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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丫头,我不懂侠代表些什么。当家祖家父传授我武功的时候,只教了我八个字:已所不欲,勿施于人?同时,也告诉我一些什么武林规矩的虚伪面目,和行侠仗义的苟且行当等。
闯荡江湖四载,我觉得家祖家父教我的八个字十分伟大。世间的人,错在已之所欲,施之于人。
黑福神做黑道凶魔,他也希望他的人也是凶魔。白道至尊龙形剑卓天虹自命侠义英雄,他也要武林朋友都做侠义英雄。谁如果另有高见,谁就是离经叛道不可原谅。”
“那……大哥,恕我,我问你,你来寻珍宝,是凶魔呢,抑或是英雄?”
“问得好。我不是也说过吗?我要为世间做一些有益的事。有益的事说来平凡,拿起锄头种庄稼,也是有益的事。在我来说,我要做我能力所及的事。不错,这笔金珠价值数百万,是紫禁城那位皇帝用来祭天祈寿的东西,我对珍宝毫无兴趣,我不用祭天,也不想祈寿活一千年。”
“那……”
“那代表数百条人命,你知道吗?”他坐正身躯正色说:“押运正使的脑袋搬了家,但这件事并未了结。
有关的人与及他们的家属,有些仍困在天牢,有些囚禁在蜀王府,不断地受到刑求,有些已病死狱中。如果珍宝追不回来,所有的人死路一条。”
“哦!你是……”
“我只是尽我一分心力。”他叹息一声:“我并不在乎那些珍宝,只在乎那些将死的可怜虫。
在京师,我四海游龙总算小有名气,我自告奋勇向阁院某一位大员请求,透过某一位皇亲,我弄到了刑部与锦衣卫在各地便宜行事的公文,进行追回珍宝的大事。我的条件很简单,一是追回珍宝不问来处,二是给我一年期限,此期间不得向囚牢中的家属刑讯。我还有半年期限,我想,我会迫回珍宝去救那些老弱妇孺,愿上苍助我。”
“大哥,你……”
“不要为我耽心。这不是行侠,也不是替劳民伤财的皇帝作走狗,我只是作我认为我应该尽力去作的事。
与任何感强的牵涉无关,追回珍宝对我也毫无好处。睡吧,不要去想那些不愉快的事了。”
姑娘含情脉脉地凝注着他,久久,突然冲动地在他颊上亲了一亲,倚在他的肩膀上入睡。
他的确是倦了,一觉醒来,已是鸟雀争鸣,东方发白。
他身旁的乔姑娘失了踪,似乎余香犹在。
“纯纯!”他跳起来大叫。
原野寂寂,只把一些鸣禽惊得四面惊飞。
“这丫头一声不吭就回家去了。”他想。
他第一个念头就是回城。
找到黑福神的藏身处,逼对方交出陶大娘母女来。无影刀骆不群既然在黑福神身边,不怕老凶魔否认掳走陶大娘母女的事。
五里坡在望,这座只有廿余户人家的小村,狗可真养得不少,一直就在狂吠不休,一犬吠形,众犬吠声。
乡间狐兔甚多,犬吠平常得很。
破晓时分,种庄稼的人早就起来了,村中有人走动,炊烟袅袅,种地的人真是勤快。
小径通过村落,他毫无戒心地踏入村栅口。
在外面走动的几个村夫,怎么对一大早便入村的人不加理睬,那些狂吠的狗,原来都是躲在家里吠的。
迎面来了一个弯腰驼背的人,另一人脚下不便,支了一根拐杖,并肩而行,佝楼的身影一看便知是上了年纪的人,偌大年纪起得却早。
他不介意地前行,已到达村中心。
两个老汉迎面相遇,他客气地让在一旁行走。
刚错一眉而过,噗一声响,腰脊一震,沉重的打击力把他打得向前一栽。
他明白了,那根拐杖是纯铁的,力道空前猛烈,几乎打断了他的腰脊。
经验告诉他,暗算他的人决不会一击便走,至少也得察看他的死活,而察看时也必定再来一两下重的。
他双手一着地,立即强忍痛楚,来一记快速的前滚翻,全身缩成一团,飞快地前滚两转,方侧滚而起。
先前他着地处,铁拐着地声沉闷已极,左右,各有三枚暗器钉在地面上。如果他一仆不起,铁拐足以要他的命。
假使他倒地便侧滚,向左向右皆有暗器等着他。
这一杖如换了旁人,恐怕要被打成两段分尸。
四周人影纷现,路两端被堵死。
村中的道路虽然不太宽阔,但房屋的建造是错落的,形成一条条巷道和一块块晒麦场。
四面八方都有人现身,大事去矣。
他找出插在腰带上的断剑,迈步进入侧方的晒麦场。本来,空旷的地方容易受到围攻,但也可以避免暗器集中攒射。
暗袭的两个老汉,已经退到后面去了。
当赤煞神君与黑福神出现在南面时,他暗骂自己该死,不该轻信绝剑秦潜的口供,撤去戒心眼睁睁往鬼门关里闯,几乎拐下断魂。
合围已成,两大凶魔已现身。
他静静地站在广场中心,剑垂身侧不言不动,像个古代遗留下来的石翁仲,似乎茫茫人世与他毫不相关,屹立在那儿漠然地注视着莽莽红尘。
“四海游龙,你愿意谈条件吗?”黑福神发话了。
两凶魔并肩而立,一红一黑,在微曦下,不但抢眼,而且狰狞可怖,鬼气冲天。
黑福神脸上戴了面具,四大杀星则脸上彩绘形如厉鬼。
合围的人不下卅名之多,高手名宿可能到齐了。
绝剑秦潜赫然位于他身右不远处,脸上的阴笑令人毛骨悚然。
他不言不动,脸上涌现银色的光彩,远远望去,像是一片苍白。
但如果细看,可隐隐看到以眉心为中点,一圈圈细小的波纹向外涌,绵绵不绝一波接一波。
同时,汗水开始成串往下流。
“四海游龙。”黑福神的声调有怒意:“不要不识时务不识抬举,你看清你目下的处境吗?”
他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把珍宝的下落说出,老夫放你一马。”黑福神继续说:“你在长林坪挖出的东西,可能有藏珍的背箩,交出来,换你的性命。”
他丝纹不动,不理不睬。
“你已经输了,输了认输。”黑福神的语气逐渐转厉:“你一直就在找我,一直就没有成功。
要不是赤煞神君回城来找我,我也无法把你困住,数天下名宿高手,你是我黑福神最顽强的劲敌,值得骄傲。但今天,你如果不认输,世间将没有你这号人物了。”
北面飘来一阵淡淡的晨雾,飘来一阵阵草霉气息,这大地的气息夹杂着淡淡的奇异幽香
他像是睡着了。
没有人敢冒失地接近,除了黑福神的声音和零星的犬吠。没有任何人敢发出任何声音。
他脸上的银色光辉,在慢慢地黯淡、消退,但大汗仍未止,一双虎目又大又黑,而且仍在扩大,仍在变黑。
呼吸也有了变化,从急促的呼吸变为又深又长。
“你敢装聋作暧,不回答老夫的话?”黑福神沉不住气了,语气更厉。
他不言不动。
可是,青袍的下摆在轻微地摆动。
赤煞神君哼了一声,大声说:“郝兄,你在浪费唇舌。这种不知死活的东西,他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先上去两个人,废了他再说?”
“严兄,有点不太对。”黑福神说。
“有何不对?”!
“恐怕是被天下一拐许兄打成白痴了。”
“唔!有点像。”!
“许兄弟,你上前去看看。”黑福神高叫。
天下一拐许兄弟出来了,双脚是完好的,不再装跛子,铁拐杖一伸,戒备着向周游身后接近。
周游屹立如故,青袍也静止不摆了。
天下一拐不敢往他前面绕,略一停顿,突然踏出一步,拐闪电似的劈向他的腿弯。
周游呼出一口长气,身形一晃。
“咦!”四周传出惊呼声。
看清变化的人少之又少,也许是天色还没大明的缘故。
众人所看到的是,天下一拐跪伏在地,铁拐搁在脚下,而周游的断剑,却压在天下一拐的左肩上。
谁也没看清他是如何转身的,反正他的确已转过身来了,面向着从后面袭击的天下一拐。
“本来我不会饶你,但仍然饶你。”他用阴森森的嗓音说:“你这一拐,打通了在下的生死之门。
我死过一次了,也试用灵智催动真气活过来了,可说是因祸得福。人的一生中,决不会有第二次这种机会,所以我也给你一次机会作为回报。”
他一脚疾飞,天下一拐脚下的铁拐突然翻腾着飞起,呼啸着、旋转着,飞向天下一拐先前把守的方向。
同一瞬间,跪伏着的夫下一拐也飞腾而起,随着铁拐飞向同一目标。
那儿,把守着五个人。
晨雾似乎略浓了些,视野朦胧。
“哎呀!”把守的人惊叫。
惊恐地左右一分,谁也不敢阻挡呼啸旋舞而来的铁拐。
“他要逃了……”黑福神大叫,向前飞跃而上,是第一个看出变化的人。
周游的身影已杳,有如鬼魅幻形。
天下一拐的身躯向下堕,可能会摔个半死,就在脑袋向下栽的刹那间,如影附形跟到的周游伸手一带,把天下一拐的脚向上抛。
淡淡的人影突破重围,跃登瓦面一闪即没。
“噗”一声响,天下一拐摔倒在地。
铁拐砸在四丈外的墙壁上,泥砖被砸得裂了四五块。
以惊人速度飞跃而来的黑福神,来得太慢了,周游的淡淡身影已从屋顶上消失。
赤煞神君聪明透顶,领着三大座主紧跟着黑福神,绕过一座村屋,大声说:“郝兄,人不能太分散,分散太危险。”
黑福神悚然而惊,脚下一慢,扭头一看。
他心中一宽,四大杀星正陆续跟到,赶忙说:“咱们先到村外去等等,外面的人发现他的去向再追。”
周游并未出村,在村外围把守的人并未传出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