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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音也没多想,左右他现在病着,遂吩咐了人带着殿下去花厅。
待他一步三回头地被采女领去偏殿,承泰才下跪行礼,“儿臣见过皇娘……”
初音定定地看着他,想知道那番话中的意思。
承泰见久也没等到叫平身,只好自己起来,撩衣坐好后,才道:“皇父已经下旨,今夜召冷桐侍寝……”
面无波澜……可承泰知道隐藏在平静之下,定是有些许的起伏,正当他自信的以为时,就听着一句淡得几乎捕捉不到的话语:
“你……将紫槿带出宫……”
第 18 章
在问过了保圣夫人的意见后,梓安最终还是落户到了宣安偏殿中。
正因为有了那位在后宫得高旺重的夫人出面,建景帝只是冷哼了一声,然后就默许了这样一个颇有些逾越的举动。
至于皇帝的反应,初音这个不得宠的皇后自然是没那个福份亲眼目睹,都是保圣夫人跟她话家常的时候说的,初音只是浅笑以对。
那个人……她几乎都不记得长什么样子了,除了在行宫中时的那一脸狰狞会偶尔划过脑海,其余的多半源自……听说。
与梓安的朝夕相处,并没有想象中的难耐,大多时候他都是安静地在摆弄他感兴趣的东西。每日里除了有定南王府的先生来教他重新认字,其余的时间大多都是窝在殿中的某一处,他有时光是蹲在圃园里看蜜蜂采花,都可以耗一个下午。
初音这个皇娘对他来说,似乎只是“望梅止渴”中的那种安慰,偶尔想起……只要能将她印入眼底,就够了。
于是梓安到底是在东宫殿还是在皇后寝宫,对初音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多了个人陪她吃饭而已。
自从搬进宣安殿后,他就没再发过脾气,脸上常常挂着纯真的笑,连对没品级的采女都是。
有时看着那个混在花草中的背景,初音都忍不住想:他只是忘记了一些东西,并不是真的傻……不犯执拗的梓安,除了缺少了一双洞悉纤毫的眸外,也没再多出什么不同来。
可是要如何找回那些丢掉的记忆,谁都没个主张。四哥几乎翻遍了古籍,大哥也派下了几十个言字军去寻找那位传奇般的鬼医,这都近两年的时间了,一点消息都没有,初音都不禁怀疑起,那位只闻其名的医者是否真实存在。
坐在一边小凳上的樱桃停下了手中的活计,偷偷观瞧着正在静思的主子,谁想只是这稍一闪神,细细绣针就戳上了指尖。
咝……只是一个下意识的吸气声,却还是引来了初音的注目。见她急红了一张小脸,没受伤的手还在不停掸着已经渗入衣料的血渍,不由地一阵好笑,“让人拿去浣衣局试试,就是洗不掉也无妨。”
樱桃一听这话,更内疚了,原本没有长开的眉眼愈发地纵到了一处,哆嗦着唇只剩下自责,“都怪奴婢笨手笨脚……”
“快去,若久了怕是真洗不掉了。”
不知是小丫头醒过味儿来了,还是她的吓唬起了作用,有着壮实身板的新晋女官,踩着砸夯一样的步子,小跑着奔去了殿门。
紫槿被承泰以开府的名义带出了宫,并不是以侍妾或是侧妃的身份进的亲王府,依旧是三品女官,只是换了个主子而已。
这是初音的私心,冷桐……自从那夜侍寝之后就直接坐上了贵妃的位置,而且皇上还御赐了“曦”字为美名,一时曦贵妃的皇宠在宫院之中无人能敌,连曾经身系帝眷的蒋贵嫔都被冷落了。
那个深谈的夜晚,紫槿不止一次地请求她收回诚命,都被初音拒绝了,冷桐为了家人不得不走了这条最凶险的路,从而断送了一个女人的美满,初音不想再有人受到牵连,所以紫槿离宫是必须的。
紫槿和冷桐的同时离开,让初音有些空落落,好在新封的女官填补了这份惆怅。
樱桃只是个十三岁的女娃,未经世事单纯可爱,初入皇宫还带着对周遭的怯意,却是满腔热情。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她是保圣夫人的侄孙女……
有了这样一个强硬的后台,就不怕谁人的心眼了。所以明知是委屈了孩子,初音还是默许了保圣夫人的盛情,将本是进宫陪伴姑奶奶的小女娃,收到了自己身边做个三品女官。
许是在宫中见惯了中规中矩的得体,樱桃偶尔的娇憨反倒让初音感到了些趣味,于是在她的纵容下,这个本就对宫中礼教一知半解的高品女官,依旧缺少了让保圣夫人和管教嬷嬷们所念叨的“端庄有礼”,而保留着那份源自民间的天真灿烂。
唇边漾着浅浅的笑意,眼睛扫过摆了一妆台的首饰,随手拿过一枝小巧的贴片簪花。暗道保圣夫人真有心,眼瞅下个月太后的孝期将满,又到了换钗的季节,所以早早让人将新添置的珠翠给送了来。
“娘娘……”
初音抬眼看着不知什么时候回到身边的樱桃,却见得她面上慌乱,一双眼睛直往门口看,遂不解地也跟着看了过去……
只见一道艳丽的身影摇曳而至……
“姐姐可安好?”
初音侧头看着立而不跪的蒋贵嫔,长袖一收握紧了拳,直到珠花的尖锐硌着了掌心,才蓦地放松了力道,半敛着眼皮看着那闯入的一主一仆,问樱桃:“这是谁?”
闻此言,蒋贵嫔原本粉光靡逸的脸立时涨得通红。
而樱桃的话更是往这位贵嫔的难堪上撒了一层灰,“奴婢……奴婢不知……”
这回蒋贵嫔没有办法了,本想是持宠来示示威,不想……栽到了一对无知主仆的手上,只好忿恨地咬紧牙关,下跪行礼:“妾身栖鸾殿主位蒋氏,给皇后娘娘请安……”
初音这才恍然而悟地点了点头,只轻语了声“起吧”就再无多言。
蒋贵嫔由锦瑟扶起,都不顾整顺裙角,只是暗暗打量着皇后的神情,心中升起一个自问:这趟是不是来错了……
可转念一想,那位贵妃娘娘总归是宣安殿出去的,肯定与这位从未侍过寝的皇后有些牵连,于是也就强打精神,尽量不去理那些被晒在当下的尴尬,语带热络地说:“连着几日阴雨,今儿总算是见了晴,妾身只是随便走走,正好路过您的殿门,明知您喜静,却还是厚着脸皮来讨您的一杯清茶了。”
初音瞥了眼自己的女官,见她后背着双手,用力地揉着裙裾,直接无视了那位绰约的嫔妃所说的话,更是一点身为宫侍的自觉都没有,不要说行礼了,连个正经的眼神都没递过……不由地开始同情起蒋贵嫔来。
蒋贵嫔一双桃花眼就差眯成尖刀了,恨不得捅那个呆头呆脑的女官几下才解恨,这都是什么事儿……有一个跳出三界外的皇后也就罢了,怎么连这宣安殿里的女官都是高傲得不屑世俗一样。
好在是有采女捧着热茶进来,这才解了一干人的面面相觑。
喝过几口茶,缓了半天后,蒋贵嫔借着放杯的动作提鼻一闻,这若有若无的香味刹是舒服,与想象中的佛檀浓郁有着天壤之别,似是从哪里闻过,可一时又想不起来。
蒋贵嫔又垂着视线盘算了半天,最后决定不再绕弯子了,太过委婉这位皇后怕是听不懂,回头再领会错了意思,那先前的气可就白受了,于是她直接就问了:“娘娘可知道前朝废后周氏与马昭仪的事?”
前朝有位周皇后,年老色迟皇宠不再时,并没有展现一朝国母应有的风范,而是起了歹心,自民间选来一名美貌的女子,期望媚主重获圣眷,不想,那位得皇帝青睐的马昭仪,却是他人布下的棋子……结果因她这个妄想之举,不但将家族经营了几代的富贵断送,自己还因为“忌妒失德,伺害皇储”被废为庶人。
那一段往事,几乎是每个东兆女儿闺阁之中必读的一课,以期能规范女子慎言慎行的品德。
初音并不认为眼前这位明艳的贵嫔,有心情跟自己讨论要如何做一名符合《女四书》中的女子,她这不同寻常的到访和这看似不着边际的话,都让初音有种哭笑不得的想法……同样的贪顾圣宠,同样的耍弄心眼儿,她居然还好意思来质问!
自上位站起了身,淡淡地扫了眼追随过来的倾城容颜,初音只说:“若没有当日种下的因,哪来今日的果……”
略顿了顿,待樱桃明白了她的意思,就迈步想往侧殿里去。到了每天用点心的时辰,再不去……怕是梓安会寻来。
在与那袭雪衣相错的一瞬,蒋贵嫔几乎是下意识地抓住了皇后的胳膊,等她明白过来时,殿中的几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或震惊或不解或惶恐……
暗打了两个冷颤,蒋贵嫔才开口问道:“皇后娘娘,贵妃……真的不是您?”
初音顺着那只纤白的手慢慢地看向她,眸中含了些许的怜悯,“善恶之报,如影随形……若你还是不明白就去问问你蒋门的人,到底做过些什么……”
说罢就剥落那只抓在自己腕臂上的手,蒋贵嫔没料到此举,正专心想着皇后话中的意思,失神间一个踉跄……锦瑟忙迎了上来,急切中隐着埋怨,“皇后娘娘,贵嫔已经怀有身孕……”
初音一愣,立时变了脸色。不是她要把人往坏处想,实在是在这宫中,多得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女人,子嗣更多的是为巩固地位的一步棋而已,必要时……舍弃也屡见不鲜。
在她还没想到破解困局之法时,就有人尖叫着扑了过来,抡圆给了蒋贵嫔一巴掌,力道之大,直打得她们主仆两个同时往后退了几步。
梓安行过凶,连看都没看吓得花容失色的人,只是一味地问:“皇娘可有伤着了?”说着还上上下下地一番打量。
喧哗声引来了采女太监,也不知是谁叫了声:血……
这时众人才发现了皇后的手正在渗血……
一时殿中纷乱了起来,有人将皇后扶去了牙床,有人跑去请太医,有人去准备清水布条,有人去给保圣夫人送信儿……
谁都没有去理早已呆若木鸡地蒋贵嫔……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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