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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从地照做之后,原有的痛苦奇迹般消失。
“让皇上知道你是殿下的同谋,绝对不会放过你的,蔚潼,皇上已经知道所有事情了,你改变不了什么,跟我走吧。”夏原无限怜爱地低语,却依旧无法打动蔚潼。
“不……”
“唉……”夏原无可奈何,匆匆抓住急着离开的蔚潼的衣袖,“再给我一点时间!”
“谢谢你,夏大人……”夕阳洒在蔚潼低垂的苍白的脸上,依然非常动人。
“这药对你的身体没好处,只是缓解而已……”夏原握紧了小小的拳头,“无论如何,蔚潼,好好地活着。”
也许蔚潼并不能理解这些话,夏原自嘲地想,苦笑起来并放开了蔚潼,
“你去吧,我会尽力帮你的。”
“谢谢你。”
蔚潼头也不回地沿墙走出去,飞散的长发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夏原望着那道纤弱的身影,心窝蓦地感到一阵痛楚。
也许……我也应该吃一丸,好医治自己的心痛。
夏原叹气,满怀失落地离开。
前殿,傍晚。
灯火通明。
经过昨天一天的努力,已经逐个平息了京城内几个主要的反对势力,只要等深溟方面将重创无恒五十万大军的消息送来,就可以调动全部兵力前往京城城郊,等着将大败归来的无恒一举收复。
深溟方面自会依计划调动大量兵力在前线迎击。等到两军开战,洛彬篡位的消息也差不多会传到战场。坂埔军队定会阵脚大乱,无恒也会急着回朝一问究竟。深溟军队,就会在坂埔匆忙撤退的时候乘势追击,消灭掉大部分的战力。
坂埔京师五十万准备充足的军队,对付无恒手中很可能只剩二、三十万,并且是经历了长途跋涉、惶恐慌乱的残兵剩将——胜负立见。更何况,三位将军的家下都在洛彬的控制之下。
想到天下很快就要……不,是已经落入自己手中,洛彬不禁浮起笑意。
虽然得到天下让人感到成功,相比之下得到蔚潼却更让人满足。
“各位卿家不必拘礼,今晚的宴席只是前奏,预祝我们的最终胜利!”龙椅上的洛彬身披龙袍,将天然的王者霸道尽数发挥。
随着新皇帝的举杯,台下列席的十几名军政要员也一同回敬拜谢。他们今天的冒险,将会让他们在明天登上更高的权位——成为比“要员”更有权势的重臣。
天渐渐地沉下来了,在灰暗中点灯的宫人们似乎对于蔚潼的经过毫不在意。
蔚潼并不知道前殿的所在,他走的每一步只是凭着他的直觉——一如当年摸黑找到无恒的那种直觉——慢慢地,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因为他不能跑,只能走。
入黑之后仿佛更容易辨认方向了,隐隐中似乎可以听见人群的声息。
在明王死后,被无恒禁锢在雨木云林的漫长黑夜里,百无聊赖的蔚潼常常会呆坐在窗前,竖起耳朵仔细倾听,辨认在未知而遥远的哪处会有人声喧哗、哪处只有静寂寥落。久而久之,对于人气的感觉便敏锐起来。
蔚潼向着直觉中有大量人气的方向走去。不久,就看到了光亮。
那光亮渐渐逼近,才看清楚,并不是预想中的灯光,而是——
数十……数百支……火把!
那是……
军队!
也许带领着亲兵回攻皇城的无恒此刻与兵士一起不易被发现,可是孤零零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大皇宫里摸索的身影却是再好分辨不过。蔚潼马上就被逮过来。
“蔚潼?!”
对于无恒,那种震惊是不言而喻的。
而至于蔚潼,他甚至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情绪来面对无恒。
恐惧?思念?惭愧?愤怒?
他只有缓缓地,一如既往地,在无恒马前跪下,轻轻唤一声:
“叩见陛下。”
良久,无恒才从震惊中挣脱出来。
“带上他,先把正事办了。”
无恒策马冲到殿前,带领亲兵杀入殿内的时候,场内还没有任何人反应过来。十几位要员,连同穿上龙袍的洛彬,都不敢相信一身戎装的无恒竟然在此时此地出现。
亲兵已经一涌而上将洛彬周围的每一个人制伏。
眼看刺寒的刀锋切切实实地对准了自己的喉咙,要员们才从错愕中醒悟,大惊失色。
“父皇?!”
“皇儿……”无恒的声音充满失望,“为什么?”
背对着其他人,除了洛彬,没有人看见无恒是怎样一个表情,他们只能看到洛彬慌乱与渐渐浮现的惭愧脸色。
“父皇……”
“朕只有你一个儿子,天下迟早也是你的,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无恒步步进逼,
“如今你要朕如何是好?!”
失望之余还是失望。
可是洛彬的眼光却突然拉长,投向了无恒身后。
那是……
“蔚潼!”洛彬猛然爆发出万二分的震怒,“原来你跟他是串通好的!”
(十八)
无恒一怔,下意识地回头看蔚潼的瞬间,洛彬已然拔出佩剑以电光火石的速度砍向无恒的后背!
听到尖利的风声,无恒已经来不及转身拔剑回档,虽然马上偏过身体可是肩膀已经被划出血痕。
“不要——!”
随着蔚潼惊恐的尖叫,洛彬的第二剑紧接而来。
“我来告诉你怎么办!”
无恒继续闪躲,因为两人都精于剑术,周围的侍卫一时间无法介入。
“既然只有一个继承人,我现在杀了你就没有人能反对我做皇帝!”
洛彬疯了似的猛扑向无恒,却被无恒找到破绽一肘撞开,顺势抽出长剑。
剑锋相交处,隐隐溅起火花。
“你疯了!”无恒冷静地防守,竟然丝毫没有破绽,“把剑收起来!朕不会杀你的!”
洛彬似乎真有那么一刻的动摇,可是委曲求全已经不是他要的了。尽力地挥出拼死的一剑,俨然化身恶魔般残酷叫嚣:
“我要你死!”
刀刃相刮,发出令人骨冷的声响。
无恒割断了洛彬的指骨,战事告终。
“为什么?!”
绝望,绝望,完全的绝望,
“这是我们父子联手打回来的江山……把你装成侍卫带在身边,就是为了保你安全让你终有一天可以继承皇位……你如今要朕如何是好?!”
洛彬的眼里也是无边的绝望。
“我要的,是柳蔚潼。”
无恒吃惊地瞪大双眼。
“你能让给儿臣吗?父、皇。”
洛彬毫不退避地盯着那双充满愤怒的眼睛,脸上现出诡异的笑容,
“蔚潼身体的味道,还真不是一般地……”
“嚓”的一声,无恒手中的一直在犹豫颤抖的长剑已经当胸穿透了洛彬。
洛彬却没有一丝惊讶,还露出了欣慰的微笑。
无恒喘着气,渐渐恢复理智,看到自己手刃亲儿,震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来。良久,才颤抖着声音,说的却依然只有那句:
“为,什么……?”
洛彬痛苦地喘气,血液迅速地蔓延。
“如果,不死……就要一直看着你们在一起……想到这……我就宁可去死……”
他虚弱地微笑着,生命迅速流失,
“只是……潼,又怎么会知道的……?”
无恒终于在万分愕然中吐出了残酷的事实:
“不是蔚潼,而是你亲信的——夏原!”
凄惨的微笑铺开,洛彬在几下抽搐挣扎后断了气。
蔚潼听不到两人的最后对话,只看到洛彬断气之后无恒那张越发阴翳的脸,以及凶狠得可以穿透心窝的目光。无恒沉默着独自走出前殿,孤独的背影看来颓丧而且苍老。坂埔的皇帝,在惊心动魄的政变风云之后,慢慢地离开让人伤心的舞台,消失在夜色之中。
柳蔚潼曾一度同其他政治犯一起被关入大牢,但是不多久就有人来带他回雨木云林,像初入宫时一样被洗剔干净。
不同的是,沈嬷嬷和阿卫等熟悉的面孔全都不见了,这教蔚潼感到无比难过与落寞。
果然,都被处死了吗?……是因为我的任性……?
蔚潼在无限低落与惴惴不安中度过了几天。
漫长、孤寂,但是安全的几天。
直到无恒再度出现。
那是四更天,几乎连猫头鹰都会去睡的一个时段。
这种时段并不新鲜,只是他的样子让蔚潼大为惊讶,以至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个看来衰老、颓败、了无生气的男人,真的是无恒?
四目交投,无恒眼里终于有了些神采——凶狠的火焰又开始燃烧。
蔚潼认得那道狠劲……不,简直是熟悉。他早不知被这目光盯过多少次了。
“陛……下……”
多么熟悉的,怯生生的声音……
虚伪!!!
“原来,你和他……早就串通好了!”
“我,没有……”
下颚骨被强有力的手指捏得生痛,蔚潼吐字维艰。
“你恨我是不是?”
无恒费很大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