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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小支队较之大支队只有一个优越点,那就是容易隐蔽的可能性,但是不能解决列举的问题的。
有些个别的同志,表达了一批政治方面落后的游击队员的意见时,反对省委掌握本省整个游击运动领导权的一向,说我们因此束缚了人们大众的主动性。他们说:‘要是你们建立起庞大的队伍,就会引起德寇指挥部的注意,使它在支队活动的地区集中扫荡队和作战兵力,因而使居民遭受更大的负担和灾难。”他们说:“游击运动之所以可贵是因为它是自发的人民运动,这种运动是在侵略者的暴行所引起的愤怒的影响之下出其不意地爆发的。假若农民们知道占领当局如何切齿痛恨共产党员的情形,便害怕给显然是由党来领导的游击队以帮助了。”
我们必须提醒这些自发性的拥护者注意斯大林同志的几句话:“崇拜自发性的理论,坚决反对使自发运动带着觉悟的和有计划的性质,反对党在工人阶级前面行进,反对党把群众提高到觉悟的水准上,反对党领导运动,而主张使运动中的觉悟成分不致妨害运动按照自己的道路行进,使党只听从自发运动,跟着这运动后面做尾巴。自发论是减低觉悟成分在运动中的作用的理论,是‘尾巴主义’地思想体系,是任何机会主义的逻辑基础。”
省委谴责了个别的共产党员的‘尾巴主义’情绪。他们向我司令员提议,保持支队的更进一步发展的路线,并采取一切措施来使它具有机动性。
十二月二十二日的夜里,我们支队的全体游击队员都坐上橇车,指挥员们跳上了马背,纵队转移了。我们在深厚的雪地里与会曲折地跑了一个半钟点,当驶到距离旧营地有十五公里时,向导员领着纵队的先头部队跑上了大路,喂得饱饱的马匹也使出全力飞奔起来。
迎面来的一些橇车都从大路上闪开了。他们大概认为去的是匈牙利人吧。说真的,这不是闹着玩的:一百二十多辆橇车,坐在里面的人全带着步枪、冲锋枪和机枪。此外,还有大约七十个起码的人。在那个时候,敌人也好,朋友也好,都没有想到游击队能够以这样强大的纵队来移动。
我们从旧阵地,从住惯了的地方撤退,在敌人的优势兵力的压迫之下推进了。但是这一次的撤退同时也是我们的胜利。
到第二天早晨,我们已走了大约三十公里。我们停歇下来,听到了遥远的大炮射击的轰轰声。
我把格罗明科和比沙拉勃叫了来:“有多少大炮在设计?”
他们大家都认为有许多尊大炮。接着五架轰炸机向森林那方面飞去,我们听到好象地也震动起来。几架飞机飞过了我们的上空。但是德寇当然决不能在上面想到半公里长的纵队竟是游击队。以前还未有过这样的游击队呢。
就在这时,我要求尔凡诺夫把当前的情报通知格罗明科和比沙拉勃。两千多名德寇已经开始进攻营地。现在让他们扑个空吧!……
“你们懂得撤退有时也是胜利吗?”
“您该早说呀!我们,呃,也好让我们明白一下呀。”
“你们明白游击队司令员不是劳动组合的主席,没有义务向你们提出报告吗?”
我们在丛林里作了短短的休息,吃了些东西,却没有生篝火。指挥员们聚集在司令部橇车旁边,默默地静听正在加强的试射的大炮的轰隆声。
当炮火渐渐平静下去时,波布特连科问道:“谁的眼力好?谁能看见那边在干些什么?”
看来德鲁日宁的眼力比所有的人都好。不错,他把望远镜紧贴在眼睛上。但是我们原先并不知道望远镜能看到三十公里远。
“他们已经布成一条散兵线,”德鲁日宁带着极认真的样子报告道。“正躲在树背后,在挖战壕呢。又开始前进了,跃进着,爬着。现在他们趴下了。看来他们在奇怪怎么谁也不回答他们的射击。有一个军官在招手。三个士兵开始向他爬去。他们大概是最勇敢的:军官在对他们向前指点着……”
他很高兴地、令人可笑地在想象中描述着受骗的敌人的一举一动。
“你瞧,他们终于在正营地里了……”德鲁日宁接着说。“德寇在把手榴弹扔进那些空空的地下室里去。一个暴跳如雷的军官一面喊一面在使劲打自己侦察兵的耳光。”
是的,这就是我们的胜利。十二月二十二日的早晨,德寇率领整整一个团开进了空无所有的营地。重炮、坦克和飞机一齐出动,而且事先已经把歼灭一大对“股匪”的电报拍发给柏林了。
到中午,我们已经走了五十多公里。我们马土停蹄地冲进了迈依布多雅、拉索契基和茹拉夫列瓦·布达哥村。
居民都躲起来了,有的在田野里和菜园里四散奔跑。
伪村长们出来迎接我们,带着乌克兰口音说了一句德国话:“晚安!”
伪警排成了一横队,队长们伸直了袖子上佩着臂章的胳膊,大家跟着他零零落落地大喊:“希特勒万岁!”
当然,他们嚇坏了,没想到会和游击队碰面。
当老乡们弄明白了,打听到游击队已经来到时,立刻都回了家。小伙子们拥上了街头,姑娘们从珍藏东西的地方扯出了自己最漂亮的衣服。我们的弟兄们也拿出了手风琴。不论在屋子里或是在街头——到处跳舞。
我们也没想到这样的接待。节日!无论对于我们或是农民都是个地道的节日。我们好久没有吃过这样可口的甜菜肉汤,还有夹着干酪和酪浆的饺子。我们好久没有如此尽情地快活过。虽然每一个女主人都明白——跟着游击队来的,一定会有德寇,但是她们在我们面前没有显出为将来而恐惧。
虽然如此,我们大吃大喝地并没有多久。就在第二天,农民们便看到游击队员都是些挺严肃的人。我们加强了阵地,布置了哨所,开始了操练和政治学习。我们在这几个村子里耽了大约两个星期。我们从这个新根据地对邻近的几个村子的敌方卫戌部队作了好几次进攻战。
一九四二年一月三日,我们就从这里茹拉夫列瓦·布达发出了自己的第一批无线电报,和在西南战线的赫鲁晓夫同志本人进行联系。
我现在用三言两语写下来的事情,实际上是巨大的集体劳动的结果。
我们在哪里弄到橇车和马匹的呢?到底怎样找到一架无线电台的呢?
我早已在本书的第一部里写过,地下省委和省游击运动司令部在告居民书中劝告过各集体农庄把共有的牲畜分配个农民,把保存着的最好的马匹转交给游击队。许多集体农庄都这么做了。劳动组合的主席们知道德寇会没收最好的牲畜,便把最有精神的、养得肥肥的和克苦耐劳的马匹交给了游击队。
然而,可惜,侵略者往往比我们动作得更迅速。当支队里还在进行关于该是机动的还是地方性的、该有骑兵和辎重车队还是限于把马匹供给侦察员的争论时,德国人和匈牙利人已经没收了集体农庄几百匹马。
我们在十二月底获得的两百多匹马,其中约有半数是战利品,也就是说,是在站队中拿回来的。战利品中不单有我们农民的马匹,而且有匈牙利和德国的剪短尾巴、臀部肥大的马匹。这些马匹爱闹脾气、娇弱而又任性。在游击队的森林条件下,它们就象猴子在北方气候中那样死掉了。游击队员无法人生它们,特别是因为逼着他们对马匹说德国话或者匈牙利话。游击队员们甘愿把喂得挺肥的‘洋马’去交换寻常的农家驹子。
且说我们马匹总数的一半是战利品,一半是我们从各集体农庄里接收来的。我们的‘采办员’们骑马到德寇还没有在那里住定的周围的村子里去。我们的人员多半遇到同情的态度,不仅带着马匹,而且连同橇车一起归队。由于我们的请求,叶林诺和索菲耶夫卡村的农民们为游击队组织了橇车的生产。
然而,我们的人员也有遭遇到意外抵抗的情形。人人都知道农民是多么难以离开马匹的!而这里他们还不得不离弃最好的马匹。大多数人了解这是军事需要,也知道马匹在游击队手里就是为人民的事业服务,但是毕竟……
在彼列柳勃村里,集体农庄的马 管理员纳扎尔·苏霍布克是个性情恶劣、脾气执拗的家伙。我在战前便认识他了。而且不仅是我,几乎所有经常因公事来这些地方访问的省方工作人员,都知道纳扎尔是个争吵能手和摩擦专家,许多人甚至认为他是富农的应声虫。
事实上,不管省代表们或区代表们在彼列柳勃村实施什么措施,纳扎尔·苏霍布克必定在会上发表恶毒的演说,号召怠工,虽然不很明显,至少在当时看来是这样。虽然如此,有趣的是他倒有些儿威望:他工作得挺好,但主要的是人们惟恐碰上他的恶嘴毒舌。
他已经将近五十岁,所以没有被征入伍。巴拉贝的游击队在十一月里便初次企图在集体农庄里接收马匹。他们和集体农庄的主席说妥以后,便派两个小伙子上马 去了。纳扎尔用一连串的咒骂来迎见他们。
当游击队员们还是动手带马时,纳扎尔认真大发雷霆了,他向弟兄们挥着车杆说:“游击队员是些什么东西!?不过是集聚在那边村子里的一帮开小差的和二流子罢了!不去参军,现在却要骑到农民的头上来了,哼,给我滚开吧!”
于是,他们当时就离开了纳扎尔。
他们第二次到他那里去是在十二月底。这时候集体农庄庄员们已经知道游击队员是认真对德寇作战的了,也知道德寇在掠夺农民一切最值钱的东西,事实上纳扎尔也都知道。但是纳扎尔又坚决不同意,虽然来找他的是巴拉贝本人和五个态度十分坚决的小伙子。纳扎尔的马匹都是上等的:十匹漂亮、肥壮、油光光的牲口。
“你瞧,苏霍布克,”巴拉贝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