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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还这么大的时候,人们就看出你将来是个什么样的人了。”住持把手放在离地半米的高度上,“我在说什么你是知道的,对不对?”
鲍妮法西娅转过身,抬起头来,两眼盯着住持的手。果园里鹦鹉的叫声传进了仓库,透过窗户可以看到树林的交错的枝叶已经暗了下来。鲍妮法西娅以肘支地:我不知道,嬷嬷。
“难道连我们为你费了多少心血你也不知道?”安赫利卡嬷嬷吼道,攥紧拳头来回不停地走着,“我们收留你的时候,你是什么样的你也不知道?”
“我怎么知道?”鲍妮法西娅低声说道,“我那时那么小,亲爱的嬷嬷,我不记得了。”概还在挨门挨户地卖水呢。”伏屋说道,“你那时对河流还怕得要命呢。”
“我只是害怕玛约河,因为小时候我差点淹死在那河里。”阿基里诺说道,“可我一直在鲁米雅古河里洗澡。”
“鲁米雅古河?”伏屋说道,“也经过莫约潘巴吗?”
第五节
“那条河可平静了,伏屋,”阿基里诺说道,“就是流经拉米斯人属于琼丘族印第安人的部落。居住地方附近废墟的那条河。那儿有许多橘子园,你连那世界上最甜的橘子都不记得了?”
“看着你整天汗水淋淋的,而我却像个死人一样,真不好意思。”伏屋说道。
“船其实也用不着划,我不过掌掌舵而已,伙计。”阿基里诺说道,“现在峡谷已经过去,可以让玛腊尼昂河水推着走了。我不希望你沉默不语,像看到丘亚…恰基那样看着天空。”
“我从来没见过丘亚…恰基。”伏屋说道,“在这森林地区大家都看到过,只有我没有,在这一点上我的运气可不好。”
“你应该说运气好。”阿基里诺说道,“你知道吗,有一次胡利奥·列阿德基先生撞见了,据说是在聂瓦河的一个峡谷里。他看到丘亚…恰基走路瘸得很厉害,他还无意之中发现它的爪子很小,于是他就开枪把它赶跑了。伏屋,顺便问一声,你是为了什么跟列阿德基先生闹翻的?你大概让他吃了什么苦头。”
我给他吃了不少苦头呢。第一次是我刚到依基托斯,那时还不认识他,老头。很久以后我才告诉他,他却笑了:这么说来,欺骗那可怜的法毕奥先生的人就是你啰? 阿基里诺:你骗了法毕奥先生?就是现在的圣玛丽亚德聂瓦镇的镇长?
“为您效劳,先生。”法毕奥先生说道,“您有何吩咐?要在依基托斯逗留很久吗?”
我要在依基托斯住一段时间,也许就定居下来。我想搞一笔木材生意,您知道吗,我要在瑙达办个锯木厂,所以得在这儿等几个工程师。往后活多起来了,我会重重谢您的,不过目前我需要一间宽敞舒适的房间,法毕奥先生:没说的,先生,鄙人就是专为顾客服务的。阿基里诺:你这下子可把他坑了。
“他把旅馆里最好的房间给我住。”伏屋说道,“窗子一开就是个长着巴拿马草的花园。他请我共进午餐,席间唠唠叨叨地跟我谈起他的老板。我几乎听不懂,那时我的西班牙语很不好。”
“那阵子列阿德基先生不在依基托斯?”阿基里诺问道,“他那会儿很有钱吗?”
“没钱,说真的,他也是后来搞走私才发财的。”伏屋说道,“不过那个旅馆倒是他开的,而且已经开始同土人部落做生意了,所以他才钻到圣玛丽亚德聂瓦收买橡胶、皮货,然后运到依基托斯出卖。也就是在依基托斯,我才起了做生意的念头,阿基里诺。不过干什么都得有本钱,可我那时是一文不名。”
“你偷了他不少钱吧,伏屋?”阿基里诺说道。
“五千索尔秘鲁货币名。 ,胡利奥先生。”法毕奥先生说道,“还有我的护照,一套银制餐具,我算完蛋了,列阿德基先生。我知道您会往坏处想我的,但我可以发誓,我要用我头上的汗水把一切损失补偿回来,直到最后一分钱。”
“你从来没有后悔过,伏屋?”阿基里诺说道,“几年来我一直想问你这个问题。”
“为了偷走列阿德基那狗东西的钱而后悔?”伏屋说道,“这家伙有钱是因为他比我偷得更多,老头。不过他开始时还有点本钱,我则是白手起家,我运气不好,就得从零开始。”
“你的脑袋是干什么用的?”胡利奥·列阿德基先生说道,“您怎么没想到应该叫他把身份证拿出来看看呢,法毕奥先生。”
我问他要来着,他的护照很新,但谁知道是不是伪造的呢,胡利奥先生。再说他的穿着打扮又有气派,说话也令人信服,我甚至还想等您列阿德基先生从圣玛丽亚德聂瓦回来把他介绍给您呢,两个人可以大干一番。我太不谨慎了,胡利奥先生。
“当时你那箱子里装的是什么,伏屋?”阿基里诺问道。
“亚马孙地区的地图,列阿德基先生。”法毕奥先生说道,“地图有军营里用的那么大,他把地图挂在房间里,说是为了了解从什么地方可以把木材运出来;他还用巴西文巴西用葡萄牙文,说话人没有文化,故有巴西文一说。在上面画线、加注呢,事情真稀奇。”
“没什么稀奇的,法毕奥先生。”伏屋说道,“除木材外,我还想搞点买卖,同土人接触接触有时也是有好处的,所以我把部落的位置都标上了。”
“他连玛腊尼昂河沿岸和乌卡雅里地区的部落都标上了,胡利奥先生。”法毕奥先生说道,“我想他是个很有事业心的人,跟您列阿德基先生倒可以凑成一对。”
“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把你的那些地图烧掉的吗?”阿基里诺说道,“一塌糊涂,绘地图的人根本不知道亚马孙这地区就像个热情的女人,一刻也安静不下来。一切都在动,河流、动物、树木都在动,瞧我们摊上的这块疯狂的土地,伏屋。”
“列阿德基先生对森林地区了解得很清楚,”法毕奥先生说道,“等他从玛腊尼昂河上游回来,我就把您介绍给他,先生。你们会成为好朋友的。”
“在依基托斯大家都对我说这个人很了不起,”伏屋说道,“我非常想认识他,他什么时候从圣玛丽亚德聂瓦回来,您知道吗?”
“他在那边有点生意,外加行政事务也占去他不少时间,不过总是能抽空来一趟的。”法毕奥先生说道,“胡利奥先生有着钢铁般的意志,先生,是他父亲遗传给他的,他父亲也是个好样的,在依基托斯繁荣时期他在橡胶生意方面是个叱咤风云的人物,后来破了产就开枪自杀了,那次连衬衣都赔光了。但是胡利奥先生东山再起,单枪匹马地又干起来了,所以我说他有着钢铁般的意志。”
“有一次他到了圣玛丽亚德聂瓦镇,人们举行了午宴欢迎他,我还听到他的演说了呢。”阿基里诺说道,“演说里提到他的父亲,骄傲着呢,伏屋。”
“他的父亲就是他的一个话题,”伏屋说道,“我们一起做生意的时候,一张口就提他的父亲,唉,列阿德基这狗东西真他妈的交了好运,我一直很羡慕他,老头。”
“他很像个富翁,举止和蔼可亲,”法毕奥先生说道,“您想我还不赶快奉承拍马。他住进旅馆来,连耶稣基督猫名。都高兴得翘尾巴呢,可没想到这个人真坏,胡利奥先生。”
“在坎波格兰德你脚踢看守,在依基托斯又弄死一只猫,”阿基里诺说道,“瞧你是怎么离开这些地方的,伏屋。”
“法毕奥先生,”胡利奥·列阿德基说道,“说真的,弄死猫这件事我倒觉得没什么,我最恨的是他偷走了我的钱。”
但是我却感到很可惜,胡利奥先生,他把猫用一条被单吊在蚊帐上,我一进屋突然看到猫僵硬地在空中晃荡,眼睛都突出来了,我不懂他干嘛要干这种缺德事,列阿德基先生。
“一个人为了生活,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所以你偷钱我理解,”阿基里诺说道,“但是你为什么要把一只猫吊死呢?是不是你因为没有本钱做生意,一怒之下干的?”
“这也是个原因。”伏屋说道,“另外,那猫太讨厌了,在我床上撒尿撒了好几次。”
这只有亚洲人才干得出来,胡利奥先生,亚洲人的习惯很恶劣,谁也不晓得,可我作过调查,就拿依基托斯的华人来说吧,他们把猫养在笼子里,用牛奶喂肥,为的是放进锅里煮了吃掉,列阿德基先生。不过我现在想跟您谈谈进货的事,法毕奥先生,我就是为了这事才从圣玛丽亚德聂瓦赶来的,把这不愉快的事忘掉吧。您买进了吗?
“凡是您订的货都买进了,胡利奥先生。”法毕奥先生说道,“小镜子、刀子、布匹、小珠子都买好了,还打了折扣。您什么时候回玛腊尼昂河上游去?”
“我那时不能单独进山做买卖,我需要一个伙伴,”伏屋说道,“但是出了那件事以后我不得不到离依基托斯远一点的地方去找。”
“因此你就来到了莫约潘巴。”阿基里诺说道,“为了让我陪你到部落中间去,你就跟我交上了朋友。就这样,你还没见到列阿德基,还没有成为他的雇员就开始学他的样子。你那时跟我说的都是如何发财致富的话:阿基里诺,跟我去吧,一年之后管保你发财,你那老一套都快把我搞疯了。”
“那也是一时心血来潮。”伏屋说道,“我比任何人牺牲都大,没有人像我冒这么多的险,老头。难道就这么完了吗?这太不公平了,阿基里诺。”
“这是上帝的事,伏屋,”阿基里诺说道,“判断不应由我们下。”
十二月一个炎热的清晨,皮乌拉来了一个外乡人。这个人骑着一头疲惫不堪迤逦而行的驴子出人意料地出现在城南的沙丘堆上。从侧面望去,这个人戴着宽檐帽,披着一件薄薄的斗篷。当太阳的火舌开始折射在荒漠上的时候,这个外来人透过黎明微红的光线第一眼就发现了仙人掌丛,烤焦了的稻豆,还有卡斯提亚区那些离河越近就越是挤在一起的众多的白色房屋。他高兴了。他穿过浓雾向着城里前进。他早已从远处望见了河对岸婉如一面镜子在反光折射的城市。他穿过卡斯提亚区唯一的一条当时尚无人迹的街道,到了老桥就下了驴。他观察了一下对岸的建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