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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西法的眉头聚拢起来,目光也变得严肃。
我不知道他看到没有,反正这次绝对不是幻觉。
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我看到了。
碧丽斯蒂在哭。
按理来说,他们两个在我离开之后,也已经水□融了那么长的时间,现在因为某种原因两人倒戈相向,毕竟感情深过仇恨,会哭也是自然的。
比方说路西法在很多年前曾对我说过的一句话。
“如果哪一天我们又到了非敌对不可的时候,你会怎么做?”
我当时正在翻开魔界下层送上来的文件,听到他的问话,总觉得听上去颇有些玩笑的意味,于是漫不经心道:“像你这样的老男人,遇上年轻帅气风华正茂的我,当然必死无疑咯。”
路西法轻笑一声,侧身抽走我手里的羽毛笔:“是必死无疑没错,不过,立功的人可不会是你。”
我抬头,莫名其妙:“什么意思?”
“根本不用你出手……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不会放过我的……”他慢慢低头,手伏在我的肩上,轻而易举地掠走我的唇。
烛火明灭,纱帘流影,星光浮动处,皆是一片芳华。
唇瓣交接的间隙,我轻轻吐出一口气,喃喃道:“你想得美……嗯……除了我还有……谁能要了你的命。”
他只以越来越深的吻来锁住我的质疑。
欲望在空旷的房间肆虐,蹿腾至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我从他的怀中一点一点抽出手来,一把拽住他的衣领:“我告诉你……无论如何……只有我才能让你死……”
……
玩笑终结。
回忆,梦境,皆混为一谈。
渐远的是过去,而在回忆中淡化冷却的,却是早已遗忘的梦。
分不清真假,疏离,或冷,或苏醒。
军号响起,涤荡在第八狱的天空下,碧丽斯蒂在马背上高昂起头,红发在半空飞舞,同身后若隐若现的羽翼一道,翩跹不休。
马蹄声忽起,火光四溢,浩浩荡荡的大军如闸门洞开后的巨浪,一波波,一阵阵,朝我们冲来。
比方说每一个大天使对我说过的话,不论我信是不信。
比方当晚缠绵后,被困于休眠桎梏至今的我。
……
路西法瞥一眼向上涌来的叛军,语气强硬不容反驳:“时间不够了……伊撒尔,你一定要照我说的去做……”
“我以为你们已经结束了……虽然不清楚究竟是不是单方面的,可是我应该都知道了……”我苦笑着开口,“路西法。”
似乎没料到我会突然跑出这么一句话,路西法微有些怔忪:“我们?”
“不过路西法,我还是相信你。”冲他点点头后,我深吸一口气,“你现在先往后退。”
路西法说:“伊撒尔,我没有和你开玩笑。”
我说:“我也没有和你开玩笑……如果你不想就这么死了的话,就听我的没错。”
“伊撒尔。如果已经知道原因了,不是会更明白我的意思吗?”
他刻意省略主语不说,只是想给我最后一点时间考虑,仅是最后一点,他却已占据了大半的胜算,还未等到我的回答,他就已经后退几步,站到离圣剑不远的前方,腰间的苍渊在火光下熠熠生辉。
我笑:“谢谢你给我的信任。”我收回注意力,将双手合拢,置于胸前,火魔法逐渐燃烧在手心,然后回头,朝玛门支支下巴。
玛门看了看我的手,眼睛睁得老大:“米迦勒,难道你想靠蛮力……”
我皱皱眉,微笑道:“光靠我一个人是不够的。玛门,大家不总夸你力气大吗?光嘴上说是不顶用的,关键是这种时候能派上用场。”
玛门垂头思索片刻,点头道:“我知道了……试试好了。”
我扬头示意他过来:“一会我喊一二三,你就用最大的力气把毁灭之镰砸到结界壁上,我会同时用带魔法的拳头为你助力……”
话音未落,剑锋已直指我的咽喉,我侧身避开差点扫到皮肤的黑魔法,用手肘打落那人手中的剑,回身一脚将他踹下高台,顺带撞倒了好几个打前锋的炮灰。有一个炮灰兵忍痛爬起来,丝毫不讲战略合作,找死一样地朝我冲过来,我又用膝盖将他踢到一边,他在高台边缘滚了几个来回后,刚想撑起身子,不料岩壁竟突然裂开一条大缝,他整个人从高台翻下,因为没有翅膀,所以只能用手抓住断垣,维持悬停在半空的身体。
我扑扑翅膀飞起来,才没被大缝下塌时巨大的作用力拖下去,回头,看见玛门正倚靠在高台的边缘,镰刀尖对准那个挂在半空的人的手,似乎正在切着什么。
集中注意力一看,才发现那人的食指已经没有了,只剩一截血肉模糊的指根,而镰刀尖上,正在滴血。
从四面八方涌上这里的家伙们好像都被玛门的举动吓到了,只定定的站在原地,即使被后面上来的人挤成扁状物也不敢再轻举妄动。
玛门弯腰,笑得很是邪恶,镰刀尖向下,在那人的指缝间轻轻跳跃。
因为断指的剧痛,那人哀号着,全身不住颤抖,几乎就要放开死死扣住墙壁的手,却又因为求生的本能,仍支撑着没有昏厥过去,亦没有放弃。
玛门用镰刀尖的倒勾在他的伤口处一挑,那人立刻惨叫起来,却还是坚持着没有放开手。玛门惊喜的用舌尖抵抵牙齿,像是发现了新奇的玩具一样兴奋,他躬身似笑非笑道:“很厉害嘛。”
我倒抽一口气,感觉自己汗毛全部都竖了起来。
“那……我们来玩一个游戏……”玛门嗤笑出声,“打赌怎么样?”
那人没有吱声,似乎已痛得失去了意识。
“不说就当默认了。那我们就赌……在你第几根手指和你说再见的时候,你会掉下去……你说好不好?”
这次不单单是我,我听到站在我身后不远处的所有人都整齐倒吸一口凉气。
镰刀的侧锋接触到他的中指,刻意放慢了速度,一寸一寸向下割去,金属破碎皮肉的声音,连我都能清楚听见。
那个可怜的炮灰终于坚持不住,全身一阵抽搐,手一滑,笔直的从高处坠落了下去,顺带着那一截还没完全切下的手指。
“真是的,才刚刚开始而已。”玛门颇失望的耸耸肩,转身,刻意勾起嘴角,摆出一副兴奋不已的表情。如果不是亲眼见证,我是怎么都不会把眼前这个嗜血成性的人和刚刚那个哭得满脸通红鼻涕横流的,小孩子般的玛门联系起来。
但他毕竟是玛门,毕竟是大恶魔,这才是他本来的属性。
就像原本已经注定的事,无论怎么改变,怎么自欺欺人,都只是徒劳。
玛门上挑的眼角一斜,只在人群中一扫,大多数的人就已经开始发抖,更有甚者,干脆做出逃跑的架势。
我无奈地努努嘴,真是的,这种战场素质都敢来叛变,都以为打仗是家家酒呢。
不过这里到底是魔界,一群天性任意妄为的魔族都给玛门吓成这样,更别说天界的小屁孩们了。
话说回来,都是玛门这个妖孽啊。
哈里路亚!
玛门伸出舌头在下嘴唇上一卷,活像绝迹已久的血族:“下一个……会是谁呢?”
“不……不是我!!!”“救命!”“我……我……我错了…”“殿下!放过我……”一大群人在惊呼过后,立刻乱作一团,刚才还士气高涨冲前锋的几个人马上调转身体,带着后面的人,纷纷散开退开。
玛门的笑意终于化为实在,我也暗自松了一口气。
将内讧的伤害减到最小,尽量使魔族们自己归顺,照目前的情况看,才这是最有利于路西法今后重拾政权的明智之举。
然,任何事情,都不会那么简单的发生,又如此平静的结束。
果然下一刻碧丽斯蒂已经持剑跃上高台,红发如血似瀑,拥堵在出入口的叛军们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就已经整齐的身首异处。人一排排的倒下,头颅如脱离运行轨道的星月,炸弹一般飞出,滚烫的鲜血溅了行凶者一身。
玛门愣愣的转身,瞳孔在满布的猩红中放大。
路西法的身体腾一下就站直了,他的嘴张开,不可置信的望着碧丽斯蒂,及大片大片不断倒下的魔界子民,却连一个声音也发不出来。
整个魔界,瞬间迎来生灵涂炭的序幕。
我焦急地回头,朝玛门喊道:“贝利尔呢?他怎么还没来?”
玛门僵硬地摇头,音调提高,字句却抖得几乎不能听清:“不知道……”他看着同样一脸惊愕的路西法,大声道:“爸!为什么会这样……她……魔界的人……”
“爸!她杀了魔界的人!”
路西法抿唇,直定定看向碧丽斯蒂,他的拳头攥紧,面上却又恢复了不温不火的表情,似乎刚刚死去的那些人,与他毫不相干。
我不解的注视着路西法的表情变化,再看向碧丽斯蒂时,她的剑锋已正对着路西法的胸口。
“陛下,既然我们都觉得这群家伙太碍事……那么让他们再不能干扰我们,不是最好吗?”碧丽斯蒂微笑着冲路西法摆摆手,眼神温和得就像看到好久不见的老朋友,根本找不出因为哭泣而留下的一丝一毫痕迹。
最近这些人怎么都学会演戏了,还一个比一个逼真。入戏快,出戏更快。如果他们这水平还评不上实力派,那绝对是评委眼瞎;要评委眼不瞎,那绝对是我眼瞎。
不过,要说他们是纯实力派,似乎在外型上又统统超标太多了,单看路西法抛过来的一个冷冷的眼神,日月星辰狂风暴雨你们都去死吧。
路西法处变不惊:“劳烦你了。”
玛门急得几乎把路西法吞掉,镰刀举得高高的,要不是因为路西法是他老爸,估计他已经趁势把他秒了。
玛门吼道:“老爸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那些都是魔界的……”
路西法说:“玛门,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