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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壮、油光光的牲口。
“你瞧,苏霍布克,”巴拉贝对他说。“我们有的是主席的命令,老哥,你别耍花招了。我已认识你多年。你总喜欢虚张声势……但是你也认识我的。退到一边去,免得挨揍!同志们,牵马!”
纳扎尔本来再想硬拼的,又抓起了一根车杆。可是他看到没有人怕他,这才压低了火气咕哝说:“我还在这儿空荡荡的马 里干么?!要是你们把马匹都牵走了,把我跟它们一起带去吧。我答应……”
他却没有说出打算答应什么。
后来巴拉贝告诉我,他同意把纳扎尔带到队里来是违反自己对他的本意的。他觉得纳扎尔的咕哝是很真诚、很焦急的。苏霍布克当场就急忙和家属——一家八口——告别,把马匹套上了橇车,在纵队的先头和游击队员们一起开到森林里来了。
我顺便说说,纳扎尔在支队里照料马匹象在集体农庄时一样热心。他是个机智而勇敢的战士。一个月之后,纳扎尔牺牲了,死得相当愚蠢。他到彼列柳勃去探望家属,夜里在家里被德寇捉住了。他独自全力反抗,用凳子打破了一个德国鬼子的脑袋,还使另外两个的腿子成了严重的残废。当夜他就被枪毙了。
这是常有的事,我们直等纳扎尔牺牲以后,才明白这个人的骨气和真正的本质。他的同村人时候想起,纳扎尔从来没有欺骗过任何人。他抓上手一件事,总是准时完成。同时想起了在上次大战中他是个青年军人,以勇敢著称。纳扎尔从来没有发过财。他做过多年的雇农,但在这个时期中唯命是从、循规蹈矩。这样一来富农宣传员的名声就粘上了他的身。他抱怨而且开始到处说马比人好。他对马很温和,但对人却故意尖刻而粗暴。
彼列柳勃地方的纳扎尔·苏霍布克留在游击队员中间的回忆是很好的。
我应该说,在游击队里,不仅任何人,而且差不多任何东西都有自己的、常常是很奥妙难解的历史。一切都是从艰巨中得来的。
我来说说我们第一座无线电台的历史吧。有些人说:“这是偶然的事情,侥幸,巧合。”我以为“偶然的事情”似乎就象跑到猎人身边的野兽一样。
我们驻扎在拉索契基村的时候,我们的侦察员报告说,在奥尔洛夫省斯诺夫河对岸,有一个由伏罗耶夫指挥的不大的游击队。我们以前早就知道它的存在了。我们一闯进村子,指挥员本人就和他的参谋人员一起来拜访。后来我们时常接待这种游击队客人。伏罗耶夫是第一位。他是个健谈者,谈天说地,说亚历山大·瓦西里耶维奇处在我们的地位会怎样行动。
“您要知道,亚历山大·瓦西里耶维奇决不会干那些鸡零狗碎的小事。您要知道,他会用刺刀拿下这些地区的德寇总司令部。亚历山大·瓦西里耶维奇会来一次勇敢的、目空一切的突击!……”
一刻钟过后我们才搞清楚,伏罗耶夫如此频频想起的,而且如此不拘礼节地称名道姓的亚历山大·瓦西里耶维奇,不是别人,正是伟大的元帅苏沃洛夫。
至于谈到他自己支队的直接工作,这位来宾谈到的多半是一般方面的。忽然伏罗耶夫告诉我们说,距这里大约三十五公里的地方有个克拉皮夫诺耶村,村里的一处阁楼上躲着一名西南前线的侦察员,一位上尉,带着一小队战士、一架无线电台和一位报务员,到现在已有两个多星期了。伏罗耶夫知道得特别清楚,连那所房子也指出来了。他知道德寇正在找寻这位上尉。看来已经发现了他的踪迹。
“您没有设法和他联络吗?”我掩藏着焦急心情,问道。
我的焦急心情是可以理解的:你瞧,这到底是和前方、或许也就是和党中央获得联系的机会。
“是的,您要知道,我们从来不错过机会。我派了几个弟兄去,已经查明上尉的无线电台无法工作。没有电流。”
这个话题很快使伏罗耶夫厌烦了。他转到新的关于苏沃洛夫的半历史性的轶事来。我说了声失陪,便踱出了屋子。简单说来,到早晨,我们的弟兄们就把格里戈连柯上尉、两名护送他的战士、报务员和无线电台一并接到我们拉索契基来了。
格里戈连柯上尉是个很难说得通的人,还不十分相信我们是好人。
他反对我们的主要理由是这样:“前线指挥部一点也没有通知我关于这些地区的游击队的存在。我没有义务相信你们。”
“这么说,要是前线的情报机关没有关于我们的报道,我们便不是游击队,而是空中楼阁了。这样对不对呢?”
“也许比空中楼阁更坏……”
这时,弟兄们因新的任务出去了——他们不惜一切代价要给无线电台弄几个蓄电池来。我们费了两天工夫,才说服格里戈连柯上尉向指挥部报告我们的存在。我们向他证明了我们多么需要和大地联系,讲述了我们支队的历史。
“我很乐意干,”格里戈连柯最后说。“但是你们自己看看吧——没有电流啊……”
当我们给他当场拖来了三十来只从炸坏的德寇卡车里拆下的蓄电池时,他大吃一惊。弟兄们搜遍了二十公里半径的地区,把电池载了满满的一橇车。
这时上尉要求我们拔给他一间特别的房间,并且要求在工作时任何人不走近无线电台到三十公尺以后。我们满足了他的要求,给他让出了一所房屋。
伏罗耶夫向我表示苦恼的责备,他说:“您利用了我的情报,把格里戈连柯当着我的面夺走了。您要知道,我把这叫做厚颜无耻。苏沃洛夫绝不会干这类勾当。”
一九四二年一月九日,格里戈连科收到了西南战线的复点。在打给我的无线电报上署名的是尼基塔·谢尔盖耶维奇·赫鲁晓夫元帅和铁木辛哥元帅。
我们接到从‘大地’打来的无线电报所造成的印象,是我们游击生涯的整个时期中最强烈的印象之一。
喜悦是真诚而热烈的,毫无例外地与所有的人有关。也许有些读者会觉得我们的情感过于夸大吧。但是我很了解遥远的、北方岛屿上的水手们和过冬的人们。游击队员们向他们学来‘大地’这个词儿不是徒劳无益的。
假如说我们在以前是孤单的,一切都依靠自己设法对付,那么现在我们是已经和红军、和党中央获得联系了;不但是道义地、而且是有组织地列入对德寇斗争的共同战线中了。
我的无线电报的原文如下:
尼·谢·赫鲁晓夫:
切尔尼多夫省委正在本土活动。直属省委的支队有四百五十人。战果续报。
费多罗夫。
复电是简短的:
费多罗夫:
请代向战士们和指挥员们致敬。把你们感到缺乏的东西通知我们。等候详情。
赫鲁晓夫,铁木辛哥
这几句话在我们所有的分队里激起了热烈的欢呼。我们是深夜才接到电报的,但仍有好几百人向司令部跑拢来。这里头不仅有游击队员,还有村子里的居民,老头儿和老太婆,大娘们,姑娘们,孩子们。我相信,他们并不是全都立刻明白出了怎么回事,只是被共同的心情打动了。
顺便谈谈,有人已经散布了谣言,说费多罗夫用无线电话和赫鲁晓夫谈了半小时。甚至还有一些谈话的‘见证人’。他们详详细细地传说着从来也没有进行过的谈话的内容,还说,无线电的可听度很坏,费多罗夫叫得嗓子也哑了。
过了几天,我们的侦察员截获了一份滑稽可笑的文件,弟兄们捉住一个从叶林诺村到区中心去的信差。在他的军用挂包里给我抄获了伪村长伊凡·克柳夫寄给伪区长的一份书面报告:
我有件事报告您。一月十日的夜里,在目下费多罗夫驻扎的茹拉夫列瓦·布达、拉索契基和迈依布特尼亚各村里有强烈的喧哗和叫喊声。他们点起了许多篝火,跳舞、唱歌,帽子往上抛,同时还拥抱接吻。我已设法查明原因。一批可靠的人们供给这样的消息,说费多罗夫将从前方获得武器和兵员的强大接济。他们在等候飞机运送步兵和大炮。游击队员们为纪念这件事而欢天喜地庆祝。一个可靠的人供给的消息说,现在费多罗夫跟斯大林和赫鲁晓夫经常有无线电联系,他们允许了这一切。这个人还说,已有几架飞机降落过了,并且运来了一些东西。据另一方面说,到现在为止谁也没见过飞机。
因此,必须采取措施,赶紧包围和扑灭这帮土匪,否则就恐怕太迟了。
起初,这份书面报告使我们很不安。诺维科夫断定我们中间有个奸细,他有进入司令部的门路。
当然,伪村长没有从司令部里获得任何秘密消息。我们在群众大会上讲的游击队理想、在自己和农民的谈话中流露的旺盛情绪,那才是伪村长的消息来源哩。要隐瞒这种“消息”是不可能的。隐瞒也没有意思。
无线电报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结果,当时我们还不敢肯定格里哥连科能够和前线联系得上,编自己的第一份密码电报的时候,主要是为了想让尼基塔·谢尔盖耶维奇知道我们是存在的。虽然如此,我们的第一份电文还是写了好久,给了格里哥连科整整应页。而他很不客气地当着我们的面就删掉了全部开场白,只留下来了最后的几行。
我接到复电时,在“等候详情”这几个字下划上着重线,而在自己电文中‘战果续报’这几个字下也划了一道。这两句句子最初在司令部里,往后在升温特别会议上成了认真讨论的对象。
我们原先也进行过几种统计。但老实说,是时断时续的。在波戈列察战斗时,我曾委托两名战士来计算被打死的德寇。然而有许多次战斗,在作战时根本没有人计算。我们也没有统计战利品,甚至不能立时说出支队作过几次战。至于各个支队在合并以前的所做螦为,可以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