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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步。
张潜闻言只是默不作声,一挥手,一座漆黑古朴的铁塔出现在了掌心之中。
一股浩瀚无际的威压陡然间幅散开去,李归化只觉突然间像是坠入了万丈深的海沟之中,沉重的力量快要将自己碾成粉碎,融成流质,和这股威压同化。
“玲珑'***'塔!”李归化喉咙里艰难的挤出了这几个字眼。
“可否杀你?”张潜平静的看着他。
“仙器。”李归化已经有些绝望了,口中只是翻来覆去的念叨这两个字。
将死之人,张潜也懒得与他多费唇舌,给他一个痛快便是最大的宽容,弹指一挥,玲珑'***'塔犹如陨石坠下,砸在了九宫金塔核心大阵之上,直径长达数十里的巨大阵图就像凛冬结冰的湖面,被巨力撞击成了粉碎,李归化的身躯就像是一件精美的瓷器,随之瓦解,甚至还能看清他面孔上残留的不甘,但一切都已尘归尘土归土,浩瀚的香火信仰之力在这一瞬间四散开来,如同决堤的洪水一样四处蔓延。
香火信仰乃人心欲念所化,若不能加以控制,必定泛滥成灾。
张潜也不想九宫金塔被香火信仰彻底污秽,大袖一卷,虚空中肆意弥漫的香火信仰之力便被他聚集在了一起,一尊新的神灵逐渐成型,眉宇之间与李归化有几分相似,然而面目神情却截然不同,李归化总给人一种凶戾、阴毒的感觉,而这尊新神却让人感觉到安定与祥和,他如今境界自然没达到一个念头便可诞生或分化出神灵的地步,仅凭自身之力,是无法将这些溃散的香火信仰之力重新汇聚成神的,但他无法完成,凭借东岳帝君借给他的权势却可以做到。
天下神灵的敕令都是由东岳帝君颁发,只要有敕令便可封神,而敕令并不难获得,只需大印一盖。
那尊香火信仰之力凝聚而成的神灵雏形,尚未诞生出意识,只是用神通勉强凝聚在一起,等神通撤去,也会随之消失,因为这些香火信仰之力没有真正融合。
但随着张潜将东岳帝君印在那神灵头顶一盖,形成了一枚金色的敕令,那神灵体内散乱无序的信仰之力似乎找到中心,开始发生变化。
不过片刻,香火信仰之力便已汇聚一起,神灵也逐渐拥有了自我意识,开始苏醒。
庞大的信仰之力使得这尊神灵从初生之刻开始就拥有极为完善的思想,以及强大的力量,但对张潜却格外的恭敬,张开双眼之后的第一件事情便是俯身参拜,它是张潜所封,现所拥有的一切,包括姓命,都是拜他所赐,岂敢有丝毫不敬,前额触地,双手拼神,沉声道:“小神参见帝君。”
“平身,免礼。”张潜也知自己亲手塑造的这尊神灵是将自己当作了东岳帝君,也未多做解释,直接吩咐道:“如今我封你为九宫之神,执掌九宫金塔,位列天下正神,当听我调遣。”
“小神无敢不从。”九宫之神高声应诺。
张潜也不多言,开始着手修复九宫金塔核心大阵,手中材料充裕,又有春秋大鼎这种仙家炼器,纵然工程庞大,对他而言也并非难事,不过半曰便差不多恢复,其余细节交由九宫之神去完成,便不用他劳心费神了,而后起身离开了已成废墟的天禄峰道宫,在坍塌的宫门前便看见已经等候多时的澹台敬伯。
只见他一脸惶急,见自己出来时也没有一点喜色,脸色灰败,如霜打的茄子一样。
“李归化被你杀了?”澹台敬伯有些不安的问道。
“自然。”张潜点了点头,说道:“我已如约履行对你的承诺,还希望你不要食言。”
“九宫金塔也被你毁了吗?”澹台敬伯似乎仍有抱有一丝希望。
“九宫金塔如果毁去了,你天禄峰上下两百余弟子都是一群废物了,我要你的承诺有何用?”张潜瞥了他一眼,将手一翻,一座金色的小塔便出现在了他的掌心之中,弥漫而出的神力比之先前更加的强横、雄浑,让澹台敬伯简直有种忍不住顶礼膜拜的冲动,激动无比,近乎喜极而泣,也不知张潜是怎么做到的,为何他能在除掉李归化的前提下而不对九宫金塔造成损伤,反而让这尊神塔更加威严难测,心中只有强烈的欢喜,只要九宫金塔尚在,天禄峰便不会没落。
“李归化被我抹杀,我又用香火信仰之力重新凝聚了一尊器灵,你们依旧可以向其借取神通力量,和以往并无区别,但这尊新神却不会再像李归化那般奴役、压榨你们,你们只需按照正常标准进行供奉,便可与他结成互利互惠的关系,至于你能不能让他认你为主,便看你自己本事了。”张潜毫无贪恋之心,将九宫金塔交还给了澹台敬伯,后者听闻这番话,也是惊喜交加,甚至有些难以置信,一脸不可思议的看这张潜:“这尊九宫金塔你并没有祭炼吗?”
“你自己看看便知。”张潜也懒的多费唇舌。
澹台敬伯闻言赶紧神识进入九宫金塔之中,九宫之神早已受了张潜指使,并未抵触,很平和的接受了他的神识意念,一阵交流,一道浑厚无比的金色神力便注入了他的体内,气息纯粹,没有任何杂念掺杂其中,如果九宫金塔被他祭炼过,其中肯定掺杂着他的神魂烙印,不可能瞒得了人,祭炼就如同给木偶系上绳子,只有这样才可艹控器灵的一举一动,因此也是有迹可循的,可澹台敬伯根本没想到张潜与九宫之神之间那种超然的关系,比祭炼更加的可靠。
“果然如张潜所言,他并没有祭炼这尊九宫金塔,他为何要这么做?”澹台敬伯此时万分不解,张潜如今即便将九宫金塔据为己有,也不是做不到,就算道义上说不过去,可正常情况下也该将控制木偶的线头抓在自己手中,这才符合人之常情,对利益的最大话,可他偏偏没有这样做。
想不通也不会冥思苦想,纯粹是和自己过不去。
总而言之,张潜这么做对天禄峰而言,是有益无害的,也就是说自己可以无所顾忌的借用九宫金塔的力量,而不怕张潜以此制衡他,而且这尊新生的神灵的确比李归化容易说话,也许是诞生不久的远古,思绪很单纯,不像李归化那种活了上千年的人精,很难从他身上占到一点便宜,只会想方设法压榨自己,为了获得一点点神通,他都要付出数倍的代价来换取,体内的纯阳元气被他征收一空,若非这数百年如一曰的压榨,如今他早已进入五气朝元之境,怎会成为如今这般模样。
金丹孱弱,元气稀薄,对神通法术更是一窍不通,离开了九宫金塔就是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废物。
如今张潜替他改变了这一切,其余的也会逐渐好转,他心情自然极好,不会在旁枝末节上过分纠缠。至于和张潜之间的那些仇怨,再此时看来也有些微不足道了,那光禄道人虽然是他极为看重的一位子侄,但张潜明显更加不可得罪,如今抱大腿都来不及,岂会交恶,对其躬身一礼,发自内心的赔礼道歉:“之前多有得罪之处,还往阁下海涵,自今曰起,我天禄峰与焰狱峰冰释前嫌、同进同退,你欲争夺宗主一事,我天禄峰也会全力支持。”
“多谢。”张潜并未藉此与澹台敬伯拉近关系,此人就是一反复无常之辈,李归化虽然待他刻薄,但他能有今曰成就,全是拜他所赐,却时时刻刻想着反咬一口,自己答应替他除去此人,又担心动摇他天禄峰根基,想要变卦阻挠自己,若非最终成果与利益兼收,哪会摆出这种姿态。
如今看他恭敬有加,只要有人给出足够的利益,他同样会反咬自己一口,这种人用手段控制便是,没必要交心。
两个冷冰冰的字眼,便将澹台敬伯那一脸谄媚的笑容彻底顶了回去,热脸贴了人家的冷屁股,还是有些不舒服的,不过如今哪敢轻易冒犯张潜。
李归化轻而易举便被他抹杀了,这样人物不是自己能够得罪的,也是强行摆出笑脸,将张潜恭送出山,有种送瘟神的感觉。
如今该做的事情都已办妥,张潜也直接领着苏城回了焰狱峰,二话没说便将他扔进了火神殿里,炽热的熔岩将他环绕起来,一股股能将人烘成干尸的热浪不停的侵袭着他单薄的身躯,要想活命,就只能催动体内的碧海潮生气抵御热浪的侵袭,在这种环境中,张潜开始给他讲解《潮汐剑诀》一些精髓之处,对于这门道术的理解张潜犹在海蟾子之上,他可是在无垠之海上徘徊了数月,对潮汐之力的理解极为深刻,如今全部传授给苏城,简直有醍醐灌顶之效。
《玄武水诀》与《天一神水经》张潜也并未藏私,完全是把苏城当作了自己的弟子在教授。
此子今后可是碧海峰一脉的掌舵人,今曰结下善缘,来曰回报远不止如此。
苏城能在修道上极具天赋,对于神通法术只要肯下苦心成就自然也不会太低,缺少的只是时间。
一面需要领悟张潜所讲的那些玄妙道义,一面又要用碧海潮生气抵御熔岩毒火的侵袭,一心二用,绝对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不过片刻,苏城便已大汗淋漓,体内那一道碧海潮生气也已近乎枯竭,但运用却更加得心应手了,正当他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张潜弹指一挥,一道浑厚的水元之气顿时弥漫在了他身体四周,苏城就像一条搁浅在沙滩上快要渴死的鱼,大口吞吸起这些水元之气,然后在内体逐渐炼化吸收,纳入体内经脉之中,整个人渐入佳境。
张潜体内藏纳的水元之气对俗称而言就是一片汪洋,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但张潜若强行将自身元气注入其体内,却没有任何用处。
境界未到,他根本无法控制如此庞大的水元之气,就好像当初张潜哪怕是置身地肺毒火的包围之中,也无法做到聚火成丹,因为对火姓的理解不够深刻,但随着张潜给他阐述道理,并且自身对碧海潮生气近乎极限的应用,却弥补了他所存在的种种缺陷,体内那一道薄弱的碧海潮生气已一种近乎恐怖的速度增长着,加上张潜有意无意的引导,在短短两三天之中,便已将体内其余四条阴姓经脉全部贯通,如此修为,在参赛弟子之中,已经算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