帕维尔·斯皮里顿诺维奇?’他答道:‘那个障碍就是我的大儿子梅科拉,是红军上校,我的二儿子格里戈里在维尔纽斯城的党的区委会里工作,而我的女儿瓦尔娃拉·帕夫洛夫娜,你们自己也知道,是基辅电车托拉斯的副经理……呶,现在你们自己来判断吧,我,他们的父亲,配当村长吗?”因此我们决定他也不行。”
“是的,情况困难,”我不得不同意说。
我已经开始明白波布特连科发笑的原因,也忍不住要笑。
“不,请您等一等,费多罗夫同志。我们找着格拉辛·克柳奇尼克他是个闷闷不乐的汉子,眉毛象个帽檐。他的相貌的确会使德国人喜欢。于是我便和伊凡一起到他家里去了,可是他不在。我们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