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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不得不出来,里面躲不住人。
“锵!”一声清呜,五爷撤剑出鞘,沉声道:“阁下比咱们估料的斤两要重得多,不得不承认你确是难缠。阁下如果肯放手,咱们奉送一万两金珠。”
十步外的草丛中,站起三个人,中间的追云拿月冷冷地说:“在下已没收了你们价值钜万的金珠,目下正在衙门的库房中,你们还不死心?”
“你还有机会,不然,下次咱们捣你的窝,你难道不以妻子儿女为念?”
“哈吟……”追云拿月狂笑,笑完说:“你们已失败了一次,留下了三具尸体。下一次,你们如果敢动老夫宅院的一草一木,老夫必定追你们的家小,要不能将你们逐个抄家灭族,我追云拿月的宗字今后倒过来写。丢下兵刃就缚,老夫不希望你死。”
五爷突然低喝道:“魁兄弟,走!”
喝声中,挺剑疾冲而上。
魁兄弟飞退丈余,退向屋右。
另一名匪徒随五爷扑出,方向略偏右,意在掩护魁兄弟撤走,阻击追袭魁兄弟的进路。
“此路不通!”娇叱声震耳,屋角黑影暴现。
“铮……”五爷剑发如怒涛,皆被追云拿月的铁尺左荡右拨上下翻飞,从容化解了雷霆万钧的八剑急袭,两人展开了你死我活的凶狠恶斗。
另一名匪徒,也被一名巡捕缠住了。
第二十章
魁兄弟无法撤走,被娇小的黑影截住。舍死忘生为保命而奋击。
娇小的黑影是璇姑,片刻间便将魁兄弟迫至壁角作困兽之斗,她的剑术刚猛拨辣,黑夜交手她却不用技巧,可知她的剑上造诣颇为惊人。两名公人从屋后扑入屋中,一无所获,然后从大门冲出,三个匪徒陷入包围,除了拚死别无他途。老三赶回陶厂传令撤走,却不知身后有人跟踪。
陶厂内潜伏着十八名悍匪,五更初悄然向西面的山区撤,正好钻入追云拿月布下的天罗地网中,活捉了四名,其他十四名不是被杀就是力尽自戕。追云拿月这一面并不顺利,事前他已下令活擒,而五爷与魁兄弟却将生死置之度外,以必死之心舍命狠拚,因此不易得手。
魁兄弟后退无路,只好拚命,每一招皆是两败俱伤的狠着,不理会璇姑指向要害的剑招,反而奋全力反击同时抢攻。璇姑不得不撤招后退,不愿与对方拚骨,攻势不得不慢下来。
追云拿月已攻了百十招,逐渐打出真火,“铮!”一声崩开五爷袭向中宫的一剑,顺势斜切而入,走险进攻了,铁尺闪电似的敲向五爷的右胯。五爷哼了一声,不理会铁尺,剑势疾沉反拂,削向追云拿月的右肩颈,一剑换一尺,胯骨换肩颈,显然肩颈比胯骨重要得多,胯骨挨上一尺并无大碍,剑如击中肩颈,追云拿月必须赔上老命。追云拿月一声狂笑,铁尺扭身上抬,身形不退反进,“铮!”一声架住了剑,一扭之下贴了身,左掌疾吐,“噗!”一声贴上了五爷的右胁,内力骤发。“哎……”五爷狂叫,剑脱手而飞,身躯斜撞而出,砰然跌出丈外,身形未止,左掌全力拍向自己的肩心。追云拿月为了要活擒,花了不知多少精力,岂能让他如意?赶上飞起一脚,踢开他自杀的手。铁尺疾沉,制住了七坎大穴,冷笑道:“你如果死了,我追云拿月不用混啦!”璇姑见追云拿月已经得手,心中大急,银牙一咬,蓦地娇叱一声,不再顾忌,佛手慈航威镇江湖的大悲慧剑绝学出手。无畏地冲进,剑吐千朵白莲。
“铮铮铮!”三声暴响,火星飞溅,剑影突然静止,罡风徐散。
魁兄弟只接下三剑,第四剑钻隙长驱直入。
璇姑的剑尖,贯入魁兄弟的右一眉并,左手扣住了魁兄弟的右手脉门。
“砰!”魁兄弟被摔跌出丈外,被一名赶来的巡捕捉小鸡似的擒住了,熟练地捆上双手。
同一时间,最后一名匪徒被一名巡捕一刀背击倒,倒地时自已一剑抹破了咽喉。追云拿月按住了五爷,沉声问:“阁下,放明白些,亮你的海底,你的当家三爷是谁?宗某人不愿用刑迫供,但对付拒绝合作的人又当别论!你不希望在下用分筋错骨对付你吧?”五爷桀桀怪笑道:“太行山的好汉,都是响当当的汉子,死且不惧,那在乎分筋错骨?有何绝活你掏出来让大爷见识见识吧,看大爷配不配称大行山的好汉。”追云拿月连抽他四耳光,恨声道:“不要脸,事到如今,你还敢冒充太行山的强盗?不错,太行山的好汉有些确是英雄,却没有你们这种杀骡夫劫灾粮的贱贼。要不是在下公务在身,不碎剐了你才怪,要不就将你交给太行山的人治你,他们也正在闹饥荒,正好给他们打牙祭。”“太爷……”
“好吧,咱们来看看你是不是好汉。来人哪!先把他两个人挂起来,生火。”五爷狂叫道:“你……你想怎样?”
追云拿月冷笑道:“找些作料来烤你,盐醋酒姜慢慢来。”
五爷战栗着厉叫道:“你不能如此对我。”
另一名巡捕接口道:“对付你们这种没人性的贱贼,火烤油煎已是便宜了你呢。”“给我一刀痛快。”五爷狂叫。
“没有口供你就得慢慢挨。”追云拿月冷然地说,哼了一声,又道:“人心似铁,官法如炉;我不信你会受得了,私刑更是阎王爷也害怕的绝活,这方面你该清楚。”语音刚落,东面黑影出现,来势如电射星飞。
不远处的璇姑大叫道:“不可硬接!”
“铮!”一声暴响,一刀截出的一名巡捕,连人带刀被震飞两丈外,砰然倒地。第二个黑影到了,来势同样狂急,用的是同样的兵刃,赫然是不易使用的双又斧,一记“力劈天门”向追云拿月罩落,力道千钧,斧未至潜劲已经压体。刀剑铁尺皆是轻兵刃,碰沉重的双又斧决难讨好。
追云拿月本已挥尺接招,立即撤招斜掠,招变“月落星沉”,反击下盘以进为退。但对方高明极了,斧势一转,扭身逆袭。
“铮!”一声恰好荡开铁尺,森森斧影以一发之差,掠过追云拿月的右肋胁,胁虽无恙,右臂外侧却划开了一条血槽。追云拿月大骇,冲出丈外感到汗毛直竖,脱口叫:“五丁双魔!撤!”
同一瞬间,璇姑本来截击震飞巡捕,正要攫夺五爷的黑影,尚未近身,突然嗯了一声,脚下一顿,然后扔剑便倒。黑影将五爷挟住,用枭啼似的嗓音叫:“带不走的就杀,半个不留。”
璇姑被一个黑影狭住了,香风四荡,是个蒙面女人,隆胸细腰大概年岁并不大。走不了啦!追云拿月五个人,一个被震飞趺昏,一个璇姑被擒,剩下的四个人,被三个人围住了。
五丁双魔一高一矮,穿同样的黑袍,握着三尺长的奇形双刃斧,黑夜中看不清面容,他们那现身的奇快身法便足以令人心惊胆战。蒙面女人挟了璇姑守住另一方,手中的丈二长彩巾握成三折,黑春衫长裙,迎风俏立,香风四荡。五丁双魔,宇内十大魔道至尊中的两个,黑白道群雄,提起这两个人心中便发冷。他们是天下绿林朋友的山寨常客,专替那些山大王对付上山寻仇报复的高手名宿。不但名号吓人,本身超凡入圣的艺业更是人见人怕,双刃斧联手,曾经击败少林的罗汉阵,名震江湖,武林震惊。追云拿月认出了对方的身份,心中一凉!再一看囚犯被夺,璇姑被擒,少了一名手下,三名同伴皆未能撤走,暗叫大事去矣!他把心一横,硬着头皮说:“两位前辈一代至尊,必定痛恨那些下三滥的匪徒,他们在磁山抢劫救灾的粮种……”大魔丁庆桀桀狂笑,打断他的话说:“老夫不是给你讲理而来的,你们抹了自己的脖子算了,免得老夫费神分你们的尸。”。“老前辈……”
“呸!你既然知道老夫的名号,还不动手?”
“老前辈既然不讲理,在下只好与尊驾一拚!”
“呸!你是追云拿月姓宗的么?你配说拚?哼!你上,老夫要将你大分八块,上!”迫云拿月铁尺一领,碎步骤近。
蓦地,屋角的暗影中,踱出一个修长的黑影,以带有江浙的口音说:“好啊!这里有人拚老命。你两个小辈大概真是五丁双魔了,我老人家正要找你们,天台魔了谷有了你们两具魔尸,必定增光不少。”一面说,一面一步一颠,点着一根山藤杖,歪歪倒倒摇摇欲坠地走向斗场。第一个开溜的是二魔丁祥,带了五爷一跃三丈,快得如同电光一闪。
大魔丁庆稍晚一步,也向右侧一跃三四丈,溜之大吉。
狭了璇姑的蒙面女人,老鼠般溜走了。
浙江天台山住了一个江湖奇人,住的地方叫做魔了谷,长像并不难看,但不修边幅,像个风烛残年的老花子,也像个只剩一口气奄奄一息的老病夫。住处十里之内严禁武林人接近,犯者不死也得脱层皮。
魔了谷中,据说曝晒有五六十具尸体,全是最近五十年来,横行天下凶名昭著的宇内凶魔。他每年外出遨游天下百日左右,回来必定带有一两个江湖上邪魔悍寇的尸体或活人。他行踪如谜,出没如神龙,但只消认明他三样活招牌,及早趋避便可免祸。一是他那满口江浙口音不易听清的土腔;二是乞那要死不活的病鬼像貌;三是他那双半睡半醒的眼睛,发起怒来完全走了样,变得锐利万分碧光隐隐,眼神慑人心魄。他,就是武林中享誉一甲子岁月,至今盛名不衰,邪魔外道闻名丧胆的魔了谷主公冶云深。五丁双魔在十大魔道至尊中,仅名列第七第八,而魔道排名第一第二的离火神魔与夺魄阴魔,已在五年前尸曝魔了谷。有人亲见这两个魔头,被牵狗似的从湖广雪峰山与福建福州府,牵至赴天台山的道路,前后相隔不足一年,两魔从此在江湖除名。双魔当然害怕魔了谷主,一听口音,再听清魔了谷三个字,已是吓得屁滚尿流,二魔来不及招呼乃兄,心胆俱寒地首先溜之大吉,亡命飞逃。追云拿月只感到心力疲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