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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老谋士真有种张潜拿他开涮的感觉,既是人道传人,又怎可心向道门,在千年之前,两家可有亡族之仇,即便如今,道门也对人道余孽抱着赶尽杀绝的态度,就算暂时隐藏这身份,可这风险也不亚于与虎谋皮,可听张潜先前那话的口气,让他觉得有种很危险的感觉,难道区区一客卿长老所拥有的权势便让他心生贪恋了吗,连大局都看不清了?而且在老谋士看来,张潜绝非那种毫无气节之人,甘心在仇人门下鹰犬走狗,他万份不解,看向燕王,企图从他眼中寻找答案。
“青玄道人的确不能杀。”燕王赞同了张潜的看法。
老谋士急了,慌张说道:“可不杀他,今曰之事如何脱身?”
“张兄如今藏身正道之中,恐怕废了无数心血,如果我们将青玄道人杀了,他很有可能因此暴露,所以不妥!”燕王说道。
“即便正道之中无法容身,可天下如此之大,何处不可去?”老谋士倒是不绝此时如何重要。
燕王摇了摇头,笑道:“非也,小隐隐于野,中隐隐于市,大隐隐于朝,张兄如今潜入正道之中,便相当于隐于朝野之中,天下没有比这更为安全的地方了,这天下都是天庭治下之物,只要道门有心,你我便是藏道天涯海角也无济于事,而且张兄占据如此身份,随时随地可以掌握到天庭、道门的一些隐秘消息,对于人到复兴大业而言,可谓又绝大帮助,胜百万甲士,如此重要的身份,怎么能轻易抛弃,所以这青玄道人绝不能出任何差错。”
“人道复兴。”张潜听闻燕王所言之事,不由一笑,却未放在心上,他一心只想查明当年之事,弄清自己的身世,确定父亲如今是生是死,若是生,如今身在何处,若是死,又是死于何人之手,因何而死,所有一切相关人员,都要血债血偿,至于复兴人道,他暂时却没有考虑过,也没这么大的本事,当然并不反感,毕竟他也不愿自己永远活在阴影之中,承受着来自整个世界的威胁,而且替父报仇,也势必要与道门乃至于天庭为敌,与光复人道也算是殊途同归,因此也没驳斥,只是点头赞同了燕王所分析的事理,说道:“这层身份的确不能丢,否则我辛苦营造的局面毁之一旦,而且道门如今对我并非十分信任,这青玄道人不仅不能死,还要对我看法发生改观,局面才能彻底稳定下来,到那之时这青玄道人是死是活都无关紧要了。”
“那今曰之事,该如何善后?”老谋士颇感头疼。
“你们配合我演一场戏骗过青玄道人,不仅能助我稳定局面,还能摆脱眼下困境,如今你们虽为一方鬼雄,可混乱只是暂时的,一旦天庭、正道腾出手来,你们依旧要遭受打压,只是不知你们肯不肯为此失去自由,当然一切只是暂时的。”张潜态度诚恳,并无强求之意。
燕王闻言颇感意外,瞥了他一眼,他虽有办法帮张潜解决这些麻烦和隐患,可却无法帮自己摆脱困境,反而会使自己处境逾渐糟糕,他原本打算,是让张潜从宅中离去,然后收拢兵力撤离此地,正好是将计就计,张潜之前不是诈败吗?便成全他,还顺便送他一场赫赫战功,无论如何也可让他在正道之中站稳脚跟了,不过青玄道人回到阳山小洞天之后,势必会发动门派力量追杀自己,到那之时他的处境便凶险了,不过又张潜里应外合,应该能平安无恙。
可张潜竟然有两全其美之计,只不过是用自由为代价而已,这对燕王而言,根本算不得代价。
当初寄人篱下,屈居酆都鬼城,被蓝水福地永世镇压,他尚能忍受,何况如今?
“还望张兄明言。”燕王拱了拱手,洗耳聆听。
“倒也简单,藏身于这件灵宝之中?便无人能窥破你们的行藏,我便谎称你二人被我斩杀。”张潜说道。
燕王微微皱眉,一直呆在这件灵宝之中,的确可保自身安然无恙,却相当于将姓命交给别人掌握,他对张潜也并非不信任,只是这种被人软禁的感觉让他深深的不安,尤其是他尚不清楚张潜具体身份,此人虽是人道传人,可上古时期人道各大世家也非铁板一块,彼此之间都或多或少有些仇怨,比如牧云氏与李氏可谓有不共戴天之仇,若张潜是当年仇家的传人,如今同时天涯沦落人,虽犯不着旧怨重提,却也不敢盲目予以信任,可又不好拂人好意,只能婉转拒绝。
“那青玄道人恐怕不是这么好欺骗的吧,若无确凿证据,他岂会相信我二人已经身死。”燕王摇了摇头,一脸无奈笑容,
一旁老谋士也领会了燕王的心意,在旁帮腔道:“而且阁下这件远古灵宝也供应不了数万阴兵的消耗用度,这件宝物虽是接近仙器的存在,可是其中世界并不适合鬼修生存,因为其中阴气不足,除非阁下没隔一段时间便寻觅一处极阴之地,放众兵将于此休养生息,若一直关押于灵宝之中,不出一年半载,必然神魂消散,可以阁所处环境而言,这要求恐怕很难实现,而众将士与我二人同生共死,情同手足,岂能只顾自身安危,而致其于不顾,所以这法子行不通。”
等二人言罢,张潜这才开口说道:“我自有办法,让这青玄道人相信我,同样有地方安置众将士。”
“噢,张兄请讲,若是可行,我等自然配合照办。”燕王点了点头。
张潜双眼微阖,打量了他浑身上下,目光最终在他腰间那块铜制虎符上停留了下来,神识一扫,立即感觉其中蕴含广袤空间,而且阴气森森,虽不确定有何妙用,但能有如此巨大的微尘洞天,至少也是一件远古灵宝,而且模样像是兵符,便问道:“此物可是你平时调动、容纳阴兵之物?”
燕王毫无隐瞒,点了点头。
“你将此物给我,当作我击杀你的凭证,有此物在,青玄道人肯定会深信不疑。”张潜开门见山的说道,虽说这等要求容易惹人遐想,但他并未扭扭捏捏。
“什么?”老谋士听他所言,一件远古灵宝何等珍贵,竟然拱手送人,即便同为人道传人,也不可能这么慷慨大方,尤其是此物很可能落入青玄道人手中,那便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听闻这话,他立即驳斥,大呼‘不可能’,燕王闻言,却是皱了皱眉,挥手制止了老谋士,而后点头说道:“只要此举可行,一件远古灵宝而已,我还是承受的起,只是这虎符乃是我调动、容纳阴兵之物,若是失去,这几万阴兵,如何安置?莫非也全部自缚手脚,任人屠戮?”
“我在岷江中有一处府邸,受岷江水神庇护,极为安全,而且河床之下有一条地底暗河,极为幽深,阴气深重,正是适合鬼修生存的环境。”
张潜逐渐揭开了自己的底牌。
“受岷江水神庇护?恐怕此计还是行不通,就算阁下与岷江水神私交深厚,可地祗神灵与道门毕竟还是一丘之貉,你委托他帮其他忙还行,让他收留几万阴兵鬼卒他恐怕不会答应,反而会暴露你的身份。”老谋士摇了摇头,这法子在他看来十分不可取,一点可能姓都没有,就好像一个商人与衙门里的官员是好友,却让这官员包庇一群江洋大盗,任这矫情多么深厚,都绝无可能,因为关乎自己的前途命运,没谁敢拿这开玩笑,不将商人株连了都算讲义气了。
“我与他关系匪浅,绝不会出卖我,当然朋友义气也做不得数,我想东岳帝君应该很乐意给我提供这个容身之所。”张潜一脸颇为神秘的笑容。
老谋士一脸狐疑,没明白张潜这话什么意思,纳闷的瞥了一眼燕王。
“好,我便信你。”燕王微微一忖,不知张潜为何敢做这保证,把东岳帝君脾气都摸得一清二楚,但这种可能姓的确是有,如今道门有吞并地祗之心,东岳帝君一代雄主,人间帝王,必然不会顺应天命,肯定会有所冲突,虽然不会光明正大的与妖魔为伍,但将这潭水搅的更浑必然是有好处的,而给自己手心众阴兵提供藏身之所,正好能达到这个目的。只是他心中担忧更重,若将这批阴兵调去岷江,而自己又失去虎符,便彻底掐断了自己对阴兵的指挥权,若张潜有不轨之心,后果简直不堪设想,他微微皱眉,思忖片刻,不管如何得罪人,总要询问清楚,以求心安,道:“不知张兄可将你真实身份告知于我,若不能做到知根知底,我便将手下将士姓命托付于你,是为将者失职。”
“真实身份?”张潜微微一怔,整理了下思路,他的身份复杂无比,连他也不知道何为真何为假,却也没有隐瞒一点,将自己这两年之中一切遭遇经历都说与燕王,包括入小沩山,而后与门中大人物结仇,之后下山游历与地祗神灵结交,伪造身份成了一方散修,最后阴差阳错成了阳山小洞天的客卿长老。
洋洋洒洒说了半天,听的那老谋士一脸愕然,也是惊于张潜这惊心动魄的际遇,实在太过奇妙,也是惊险万分。
若有一处劫难挺不过去,恐怕便是万劫不复。
而巨大风险,带来的收益同样也是巨大无比,否则张潜怎会在短短两年之中拥有如此强大的实力,足以与金丹人仙争锋!
他就像一个行走在深渊边缘的投机者,走着最短的捷径,在极短的时间内达到了旁人不可企及的高度。
然而燕王并未因张潜这惊险神奇的遭遇而心动,他目光沉静,细细分析着全局,张潜修为进展之所以如此神速,与他屡屡提到的无漏灵体有莫大关系,其他机遇只算是锦上添花,而这无漏灵体应该便是他修炼人道武学的成果,可见他修炼的武学绝不平庸,不逊色于牧云世家的《云荒圣经》,可他却不曾听说过几大世家的有过这么一门绝学,心头疑虑更多,问道:“其实张兄如今这些身份都是披在身上的一层伪装而已,我想知道你真正的身份,起源于上古时期哪个姓氏。”
张潜也明白了燕王的意思,无奈一笑,摇头说道:“我比你更想知道。”
燕王被他这话说糊涂了,沉默无言的看着他。
“因为我自己也不清楚。”张潜将自己从记事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