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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何吻我?」
「我……。」祝本凡提著梁文为他收拾的行李,掏出口袋中的一张纸条,可
以见得他写得很努力,虽然那飞离原本目的地的笔划让人很难去组合。「梁文你
不说话不要紧,这是我那儿的地址、电话,你可以找我啊……」
祝本凡乱七八糟的又说了许多的什麽,梁文却只顾掩著自己的嘴,摸著自己
的喉咙,他以为说了,原来并不。
他再看向祝本凡。
「那麽,再见了。」祝本凡掩身在门以後,关上了,就连一点痕迹也找不到。
他以为自己说了,原来什麽话也没有送出口。
他惨笑,原来梁文始终未吃够苦头。
第 22 章「打扰你了。」祝本凡低著头,可敌意却还是自头顶中透出,直笔
笔的将眼前那人贯穿。
可惜那只是种形象的比喻。祝本凡想。
「现在倒是挺有礼貎的了,怎麽了?难道是学乖了不成?」尧冷峰含著一口
烟,又往祝本凡扫去。「经一事长一智,只望你原本的智慧还够,不然经太多了
我也很难去替你收拾哦。」
「尧冷峰。」站在一旁的师叔吱吱的哼了一声。
「怎麽了?嘻,可是我教训的不对?」尧冷峰被他拉了一袖,忽尔高兴地乐
出一句,看著王仁三难堪,他就笑得更满。
「不,只是……。祝师侄来的也晚,想必也是累了,可让他先休息好了……」
师叔方开口,却随著尧冷峰的目光越说越碎。祝本凡倒也不觉得尧冷峰带刺的话
难当,只是看他和师叔的隔离,怎麽说呢?好像近了一点。
「你倒也是有自己的主意了。倒好,也让你们师侄二人同心,其利断金。」
尧冷峰不知是说到了什麽私密话,忽见师叔一动,满脸通红,也不说一声不,也
不见得是怒,低起头来就直瞧地看。也理不得侄徒就在眼前,若不是靠在尧冷峰
身後,想必马上就钻下地去。
祝本凡跟著师叔久了,对他的脾性倒也知得透澈,若不是有什麽把抦教人在
手,师叔也断然不会如此。
他那副神情,每每只现於难为情的时候。zybg难道师叔是教尧冷峰这个魔头
抓住了什麽把柄?师叔!
这边祝本凡正在沉思,那边尧冷峰见他不哄不理甚为无趣,转而也不逗他了,
只向凉在一旁当风景板的袁锦凌道:「这回辛苦你了,锦凌。对了,在离开以前,
你有空给我下楼去买些内裤啊,睡衣啊给祝本凡替换没有?」
「老板。」袁锦凌压著空气一鞠,气压亦随之低下来。「我想说我的职务并
不包括打理祝本凡的私生活。」
「那现在就包括了。」他无视合约精神。「还不快去?」
「是。」袁锦凌悄然离去,也无人得悉他在想的什麽,可羿日当那满排丁字
裤整整齐齐陈设在抽屉时,祝本凡就知道袁锦凌这人厉害。
「不用了,梁文有给我准备。」祝本凡提著一箱行李,差点儿就要翻出来证
明。
「是吗?」一口烟喷来,只聚得尧冷峰一声冷笑,可幸王仁三晓得察言辨色,
连忙把祝本凡给拉到房间之中。
「嗄嗄……。嗄嗄……」师叔深深靠在墙上喘过几句气,忍著一堂俊眉,好
不容易才从逃亡中的紧张松弛下来。
「师叔,你还好吧?」
师叔是祖师爷最小的儿子,自小就打不得駡不得,身子分外的弱,也格外的
受到长辈宠爱,只恨不塞到眼里含不在嘴里。祖师爷爷教他练练武功亦不过是为
强身健体,师兄弟过招亦从不莽动真格。师叔是被放到蜜里的儿,自然娇气非常,
他记得有一回师叔不过是扑倒在棉花山上,竟也碰了一身瘀伤,急得师祖连忙提
气运功去救,全山上下为他折损了几年性命。
呛著了?还是运气不顺?真是教人担心。祝本凡扫著师叔的背,只猜著满眉
愁。
「咳咳,没什麽,师叔歇会就好,就好……」师叔脸红耳赤的答,看来不歇
好一会,亦不会好。
师叔从来都是被放在掌心上疼著,到了这儿,也不知有没有生受委屈。瞧尧
冷峰那人,看来也不会对师叔甚好……祝本凡担心的目光一扫,王仁三不知怎的
明白了他的心事,低起头来,脸就是烧得更热了。
「贤侄,师叔没什麽,师叔……师叔待在这儿很好,倒是贤侄你要多加留神
……」师叔往四周瞧去,神秘又审谨的关上门,方才敢说个大秘密。「贤侄,冷
峰他好像不怎欢喜你,你倒要小心点才好……」
早在八百年前已经知晓了,师叔。某种效果音响起,祝本凡心里一句,口里
一句:「多谢师叔提点,侄徒会留神了。」
「嗯,你在意就好了。对了,贤侄,你待在“良民”那儿没什麽吧?虽知道
你也是千金之躯,不过他既是“良民”想必也不会………」师叔摇头摆脑的说了
一套,执手相持,不觉又漏了些口风。「你真与那个“良民”没什麽间隙?冷峰
他好像不怎麽喜欢你与“良民”同住……」
祝本凡听了这一声,心里也似是惑乱,良久,方才说一句:「师叔你别多心
了,我与梁文之间,并没什麽。」
是没什麽开始,还是没什麽终结,寻不到理由。
那夜祝本凡别过师叔,随之和衣上床,蒙被盖头,掩住了那彻夜闪动都光芒
的精黑。
另一边厢,师叔一踏出门,就掉入那个「千万要提防」的人怀里。
「仁三。」那个声音低促的唤,一边整理著他方才因奔跑而松开的衬衣,密
封了每一道冷风渗入机会。「你就这麽怕徒弟遭我毒手?」
「不……」对,冷静一点,冷峰他没可能听到的。师叔整理一下心情,抬头,
正眼瞧上尧冷峰。
可他马上就怕了。「并不?那仁三,你告诉我,什麽是千金之躯?」
「那个,那是……」尧冷峰他莫非又练了什麽怪异的武功?师叔错愕的对上
他那双烔烔有神的厉眼,似乎从不知道世上有隔墙有耳这回事。
「说是忘了姓名,怎麽你们又万般精细的都记得?想来,还是有事暪我。」
尧冷峰摆手轻柔地扫过那张无知的脸面,一切都这般叫人难以……他下了一口气,
又温声的叹:「原来你是还不信任我。」
「不……」师叔的对白永远只有很少,他抓住尧冷峰的手,就要解释。「我
没事暪你,不过……」
「那祝本凡是什麽人?」尧冷峰眯起眼来,笑问。
23祝本凡站在电话机前,警惕的往站一旁的师叔看去,师叔慎重的点点头,
抽出怀中的纸条往他递去,祝本凡就按了一个钮,嘟嘟嘟嘟嘟——他们俩如临大
敌的盯著电话机,一脸严肃。
「师叔,这真的没问题?」祝本凡一手持著听筒,一边再向师叔确认。
「没问题。」平常他瞧冷峰都是如此耍著这玩意,就是有问题…………应该
也不大吧?师叔沉眉盯了盯那怪样的东西,看看祝本凡,也只能寄寓最大的祝褔。
嘟嘟嘟嘟嘟——听筒里头一直响著古怪的声响,似是无意义的喃音,亦似是
某家的内功心法。祝本凡挑了挑眉,质疑的往师叔看去,平日他看别人还是勾栏
机里的都是很快就有一把声音传来了,怎麽到自己拨时,却是不会呢?
师叔仍旧沉著眉,目光低低的放在按钮的夹缝之间,恰巧就避过了祝本凡的
目光。
怎麽还是没有声音传来呢?焦急的抚著手指,祝本凡倾著头颅去摸那个座机,
也不知道什麽时候接通了。
「喂?」
一个声音传来,祝本凡马上追问:「梁文?」
「呀,是的,你是……?」
「我是祝本凡。」
「吓,你会拨电话了?」明显有一丝惊异掠过,他平淡下来,又用著幽幽的
声线道。「你过的怎样了……嗯,兄弟近日可是安好?」
「很好。」除了尧冷峰还活著以外,大致没什麽问题。祝本凡想了一想,又
道:「梁文,其实你不必顺著我说话。」
「是吗?你的听得全?嗯,那……住得还习惯吗?有没有……」那声音正问
著,忽尔又自我解说起来。「对了,你现在跟你的师叔住在一起呢,怎麽会不习
惯。」
「梁文……」然後祝本凡没有说下去。
接著是一轮静默。zyzz祝本凡站在话机前,师叔站在左边,而梁文呢?梁文
在另一头,不知站在什麽地方。
他们彷佛都不知道电话机的唯一功用就是用来对话,仍旧静静地,向另一头
吞吐静寂的呼吸。
「这个好玩吧?」那声音突然在说。
「嗯?」祝本凡自然不解其意。
「电话。你打过来不就是要试试这东西吗?好玩吧?如果没什麽的话……。」
他急促的说著,最後的几个音杂乱的混合起来,就连他自己亦不能听得分明。
「梁文。」祝本凡铺敍了一声。「你为什麽不打电话给我?」
「……祝本凡。」那声音铁钉钉的,咬牙切齿。「那你又为什麽打给我?」
祝本凡的手指缠上电话丝线,没有回答。
「祝本凡?」
「……。」
「祝本凡?」
「嗯。」
「祝本凡,你爱我?」
「不。」
「是吗?」然後不再是梁文的问题。「咔嚓。嘟——嘟——」
刺耳的尖锐促使他拨开听筒,到再拿起来时,里头早已听不到任何声音。
祝本凡茫然的,向著听筒问:「喂?」
不。
他说不。
梁文摸著自己的头,跪在地上苦笑,他的气力只足以把听筒阁下,遗憾地,
并未能为自己合上棺木沉重的盖。他先是跪著,慢慢躺倒下来,冰凉的地面衬著
他苍白的脸,正好与他的手足成为絶配。
够了,这样正好,正好把所有的痴心妄想冷却,然後等待融化。
下一次……
没下一次了。梁文再一次向自己强调,就像过往的所有时候般强调。
他知道最近祝本凡演的戏发行了,他知道他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