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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堃毫不在意地笑道:“这件事牵涉到我,你不是说我有嫌疑吗?此案不破,我仍是涉嫌人,岂能不加理睬?至少我该尽一分心力洗脱嫌疑。怎么,要扣押我么?”
“你知道这是为你好,甚至在衙门里,老夫也没将你列入证人的公文内,如果让贼人知道你是唯一的证人,你那有命在?你说吧,要不要我押起你来?”
“你瞧着办好了。”
“你还不死心?好,为了保护你的安全,我只好请你到大牢去住几天,直至元凶就逮才放你加来,除非你答应乖乖回家种你的庄稼,不然……”
华堃吁出一口长气,微笑道:“你这位名捕头,大概是太过自负,就不知道利用一切可用的人手追查线索,你知道我在磁山村附近,查到了些什么?”
“这不是你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所能胜任的事。哦!你查到了些什么?”
“骡马穿越磁山北面的山区,然后折向北行。如果你派的人不将我追回,我该已查出驮马的去向了。”
“咦!路上蹄痕车辙甚多,你怎知道……”
“他们抢了驮骡,并不走道路。所以,如果你想找线索,最好是到彭城镇去找,蹄痕的方向,定然是伸展至该地。”
“好,我会派人去查,现在,我要令尊亲自前来领你回去管束,不要让我再发现你在外面乱闯,出了意外,我惟令尊是问,你可以在东院歇息,等令尊前来带你走。”
进来两名大汉,示意华堃出堂。
华堃临行笑道:“好吧,我就不管你的事,但你会后悔。不必要家父来领我了,来回六七十里,家父受不了。
你就会利用长辈来压人,我不得不承认你的手段够高明。你也不必派人押送了,目前你人手不够,我保证直接回家,从此不过问磁山血案的是非。”
“好,你走吧。记住,案未破,不许你离家。”追云拿月和气地说。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好好保重。”华堃说完,出堂扬长而去。
转出天井,他听到追云拿月在大叫:“多去几个人,杨兄弟对彭城镇了如掌指,叫他领人跑一趟,切记化装易容隐起身份,行前,叫杨兄弟来见我。”
他摇摇头,微笑自语道:“这老奸滑终于听话了,可惜他仍不够老练。”
出了追云拿月的家,他发觉身后跟着一个人。
他心中暗笑,沿小巷往东大街走,到了巷口,转身笑道:“不必送了,小可认得路。”
中年大汉咧嘴一笑,说:“年轻人血气方刚,全凭意气行事,自命不凡逞血气之勇,嘴上的保证是靠不住的,所以我要送你出城。”
“你最好留下,宗都头需要有人保护,他像是受了伤,气色不隹满脸晦气纹,他可不能发生意外哪!”
中年大汉摇头叹息道:“他确是需要保护,屋内外都有人留意。昨晚,他就在此地受到十三个人围攻,贼人留下了三具尸体,要不是五爪渠张家大院瑞堂公的千金及时出手援救,他已活不到现在。”
华堃一怔,说:“你回去告诉宗都头,瑞堂公的千金小名叫璇姑,她的师父是准提庵的悟尘师大,内家拳剑出类拔萃,宗都头如果肯陪小心,请那丫头出来对付那些强盗,保证立于不败之地。”
中年大汉一怔,讶然道:“咦!你怎知道武林事?又怎知道准提庵的悟尘师太会内家拳剑?”
他回避对方的目光,笑道:“五年前,有次我到准提庵旁的河湾钓鱼,无意中进入河湾的树林,亲见师太在练剑,所以知道。”
蓦地,街角钻出一个黑脸膛小伙子,叱道:“谁在乱造师太的谣言?说清楚再走。”
华堃拔腿就跑,叫道:“说曹操曹操就到,她就是璇姑。”
中年大汉楞住了,咦了一声。
小伙子跟踪便追,尖叫道:“站住!你,你……”
街上行人甚多,华堃奔入东大街,往人丛中一钻,溜之大吉。
“你走得了?”易钗而弁的张璇姑恨声叫,往人丛中急窜,右手竟然拖了中年大汉,像是小鬼拖金刚。
华堃折入北大街,出了北门扬长而去。
这是南北大官道,又宽、又直,可容四车并行,路两侧槐、榆成荫,旅客络绎于途,一部大车隆然而过,道上尘埃翻滚。
他并不急于赶路,返家不足卅里,急甚么?在北门附近买了一大包可口糕饼,用手提着大摇大摆轻松地上道。
过了永济桥,算是离开了城关,他脚下开始逐渐加快。
走了两三里,路旁的高大榆树下,钻出小伙子打扮的张璇姑,黑脸膛一沉,像个债主,向他招手叫:“你才来呀?像是真打算返回小屯呢。”
他不甘示弱,走近说:“张姑娘,我可没说你的坏话。”
“你为何揭破家师的身份?”
“我是一番好意……”
“废话!家师隐修准提庵一十八载,经你这么一说,她老人家还能清净?这算是好出息?”
“当然是好意。磁山血案中有一个女匪叫二妹,宗都头正在查这个人,在下说出令师的身份,凭佛手慈航的名号,谁敢说她老人家的弟子是女匪?”
张璇姑失惊地说:“怪事,陶巡捕说你是小屯的村夫,怎知道家师早年的江湖名号?唔!看来,宗捕头真走了眼。你确是劫匪之一,杀了人折回想取回暗器,不巧碰上天亮了路上有行人,无法杀柏诚灭口,只好将错就错救柏诚以图脱嫌……”
“咦!你这人怎么想入非非,乱入人罪?真是好心没好报,在下想替你脱嫌,你竟然反诬……”
“擒住你不怕你不吐实。”张璇姑抢着说,突然冲进,纤手一伸,无数如虚似幻的指影,闪电似的袭向他的胸口各处要穴,用上了点穴术。
他早有准备,却乱闪乱晃,手忙脚乱地叫:“住手!你怎么动手动脚?大姑娘拦路打人,成何体统?”
叫声中,他东倒西歪跌跌撞撞,避过了姑娘一阵猛攻,表面上看毫无章法,似乎并非有意避招,而是一连串巧合。
总在眼看受制时不是脚下失闪,便是凑巧失足滑出,险象环生,居然在兰花指连攻八招中有惊无险。
就在姑娘第一轮狂攻攻势一顿的刹那间,脱出指影控制的范围,奔出路面向北撒腿狂奔
路上的旅客以为他们打架,好奇地驻足而观,被他钻出人丛,如飞而遁。
张璇姑是个未出嫁的小姑娘,怎肯从围观的人丛中硬往外挤?当然要比他慢。
远出里外,对面蹄声震耳尘埃大起,三匹健马绝尘而来,人强马壮迎面驰近。
璇姑娘始终差十步左右,无法追上,尽管她的轻功提纵术了得,却无法拉近,华堃手长脚长,跨一步比她一跃差不了多少。
轻功支持不了多久,她急啦!大叫道:“林公子,拦住他。”
领先的骑士一怔,勒住坐骑一跃了马,喝道:“站住!怎么回事?”
华堃奔到,上气不接下气地叫:“老天!那小子是个假货,志高哥,挡她一挡。”
“是你!你是华小弟么?”骑士说,让过华堃。
璇姑娘跟踪追到:大叫:“他是强盗……”
林志高伸手急拦,叫:“留步!”
璇姑娘向侧一闪,怒声问:“你怎么啦?”
林志高惑然道:“咦!你是……”
后两名骑士驻马相候,一位穿骑装的丰满少女笑道:“哥哥,她是张家的璇妹。”
林志高不住向两人打量,摇头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你两人一个逃,一个追,像是会飞,怎么跑得这样快?”
璇姑紧绷着脸,愤怒地叫道:“别拦住我,他是强盗。”
林志高大笑道:“璇姑娘,别开玩笑好不好?华小弟与我是同一里的人,他住小屯我住林檀堡,两家相距十里地。从小我与他同在多庆寺学塾一同读书,三年不见,听说他到陕西探访亲友,怎么就做了强盗了?”
“你何不问他?”璇姑仍然气呼呼地说……
文英插口道:“华堃哥,你认识的璇姑姐俎、春燕姐姐,她们会不会像姐姐一样管人?”
华堃期期无法答话,因为有些他不便讲,他也不想讲下去了。
纯纯道:“文英,你再打岔就不要听故事了。”
故事让知情的范爷爷接了下去……
林志高年约廿五六,身材修伟人才出众,乃妹林春燕,十五六岁的美姑娘,林家是林檀堡的大财主,是地方上的三大富豪之一。这一带的人,皆以车马代步,有些小姑娘生得野,不愿乘车,却喜驰马,兄妹俩是豪门子女,往来州城乘马代步平常得很。
林春燕滑下雕鞍,走近仍在喘息的华堃,秀目中有异样的表情,道:“咦!你真是堃哥么?三年不见,你长高了许多,晒得像黑炭啦!要不是你的像貌未变,真不认识你了。堃哥,璇妹怎么说你是强盗?”
“她才是强盗呢,这疯丫头。”华堃摇头道。
春燕转向璇姑笑道:“璇妹,说起来大家都不是外人,堃哥很少进城,对你当然生疏,你们互指对方是强盗,到底为了何事?”
“春燕姐,你知道闹翻了天的磁山血案么?”璇姑问。
“谁耐烦去打听这些事?”春燕反问。
“他就是劫匪之一。”
“甚么?你不是说笑话吧?”
华堃叹口气说:“如果你是巡捕,不知要宽死多少无辜。”他将返家碰上血案的经过说了。
最后说:“我也是逞匹夫之勇,出死力不顾一切危险去追查线索,一而再被宗都头不客气地赶走,刚从家都头家中出来,就碰上这疯丫头,从城里追到城外。被宗都头勒令返家已经够难堪了,再被一个疯丫头追得上天无路被认为是强盗,丢人丢到家啦!真是霉透了。”
林志高摇头苦笑道:“华小弟,不是我说你,凭你那能拉一石弓,会两手枪棒花招的身手,怎能与杀人放火的强盗亡命拚骨?你也未免太大胆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