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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还是一咬牙问了,“抓住的细作,怎么会牵涉到京城的几位官员?”
承泰被这话问懵了,不敢相信地看向她,空张嘴就是吐不出声儿来。
初音略显尴尬清了下嗓子,才带着解释地道:“那位少尹是我宫中女官的父亲,平素里都是清廉爱民的好官……所以想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承泰眼珠转了几转,才面含着原来如此地冷笑,“我本以为是那位有名的酷吏大理寺正卿卫文上屈打成招,原来是我想错了……”
“怎么说?”初音也来了兴趣,挑眉相问。
“卫文上与安国侯同是李太保的门生……”
有了这层关系,初音就恍然了悟了。
安国侯就是蒋贵嫔的兄长,太师蒋兴的嫡子……这样说来就坐实了蒋氏家族的阴谋……
只不过太保李益生在这其中发挥了什么样的作用,倒是让她没预料到。
承泰看她攒眉静思,于是问道:“皇娘,这事要怎么办?要儿臣去问皇父请旨主审吗?”
初音摇摇头,事关“叛国”二字,审严了会让人怀疑居心不正,审宽了更是会招人诟病臆想企图,所以这个时候去淌这污水,只会变得被动。
“那儿臣只是看着什么都不做?”
“不……你让周兼去殿前请旨,先放出年迈的老人和稚龄的孩子……”
承泰一愣,没明白……
初音浅淡一笑,“太祖开国之时,对前朝余孽都是以仁义待之,如今正逢盛世,更没有不尊长的道理……”
“儿臣这就去办……”弄懂了的承泰应诺而退。
第 16 章
和风浅舞,慢摇袍带。
嘉勇亲王林平山高居在雕鞍之上,勒住缰绳侧身回望皇城……
一次又一次告诉自己,回封地的决定是对的。可还是难免地担心朝中,蒋氏父子上欺天子,下压阖臣,又有贵嫔惑乱宫庭,此时回转到底是不是时机,他还真是无法断言……
可是……唉,想到了女儿带着恳请的一番话,让一向强硬的老王软下了心肠……
那日,父女二人对跪在殿中……
林平山惶惶不安地想扶起贵为皇后的女儿,不想却听得她沉声说道:“爹爹,此刻我这一跪并非是拜的我父,而是拜的我东兆的锦秀江山……”
嘉勇王爷听罢身子一僵。
初音重又端正了身姿,握上父亲无力垂下的手掌,“蒋太师排除异己残害忠良,朝中大臣要连名弹劾,此时奏章已经送到了您的手上吧?女儿求您置身事外,早早还乡……”
林平山燃红了一双眼睛,甩开女儿的手,倾身而起用手指点着她,喝道:“妇道人家……莫不是你想看着东兆衰败不成?”
初音被一股大力挥倒了身子,对上父王的怒不可遏,抿直了唇线暗暗咬紧了牙关,顾不得磕痛的手肘,复又跪起,说道:“请您先听女儿说清主张……”
林王爷本已经转欲走的身子定在了原地,盘算了半天,想自己这个生性淡泊的女儿几曾何时关心过朝堂之事?女儿的话太让他震惊了,十年来唯数不多的几次见面也都只是客套几句,连嘘寒问暖都少有,今天却为了一道上谕的折子,做出了违背礼法之举……给他这个臣子下了跪。
想到她郑重的行了大礼,老王爷强压下怒火,停了下来,等着她的话。
初音见着父亲依然背对着自己,一双拳头不由地抵在了腿侧,微沉了沉心思,才开口说道:“您现在俨然成了百官之首,作为代表贤臣的一杆大帜,这个道理朝野上下没有不知的,那蒋太师自然也不例外……此时上表并不是良机,还很可能因为贵嫔媚主而让您身陷两难……若是这样,还不如您适时身退,让下臣们掀起小小的波澜,不为扳倒谁,只为震慑……而您还可以留得实力,在朝臣再无办法的时候出面力挽狂澜……”
林王爷极慢极慢地回转身形,对上女儿仰望着的脸,心中的堵豁然通畅……
于是转天就与皇上请辞,才有了今天的将要离别。
随行的马车上,一只白净的手轻挑帘子,嘉勇王妃陈氏挂着温柔的淡然,开口说道:“王爷,您若是放心不下,不如让仲言留在京城……”
不闻朝中事的女眷自是无法体会出夫君的心境,只当他放心不下幺女在后宫的坚难,还犹自在出着主意。
老王冷眼扫去,中年妇人立时噤了声。
恨恨地又看了眼自己的正妃,林王爷狠抽跨下良驹,打马奔行……
无故被凶了的陈氏颇感委屈,想想自己也没说什么,只是在开解,没想到却遭了嫌……
还是机灵地丫头在旁边劝,“主子,王爷是个武将,自是不会把对皇后娘娘的不舍挂在脸上,您这样一说……定是会让王爷觉得失了颜面,这会儿恐怕是被猜中了心事有些难为情呢……并非是在对您发脾气……”
经丫头这一说,陈氏心里舒服了许多,只是这一趟进京奔丧,住了两年都没能见女儿一面,着实遗憾得紧……
滚滚升腾的浮尘中,林王爷恍然想通了……与寻常的妇道人家比,自己的掌上明珠可谓是聪慧非凡了,眼光独道而又沉稳不躁,他似乎是感觉到了些老太后当年的影子……也许,他那个一直被林家人呵护的女儿,会同仙逝的老太后一样成为皇家出色的女人也说不定。
这样一想,他浑身充满了力量……可能,不久的哪一天,女儿会成为一个可以让他这个老父骄傲的真正国母……
……
城门外,初音看着那一行人渐渐远去,直到尘雾散尽,官道上恢复了静谧,才放下执帘的手,轻轻说了声:“去天承山……”
离三哥那间陋室不远,已经着人将一处久弃的民宅重新给翻修了,虽比不得城里府砥的大气恢弘,但在乡间的土坯房中间倒也能显得几分庄严。
车子才在院前停稳,就听到大门开启的声音,初音扶着言众递上来的手下了车,意外地看着了满身热情洋溢的三哥,正面上堆欢地看着自己。
初音不敢相信的看看头顶的太阳,心道这青天白日的,莫不是哥哥被鬼怪上了身?不然怎么会做了这么搭错筋的事儿……还夹道列迎……
林叔言并未将自家妹子的疑问放在心上,犹自热络地揽着她往里走,嘴上不住地在诉说着想念。
这更让初音连打几个寒颤……忙打断了他的絮叨,“三哥,有什么事儿就说吧……你笑成这样,看着怪吓人的。”
林叔言生得一双勾魂的单凤眼,在听了妹妹不留情面的话后,微微上挑,然后仍是灿若骄阳地笑着,“好妹子,你去管管那个人吧……哥哥这日子可过不下去了……”
“怎么了?”这番没头没脑的话可是把初音给听糊涂了,想她这个三哥放荡成性,从没有将什么世俗放在过心上,就连朝中的权贵都敢拿到文章中明嘲,还有什么能让他怕得这般殷勤献媚?
行走间,兄妹二人进到了正堂,坐到了列排的交椅上,又等小厮俸上了热茶,林叔言这才开始了倒苦水,“好妹子,你是不知道,哥哥现在都水深火热了……你说说,那个杨及成天与侍卫较劲儿,自己是个棉花地又打不过人家,结果吃了败他就把气撒在我的身上……那小子……那小子竟然不许我再沾酒……”
原来……
初音将头扭向一边,偷笑了几声。
林叔言看着她在发抖的身子,狐疑地问:“妹子,你不是在笑吧?”
回转过来的初音已经收拾好表情,恢复了以往的淡然,端起茶碗递到兄长的手中,颇为语重心长地说:“三哥,你已经被朝中的腐败寒透了心,就不要再让水酒拖垮身子了……”
她的话还未说完,就见着了言众领着杨及,后面还跟着一个眼生的人一同进了来。
杨及也没用人招呼,自顾地坐到了他们的对面。
另一个人行到初音的面前,单膝点地,口称:“属下言诸见过主子……”
初音还没表示什么,林叔言就跳了起来,将一双狭长的单凤眼愣是给瞪成了圆滚滚,“他……”手指着行礼的人问妹子,“他是林家的人?”
初音发着呆地点头,心说这还用问嘛……
林家的言字军,有着连皇家近卫都比拟不了的铁血干练,也怪不得皇帝会对大哥有所忌惮了,能训出这样一支几近无所不能的队伍,若再手握了兵权,怕是谁都无法安眠了。
这边初音还没反应过来,那边林叔言就抻上了言诸的襟口,所说的话似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这个林家的人竟然伙同外人来对应我这个正经主子?还敢用林伯言来威胁老子?啊?”说着还不忘用眼角咧着正在悠悠喝茶的杨及。
见哥哥大有不肯罢休的意思,初音默默叹了口气,才站起身来,手搭上了他用了力道显得有些发硬的手臂,“三哥,你不要怪他,下了戒酒令的人是我……”
“你?”
“是……”初音用力地点头,证明确是如此,“醉生梦死从来我都是在古籍中看到的,那日见着了躺在酒瓶阵中的你,我真怕你再也做不出随性无所拘的文章来了……”
林叔言无语地放开了手,默默坐回到了原位……
这些年来有人笑他疯癫,有人道他狂傲,甚至有人放话说他不得善终,人间丑态几近看遍,却独独少了这般温暖窝心的惋惜与仰慕……一时恨世不羁的轻佻公子,竟不知所措起来。
没再理哥哥的黯然,而是将视线放到了对面,看着了那张有些变形的脸,初音拧着眉头斜倪言众……
本来面无波澜的侍卫接收到主子的质问,也跟着望去,不料这一眼看罢,实在是没忍住,狠狠瞪了眼身边的言诸。
言诸深感委屈,皱着双眉回视:不是你说可以修理的吗?
唏嘘得再也感叹不出来的初音,只能将两个侍卫遣出去,然后刻意不去看杨及脸上的青青紫紫,将眸光放在某一处,嘴上说道:“这次出宫,是有事与你们商量……”
林叔言闻听正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