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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由月曦如何挣脱、控诉,那被木刺豁开血口的手依然被天悦紧紧禁锢,加了力道,将伤口处的血往外挤着。
“啊,疼!”
“闭嘴!哪个让你跟个车窗较劲的!”天悦怒斥。
“你!”月曦也不知哪来的胆子大声的回道,看着那气鼓鼓的红润娇颜,天悦一声哼笑,竟然饶有兴质的等待着眼前这个别扭小女人对他的控诉。
心道,要是若瑶到了十五岁,真不知又会厉害成什么样,眼前这个与家里那些闹人的臭丫头们比起来,算是乖巧听话的主,想至此,天悦的表情放柔的三分。
“是你不相信我的话!”月曦说的大声,说的直截了当。
天悦却眉梢高挑,俊脸上似笑非笑……然后呢?”
“什么然后啊?”
“我不相信你的话,然后你要怎样?就跟车窗上的那个木疤较劲,还把自己的手刺破了?怎么哑巴了,刚才可够气势的。怎么?没话说了!言月曦,你现在就把言家近来的情况说给我听听。”
“你明知道我说不出来,你故意为难我,你……”话至此,月曦哑然,美眸中闪动着精亮的光彩,她真是笨啊,只顾着生气,为什么不去好好想想呢。
“承认自己蠢了吧?”天悦不冷不热的取笑着,掏出棉帕将月曦的小手包好。
“我只是一时没转过弯去,人家不蠢也得被你天天念叨蠢了!““哈,你还真会给自己找借口啊!明日跟我上街,你这个月夕人带我随处逛逛,顺便给你订几套合身的男装,我冷天悦身边的小厮哪能这么邋遢。
“让我带你逛?”
“脑子钝,耳朵也不好使了?”
“我哪有啊?只是担心,万一被言宗友的人看到了,你会不会……”
“我会不会怎样?把我们冷家拖进混水不正合了你心思!又哭,你哪来那么多眼泪!”
“人家哪有哭啊,你会不会恨我?”
“恨你个蠢女人何来用处!我就是要让言宗友知道,我身边的小厮就是他的亲侄女言月曦!打草惊蛇未必不是好事,言宗友不乱不慌,不暗自寻思,我接下来的招式要如何摆。”
未等月曦回话,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车外的吵嚷声瞬间涌来,天悦泰然,月曦则好奇的掀开窗帘寻声探去。
“一定是咱们的马车把人撞了!”话未落,月曦已挪到了车门口,见天悦板着脸的瞪着她,月曦乖巧的问道……万一真把人撞坏了,我们是不是得赶紧找大夫才行?”
“你还真是操心不够啊!”嘴上如此数落着,天悦还是下了马车。
车外的吵嚷并非冷家的马车撞了人,而是那个被打的汉子撞上了冷家的马车,陈玖将那个脸上开花的汉手随手扶了起来,朝对面指骂的人笑言道,“言总管可否卖个面子,等我们冷家金柜的马车过去了,再将此人当着满街老少的面活活打死!”
“陈掌柜?哈哈,怪不得今天出门燕雀齐鸣呢,原来是见到您啊,都是小弟对不住挡了您的路,这狗奴才敢背着东家贩私盐,兄弟一时气过了头,没看到您,快快,让路让路,让陈掌柜先请!”
“噢,原来言总管在清理门户啊,言总管,恕陈玖直言,晴天白日里如此追打一个口口声声叫屈的人,不好吧!”
“是是,您说的极是,小弟这就把人带走!”话落,言总管朝身边的狗腿子们使了个眼神,那些挽袖露腿的东西们呼拉一下子朝那汉子围了过去。
“言万山,你这只言宗友的狗,我卖的是自己家的盐,言宗友凭什么说是他的。今天你们就算打死我,我也不会把盐场卖给言宗友那个狗坯子。”
“都是死人啊,还不赶紧把人给我绑走。”
“言万山,老子跟你们拼了!”
那汉子也不知从哪儿拾了根棍子,朝扑上来的狗腿子们横扫而走,身上带着伤,又是孤身一人抵挡群狗的攻击,不出几招,便被制住朝街边拖去。
“啧啧啧,都传言冷家金柜的陈掌柜为人仗义,今天这事做的可不漂亮啊!”一道戏虐的声音从街边的茶摊中传来,但见一位蓝衣少年神情悠闲的走了过来,其身旁的两尊恶神替其挥开围观的人群。
“娘的,哪来的嫩头青,少在这儿装蒜,赶紧给爷爷滚远点,否则,让你走不出夕泽!”言总管身边的狗腿子嚣张的叫骂着。
蓝衣少年的笑更加深浓,拍着自己的心口,全然一幅怕怕的样子,可是说话的语气中尽是嘲笑……真是吓死我了,威远威武,你们可得帮少爷我看好小命啊,省得丢了没处找去。”
“想要少爷的命,他们得先到阎王那儿问问,自己有没有那个命!”
“威武,你这人说话就是不中听,要他们的命哪有意思,咱们少爷后院可摆着两口空缸呢!”
“哼,他们的臭肉,黑虎都不稀的吃!”威武恶狠狠的说道,蓝衣少爷嘿嘿笑了起来,给了左右护卫一人一个响脑壳。
“你们两个死人头,把他们的腿脚削下来存缸里,等烂透了可是极好的花肥!”蓝衣少年说道。
“少爷好主意!”威远威武齐声称赞,对面言总管的脸可挂不住了。
蓝衣少爷说话时,天悦及陈玖等人皆在打量着他,此时陈玖几声干笑,朝满身贵气,英气逼人的蓝衣少年抱拳一礼,“这位少爷有所不知,若是以往,这嫌事陈玖定会管管,可是,自打言家老号的老东家过世后,冷家与言家的朋友之谊何止淡了许多,所以这嫌事,陈玖未必能买到面子。”
“陈爷,您这是说的哪里话啊,言家盐号跟冷家那可是雷打不动的好兄弟啊,我家老爷时常在我跟前提到陈爷呢,老爷昨天还说等冷家少主来了,定要请进家里好生款待呢!在夕泽哪个敢不给您陈爷的面子,在月夕,哪个敢不给冷家大堡主的面子啊!陈爷,我胆子小,您刚才的话可是要杀了我啊!”
“言掌柜高抬陈玖了,要不是这位公子那么一说,陈玖定然不会说些什么。如果陈玖跟言总管保下此人,不知总管可否卖陈玖这个面子!”
陈玖的话让言总管进退两难,天悦的狮眸猛然间看向蓝衣少爷,但见那两个威风凛凛的护卫正贴在主子耳边说着什么,蓝衣少爷顺势朝街尾看去,天悦亦然随着望去,一队官兵还有两个身着官服的人朝此奔来,其中那个暗紫官服的中年男子,官可不少啊!再看那蓝衣少爷,已然挪动步子要退出人群。
天悦的黑眸微微眯起,目光调转,跟陈玖说道,“玖叔,何必强人所难呢!”
见自家少主此时插话,陈玖眼神略有闪动,随即朝天悦恭敬的回道“,少主说的是,的确是陈玖强人所难了,面子而已,陈玖何必太过在意!”
少主二字,让正要转身的蓝衣少爷顿步,瞬间转身,犀利的眸子盯上天悦。而言总管更是身子为之一颤,有些口吃的问着陈玖,眼前的这位小爷真的就是冷家堡少主?
天悦心中不屑而笑,这点惊才哪到哪儿啊,既然言家的人好巧不巧的撞上了他,到省得他明日满大街的逛荡了。
天悦表情肃然,牵起早已僵住不动,却满眼恨火翻涌的月曦,朝陈玖说道,“玖叔,月曦累了!”话落,天悦拖扶着月曦回到了车上。
陈玖也没有先前亲和的笑意,朝仍站着看热闹的冷右夜狼行了个歉意的大礼,“陈玖无能,让右爷狼爷看笑话了。”
冷右拍了拍陈玖肩膀,安慰道“,算了算了,言当家没了,咱们冷家跟言家的那层关系也就断了,这面子不要也罢。少爷一路劳顿,赶紧回金柜吧!”陈玫点点头开始指挥车队,却被言总管不顾一切的上前拦阻。
“右爷,您还记得小的吧?小的言万山啊!嘿嘿,右爷您是大贵人不记得小的那是应该,今天这事都是小的失礼,快快,赶紧把人给右爷拖?送过来!右爷,玖爷,您们先请,小的这就回府禀报我家老爷去,要是老爷知道少主到了,定会高兴坏的,小的告退,小的告退!”点头哈腰,退出四五步,言总管转身就跑,带来的狗腿子后面紧跟着,待众人开始议论纷纷的散开时,那队官兵也赶了过来。
“人呢,人呢,不是说就在这儿吗?”
“大人息怒,大人息怒啊!这,这可如何是好啊,大人,您可一定要替小的说句话啊!”
“哼,说句话?万一主子出了事,哪个能给我说句话!一群没用的蠢才,赶紧找啊!主子要是有什么闪失,我亲手扒了你们的皮!”
大官带着小官,小官骂着官兵沿大街搜找了起来,对于冷家金柜的车队,尤其看到陈玖时,那位小官苦着张脸朝陈玖点头而笑,眼中之意,陈老弟有什么事咱们兄弟过后再聊啊,哥哥现在还是保脑袋要紧。
“那是夕泽镇首,我与他有些交情!”陈玖跟冷右夜狼说道。
“什么人丢了,能让一镇之守如此烦躁不安,看那样子像是活不起似的!”冷右嘻笑问道。
“自然是比镇守要金贵太多的大人物,没听到那一品大员口口声声找主子吗!”夜狼表情淡然,声音冷冷的回着。
此时的马车上,天悦一声重叹,拉过月曦受伤的手,拆开渗出血渍的棉帕,没好气的斥道,“让自己流血算什么,有本事你……”
没等天悦把话说完,月曦扑进了天悦怀里,呜呜的哭了起来,天悦的手僵在了半空,怀里的这个女人一哭起来,他真是没辙。大掌落了下来,轻轻的拍着怀中颤抖的小人儿,虽然没有温言柔语的劝哄,这样的天悦已是始无前例,而月曦正让天悦一再为她破例着。
话说那位言家的总管,正拼了命的往家里跑着,冷家少主来了,这是大好事,可今天竟然时运不济,在那样的场合下碰上那位大金主,不知有没有得罪,还好他够机灵,将那个臭盐坯送了人情;而冷家少主口中的月曦,是不是就是言月曦?那可是要坏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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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卷 番十二 宗泽瑞峰
当啷,茶碗盖掉到了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