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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靳了了伤痛的表情,许三娘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于是再次伸手用力的拍拍她的小手,坚定地说:“男子都是不可信的,哪怕当日他曾山盟海誓,过不了多久,也都会抛在脑后。当你如梦初醒的时候,才会发现过去的如胶似漆,不过都是一场梦幻。”
靳了了的嘴唇在颤抖:“可……可……”
“倘若他是真心待你,他怎么舍得送出你?”
“因为,因为他要救他爹。”
“是啊,因为你只是一个妾室,本来就无足轻重,送了也就送了。我看哪,这个贾公子,不但心狠,而且工于算计。
一路上忍着不碰你这千娇百媚的小美人儿,还温言软语的哄着,不外乎就是想让你心甘情愿的被他当做礼物送出来。然后呢,你还在心里心疼他,想念他。你说,我说的是不是?”
靳了了极不情愿,却还是点了点头。许三娘说的都对,她一直在心疼他,也一直在想着他。
“孩子啊,你可不能再这么傻下去了。你若是一直这么对他恋恋不舍的,那岂不是正好着了他的道了?等于你被他卖了,还在傻乎乎的替他数银子呢!做女人哪,最怕就是一个字:傻!”
“我……我……”靳了了迷茫了,她一直以为和相信的东西开始摇摇欲坠。
“莲夫人想把我的故事听完么?”许三娘忽然话锋一转。
“呃?什么?当然。”
“我从小就出生在那春风楼,春宵一刻值千金是我知道的第一句诗句。我娘是春风楼伺候姑娘们的一个老妈子,因为被一个酒醉的客人强迫了,才生下了我。我长到五岁的时候,人人都夸我玉雪可人,春风楼的鸨母只看了我一眼,就把我从我娘身边带走了。
从那天起,我就再也没有见过我娘了。后来,我听楼里其他的老妈子们说,鸨母花了十两银子和一张我娘的赎身契就把我买走了。
后来,我就一直在春风楼里,被各种各样的姑娘们教导各种各样的技能。说来也是奇怪,别人要学上一两天的东西,我半日里就能掌握了。人家都笑着说,我那个不知名的老爹,一定是个聪明绝顶的人,所以我才会也这么聪明。
然后,到我十四岁那年,鸨母就叫我出去接客,我那时候心气高着呢,打死也不愿意出去接客。那时候,也不知道挨了多少顿毒打。
可我脾气倔呀,就跟你方才一样,眼泪珠子直转悠,却从来不往下掉。就那么打呀打的,忽然有一天,鸨母叫人把我给放了,还给我疗伤,给我吃好吃的。
我那时候年纪太小,只记得当时特别开心啊,以为鸨母也想通了。等过了几天,我伤养的差不多了,鸨母又端了一碗汤来给我喝,说是补身子的。
我信以为真,端过来就喝了。可是喝过以后,我就全身难受,像发烧了一样浑身滚烫,脑子里也不太清楚。然后我被人带到一个房间里,就那么糊里糊涂的,贞洁就没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我才知道我的初夜被鸨母卖了五百两。鸨母推房进来,以为我会哭,会闹,可是我没有。因为那时候我就知道了,哭闹有什么用啊,再怎么哭闹,我也还是会被困在那春风楼里,直到年老色衰,被赶出去。
于是,我不再倔强了,鸨母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同时,我也偷偷地跟楼里最好的姑娘偷师,不管是说话、走路的姿势,还是吃饭喝茶时的仪态,甚至一个抬头一个低头,都是一门大学问。
我学的很勤奋,并且在不同的客人身上不断的尝试。一年以后,花魁赛上,我打败了所有的姑娘,做了春风楼的头牌。
再一年以后,我已经可以自由的选择客人。钱少的不见,相貌不佳的不见,不通文墨的不见……多少人一掷千金,甚至只为了听我弹一支小曲。
莲夫人可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说到这里,许三娘忽然停下来,问了靳了了一句。
靳了了当然是摇摇头。
许三娘微微一笑,继续说:“因为男人都贱。你越是把姿态拔得高高的,他们就越是紧紧地黏着你,甚至愿意低头去亲吻你的鞋子。”
许三娘又顿了顿,问道:“莲夫人知道,我后来如何了吗?”
“三娘请说。”
“我花了五年的时间,攒下了足够给自己赎身的银子,可是鸨母却不肯放我这棵摇钱树。当时很多有权有势的男人都愿意帮我赎身,前提当然是纳我为妾。
可我全都拒绝了。因为我知道,不管当初你有多么名动天下,一旦你身为一个男人的姬妾之时,他就再也不会视你为珍宝。再过几年,我年老色衰,只会在那有权有势的男子家中孤独老死。
我虽然希望早一点离开春风楼,但是无论如何,我也不愿意失去自由。对于一个曾经堕入风尘的女子来说,觅得良人什么的,都只是奢望。
可谁知道,那时候,我居然还真的遇到了那么一个男子,或者说,我以为我遇到了。我整日里的想着他,渐渐地不再接客。
他说家里缺钱,我就把自己多年攒的银子流水介撒给他。他每天都在跟我甜言蜜语,说等到家中生意好转了,就愿意娶我为妻。
直到有一天,他喝醉以后,我亲口听到他说出的辱骂之话,我才明白,他的出现,根本就只是鸨母设下的一个圈套,目的是为了阻止我离开。
鸨母当然成功了,我身边早就没了再可以赎身的银子。我赶走了那个男人,又跟鸨母再订了一个协议,我帮她再赚三年的银子,并且帮她培养出一个花魁,她就愿意放我离开。
三年后,我如愿以偿,带着一张赎身契离开了春风楼,身上的钱只够开一家小小的胭脂铺子,我就靠这个为营生。可惜我不擅长做这门买卖,门前又老是有多事之徒前来滋扰,生意渐渐地就不成了。
我当初离开之前是想开一间我自己的勾栏院,要不是那个骗我钱财的男子出现,我只怕早就有了自己的店了。
可能是天无绝人之路,几年前,殿下无意中踏进我那间胭脂铺子,认出我是谁了以后,就说要跟我做一个买卖。
他要我帮他训练美人儿,而他帮我出钱出力开一间青楼。我自然是答应下来了,于是就跟殿下签了个契约。实不相瞒,只要再过一年,我就能抽身离去了。
我看莲夫人单纯可亲,跟我当年那个倔脾气颇有几分相像,我才会说给你听的。女人可以跟男人做买卖,但是,决不能轻信一个男人的誓言。
世间男子皆薄幸,女子想要活的好好地,只能靠自己,只能相信自己。”
靳了了被许三娘的这段故事听的目瞪口呆,她几乎不敢相信,会有人能有这么曲折离奇的一生。
“三娘,我……”
“我跟莲夫人都是女人,我不会害您。您不知道这王府中女子虽少,可勾心斗角之处不亚于皇宫。您若是连殿下的欢心都得不到了,那您恐怕只能被发配到一个小屋子里去,凄凄惨惨度过余生了。
可是,您甘心么?您还这么年轻!既然贾家把您送出来了,您就已经是殿下的人了。像我说的那样,不管是多么高贵的男子,只要您的姿态比他还高,他就自然会赖着您。”
“可是,我什么都不懂。”
“莲夫人放心,有我在呢。”许三娘紧紧地握住靳了了的手:“莲夫人,哭泣和忍耐,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只要莲夫人愿意学,我有把握在一年之内,让您艳播京城。
只有到那个时候,您才不用看别人和任何男人的眼色活着。因为,只要您稍微一个眼波,只怕愿意为您而死的男子都不在话下。莲夫人,只要您愿意,三娘必定全力而为!”
靳了了被她的话语感染了,一时心里百转千回,都只化作了一句话:我不甘心。
于是她也紧紧地回握住许三娘的手,坚定地说:“我什么都听三娘的。”
许三娘心头一块大石头落了地,她知道已经彻底的把靳了了收服了。而她自己的店,自然也就离得不远了。
新年到
一连几天,韩尚都没有理会靳了了。
一来年关已到,他大小事务具多,宫里宫外每日忙个不停。
这二来嘛,上回靳了了那一个巴掌,确确实实让他动了真气。
他从小养尊处优,又生得俊俏风流,就算是不打着皇子的名号出去,也一堆大姑娘小媳妇对他眉来眼去的。
他活到二十出头,还是头一回在女人身上大失颜面,怎能不叫他心中气闷?
若是别的时候,他顶着云尚非的旗号在江南一带溜达、遇到的是个别人家的倔强小娘子的话,他定是会兴致盎然的跟那小娘子周旋到底,带着挑战的兴味坚持到最后,一亲芳泽。
可当这个小娘子是自己的所有物的时候,他就不会有这么好的心情去周旋了。
他觉得靳了了已经名正言顺是他韩尚的女人了,要是还这么不懂风情,把脾气都使到自己的头上来了,他还能有何颜面可言?
虽然靳了了还是那个靳了了,可当两人的位置一变换,韩尚的心态就变了。别人的女人,再怎么任性那是别人的事,自己不过是个看客。
可现在是自己的女人了,还那么任性,只能说明一点,靳了了没那么在意他。若是在意他的女子,哪个不是赶着上来献殷勤啊,巴不得他多看自己一眼也是好的。
想到这里,韩尚就浑身不是滋味。他是个素来高傲的人,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在靳了了身上尝到了自尊心受挫的味道。
靳了了当然猜不到韩尚肚子里头的这些弯弯绕绕,若是她猜得到,也就不是她靳了了了。
她现在什么都听许三娘的,从早上起床开始,她从如何洗脸梳头到如何装扮出最有风韵最合适的妆容衣裳,许三娘一件不落,教得仔细熨帖。
如果不出意外,一年后,许三娘出王府去做买卖,靳了了就该是她教的名门女子中的关门弟子了。
也许人跟人之间是存在着缘分这么一说的吧,靳了了虽然头脑简单了点,可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