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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离开州衙,已是二更尽三更初,踏着兴奋的轻快步伐,走向二公祠东南位于东大街尚义巷私宅。
夜市将阑,街上行人渐稀,距各街闭栅期尚有一刻时辰,大街小巷偶或可看到匆匆归去的人。
距尚义巷尚有三四间店面,幽暗的街灯把人影拉得长长的,像是鬼影幢幢。
蓦地,他站住了。
手本能地落在铁尺的握把上,随时准备拔出,虎目炯炯盯着不远处屋檐下倚壁而立的黑色人影?沉声问:“到街心来,阁下。”
黑衣人脸上褐中带黑,穿的是黑长袍,一声朗笑,踱出街心,面面相对,抱拳施礼道:“都头,辛苦了,借一步说话。”
“你易了容?”他冷冷地问。
“当然难逃都头您的法眼,只是事非得已,都头恕罪。”
“贵姓大名?为公?为私?也许你曾有耳闻,我这人最讨厌别人用假名,而且公私分明。”
“盛名之下无虚士,在下理会得。因此,恕在下暂不通名。”
“希望你谈的是私务,交朋友谈谈天气,请你喝杯老酒,大家哈哈一笑大家痛快。”
“耽误都头片刻,是公是私悉由都头卓裁。”
“你说吧,四下无人,你知我知。”他警觉地说。
黑袍人举手向巷口一指,说:“巷口墙角,有一只大型拜匣,里面盛了价值万金的十二件奇珍异宝。”
追云拿月脸色一变,沉声道:“阁下,你是不是找错了人?”
黑袍人嘿嘿怪笑道:“除非你不是追云拿月宗方。阁下总不会认为在下失心疯,把价值万金的奇珍异宝白送给陌生人吧?”
追云拿月已明白了三五分,心中一转,冷笑道:“祸不嫌少,财不嫌多;你阁下当然不是白痴,宗某也不是木石人。说吧,阁下的要求是什么?”
“请都头收下礼物再说。”
“抱歉,万一阁下的要求过苛,在下力所不逮,岂不有伤和气,一番情义尽付东流?”
“要求决不苛,都头办来易如反掌。”
追云拿月举步便走,说:“那就免谈。得人钱财,与人消灾,但也得量力而为,在下不做没把握的事。”
“且慢,在下只要求一件事。”
“在下洗耳恭听。”
“撤消磁山血案,在下负责找两个男女抵罪。”
追云拿月心中大喜,也心中暗惊。显然,这两天的安排,已击中对方的要害处,对方沉不住气了。
惊的是对方消息极为灵通,衙门里必定有对方的眼线,十分棘手。
“你知道,廿九条命案,在下作得了主?”
“知州大人与判官大人方面,在下另有安排,而且有人出面抵罪,问题只在都头身上。
衙门方面笔下超生不劳都头费神,只要都头放松高抬贵手。”
“兹事体大,在下须……”
“不需考虑,在下不希望另采激烈手段,以免不可收拾。”黑袍人饱含威胁地说。
“看来,阁下已有周详准备,在下已别无抉择了。”他沉着地说。
“不错,咱们是已有了周详准备。”黑袍人傲然地说。
“阁下是李家的子侄?”他仍想套话。
“在下不回答任何题外话,当然阁下比任何人都精明,也许在下已经说得太多了。现在,阁下已面临抉择的重要关头,拜匣是两条路的分野。
如果阁下肯成全,取了拜匣打道回府,日后销案之后,另有一份重礼敬奉。如果阁下依然固执,就不需理会拜匣了。”
“如果在下不理会拜匣,阁下即下令杀我灭口?”
“很难说,也许会,因为你已经在咱们有效的控制之中。”
第十九章
迫云拿月沉吟片刻,目光环顾四周。
四周幽暗,不见人踪。
但他知道,四周最少也埋伏有十个人以上,看不见的凶险令他毛骨悚然,被狼群伺伏围攻的感觉涌上心头,他已面临生死抉择。
危机来了,除非他拾起拜匣。
他开始迈步,一步步向巷口走去。
黑袍人在后徐徐跟进,保持十步以上的安全距离。
远处,钟楼传来了三更正的更鼓声,各处重要街道的栅门,一一下栅关闭,夜禁开始,断绝行人进出。
不可能有人经过了,他无法获得任何人的帮助。显然,对方已有万全准备,事先已派人封锁了街道,难怪这许久不见有人经过此地。
他只感到手脚发冷,心中天人交战。
附近的店铺住宅,每一扇门窗皆关得紧紧地,看不见一丝灯光外泄,听不到任何人声,想破门逃入觅机脱身,绝对得不到任何人的庇护与帮助。
可能附近的平民百姓,曾经受到严重的警告,更可能有人在内监视,防备有人脱身告警或惊动街坊。
果然不错,巷口的壁角,放置着一只大红漆金拜匣,金光闪闪古色古香,正在发出无穷的诱惑力。
他在匣旁驻足片刻,各种念头不住在心中打转。
只要他肯拾取,必定名利双收。
可是,廿八具尸体也不时在他的眼中幻现,血淋淋地,好可怖。
他终于伸出了手,身子微俯。
黑袍人不自觉地吁出一口长气,如释重负,以为这一笔交易做成了,不需耽心啦!
手触及拜匣,抓住了拜匣……死一般的静。
“这才是识时务的俊杰。”黑袍人轻松地说。
追云拿月揭开了匣盖,匣内宝光四射。
“也许阁下说早了些。”他冷笑着说,猛地举匣一挥。
珍宝向四面八方激射,有些飞上了瓦面,有些落入水沟中。
变生不测,黑袍人大惊,那有工夫拾取?这些价值万金的珍宝完了。
这瞬间,追云拿月一声怒啸,拜匣以雷霆万钧之威,向黑袍人砸去。
铁尺已拔出,人在怒啸声中,猛扑黑袍人,势如奔电,一闪即至。
惊怒交加仍陷在激情中的黑袍人,百忙中举手招架,袖口吐出一把匕首。
“铮!”一声架住了铁尺,还来不及有所举动,右肘便被追云拿月的左手扣住了曲他。
追云拿月手上的功夫出类拔萃,铁尺只是诱招而已,“克”一声脆响,有骨折声传出。
“哎……”黑袍人尖叫,一脚踢出要拚个两败俱伤,迫对方放手。
可是,已晚了一步,追云拿月扭身发劲,“砰!”一声将黑袍人捧翻在地说:“官司你吃定了……”
罡风压体,人影来势如潮。
瓦面扑下的人如狂鹰下搏,小巷与两侧墙角暗影中窜出的人像猎食之约,共有十二名之多。
刀光骤发,剑影飞腾,生死间不容发。
追云拿月顾不了被制的人,大吼一声,铁尺招发“八方风雨”,人如疯虎八方奋击,“铮铮铮!”崩开三件兵孤。
左掌挥出劈碎一名黑影的头颅,“噗!”一声,将一名黑影踢飞,铁尺一挥,打断一名黑影的腰脊。
“啊……”狂号声惊心动魄,躯体仆倒声震耳。
北地大名鼎鼎的名捕,岂是浪得虚名之徒?生死关头,只有置之死地而后生,他豁出去了,将生死置之度外,拚一个算一个。
“哎……”又倒了两个。
“喘!”他的右肩后被刀划开了,一条大血缝,吹毛可断的宝刀击破了他的护身真气,只感到如中电殛。,
“噗!”左胯挨了一铁鞭。
他向前一颠,“啪!”一声铁尺击破一名黑影的天灵盖,又赚回一个。
他也倒了,大事去矣!
刀剑齐聚,眼看要受分尸之惨。
娇小的黑影从街右的瓦面疾降,势如陨石。
一声娇叱,光华如网下罩,彻骨剑气直追内腑,叱声震耳:“杀!先围住他们……”
“啊……”刀剑已递近追云拿月的三个黑影,被骤落的剑网把右臂全卸下来了。
“扯活!”有人大叫。
娇小的黑影站在追云拿月身侧,吐出千重剑山,左手连挥,拍出无俦的劈空掌力。上面自保,下面保护奄奄一息的追云拿月。
以暗器掩护撤走的人,未能全力对付不速之客,大半的人只顾抢走尸体与带走受伤的人,急急撤走了。
锣声震耳,巡夜的人赶到了。
留下了三具尸体,其中之一是腰脊已断自杀的。
追云拿月挣扎着坐起,急叫道:“姑娘,请看看是否留有活口。”
不速之客是个身材匀称的少女,收剑摇头道:“留下三个人,全死了。”
“姑娘是……”
“听说你派人访查会武功可高来高去的女人?”
“是的,姑娘……”
“我姓张,想找你说个明白,在尊府等了一个更次,正等得不耐烦,听到此地有杀声,来得恰是时候。”?
追云拿月一怔,吃力地站起说:“咦!你是五爪渠张家大院张家的姑娘?”
“瑞堂公是家父。”
“哎呀!真是意想不到,张姑娘请先走一步,至寒舍小候,在下交待街坊一番,再返家向姑娘道谢,并有事请教。”
“你的伤……”
“不要紧,我支持得住。巡更的人来了,姑娘在此不便,请移玉寒舍……”
张姑娘哼了一声,绷着脸说:“你受伤不轻,本姑娘不再打扰你,磁州会高来高去的女人不多,你这种轻率的举动趁早停止,如果你竟将本姑娘列为疑犯,你会永远后悔。”说完,她愤愤的走了。
迫云拿月盯着她远去的背影发怔,苦笑自语道:“在磁州混了大半辈子,居然不知大善人张瑞堂有一位身手高明的女儿,惭愧。”
次日近午时分,市面谣传追云拿月夜受悍贼伏击受伤的事,已远传数百里外。四名巡捕押解着华堃,匆匆从磁山返城,将人直送追云拿月的私宅。
追云拿月在内堂抱伤接见,神色比在柏家和蔼多多。
见面便不住摇头说:“小老弟,你真是胆大包天,竟然不知死活独自去查贼踪,你知道后果么?”
华堃毫不在意地笑道:“这件事牵涉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