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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野狗一直舔到倒着的壶口。突然停住,呜呜两声,夹着尾巴溜了。
巷尾黑暗中走出两个彪形身影,站到醉汉面前,打亮火折子照照,再对视一眼,把醉汉扛到肩上便重新消失在夜色里。
“小哥,小哥?醒醒,醒醒。。。。。。”一番推弄,这人费力掀开眼皮。正是巷子里的醉汉。
醉汉迷迷糊糊打量周围半天,突然一个激灵,似冷水泼头,酒立刻醒了大半。
连摸带爬半天,双腿像一摊软泥不听使唤。“这、这是哪里?”
对面一个瘦长脸山羊胡老头向左右示意,两个壮实男子架起醉汉坐上椅子。
“小哥莫惊,老朽今日是专程请小哥来舍下做客。”口吻不带一点诚意。
醉汉干笑,眼神多了防备。他抓住椅边,紧贴椅背。“做客?大半夜?”环视一周。
山羊胡老头明了,挥手,壮汉退出去,只留两个小奴左右。
“呵呵呵,老朽其实也可改天专程邀小哥前来。不过嘛,若因此再遭人怀疑就不妥了。”
一句话说中了他今晚买醉原由,由于惊恐发白的脸渐渐染上羞恨的红。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
老头捋捋胡须,大笑:“小哥果然爽快。那老朽就直言不讳了。”转身坐到上位。
“小哥的事情老朽略有耳闻,以我之见,泄密者未必就是小哥。”醉汉闻言坐直,不可置信。
“你前脚看过图纸,后脚内容就遭泄露,要是巧合,也未必太巧了。让人不得不怀疑,是否有人故意陷害。”姜还是老的辣,几句话挑拨到点上。
醉汉未完全清醒的脑子搜索着,难道是。。。。。。不、不会的!
“小哥你在店里资历最深,手艺精湛。想必不少人嫉恨,想取而代之。”答案呼之欲出。
“不,即便有人想陷我于不义,可是少爷是真心待我。。。。。。”
老头毫不客气打断,反问:“要是你家少爷真待你好,还会让你蒙受不白之屈?不消三日,小哥的事情就会在望郡传开,到那时,谁家还会请你?”
步步紧逼,醉汉的脸转而煞白。我还有老母,还有弟妹。以后该如何是好?这不就是他今夜心内憋屈难眠,跑出去买醉的原因嘛。
天人交战,脸上痛苦地揪成一团。
老头也不逼急,安抚他:“你放不下主仆情,就看明日你的主子是不是念及吧。”
第2卷 第71节:第七十一章上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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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色依旧阴沉,空气中湿濡扑面,少有轻风,些许闷热。天穹遮下铺天盖地的浮云,交错在一起,移走一层又添一层。连带着人心里都烦闷开。
二夫人大清早,百般聊赖,在檐下有一搭没一搭逗着笼里鸟雀。
天气缘故,连鸟儿都没精打采。二夫人脾气上来,抄起藤条啪啪朝鸟笼一阵猛打。看见鸟儿惊得扑棱棱乱窜仍不解恨。
园子口一个丫鬟探头张望,怀月朝她嘘了一声,指指二夫人,自己走过去。
丫鬟套着耳朵说了什么,怀月点点头,掩盖不住地笑意。回到二夫人身边,悄声把话告诉她。
二夫人杏目放光,一扫阴霾,心情大好。扬起藤条使劲一抽。
“啪!”“好!”
“啪!”“好!”沁兰拍桌而立。“老狐狸上钩了。”
城南阮宅一处别苑,灯火通明,觥筹交错,人声鼎沸。
山羊胡的阮洪明举酒:“来!曾兄弟,我替阮家众人敬你一杯。你真是救大家于水火啊!”
这个曾兄弟名齐,就是那晚的醉汉。
被陷害的事情闹到了官府,却没有证明清白的证据。造成了损失不说,还自身难保,锒铛入狱。
幸得阮老爷子保释,才免了牢狱之灾。阮老爷子还雇他在自家店里做工,开足工钱。他当时就表明心迹“万死不辞!”
一番豪饮,曾齐不胜酒力,瘫软在桌上。
阮洪明命人架他到客房休息,一行人施施然走去书房。
阮老爷子是个标准见风使舵的小人。当年跟着石相国对崔家打压,搜刮了不少钱财。用低价盘来的店依样画葫芦做原本崔家的生意,揽老客。竟然使他家一跃成了望郡屈指可数的首饰大商。
只见他捻起书房桌上的图纸,对着烛火细细研究。
旁边一个随从急切问道:“老爷,是不是?”
阮洪明有些老花,眯着眼把图纸举得老远,最后得意一笑:“这还有假。”
周围几人松了口气,纷纷大笑。
“老爷精明!略施小计就让曾齐感恩戴德。”
“是啊,要不是老爷好计谋,那曾齐哪会这么容易就灰心丧气投靠我们。”
阮老爷子摆摆手,表示不足挂齿,可脸上的自负却显示对这些恭维很受用。
他习惯性捋着胡子,“越忠诚的人就越容易犯糊涂,这样的离间之计才会屡试不爽。恐怕那秦少爷也万万没想到,曾齐竟然能辨认他与幕后之人联络的信鸽。哼哼,待我与那人取得联系,秦家就等着消声灭迹吧。不自量力!”众人随声附和,大笑。
与此同时,喝红了脸的曾齐在床上翻了个身,嘟哝一句:“你休想。”
第2卷 第72节:第七十二章给个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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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极静。连虫响都没几声。天空不见一星半点。
崎岖小路,踢踏脚步向前延伸。前边疾走的是个雅蓝色锦服男子,后面老奴提灯笼一手甩着袖子快步跟上。
行到开阔处,锦服男子屈膝行礼:“公子!”
黑暗中只一双明眸璀璨,那人音色慵懒:“你收拾一下,明日就赶去镜躅。半月之内定要找出那种材料。”北部镜躅国山脉众多;不乏各种矿产资源;从最普通的铁器到银器再到黄金制品,甚至各种珍品宝石玛瑙,应有尽有。
“是。”锦服男子毕恭毕敬。想想,迟疑开口:“那,这边?”
“有人替我们清除障碍,何乐不为,静观即可。”低低笑出声,手上把玩一个长形物件,抛上抛下,再哗的打开。就着灯光,俨然是一把做工精良的扇子。
一切如阮老爷子所料,到了当月交易时,曾齐轻而易举截下了信鸽。
他立即提出高价买下设计,而幕后之人也很爽快。价高者得,本来就是生意法则。
阮家家底丰厚,阮老爷子精明擅营,加上有个神秘帮手,没多久阮家金银首饰如同生了根的春草蔓延开去。
新颖别致的造型,精湛的工艺,各家夫人小姐的首饰盒里都会备上几件这样的饰品,连宫里的贵人也会命人出宫捎带。
到后来,阮家的首饰更是登上了帝都宝殿,成了皇上赏赐妃子的佳品。
而这一切,不过是两个月内的事情。
阮老爷子风头日劲。生意做大,与石相国家的姻亲关系。他很快成了官员商户竞相追捧的对象。
于是,曾经的帮手成了他心头一根不痛不痒的倒刺。每月低声的下气求助,会让他触到痛处。可他又别无他法,除了那个人,谁还能给出层出不穷、令人乍舌的设计?
阮洪明想给那人提个醒,因为“他”要的价越来越高。以信上的话来说,那人认为现在阮家的身价完全应该支付相等的费用。所以,警示是必须的。
这天,他只给了一半的价,并附信说明。只有他获得预期盈利,对方才能收到另一半报酬。
他满心欢喜地等着回信。终于在就寝时收到了让他措手不及的答案。
一把锃亮的利刃就那么嗖的一声深深没入床框,被钉进去的除了一张字条还有他的半片衣襟。
阮洪明和夫人穿着里衣,站在床边颤了半天。
最后只得叫人去通知曾齐:“把另一半给他!”
扑凌而降一只白鸽,沁兰取下一指粗的小竹筒,掏出银票,展开看了数目。
头也不回扔给九顺:“老规矩,找个隐蔽的地方兑换了再存进去。”
然后对身边一笑嫣然:“谢啦,舒玄。”
很悲催地,又感冒了。
今天吃了药昏昏欲睡,上课都不知道自己在讲乜。
误人子弟的说。
今天只能早点休息。不好意思啦。
第2卷 第73节:第七十三章再遇舒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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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鲜眉亮眼,粉颊俏若胭脂,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
舒玄脑海里浮现两句诗,正好衬她:靥笑春桃兮,云堆翠髻;唇绽樱颗兮,榴齿含香。
一只信鸽落在窗棱,一身罗纹男装的沁兰够起身捉来,取下东西,看完用指尖搓揉两下丢给九顺,包括后面那句话,一丝女子的娇羞文雅都没有。
舒玄讪笑,把刚才的念头全数甩出去。
才几岁的娃儿,就把男子德行学了个遍,以后还如何嫁。。。。。。
打住,讶异自己的想法,复又打量沁兰一番。笑容扩得更大。嫁人?于她,太遥远。
沁兰早就眼尖瞥到他变幻莫测的神情,以及让她浑身别扭的笑。想什么呢?怎么突然感觉自己莫名其妙被鄙视了。
不过还是说了句“谢啦,舒玄”。
而对方不咸不淡回答“不足挂齿。”
接着就是真空一样的沉默,除了伸手斟茶,两人就像雕塑一左一右目不斜视。静谧之中有什么在浅浅滋生,又好像什么也没有。
桂儿和霁月在隔壁贴墙偷听。隔一会,面面相觑,肩膀塌下,挫败感油然而生。
又没声了,这都第几次了。小姐也真是,虽说还小,但定亲,手指掰掰也就是几年后的事。像她这么个‘野’法,过了及笄还寻不到合适的人家,那不成笑柄了。
现在这个舒公子一表人才,年龄相合,而且人家还愿意来找小姐,她不把握机会,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说起舒公子,霁月一直褒赞有加,说他是从天而降的大便宜。
那天沁兰听说南院一片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