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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在京中流连,大哥知道却没有来寻,这其中也是怕父王会发脾气,从这点上看,大哥对三哥还是很好的……”
听了这话,初音暗喜。
如此说来这事就不难了,早年三哥就以林叙之名在江南各地小有名气,若是找个皇帝心情好的时候,这所谓的欺君之罪倒也不是问题,可是要掐准了那位皇上的心思……感觉好难。
脑中有什么匆匆闪过,初音凝神静思。
有了……前些天看过了一段先人负荆请罪的故事。
“这事儿不可能瞒一辈子,还不如林家先行请罚……”
“怎么说?”
“让大哥绑了三哥上殿请罪,说是爹爹知晓儿子犯下错事,被气得抱病在床,又恐圣上怪罪,所以才派大哥将逆子锁拿……这样林家就可以脱了干系。”
林季言听罢心中一动,可转念面上又沾染了忧色,“这法子倒是不错,可要赌的是圣意,还不够稳妥。若是皇上执意要严惩以儆效尤,到时谁都无力回天了。”
初音浅笑道了声不会,“朝中有承泰呢……”
见她说得轻松,林季言不禁心生了奇怪,以妹妹的性情,他怎么都不会相信能提出这么冒险的法子,可今天这话他听得真真的,出自她的红嘴白牙……又事关自家兄弟的安危,让他不得不考虑很多。
“定南王有没有那个本事能说服皇上,这个谁都不好说啊……”
对四哥心中的担忧有了几分体味,初音微扬着唇角,伸手端起茶碗,只见一朵嫩嫩的小菊正漾在其中,起起沉沉……嘴上喃喃:“曦贵妃身怀龙嗣了。”
林季言颇为诧异,心说自己身在太医院都不知,妹妹是如何晓得的,正想问间,就听得她解释道:“早上保圣夫人来说的,今儿早朝不是晚了吗?就是皇上守着贵妃来着。”
可这跟三哥的事有什么关联,莫不是……“难道你想去跟鸳鸯殿的娘娘讨恩典?”
将杯放下,淡淡的清汤拥着浅荡的小花渐渐静好,被滚水洗过,显愈发显得美艳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让初音想起了“凤凰涅槃”……从风华正茂到蜷缩花瓣,再到遇水重生,这似乎是在传递着一个什么深刻的道理……
“小妹……”等急了的林季言叫着。
抬眸,对上那双满溢着焦躁的眼睛,初音略收心思,沉吟片刻,“不……皇上对贵妃的喜爱,以一个‘曦’字就诏告天下了,只说为小皇子为贵妃,怕是就没有皇上不让步的事儿了……”
宫妃的美名本是要着礼部草拟,偏偏贵妃的是皇帝亲赐的。曦字本意为东方之光,皇帝的用意就溢于言表了。冷桐这道光,不止照耀着东兆大地,怕是连同皇帝的心也都映得亮堂非常……
林季言这才明白了她的全部意思,默默考量着只以定南王一人之力是不是单薄了些,若是再需要些帮称,能出得上力的人会有谁。
“四哥放心吧,我宣了太保夫人和千金,先探一探她们的口风,再想婚事。不过三哥惹的这场祸事还是要先着手,至少要与大哥通通气儿……”
“好,我这就去修书,先请大哥进京来。”林季言说着起了身,想去掸浮褶的手还没碰到衣角,就想到了别的事,横了一双眉毛,问:“许久不曾见过言众了,他还没回来吗?”
初音浅笑以对……不语。
……
午后,初音坐在廊下饮茶观景。说是观景,还不如说是拗不过梓安更为恰当,左右没有睡意,也只当是乘凉了。
不远处杨及正在指点着梓安耍竹剑,樱桃碧桃侍立在侧,采女太监们被遣到了角门。
“娘娘,未时到了……”樱桃提醒。
初音点头,继续喝茶。
虽然有些惶惶,但贵主儿的风范还是要有,巴巴地去等,怕是会失了身份,所以只能再抻抻时间。
梓安手执着竹剑,噔噔噔地跑了过来,一气儿灌了半杯凉茶,才得了空儿问:“皇娘,儿臣舞得可好?”
“恩。”这话回得很心虚,她光顾得愣神儿了,只是偶尔瞄一眼什么的,哪有专心地看,所以答起来也就失了底气。
梓安却不以意,还犹自兴奋着,又耍了个剑花,“等儿臣学得满身的能耐,看谁敢再来欺负您……”
看他那个霸道的样子,初音失笑道:“你不是说皇娘是仙女吗?怎么用得着你来保护呢……”
回答不出的梓安一点也不觉得难为情,将身子扭了几道弯儿,在她身边蹭啊蹭的,似是不满皇娘不在意的语气,又似是在讨赏一样。
被磨得没法的初音只得硬抻出了自己的衣袖,安抚了几声,就让樱桃带着他去梳洗,并再三保证会有好吃的点心,在宣安殿里横行的大殿下这才做罢,乖乖地回了侧殿。
由碧桃扶着回了前殿,就见着了一位诰命装束的夫人携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静立在当中。
行过礼赐了绣墩又上了茶,将闲杂人遣了去出,初音奈着性子跟太保夫人聊了几句,就打发人带她去给保圣夫人请安,独留下太保府的嫡女。
诰命夫人乐氏虽不解皇后娘娘的用意,可也不敢问什么,只能恭恭敬敬地告了退。
待殿中只剩她们二人,初音缓步下阶,牵了她凉凉的手,两人对坐到了八仙桌边,开口问道:“叫什么名字?”
“民女名叫李沐妍……”
沐妍……常沐美好,岂是一个雅字了得!!!
指节挑起那尖尖的下颌,四目相对……读着她瞳仁中的那个自己,初音微扬着唇角……垂首并非胆怯,静语并非无措,好一个钟灵婉秀的佳人。
初音突然有种感觉:这就是与三哥契合的命定人。
“你可知我是谁?”
柔泽的眼眸愣了愣,才小心翼翼地回:“您是皇后娘娘……”
初音摇头,“我是林叙的妹妹……”
“……”苍白的脸,哆嗦的唇,可是一双明眸却在坚持着找答案。
“林叙是我的三哥,林叔言。”下面的话初音没有说,以李沐妍的聪慧,怕是很快就能将事情串连起来,也就无需她再多解释了。
果然……过了不到半刻钟,沐妍从震惊中缓过了神,知道现在不是乱的时候,既然皇后娘娘只是这般私下交谈,定是已经有了主张,于是开口说道:“娘娘宣民女进宫,应该不止因为这些,民女愿闻端详。”
初音忽然很好奇,三哥嘴里的女丈夫,是如何表达情意的,于是问道:“他在你心中,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沐妍闻听晕满了双颊,一双手不住地揉着衣角,眼底也蕴上了淡淡的娇羞。
这与刚刚截然相反的小女儿情态,看在初音眼里,真是美极了,于是更加温柔地说:“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对我三哥是何种欣赏,倾慕还是心仪……”
“娘娘……”沐妍娇嗔,心说这两个词不都是心怀爱慕吗?
“回答我……”虽然能体会得出这个女子定是用尽了心思,从那些日常用度,和这一副被猜中心事的情为难中都能解读,可初音还要想到一个明确的答复,毕竟……事关重大。
沐妍稍抬眼角,看到皇后娘娘定定的望着自己,没由来地……心安逸了下来。
唇抿了几抿,才喃喃地说道:“可以慰忧,可以解愁……”说完立马深埋了螓首。
初音满意地点头微笑,有了这个嫂嫂,三哥也许会平和很多吧……
第 24 章
晚秋的午后,天空澄明得宛若一池静水,在骄阳的照耀中,泛着点点跳动的波光。
同沐明媚的还有几株开得正艳的菊花,外层是浅浅的嫩绿,越靠近芯蕊渐呈碧翠,花冠圆润色泽晶莹,在强炽中,绿中透黄,光彩夺目。这就是有着牡丹雍容芍药娇美的花中魁首……名菊绿牡丹。
蒋贵嫔坐在凉亭里,痴痴得看着芳容潋滟的菊花,这本该是植在栖鸾殿的,就因为那个女人的一句话,如今想看一眼,还要走半天的路……一想到这儿心中的恨意一涌再涌。
这几株名花本是南川进贡的,蒋贵嫔早就盯上了,想栽到自己的宫里,那天她使尽了浑身的解数,将皇上给伺候得舒舒服服,浓情绻缱之时,风情万种地要了,不想,却被软软地驳了,只因……贵妃也喜欢。
开始她不依,哭哭泣泣地想逼皇帝松口,心想那贵妃只是平平之貌,凭什么占了那么高的份位,就算真是皇上认定的仙子,也定是不可能常沐圣恩,结果蒋贵嫔发现自己错了……皇上破天荒一番训斥,竟不等天明就拂袖而去。
后来就算也没真的称了那个冷桐的意,却下旨将花植到了两安花园中,表面上一碗水端平,不偏不倚,可这样的结果,让蒋贵嫔像是吃了一计闷拳,心里堵得紧。
这时她才意识到……鸳鸯殿的那个女人,并不会如她想的那样,只是流星般划过,就会暗淡了去。
“娘娘,这花很美,却也不是能日日相伴的,偶尔瞧一眼倒也新鲜。”秦嬷嬷见主子眼睛烁烁放光,也知道她一直的心思,可毕竟皇上的意思,也只有劝了。
话虽是这么说,可心里还是不舒服。被一个女官夺去了恩宠就够窝囊了,那人竟然成了比自己品高的贵妃,而且还有皇上亲赐的美名,这就让蒋贵嫔再也做不到平和面对。
“娘娘,在这皇宫里,母以子贵才是女人的至尊法宝,您有了三皇子,还怕她一个没娘家撑腰的女人吗?”秦嬷嬷四下观瞧,见随侍都退得远远的,才压低了声音说道。
蒋贵嫔冷冷一哼,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声儿,“她不是正怀着呢嘛……”
“咱东兆自来是立嫡立长,而那位又没有高贵的血统,就算是诞下皇子能高过咱们三皇子去?您放宽心吧,有事也等这胎生下来再说。”
蒋贵嫔想想也是,冷桐的父亲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官员,默默无闻,若不是沾了皇上鬼迷心窍的光,怕是以那副容貌,连侍寝的机会都没有。
经了秦嬷嬷的开解,她的心也敞亮了许多,遂吩咐了声回宫,一行人就浩浩荡荡地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