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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金环的声音简直呼天抢地,“求陛下去看柳公子一眼再治奴婢的罪,柳公子他……”
“柳蔚潼他怎么了!?把她放下来!”
龙舆之内探出无恒满是焦急的脸。
金环极其夸张地扑在龙舆之前,几乎要攀住无恒的脚一般贴近皇帝。即便拼尽浑身解数,也要让无恒去雨木云林!
“禀皇上:柳公子今天早上,总之,奴婢不知如何是好,正要去太医院呢!求皇上去看一看柳公子吧!”
蔚潼的诡异状况,金环实在也说不清楚。
诡异,真的很诡异……
虽然一路上无恒想象了所有可能的景象——但也没料到竟是这个样子。
简单的说,可以形容为“自蔚过度”……可是……
那根本就是一片Jing液的海洋!无恒从来也没见过蔚潼这样多的份量。
这简直是……自杀式自蔚!
棉被掩护下的苍白身躯,前后左右都布满了粘腻腻湿答答的Jing液痕迹,腥冷的味道随着棉被掀开而散溢四周。瘦小的双手兀自握住器官不愿放开,人却明显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
连嘴唇都没有血色,蔚潼的呼吸微弱得可怕,无恒把他抱进怀里,仿佛揽住了一件被人冷落的绸衣——轻飘飘、冷冰冰、软绵绵、死翘翘。
“柳蔚潼……柳蔚潼!”
轻轻拍他的脸,或是捏住小巧的下巴摇晃都不奏效,无恒也慌了手脚。虽然已经差人去传唤太医,此刻无恒担心的是太医还没到达蔚潼就已经死去。
“柳蔚潼!你给我醒过来!”无恒焦躁起来,一记耳光照甩过去,金环不禁倒吸一口气。
无恒马上就后悔了,极心疼地以指尖轻轻拭去嘴角渗出的一点点血,将单薄的身体紧紧靠向自己。
心口一阵痛楚,无恒疑惑地探手进去,原来是自己衣兜里的药瓶压到了。
咦?
灵机一动。
这是夏原为他调制的补阳药丸,为了弥补这些日子以来在后宫流连的消耗而造的;偶尔精力不济的时候吃一、两丸,起效确实很快。
“来……”想到这里,无恒迫不及待地倒出一丸塞进蔚潼嘴里。
嘴对嘴地喂进一些水,好像可以感觉到药丸往下滑。
还有那小巧的鼻子,好像出气开始变多了。
好一阵之后,随着纤长的睫毛簌簌抖动几下,蔚潼极不情愿地睁开双眼。
真的是无恒吗……?
嗳?不是还没做完……怎么他突然就穿好衣服了呢……?
错觉吗……?
迷迷糊糊,朦朦胧胧,本能地想要环抱着男人,可是身体好累好累……
唔…………好想睡觉……
“喂!”
吃了一丸,效力却只有张开眼看了一看,马上又睡过去,任无恒怎样叫也不醒,金环少有地看见一个六神无主的恒王。
“太医到了没?该死的!你还不去催!?”
金环惊叫一声后冲出屋子,屋里只剩下惊慌失措的皇帝与昏迷不醒的男宠。
“蔚潼!蔚潼!”
没有仆役,皇帝破天荒地亲自去倒了茶水来,喂他吃第二丸补药。
……好吵……
……水?
…………
!!!
虽然很疲惫很疲惫,但是胃里突如其来的一股热流就像直接烧在皮肉上的一把火,将蔚潼瞬间惊醒!
“唔……!”纤纤玉指揪紧了龙袍,充满倦意的眼里迅即瞪大。
“你干什么?!”无恒生气地推开那双试图亲近的手,“是你跟奴才串通好了骗我来的吗?”
为什么突然变得活蹦乱跳的?
难道说,他一直都没有事,只是装出来的吗?
自己刚才的惊惶样子一定都被他知道了,这妖孽不知道又要用什么手段来迷惑人。为什么早没看穿他的把戏?被他引诱到这里来,难逃又是一次沉沦?
一定要惩罚他!
……刚才那是什么??
蔚潼痛苦地捂着肚子,炽热的火焰已经从胃沿路烧到了喉咙,想问,但他甚至发不出声音。
我现在在做梦吗?
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串通?
……好痛!
“不用再装了……”
“呜!”
无恒话音未落,蔚潼灼热的鲜血已经冲破喉咙,溅落枕席上面,星星点点有如鲜红的彼岸之花。
(廿三)
新鲜温暖的血液让皇帝与男宠都大为惊讶,一时间没有人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直到看见紧随的第二口鲜血在棉被上更疯狂地绽放开来,他们才从惊愕转为恐慌。
“怎么了?!”无恒用力把蔚潼揽过来,让他靠在自己的手臂上。
殷红的鼻血于是越过脸颊,缓缓滴落在金线绣成的龙纹上,蔚潼的脸色越发显得苍白。
“怎么会这样的!?”无恒近乎崩溃地惨叫,手忙脚乱地想要擦去蔚潼脸上的所有血迹,可是才擦掉片刻,鼻血又再继续流出。
“你觉得怎么样?啊?你到底怎么了?!”
蔚潼也是万二分的错愕,抬起手沾取一点液体,无论怎么看也是血液。可以感到第三次的热流正在体内酝酿,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涌出。
蔚潼终于醒悟: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自己可能快要死了。
对,快要死了,这样就一切都说得通了——疼痛、流血、天旋地转……
只是……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那个冷酷又残忍的皇帝会在这里呢?
为什么他竟然把我抱在怀里呢?
昨天晚上的销魂……是吃了兴奋剂之后做的无痕春梦?……还是,真有其事呢?
……痛!为什么会这样痛呢?
既然要死了,那么拼了这一点力气也要靠近他,哪怕会被狠狠地推开。
…………什么…………?
他竟然,竟然没有像预想中地赶我走!
神啊,感谢您的恩赐……无论是梦是真都不重要,请就这样一直下去吧……
眼前渐渐变得模糊,看不清楚了,但是……我知道是他,这就是他……
“柳蔚潼——!”
注意到生命的流失,无恒歇斯底里地呼唤着,也许不知道那双失焦的明眸已经渐渐看不到他,也不知道蔚潼已经慢慢地听不到声音,无恒仍然用力地抱着蔚潼,大声地喊他的名字,
“你休想!休想从我身边逃走!”
鲜血仍然以惊人的速度流失。
无恒盯着那张血迹狼籍的脸,还有那双似乎在努力望向自己的眼睛,心里升起极度可怕的感觉——他是不是已经死了?
无恒觉得自己的心跳也随之停止了。
……直到最后一刻,柳蔚潼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只在合上双眼前的一刻留给无恒神秘得诡异的微笑。
那是无恒从来也没有见过的——仿佛困兽重获自由一般愉悦,士兵凯旋归家那样快乐。
……他为什么笑?
从来不笑的柳蔚潼,为什么在大限来临之际露出那样的笑容?
是因为“终于得到解脱”吗?是因为“终于从我身边逃开”吗?
离开我真的值得那么高兴吗?
无恒无论如何也不明白。
吐出第五次也是最后一口的鲜血,蔚潼终于阖上双眼,停止呼吸。
皇帝依稀听见昨晚的呼唤:
“……无恒……无恒……”婉然凄然、幽然黯然。
声音原来发自脑际。
………………
………………
“你终于,肯着紧我……真好……”
………………
………………
恒历六年秋,柳蔚潼卒,终年廿八岁,厚葬于雨木云林。御药房总领夏原以谋逆判斩首,株连族人数百,各听流放。
………………
恒历六年冬,恒王迁寝宫于雨木云林。
………………
恒历七年春,皇后宁氏诞三皇子永生。
恒历七年春,淑美人诞大公主安平。
………………
恒历七年夏,惠妃诞二公主安乐。
恒历七年夏,蓉嫔诞四皇子永乐,赐早夭。
恒历七年夏,瑜美人诞五皇子永嘉,赐早夭。
恒历七年夏,丽嫔诞三公主安华。
………………
恒历七年秋,宫女金环诞四公主常忆,册封环妃。
恒历七年秋,荣妃自缢。
………………
恒历九年春,环妃诞五公主常思,六公主常念。
………………
恒历十年夏,环妃诞六皇子永平,早夭。
………………
恒历十二年秋,环妃诞七皇子永寿,早夭。
………………
恒历十三年冬,环妃诞七公主常爱。
………………
恒历十五年春,环妃诞八公主常依。
………………
恒历十七年秋,恒王自鸩,终年四十八岁,遗旨于雨木云林柳蔚潼墓开棺合葬。是年太子永生即位,号生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