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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说得没头没尾,问话之后,黛玉也不解答,又把一个不大不小的疑团,搁进了水溶心里。
正文 105
在园子里逛了有小半个时辰;紫鹃见葳蕤还没回来,不由地数落:“换个裙子要这样久,也不知又跑去哪里,找人闲磕牙了,害得大家伙儿巴巴地等她。”
黛玉只笑了笑,并不很在意;她一贯待身边的人并不严厉,况且葳蕤是个好动多嘴的;确有可能趁机到哪里散漫去了。
水溶不敢让黛玉过于疲乏;又见一路上陆曼兮都魂不守舍的模样,干脆说今日就逛到这里吧,都回去歇个午。
紫鹃也担心黛玉累着;自然说好,于是一行人出了园子,同行一段后,陆曼兮自回她居住的院落,黛玉等人则回正房这边。
进了院子,来到水溶和黛玉居住的正房外间,站在门外,紫鹃就轻噫了一声,面上露出惊讶之色。
“紫鹃,怎么了?”水溶问。
“王爷你看,门开着?”紫鹃指着半开着的一扇门,“我记得我走的时候,是关上的啊,虽没有上锁,也防着哪里来的野猫进出。”
“想是你记错了,平日里都不锁门的,兴许是风吹了也未可知。”黛玉不以为意,就要推门进屋。
“夫人,且等一等。”水溶忽然伸手,拦住黛玉的腰,随即身子一闪,拦在她的身前,又把黛玉交给紫鹃,“紫鹃,你照看好王妃。”
“是。”紫鹃忙搀扶了黛玉,尽管她对水溶陡然严肃的神情,感到十分不解。
水溶的手掌,轻缓而稳定的按在门扇上,并不急着推开,而是凝神静听了片刻,这才忽然使力一推,继而大步踏进房内。
紫鹃也很警觉,立时猜想到,莫非是有贼人潜入了房内?
可是在这北静王府,又是光天化日,哪个婢仆敢如此大胆?
她才生出疑心,就听见房内水溶“啊”的一声低呼,甚至带了鲜明的惊恐意味。
这下连黛玉也紧张起来了,忙握紧了紫鹃的手掌,扬声问:“王爷,可是有什么事么?”
在她的记忆中,水溶一向从容沉静,还从未遇事慌张过。
“紫鹃,你先扶夫人到厢房歇着,豆蔻,你去把魏管事、蔡管事叫来,让他们带上大夫,马上!”
水溶的口气急切、严厉,豆蔻被吓得一愣,慌忙应了声“是”,一溜儿小跑着去了。
“王爷,究竟是怎么了?”黛玉越发不放心,就要跟着进屋,又被紫鹃拉着,只能在门外担忧地翘首询问。
“夫人,你莫要进来,跟紫鹃去厢房歇着吧。”水溶索性把房门给关上了。
尽管紫鹃的心里,也塞着老大的疑团和忧虑,但她相信,水溶什么风波没有经历过?两个女人杵在这里,未必帮得上忙,徒然干扰他,加之黛玉怀孕日子尚短,不能久站,便听水溶的吩咐,又磨又哄地把黛玉搀到厢房去了。
却说水溶进到房内,就看见地上直挺挺躺了个人,脖颈边上流了一滩血,第一眼他便认出了是久去不归的葳蕤!
水溶支走了黛玉,赶紧蹲□去,伸手在葳蕤颈窝一探,还是暖的,且轻微搏动,便稍稍放了心。
他毕竟曾经带过兵,经历过阵仗,知道些简单的外伤处置方法,便在衣柜里找了一件干净的里衣,撕成布条,为葳蕤略作包扎,但还不敢轻易搬动她,只能先仔细察看,还有没有其他可疑的行迹。
蓦地水溶又看见,葳蕤一只拳头紧握着,露出一截青黑色的物事,他托起葳蕤的手,正要小心地掰开手指,没想到那截东西轻轻一碰,竟然就散碎了,落到地上。
水溶眉头一皱,捻起一点粉末在指间,又嗅到一股淡淡的甜香,更加疑惑,拿到光亮处一照,才辨认出,这是这居然是平日常点的香篆?
为什么葳蕤会攥着它,这又和她遇袭又什么关系?
慎亲王人在闽浙,褚元廷被自己调到四川,他们暗中豢养的死士也解散了,这会子又会是谁,大白天的竟敢潜入北静王府来伤人?
他一时无解,就拿了岸上黛玉写字的花笺,将香篆粉末仔细的包了起来,笼进袖中。
黛玉和紫鹃带在厢房内,也是忐忑不安,从水溶的态度推测,必是发生了大事,可惜自己弱质女流,若是任性过去,只怕徒然给他增添麻烦,又是担心,又是沮丧,时而站立,时而坐下,眉头锁得紧紧的。
这时,外头又有些动静,像是忽然来了不少人,虽听不见有人说话,但脚步飒沓,显然匆忙得很。
紫鹃终究是好奇心性,忍不住打开一线房门,悄悄探出头去,窥视了一眼,看到魏仁博、蔡生贵两位大管事,还有她义父柳清一的背影,跟在最后的,依稀是日常给府中家人瞧病的大夫?
莫非是谁得病了?可王爷、王妃包括自己在内,大家都还好好的呀?
等一下!紫鹃忽然想到个人,心念刚动,又见从黛玉卧房那边,慌慌张张地跑出个人,正朝这边过来了,不是别个,正是刚才水溶打发去叫人的豆蔻。
如今她脸色白里泛青,神情恐惧惊惶,看见紫鹃的面孔,加紧跑了几步,几乎是扑进厢房来的,拽着紫鹃的袖子,就是不肯放开。
“瞧你这个样子,那边到底怎么了?”紫鹃忙拉豆蔻坐下,又递给她一杯茶。
豆蔻一饮而尽,又急促地喘了几口气,方才“哇”的哭出声来:“紫鹃姐姐,葳蕤她,她怕是活不成了!”
黛玉也正捧着茶杯,紧张地望着豆蔻,一听这话,登时手一抖,杯子从掌中滑脱,摔成了碎片,两颊也刷的白了。
“王妃,王妃,你莫害怕,豆蔻说话,时常没谱儿的。”紫鹃慌忙先安抚黛玉,回过头又责备豆蔻,“她刚才还活蹦乱跳地闹着,怎么就活不成了?你好好说话,可别吓着王妃!”
“是,是真的呀,我见葳蕤动也不动了,这里还看得见血!”豆蔻一指自己的额角,“这会子大夫正在给她瞧,王爷也不让我呆在屋里。”
“我,我也要去瞧瞧!”黛玉听见歌“血”字,身体摇晃了一下,心中固然害怕,人倒反而清醒了,撑着紫鹃,勉强站起来。
如果家中发生了这样的大事,作为北静王妃,水溶的妻子,她必须和他站在一道!
“不不,王妃还是呆在这里吧。”紫鹃怎肯她去, 百般劝阻,“你正怀着身孕,怎能见血?再说了,王爷叫了我义父几个,又把豆蔻也赶出来了,自然是有些不便之处。王爷是何等人物,王妃还担心他没有主意么?”
黛玉方才一急,立时觉得头晕目眩,胸闷欲呕,也有些害怕起来,她明白自己身子弱,腹中所怀的是自己和水溶的孩儿,更是要万分小心,若是有个闪失,那才是一生的悔恨!
踌躇了一霎,她还是慢慢地坐了回去,和紫鹃豆蔻一起,开始了漫长而焦虑的等候。
水溶站在床头,两位管事和柳长史侍在他身后,看着大夫替葳蕤重新清洗创口,敷药包扎。
足足忙了小半个时辰,总算等到大夫抹了抹额汗,站起来对水溶一拱手,说:“禀王爷,这位姑娘伤得不轻,且伤的是脑子,性命是无碍的,只何时能醒来,老朽也不好说。”
“有劳先生了。”水溶点了点头,吩咐蔡管事:“你请先生到书房写方子,回头送到我这里来。”
蔡生贵不敢怠慢,麻利地领着大夫出去了。
水溶又瞥了一眼床上双目紧闭的葳蕤,示意魏仁博和柳清一跟他过来,先指示魏管事:“你先到各门去问话,把今日府上有谁进出,以及午间在这附近看见的人,都一一问明了,速来回我,记着,要悄悄地问,切勿惊动他人,就葳蕤的事,暂且也别张扬出去。”
“是,王爷!”魏仁博领命匆匆去了。
经过庭院时,又把一溜儿缩在墙根的丫鬟小厮,叫到跟前来训斥,说今日之事,谁要是到外头混说,被他知道了,就是活活打死。
婢仆们吓得簌簌发抖,连声应是。
水溶又转向柳清一,从袖子里取出一个纸包递给他,声音压得更低:“柳大人,你暗中把这东西查上一查,看着只是散碎的香篆,但葳蕤一直攥着它,或许有些不寻常。”
柳清一将纸包放在鼻端嗅了嗅,也流露出疑惑的神色,继而将它纳入袖中,问水溶:“这件事,王爷预备先报知顺天府,或是径直上达天听?”
水溶沉吟了片刻,断然摇头:“不,暂时我不想外头知道,到事情看得出些端倪了,再作计较。”
“是,属下明白。”柳清一略一迟疑,又向北静王进谏,“只这事蹊跷又凶险,王爷纵不想对外宣扬,内里也须格外小心,这府中的日夜巡视护卫,该加紧的,还是要加紧了。”
“嗯,也一并交予你安排吧。”
“是,属下先告退了。”
待这边的事都处置完毕,水溶叫两个丫鬟,看着葳蕤,又一刻不停地来到厢房看黛玉。
在他推门而入的一瞬,黛玉也站了起来,两人几乎同时向前快走几步,拥在一处,也不顾紫鹃和豆蔻就在身边。
自莲花庵遇袭之后,水溶早已暗下决意,再不会在让黛玉受到一丝一毫的惊吓和危险。
然而,时隔不过半年,就在北静王府,就在自己眼皮底下,竟然又发生这样的事!
葳蕤会受伤,只怕是她撞见了贼人,若然刚才在房中的不是葳蕤,而是黛玉……
水溶不敢再往下想,只紧紧拥着爱妻,不住地在她耳边说:“夫人莫怕,一切有我,只要我在你身边一日,就定不许任何人伤害你和孩儿!”
正文 106
下面是周汝昌的:
《红楼梦》使我们中华民族的一部古往今来、绝无仅有的“文化小说”。从所有中国明清两代重要小说来看;没有哪一部能像《红楼梦》具有如此惊人广博而深厚的文化内涵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