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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也想知道啊”其实最想哭的那个是我。明明我是条肥鱼,可你偏要自以为是的往我嘴里塞个苹果,个个都以为是我好,又有谁知道我心里的苦。
屋顶上一声叹息,万流芳飘然而至,落在了屋子中央。万流芳的出现一时惊呆了沉浸在各种情绪中的我们,我最先反映过来,反正他爬房梁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早习惯了,虽然对他这种偷偷摸摸听别人隐私的行为很是不耻,看在他打破了僵局的份上,我也就先不计较了。至于他是什么时候偷上的房梁,那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的话他全都听光了。
紧接着反映过来的是姨父,他将受惊的姨母搂的更紧了些,很是严厉的质问“你是如何进来的?可知非请擅入是为贼。”
姨父这话说的一点也不客气,万流芳听了也不生气,懒洋洋道“我实在看不惯做父母的这样逼迫自己的孩子,你们若真是为了她好,为何不问问她到底怎么想。”万流芳一指我,我的脸却是更苦了,我说了有用么,我都说了几百遍我不想嫁表哥,愿意成全他了,可也得我那姨母听的进去才行啊。
姨父一声冷哼,显然不把万流芳放在眼时,万流芳的话也被当空气直接一呼一吸也就过了滤。
看看屋子里的情形,再想想自己的处境,就算表哥最后被逼着娶了我,以他对我的怨恨,我的日子只会更难过,姨母姨父在时尚能护我几分,日后呢,恨意堆积愈重,日后的反扑便愈凶。
一想到表哥的颠狂状,我便一阵发冷。看到立在屋中的万流
芳,我忽然觉得他有种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气场,于是我猛的扑上去,死死抱住处万流芳的胳膊,抬头望着他半是威胁半是乞求道“你收了我的定情信物,说过以后要将我放到你眼皮子底下,再不让我逃了去。如今你找到了我,还不赶紧求亲。”万流芳摆出一身正气的出现,本来只是想多嘴说两句而已,显然没料到自己会引火烧身,把自己也圈进了这趟混水里,望着我嘴巴张成了O型。
反正刚才的话也不算冤枉他,他确实拿了我的布腰带,当初也是他戏弄我说那是我留给他的订情信物,既然当初万流芳做了初一,就怪不得如今我做十五,我再接再励道“娶了我,你就再也不必日日拿着我肚兜睹物思人了,我天天站在你的眼皮子底下让你看个够”。
我语出惊人,惊倒了姨母,惊醒了表哥,惊傻了万流芳,惊怒了姨父。
☆、第四十一章 故事
可以想像我一番语出惊人后的后果,姨父匆匆唤人来去请大夫,为姨母诊脉,表哥回了魂似的终于用正常人的眼光,神情复杂的看了我一眼,万流芳呆了半晌,居然傻傻的应了声好,也不知道他说的好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惊完了别人,最后轮到自己,把自己关在房里一个劲的捶打着自己的头,这叫什么事儿呀,过的什么日子,乱成一锅粥了。
我奇怪自己的生活总是在过的最安逸的时候,来点突发状况,然后在慌不择路的情况下,扯下一个又一个谎,把自己越扯越远,扯到最后,不知如何去自圆其说,不知事情会往哪个方向去走。我随着命运颠簸,从一无所有跃到了最高处,一转眼又被命运抛落。
如果表哥刚才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他就是害死真正宝儿的凶手,我无权替宝儿做决定是否原谅他,但以我的性子,明知人家害过你,还要若无其事的活在一个屋檐下,我是决计做不到的。表哥说的事,姨母究竟是知道还是不知道,我不敢确定,但从姨父阻止表哥开口的情形看来,至少他们应该知道些内情,只是恰逢我装失忆,他们也就再也不提。
惊和乱的后遗症持续到了第二天,姨母好不容易醒来,一听说万流芳正式提亲,只说了不准两个字立马又晕了过去,表哥倒是满脸赞同,甚至把万流芳当成了舍己为人的英雄,对他满是敬偑,就差当场倒地朝万流芳磕三个响头以示谢意。
姨父好不容易安顿好了姨母,看着还不肯走的万流芳怒问他有何资格娶我,又有什么能力让我过的好时,万流芳不咸不淡的拿了块玉出来,就算不迎着光,也能一眼看到它晶莹透亮的本质,和里面绿波流动的图腾,似龙似凤,随着光线变化形态流转。
表哥眼里闪过一丝亮光,喃喃道“上古之玉”。姨父表情也有些愕然 ,就算我不懂行,可我也知道这块玉是真的漂亮,表哥既然叫了出来,想必是万流芳一直吊着表哥胃口又不肯出手的那块古玉。
“用它做聘礼,够不够份量?”万流芳淡淡的开口。
听表哥说过这块玉的价值连城,我本意只是借万流芳的手,先把自己捞出这个强逼着亲上加亲的局面在说,也想过万流芳或许出于几分交情,或是几分恶作剧的心理会愿意帮我搅这个局,万料不到他竟然会拿出这么值钱的古玉说是做我的聘礼,这么好的礼,多美的女人也可以上门去提亲了。戏演过了,万流芳亏了,我如是想着。
除
了万流芳,我们都呆住了,姨父想的是万流芳拿出这么贵重的玉,家里环境应该不差,也有几分真心,可万一他日后待宝儿不好呢?况且万流芳家在何处,什么底细实在不是很清楚,不放心呐不放心。
表哥从头到脚都只透露出一个信息“爹,您就答应了吧,答应了吧,求您了”
我担心的是这下惨了,万一答应了,这聘礼会给我当嫁妆吧?万一不给我,一百个我卖了也还不了万流芳这笔钱啊。
姨父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只说考虑考虑。显然姨父是想等姨母醒来好好商量一番。
表哥对万流芳的称呼直接从万公子上升到万兄的地步,拉着他出去喝酒,剩下我被姨父叫到姨母床前,问我“宝儿,你自小便一心一意只喜欢你表哥,如今为何变化如此之大?”
我手里绞着帕子不敢吭声,说实话不一定有人信,还可能惹来一堆麻烦,不如不说。姨父正色的看着我又问“你对那万公子可是当真?”。
此时不能犹豫,我一迟疑,姨父极有可能又把我和表哥的事往台面上提,况且先在姨母面前指的也是万流芳,此时更不能临场换人。我此时心思转的飞快,立马点头如捣蒜“真,真,比真金白银还真”。
姨父一声长叹,说他并非愿意枉做小人,只是希望我一辈子都能过的喜乐无忧,如今我的心思他已明白,让我先回去休息,等姨母醒来再说。
本想找万流芳,问问他做戏那么认真做什么,谁知等来等去,竟未等到他和表哥回府,第二天他和表哥倒都各自回来了,不过表哥脸上多了两块乌青,问他怎么弄的,表哥遮遮掩掩只说是自己摔的。我怀疑的看向万流芳,他吹了吹拳头,一扬头,从我身边走了过去,连正眼都没瞧我一眼。这两个人,昨天一定有问题。
姨母今日又叫了我去,将昨天姨父问的话差不多重又问了一遍,见我态度坚决,非万流芳不嫁,姨母又哭了一场,最后让姨父去找万流芳探探底。
自从知道姨父要单独见万流芳,表哥脸上就像长了太阳,见谁都笑的一脸阳光,只是当他再站在我面前,有三分愧色,三色喜色,还有三分尴尬的叫我表妹时,我只淡淡嗯了一声便转身走了。有些事情一旦发生,便回不到从前,表哥或许对容儿是情真意切,为她不惜一切。可他终究是害了另一个无辜女子,只是因为爱他,要一生一世跟着他,便遭受了无妄之灾。他的容儿若说命苦,那宝儿又有
何辜?
姨父和万流芳谈了整整一天,我问万流芳他们谈了些什么,万流芳头一偏,歪嘴托着下巴道“说了很多,我一句也没记住。”我有些急,问他“那你说了什么?”
万流芳想了想“我说你跟着我不会吃苦,其它的也说了一些,具体不记得了”。
我急的跳脚“现在这样那到底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呀。”
万流芳笑“你真这么想嫁我?”
我斜眼看他“想的美,借你的手先过了这关再说,就算姨父答应了,成亲也可以往后拖了又拖,只要表哥先成了亲,他们也就不会再想着我和表哥的事了。”我做了个手起刀落的手势,对万流一抬下巴说道“从此,你我便没瓜葛了”。
万流芳鄙视的看了我一眼,丢下句过河拆桥便管自已走了。
我一个人留在原处,肩膀一垮,满心忧虑。姨父要是答应了万流芳的提亲,表哥和容儿的事八成就能成行,到时多了个表嫂,我是无所谓,可真正的宝儿会有多伤心。我占了她的身子,虽说一开始有些嫌弃,可也占了不少便宜,难道真要当做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高高兴兴的喊声嫂子,做一对好妯娌?
看看四周没人,我嘴里念念有词“喂,宝儿,你到底还留没留点魂在这身上,这件事你怎么看?要不要报仇?要不要给他们添点堵?喂,宝儿?”我喊了半天,身体里并没有另一个灵魂的回应,也没有其它任何与我迵异的思想支配我,我想那宝儿定是死的透透的,一点也不留恋这儿了。我叹了口气“受人滴人之恩,当涌泉相报,我得了你身体,也不能帮你做些什么,你也别怪我,大不了以后我都不理你表哥,也不在这个家里呆,免得你在另一个世界里难过。”
我想过不了多久就要离开这里,以后的生计是个问题,想来想去,唯一能帮我的似乎只有钱增了,府里的人现在不方便用,我托万流芳帮我带了封信给钱增,告诉他我不久后会离开表哥家,到时请他帮我安排个临时落脚地。钱府是不能再去了,小喜的事也不知道钱增解决了没有。
用过晚饭后,姨父姨母又把我叫去了他们房里,摒退了所有人,却是望着我不知如何开口。
良久,姨父才说道“宝儿,如今你已经长大,有些事也该让你知道了”姨母偏过头去,以帕掩面,跳动的烛光映着姨父的脸,若悲若悔让人看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