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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某种意义上说,重用飞云的同时,也把飞云推向了旧势力的对立面。而且,给飞云的权力也太大了,此时飞云实际上直接掌控了全国百分之六十的兵力。
“的确。”皮科特点头同意。
“飞云都可以当皇帝了。”这不是奉承,是忧心。这种问题从来就不能含糊带过。相比起心机十足但目标明确的米利亚,铁诺皇帝给莫亚他们俩的感觉更加深不可测。铁诺绝不是一个笨蛋。
但是,他为什么明知道飞云背后有着全克萨斯最强的家族支持,还要把军权无条件交给飞云呢?
不合理,绝对不合理。
莫亚怎么也想不明白。
这时候,皮科特上来拍拍莫亚的肩膀,道:“没办法啊!从我们失去祖国那天起,我们就失去了主动权。人家怎样都好,我们都只能干瞪着眼睛接受现实。”皮科特话语中隐约透露出来的混沌式颓废感,使莫亚脸上苦涩的表情更加凝重了。
“不过啊!我在担心一件事。”
“什么事?”
莫亚突然神秘起来,一把拉过皮科特,然后开动了反窃听装置,用空气罩罩住了自己和皮科特。
“我在想,假如一个女皇、一个公主、还有一个女元帅,这三个不同国籍但头衔同样大得可以吓死人的家伙,共同住在一闾屋子里,会发生什么事呢?”
“……”
经过了漫长的沉默,两人突然同时说道:“让我们一起为飞云默哀吧!”
只不过,我们的当事人飞云却明显地缺乏相应的自觉性。此刻,走在皇宫大理石回廊上的他,脸上挂着的竟是春风得意的笑容。
现在在他的家里放着一个女元帅、一个后任女皇,如果从满足男人虚荣心的角度来看,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值得自豪的了。最近为了配合丽奈的加入,克萨斯方面也做了大量的宣传工作。
“无敌的情侣组合。”
“完美的双剑合璧。”
“心有灵犀一点通。”
诸如此类的形容,以极高频率出现在各大媒体上。
丽奈对此表示了极大的愤慨:“怎么能这样报导?再这样下去,飞云屁股上的尾巴岂不随时翘到天上去?”
飞云只是奸笑以对。
但他的得意却无法一直维持下去,因为他看到了比他更得意的皇帝陛下。
少见地,皇帝是在御花园里接见飞云的。
跟讲究工整和造型的古欧式园林不同,眼前的“沁意园”呈现出来的是绝对的自然、绝对的随意。没有特定的修饰,所有的植物都是以一种随机的方式排列生长。就像是随意往这片如茵草地撒下一大堆种子,然后慢慢等等它生长。仿似不合理,却又浑然一体,说不出的怪异,却又给人一种无可挑剔的感觉。
皇帝就坐在花园中间的小山岗上,那里只有一张桌子和两张椅子。
“坐。”看到飞云,皇帝很悠闲地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招呼飞云坐下。
“陛下你……”
“你在奇怪肤为何能够从如山的档案坟墓中爬出来?”
被皇帝一口戳穿,飞云顿时不好意思地摸着后脑勺。
“这也难怪,不单是你,我的侍卫和仆从也很惊奇。”
“嗯。”
“其实,这是因为我想通了。”皇帝若有所感地望着蔚蓝无边的天空。
“想通了?”
“知道吗?人,有时候会突然醒悟过来的。”
“嗯,的确。”回想起最近发生的事情,飞云的确深有同感。
“人生如梦,梦如人生。我直到最近才发现,如果不能让美梦活在自己的人生中,那让自己的思绪沉浸在完美的梦幻中其实也是一种幸福。”
飞云眨了眨眼睛,似乎听懂了什么,又好似什么都没听懂。
“真是讽刺,朕活了几十年,到头来居然是在一个不足二十岁的毛小子身上体会到这一点。”
感受到皇帝脸上泛着的爽朗气氛,飞云反而觉得自己的思绪陷入一种迷幻的境界。
“陛下,您是说我吗?”
“除了你还有谁?”铁诺飒然一笑。
“可是我不觉得……”
“朕一直在想为什么每次卡邦尼订出了可以称之为完美的计画后,还是会被你破坏?朕也在想为什么集合这么多人智慧想出来的作战计画,竟比不上你脑袋瓜中一闪而过的灵光?这两天,朕终於想通了。”
飞云在流着冷汗,不敢搭话,因为他这个糊涂虫连自己为何会胜利都不知道。
“哈哈,看来你自己也都不明白吧?”察觉到飞云的窘相,皇帝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告诉你吧!因为你在无意之中做到了随心而动,随意而发,巧妙地应和了自然条件,所以才能把那些呆板的战略战术破得一乾二净,打个落花流水。”
皇帝的话,诚然有点文绉绉的。飞云没念过几年书,只能勉强听懂。
铁诺遥遥一指旁边的花草树木,朗声道:“你看到了吗?这是先皇留给肤的遗物,可惜,朕直到今天才明白父皇的深意。没错,朕并不缺乏洞察力和对事情的处理能力。但正是因为朕看到的太多、考虑得太多,所以朕失去了一份应有的平常心,自然心。”
悠然一笑,皇帝继续道:“肤一直惭愧,为何从先皇手中继承了克萨斯之后,再也无法扩大领土,让克萨斯更为强盛?现在我明白了!就是因为我太想胜利、太渴望胜利。这份强烈的渴望,在不知不觉中影响了理智,左右了我的判断,所以我才会失败。”
“可是我觉得陛下您很英明啊!”飞云不知道如何安慰这个陷入自我反省泥沼中的皇帝,只能一边掩饰心底的怪异,尽量劝解他。
“英明……是否真的英明,肤也不知道,或许交由后人来评说,才是最客观的。不过,朕倒是觉得,我把对卡邦尼的战争指挥权,完全交到你手上,的的确确是一个英明的行为。”
飞云立刻有点如坐针毡的感觉,开始坐立不安了。
“好像……有点太夸张了吧?”
“夸张,或许吧!朕记得有人说过,人生就是要前半生不犹豫,后半生不后悔。”铁诺的眼里闪动着回忆的霞光,往事的酸楚似乎正渐渐涌上他的心头,刺激着他的鼻腔。
果然,他的声音也开始有点哽咽了:“太想胜利,为了必然的胜利,朕犹豫了前半生,也后侮了前半生,朕对不起你的父亲,也对不起整个克萨斯。假如不是朕的过分谨慎拖累了比特爱卿,或许克萨斯现在已经统一了整个北银河。”
“陛下……”
铁诺忽地一转头,目光中绽射出炽热的神光,仿佛只要跟其对视就会被灼伤似的,飞云不得不把头低了下来。
“朕,不,我现在把克萨斯全部的兵力交给你了,你放手去做吧!如果真的不行,把整个克萨斯都输掉也没关系。”
“什么?”如遭雷劈,飞云整个人傻掉了。怎么回事啊?皇帝竟然信任我到这个地步,居然说把国家都输掉也没关系?我有没有听错啊?
“嘿嘿!你紧张什么呀你?朕就是知道你不会输所以才下注在你身上嘛!”少有地,在铁诺脸上竟然露出了类似超级大骗子的笑容,使飞云开始怀疑克萨斯境内所有赌场是不是都是他开的。
完全无法消化皇帝的话,飞云一副喝水被呛到的表情。
“什么啊!大惊小怪的,骗子说骗子是骗子这种无聊的事情,跟被淹死在水里的鱼是同等概念的事啊!”
今天的皇帝似乎吃错了什么药,摆明了是语不惊人绝不甘休。面对皇帝的连番轰炸,飞云完全傻掉了,只能一脸痴呆地张大嘴巴,愕然僵直地坐在那里,连眼珠子都呈现出一阵混沌的白浊。
成功地把飞云当猴耍,铁诺显得很开心,连咖啡冷了也不在乎,咕噜一声就喝下肚子里去。
“很惊讶吗?小傻瓜?”铁诺笑着问。
飞云傻乎乎地点点头。
“我都说了,我只是想通了。”像是感叹,又像是回忆,皇帝的眼睛里不再有飞云初次见他时那种精悍的紧张感,有的只是一份难得的怡然。假若飞云第一次和皇帝见面时是这样子,飞云大概会以为他是一位昏君吧!
“在乱世中,战争对於一个国君来说,只是一种为国家争取未来的手段。为了在不确定的未来中争取到确定的希望,就必须为此付出高昂的人力、物力。而能够使敌方的消耗远大於己方的,就是名将了。”说到这里,铁诺饶有深意地把期盼的目光落在飞云的脸上。
“我还年轻,之前我只是运气好。”飞云支支吾吾地说道。
“但敌人不会因为你的年龄和身分而怜悯你呀!”皇帝不禁哑然失笑,他没想到飞云创造出如此辉煌的战绩之后,居然还会缺乏自信。
“不谈这个。我愿意把兵权交给你,只是因为我觉得藏在超过两个人心中的秘密,就不再是秘密了。与其花心思为一个公开的秘密保密,倒下如不让这个秘密传开去。”
“陛下,我……”
铁诺一扬手,止住了飞云:“你不用把你的战略战术告诉我,你就照你想的去做就好。”
“呜……”蓦然,一种难以形容的激动感,涌上飞云心头,这是一种被人无条件信任的激动。这是一种被人完完全全体谅的感动,在飞云心中第一次有了为这个皇帝,拚了命去战斗也值得的想法。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归属感,让人甘愿地为其付出忠诚、付出心血,无论如何都要守护,飞云在心中暗暗下定了决心。
可是……
皇帝却白了飞云一眼,笑道:“别那么激动,朕事先说明喔,打败卡邦尼我可没有奖赏给你哦!”
臭皇帝,你……
飞云在心中还没骂下去,皇帝就接着说道:“你二十岁不到已经是帝国公爵了。钱你又不在乎,物欲低得可怜。要美女,你家里已经有两个,下一个目标是要把米利亚抓到家里面当侍女。你自己说,朕还能给你什么东西?难道连皇位都给你不成?”
皇帝笑意吟吟的,飞云却觉得皇帝在淫笑,背上顿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