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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地已经夯实垫平,翻上来的新土还是有些触目,放眼望去,视线里敞亮亮的,可心有些发空,初音自己也说不清楚,是舍不得那一直相伴的青葱,还是突然的改变一时习惯不了。
东面的游廊边正坐着还在气鼓鼓的梓安,承泰与樱桃分立左右,不知在嘤嘤地劝着什么,可从梓安那时不时指指点点的手看来,似乎是效果并不怎么明显。
侧目,林季言站得直挺挺,眸光不知放到了哪里,很虚芜。泛着瑰色的斜阳不再耀眼夺目,带着些许的温存与柔软,静静地称在他的身边。
“四哥……”
林季言下意识的扭脸,略带悲然的心境,看在到妹妹恬恬的笑纹后,竟慢慢地给治愈了,不由地勾唇回应。
“四哥,”区别于叹息,只是轻轻地叫着,“说句不知分寸的话:我是太祖皇帝亲定的皇家命妇,是执掌玺绶的东兆皇后,从开国以来,不论是德高旺重,还是匆匆而过的后宫女眷,哪个有过如此殊荣?漫不说是一棵树了,就是那凤印,在玺绶的面前,都是不值得一提的俗物。”
出自同一块玉料的传国玉玺和中宫玺绶,自古都是帝后权力的象征,只是东兆问鼎天下后,那方皇后玺绶就被作为信物收藏在了林家祠堂,一直到了林初音的降生,才算是找到了真正的主人。
以前不懂,总是怕如果自己被废,会累及家族,直至不久前她才明白,每一位入驻中宫的皇后都可以有一枚代表身份的印章,却不是都有能一览玺绶的机遇。像东兆开国后的这两百多年间,除了她曾把那方尊贵无比的玺绶当镇纸来用,怕是见过它真容的人,有五个指头就能数得过来了吧。
于是乎,在初音认识到这个问题后,开始有了另一番的心动:玺绶这东西,似乎还存在着无限的潜力……至少,它比免死金牌或是尚方宝剑好用多了,不会因为皇帝的翻脸不认帐而形成虚设,这可是据说开天辟地就有的古件,就算是一朝人王地主,若想否定它的存在,不光会被天下百姓指责,怕是连朝中臣子都不能容忍。
看着他目光怜惜中带着淡淡的疼,初音回着柔柔浅笑,她相信这一切四哥都能看透,只因沾了亲情的关系,所以再做不到冷静面对罢了,总是一味地认为她在后宫之中举步为坚,总是下意识地想保护着她这个林家想了盼了多年的女儿。
今天她把这番话清楚地讲给他听,是想让四哥知道,她……并不可怜,至少有一方金印傍身,纵使面对的是皇帝的几欲为难,可也不能真拿她怎么着,再有民间的盛誉,就算她没有前朝肖太后以玺绶废新君的能耐,但是,自保还是绰绰有余!
林季言心头一颤,几乎不敢相信,刚刚在妹子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是什么,他分明看到了父王身上的坚毅,是花眼了吗?
再想追寻,却只得到了水样的潺潺,不由松下了神经,还好……她还是那个温婉如常的林家珍宝。
“四哥,你为梓安诊诊脉就出宫吧,去看看嫂嫂,我这儿也动弹不得,有心去陪也没法子……”说着吩咐了侍在殿柱边的采女去叫殿下们过来。
等初音坐到塌上,喝着茶解解喉咙里的干,这才注意到梓安似是伤着了,于是拧着眉问承泰是怎么回事。
承泰安于阶下的绣龙墩上,正张望着八仙桌旁的动静,听了这话,才回转了视线,道:“开始的时候人少,梓安见拦不住,索性就抱了那树干,让太监们近不了前,许是那会擦着了……”声调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是含在了嗓子眼,囫囵着怎么也听不真灼。
碧桃端来了水,边掉着泪边细细地为梓安挑着掌心的木屑,梓安却咬着唇不吭声儿,怔怔地盯着自己的手。
看他忍痛的模样,初音心里直发酸,又想到自他来到宣安殿后,小病小痛就没断过,于是这酸就蔓延开来,直勾着眼圈红红。
“皇娘,您别难过,儿臣总有一天会让鸳鸯殿里的那位向您俯首忏悔的……”承泰目含冰芒,下颌咬得咯咯直响,贵妃在肖想后位!她竟然敢!!!而他那个“英武强悍”的皇父不但纵容,还传了口谕,这可是让自小习得仁孝二字的承泰憋屈得喘不上气儿来。
微扬的眼角扫过去,有些无奈。梓安的怒是挂在脸上,而且汹涌强烈,承泰许是要守着身份,少了那可以随性的洒脱,只能隐忍。这两个所谓的孩儿,一浓一烈的性情,还真是……“特别”。
“承泰啊,”拍拍他崩得挺直的肩膀,想让他放松下来,“贵妃是从宣安殿里走出去的,后宫有多少双眼睛都在等着看笑话呢,莫不是说今天她要了两棵树,就是真拆了殿基要去修她的耳房,咱也不能真撕破了脸去驳去闹,左右有祖制有规矩呢,你还信不过保圣夫人吗?”
话,承泰倒是听进去了,堵也解了大半儿,可……“皇娘,您太过善良敦厚了,一退再退让只会让她们忘了自己是谁,您总该拿出点中宫的姿态来,才不至于让人欺到了头上。今儿这事您别管了,既然儿臣遇着了,插手处置几个混帐奴才,也不算逾制。”
初音无力地抚着杯沿,心里盘算着要怎么劝他,这话说深了说浅了都不行,这个度拿捏起来还真是头疼。
他们这正说着,一没留神,梓安就蹿了过来,并没有坐到塌上,而是直接伏到了她的身边,席地跪坐,手扒着她的膝盖,盛怒退去还残存着些许浑浊的眸底,游离着若隐若现的狠厉,“皇娘,下回儿臣见了那几个坏人,肯定会扑上去咬了他们,您放心,长什么样子儿臣牢牢记着呢。”边说还边拍着胸脯,保证似的还一挺再挺。
扑?噗……
这话听得不止初音想吐血,连一向视兄长为偶像的承泰都不淡定了,他倾身而起,想将那个软塌塌的身子扶起来,再怎么病着,也还是个皇子,虽然这会四下也没有会传出闲话去的外人,可还是得让梓安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梓安,皇娘累了,你还是站起来好好说话吧。”
梓安不但没动,还愈发用劲地往下坠,嘴里直嘟囔:“就不……”更出格儿地抱紧了她的腿。
初音连翻白眼儿的心事都有了,感情这孩子抱柱子抱树落下了毛病,看到什么都牢牢地搂住了才踏实是吧?
恨恨地惋了眼脸蛋还在红红,明显兴奋劲儿还没过去的樱桃,心说瞧这个莽丫头,将一个俊伟的男儿,生生给糟蹋成了市井无赖。
樱桃接收到主子的不满,一个明显的缩脖子,这让初音稍稍平息了肝火。
她这还没发泄完,梓安见得不到回应,直抻着裙裾跟那扭成了几道弯儿,“皇娘,您解了儿臣的禁足令吧……儿臣一定会给您报仇的。”
呼……终是将一口浊气给吐了出来,原来梓安的用意在此,并没有真的想去跟谁拼命,这样一看,也就没那么痞气了……继而,初音一僵,不由自主地扯住了梓安的衣襟,叫道:“四哥,快来……”
听了这带着颤儿的话语,承泰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呢,结果只看到了懵懂的兄长和不知在紧张什么的皇娘,又寄希望于走过来的国舅,只得了一个微不可见的摇头,最后只得默默让出位置,退到了一旁,静等着看皇娘这慌到底是为的哪般。
“四哥,你看看梓安是不是好了?”
“刚刚诊过,脉相无异啊。”
“你再看看……”怎么可能,一向直来直往的梓安,今天竟然知道要用迂回的法子达到目的,撞坏头的人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智慧?不是痊愈了还会是什么?
结果……还是让她失望了。
林季言那也没得出什么大安的信号,而梓安接下来的话也还是天上一脚地上一脚,有的明晰有的是毫不搭边,初音只得安慰自己,有了好的开始,以后会一点一点地更好,直到恢复。
叹息着让碧桃将梓安带走,去继续挑手上的木刺,然后包扎,失力地将身子倚到了靠垫上,半遮着眼睑不言不语。
林季言与承泰对望一眼,想知道刚刚自己写脉案时,这边发生了什么,却在对方的瞳仁中看到了与已一致的茫然。
初音是在闭目,可是近在咫尺的衣角悉索,还是能让她知道,他们在担心着什么,没有力气再维持着面上的平静,于是只是轻启朱唇,“都去忙自己的事吧……”
承泰有心再追问,可看到她又显现出淡淡的疏离,而国舅也是噤着声在轻轻地收拾着东西,不由地剑眉紧攒:难道……难道皇娘那颗佛心为谁萌动了不成???
第 37 章
菩萨在上,蒲团在下。
画中人,祥和的面容,慈悲的眉眼,饱满的嘴角,淡淡的笑,初音就那么看着,一瞬不瞬地看着。
膝盖被坚硬硌得生疼,还是一动不动,指尖空捻着佛珠,一下一下的,明明唇在嗫嚅,可是心中空空什么都没存下。
言众盯着那抹纤弱半晌,“主子……”满满一肚子的话,可是真开了口,才发觉能说什么?
初音笔直地跪着,手也没停下,仿佛一颗颗通天眼在手中轮转,能平静了心神,更能超渡了英灵。
“主子,您若是……属下去请示世子可好?毕竟不能让三爷……”
三哥……泪终是落了下来。
忙不迭地用袖子抹眼角,三哥生性不羁,最烦的就是哭哭啼啼,不能让咸涩的苦去累了他的黄泉路。
没有回身,初音知道言众定是在等她的吩咐,只是轻轻地说:“这事儿,就当不知道……”
言众一愣,“请主子明示。”
“所有人,包括世子爷,这个消息如果走漏,你们……就谢罪吧!”说着将手覆到了腰间的佩玉上,两块相同的冷玉抵在掌心的纹路,有尖锐的破茬也有冰凉的棱角。
“那……三爷……”
初音痛苦地闭了眼睛,沁出的泪灼着眼角,刻骨的疼,三哥……阵亡了。
言众回来的时候只带回了奄奄一息的言诸,从他支离的话语中,初音一点点还原了事件的始末。
那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