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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通俗演义--唐史演义 作者:蔡东藩-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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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应加刑。”韩瑗来济等亦涕泣极谏,高宗乃听令遂良退朝,自己亦罢朝入内。是晚,特召李勣入内,勣本自称有疾,不与早朝,武氏知他有意袒护,便劝高宗密召入宫,与商易后事宜。勣从容答道:“这是陛下家事,何必更问外人。”高宗点首道:“卿言甚是,朕意已早决了。”小子有诗讥李勣道:
  身家念重竟忘忠,一语丧邦塞主聪。
  待到子孙图反正,阖门授首总成空。指后文徐敬业事。
  李勣出宫,又有许敬宗一番扬言,遂迫成一大错事。看官欲知后文,请阅下回便知。      本回纯写武氏,尽情描摹,一笔不肯闲下,一语不能放松,盖古今以来之妇女,未有如武氏之阴柔险狠者,表而出之,所以示炯戒也。惟王皇后不能预防于事前,反引而进之,欲以间萧淑妃之宠,讵知武氏之为毒,有什伯千倍于萧淑妃乎?因妒致祸,不死何待?长孙无忌褚遂良,不能进谏于入宫之时,徒欲劝阻于废后之际,先几已昧,后悔曷追?有共入死地已耳,此大易所以有履霜坚冰之戒也。
  
  第二十五回 下辣手害死王皇后 遣大军擒归沙钵罗
  却说许敬宗系杭州新城人,就是隋忠臣许善心子。善心为宇文化及所杀,敬宗辗转入唐,因少具文名,得署文学馆学士,累迁至礼部尚书。唐书奸臣传,首列许敬宗,故本编特详叙履历。武昭仪得宠,敬宗乘势贡谀,甘作武氏心腹。武氏谋夺后位,势已垂成,遂在朝扬言道:“田舍翁多收十斛麦,尚欲易妻,天子富有四海,废一后,立一后,也是常情,有甚么大惊小怪,议论纷纷呢?”李义府等随声附和,翕然同声。义府巧言令色,对人辄笑,城府却很是阴沉,人尝呼他为笑中刀。他本是东宫食客,及高宗践阼,遂得为中书舍人。长孙无忌恨他奸佞,上章劾奏,请贬为壁州司马,义府侦得消息,不觉着忙,忙向许敬宗求救,敬宗甥王德俭,素有小智,便教他夤夜叩阍,表请易后。高宗览奏,很是喜慰,立命赐珠一斗,擢任中书侍郎。补前文所未详。两人左推右挽,遂把一个武昭仪抬升正宫,更兼李勣进陈二语,促成易后大事,于是先贬褚遂良为潭州都督,示儆群臣。侍中韩瑗,上疏讼遂良冤,说他体国忘家,损身徇物,实是社稷重臣,不应骤加斥逐。高宗不从,瑗接连上疏,以妲己褒姒比武昭仪,以微子张华比褚遂良,说得非常痛切,却只是留中不报。永徽六年十月,竟下诏废皇后王氏为庶人,立武昭仪为皇后,武氏既已得志,索性再下一着,把萧淑妃也驱入阱中,淑妃因也得罪,与王后一同被废,移置冷宫。
  李勣于志宁,奉诏为册后礼使,恭恭敬敬的奉了玺绶,献呈武昭仪,应该挖苦。武氏遂服袆衣,佩翟章,金冠珠履,装束似天神模样,更衬着一副杏脸桃腮,柳眉樱口,越觉得整整齐齐,袅袅婷婷。只是良心太黑。当由众侍女簇拥登殿,行过了受册礼,高宗心花怒开,复为这妖后开一特例,令她也乘重翟车,直抵肃仪门。一面命文武百官,及四夷酋长,均在门下朝谒新后。俟武氏下车登楼,开轩俯瞩,但见门下无数官长,齐来参谒,黑压压的跪了一地,不由的神情飞舞,笑貌扬辉。待至谒见礼毕,下楼还宫,所有内外命妇,又奉诏入谒,忙碌得甚么相似。非但唐朝立后,从来没有此盛举,就是皇帝登台,亦未闻这般热闹。当下宫庭内外一律赐宴,大众开怀痛饮,直乱到鼍更三跃,才得尽兴归休。是夕,高宗住宿正宫,由武氏格外献媚,枕席风光,不可尽述。总算报德。越宿起床,武氏面白高宗,请加授许敬宗李义府官阶,高宗自然允诺。武氏又冷笑道:“陛下前以妾为宸妃,韩瑗来济,尝面折廷争,两人可谓忠臣,不可不赏。”高宗明知武氏语中有刺,也只还她一笑罢了。随即出宫视朝,令敬宗待诏武德殿西闼,擢义府参知政事,只韩来两人,一时不便亟贬,暂从搁置。
  嗣是内外政事,多与武氏参决,武氏未为后时,一意揣摩上旨,多方迎合,就使有意进谗,都是旁挑曲引,慢慢儿的浸润,从未尝有遽色,有疾言。至后位已经到手,又欲与高宗争权,免不得威福自擅,渐渐的骄恣起来。是谓女德无极。高宗也少觉介意,转忆及王皇后萧淑妃的好处,但因武氏防闲甚密,不便亲往探问,反致得罪床帷。已露畏意。一日,武氏归谒家庙,高宗得乘隙往视,行至冷宫门前,只见双扉紧闭,用一大锁钳住兽环,毫不通风,旁开一窦,借通饮食,也是狭小得很,不由的恻然神伤,几乎泪下。半晌才呼道:“王后良娣,得无恙否?朕在此看你两人。”语方说完,但听有二人凄声道:“妾等有罪被废,怎得尚有尊称?”高宗又道:“你等虽已被废,朕却尚是忆着。”说至此,复有呜咽声传出道:“陛下若念旧情,令妾等死而复生,重见日月,乞署此处为回心院,方见圣恩。”高宗乃回答道:“朕自有处置,你等不必过悲。”言毕乃返,心下未免踌躇。
  不意武氏回来,已有人密行报知,气得武氏双眉倒竖,即向高宗诘问。高宗反自抵赖,不敢实言。武氏心凶手辣,竟下一道矫诏,令杖二人百下,且把她们手足截去,投入酒瓮中。可怜二人宛转哀号,历数日方才毕命。萧淑妃临死时,恨骂武氏道:“阿武妖猾,害我至此,愿后世我生为猫,阿武为鼠,时时扼阿武喉,方泄我恨。”两人陆续死去。武氏又问左右道:“二妪贱骨,曾碎死么?”左右报称已死,且把萧妃语相告,武氏尤加忿恚,再命枭二人尸,并戒宫中蓄猫,一面胁高宗下诏,令将故后母兄,及萧良娣家族,充戍极边,后母柳氏,时已削籍,至此又被流岭外。许敬宗仰承内旨,更奏称:“王庶人父仁祐,本无他功,徒因女贵致显,得列台阶,今庶人谋乱宗社,罪宜夷宗,仁祐宜劈棺枭尸。陛下不惩已死,且贷余生,尚为失刑”等语。高宗看到此奏,意欲搁置不理,怎禁得武氏在旁,冷讥热讽,逼得高宗不能罢手,只好再下手谕,追夺仁祐官爵;惟斵棺枭尸一节,总算免行。武氏且改王后姓为蟒,萧淑妃姓为枭,因王与蟒音相近,萧与枭音相符,所以有此改称。骄妒可笑。且怂恿高宗改元,易永徽为显庆。
  许敬宗又承旨生风,上言:“太子忠本出寒微,前因无嫡可立,暂代储位,今国家已有正嫡,必不自安,应乘此正名定分,共图保全”云云。太子忠闻敬宗言,自知储位不保,没奈何入宫辞位。高宗因降封忠为梁王,立武氏子弘为太子,追赠武氏父士彟为司徒,赐爵周国公,谥忠孝,配食高祖庙,母杨氏晋封代国夫人。是时褚遂良已往潭州,甫行莅任,即奉诏调迁桂州,及到桂州任内,又被谪为爱州刺史。还有侍中韩瑗,中书令来济,一同遭贬。瑗谪为振州刺史,济谪为台州刺史,这都是许敬宗李义府两人进谗,诬他同谋不轨,所以一律降官。武氏意尚未餍,又授意许李两人,定欲将长孙无忌以下,尽行贬死,才好把胸中宿忿,悉数消除。世间最毒妇人心。许李当然遵嘱,只因无忌是高宗母舅,且有佐命大功,一时扳他不倒,不得不静心待时。义府又贪财渔色,为了洛州一案,几乎犯法遭谴,亏得内有奥援,才免动摇。看官道是何案?原来洛州妇人淳于氏,犯了奸罪,系大理狱中,义府闻她色美,暗嘱大理丞毕正义,枉法释放,纳为己妾。正卿段宝玄很是不平,密状奏闻。高宗命给事中刘仁轨,侍御史张伦,复讯此案。义府恐正义实供,竟逼令自缢,希图灭口。高宗也明知义府所为,再欲穷治,偏经武氏硬为拦阻。只好因正义已死,作为宕案,不再加究。
  当时恼了侍御史王义方,即欲上章纠弹,只因家有老母,未免迟疑,因入室禀母道:“儿官居御史,坐视奸臣坏法,不加弹劾,便是不忠,若弹劾无效,反危己身,忧及我母,又是不孝,这正令人难处呢。”母正色道:“我闻汉王陵母,杀身以成子名,汝能为国尽忠,虽死何恨?”王母引用王陵故事,可谓善于绳祖,且书中不肯从略,亦是不没母德之意。义方乃坦然入朝,当面奏请道:“义府擅杀六品寺丞,应否坐罪?”高宗未及出言,义府已出班辩斥。义方道:“事已确凿有据,义府如欲自辩,尽可向大理对簿,不应再立朝端。”义府仍不肯退下,经义方三次叱退,方怏怏趋出。义方乃朗读弹文,读至终篇,方引出高宗一语,说了“毁辱大臣”四字,便引身入内。未几有旨传出,贬义方为莱州司户,义府仍得逍遥法外,嗣且进授中书令,兼检校御史大夫,令与长孙无忌许敬宗等,修订礼仪,威赫如旧。
  小子因显庆元二三年,有西征事夹入在内,不得不将内政暂行搁起,插叙一段西征情形。按时演述,应该如此。先是行军总管梁建方,奉诏班师,西突厥尚未平定,回应二十三回。会乙毗咄陆可汗身死,有子颉苾达度设,自号真珠叶护,与贺鲁有嫌,互相攻击。真珠遣使入唐,愿讨贺鲁自效,且乞济师。唐廷撤消瑶池都督府,命右屯卫大将军程知节,为葱山道行军大总管,率诸将西讨贺鲁,并遣丰州都督元礼臣,册封真珠叶护为可汗。礼臣至碎叶城,为贺鲁所遮,不得前达,仍持册还朝。程知节入西突厥境,遇歌逻禄处月二部番众,前来迎战。由知节驱军掩击,大破番兵,斩首千余级,再进军至鹰沙川。又见西突厥二万骑兵,及别部番众亦二万余人,横列道旁,阻住去路。唐前军总管苏定方,素有勇名,但率精骑五百名,冲入敌阵,十荡十决,杀得番众大败奔逃,抛弃甲杖牛马,不可胜数,定方得胜收兵,报知程知节,知节赞不绝口。偏副总管王文度,阴怀妒忌,反向知节进谗,谓:“冒险进兵,只可侥幸一时,不可恃为常道,嗣后须常结方阵,内置辎重,俟贼至复击,方保万全”云云。知节似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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