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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激烈如电击般的快感刷过,锦瑟尖叫著,身体猛地往後弓去,两只手臂朝茫然空虚中抓去,只伸到半空就被一双手给抓住了。
古越裳暂停了冲撞,倾身过去,吻住锦瑟的唇。
唇齿交缠,热烈得几乎要把对方咬伤,却又拼命刻制,生怕把对方咬伤。这发疯的灵魂已不能等,这发狂的身体已不能等,需要更激烈更深沈的安慰,需要致命的一击,需要火中死亡火中涅磐火中重获新生。
如此急迫,如此渴望,身体和灵魂都在焦灼都在痛楚!
锦瑟眼中不自主地流下热泪,身体凭著自己的意志寻找古越裳的身体,“少爷……少爷……少爷……少爷……”
“叫我的字……叫我云舒……”
“云舒……”锦瑟叹息著在古越裳颈间摩擦碾转,主动索取的细吻缠绵悱恻,是古越裳平生接到的最生动的邀请。暂停的冲撞毫无预兆地发动,两具身体俯仰、耸动、纠缠,把灵魂推向越涌越高的峰口浪尖。
轻若无物,电光石火直入九天。
万里云端,青穹缥缈,天地万物不复存。
──
长相守 24
时间一天天过去,古府众人见古越裳并没和棠哥儿缠在一起,反倒像平日一样由锦瑟陪伴著住在小楼读书习剑,对棠哥儿的猜疑渐渐化去,都把担忧的心收了起来,却不知小楼中春色浓春情盛,成了一双有情人的乐巢。
暑天过去,古老爷子和老太太回到府中,知道了棠哥儿的存在。老爷子见惯大世面,见古越裳并不迷恋这戏子,只当一般小厮养著,想著这臭小子也不过是一时兴起尝个新鲜,也没闯什麽大祸,干脆来个装聋作哑不理不问。
然而不久,一桩麻烦事便到了手。
古越裳年幼时,古家与当时的江南总兵梅泷望交好,定下姻亲。如今古越裳长到二十一岁,梅小姐也已有十六岁芳龄,正到谈婚论嫁的时候。不久前,现已升为兵部侍郎的梅泷望遣使者造访,又提起当年的婚约。
古老爷子和古越裳说起这件事时,锦瑟就站在旁边。言由耳入脑,直如五雷轰顶,锦瑟失三魂荡六魄,脸色刹时灰白,只觉没日来临,寸寸相思爱恋都成灰。好在老爷子的精神全在古越裳身上,没注意到他的反常。
古越裳沈默片刻,抬头笑道:“我另有心上人,不愿意娶梅小姐。”
古老爷子有些意外,“哦?是哪家闺秀?”
古越裳道:“他出身蓬门,自幼父母双亡,但温柔体贴,对我情深意重,我也很喜欢他,这一生只想与他相伴。”
古老爷子沈吟片刻道:“我们古家不是攀门附势的人家,不在乎女孩儿家的背景。但梅家的姻亲是早就定下的,若是悔婚,一来梅家面子不好看,二来坏了梅家女孩儿的名声,三来梅古两家几十年的世交之情就要一刀两断。你小时候和梅家小姐见过面,性格模样都不错,女大十八变,现在想必更加好了。梅泷望这个月奉旨南下查办江浙军中事务,梅小姐随父南来,会在府上住段日子。你们先见上一面,若你还是忘不了你说的那女孩儿,就把那女孩子娶来做妾便是。”
古越裳道:“我不愿意委屈他。梅小姐能不能做妾?”
古老爷子大怒,吹胡子瞪眼拍桌子:“胡扯八道!你要一个出身蓬门的丫头做妻,要兵部侍郎的小姐做妾!?”
古越裳淡淡一笑,“祖父也替梅小姐委屈吗?在祖父心目中,梅小姐自是高贵,不可做妾。在我心目中,我喜欢的那个人才是最可贵的,别说不能委屈他做妾,就算梅小姐愿意以他为正,梅小姐自己来做妾,我也不能要。弱水三千,我只愿取一瓢饮之。梅家的婚事,请祖父为我退了吧。”
知子莫若父,古老爷子虽然隔了一辈,是古越裳的祖父,但多年江湖打滚,练就一双锐利鹰眼,知道自家这孙子心野气高,能被他如此迷恋定然不是非凡之辈,更知道自家这孙子狷狂不羁,不是拿根鞭子举个蜜糖就能威胁利诱的,要按这头牛强喝水,难於上青天。但,梅家在庙堂,古家在江湖,外人看来各成一体,其实却根系交缠,枝叶相接,千丝万缕的利害关系勾连胶结,一枯俱枯,一荣俱荣,怎麽能凭著古越裳一句“不喜欢”就分道扬镳,阳关道与独木桥从此分开走?
长相守 25
话不投机半句多,祖孙二人不欢而散。
从老爷子房里出来,锦瑟便开始一个劲儿失神。向来小心的人居然踩了花苗,还几次往柱子上撞。
古越裳二话不说,直接拖锦瑟回小楼。
进了小楼,第一件事就是把锦瑟抱进太师椅里圈在怀里。锦瑟这回连木头也不是,却变成了没生气的麻袋,比活人也就多一口气了。
古越裳盯著锦瑟的眼睛问:“小锦,要是老爷子非逼我娶妻,你怎麽办?”
锦瑟眼睛里浮上浓重的悲哀,咬著嘴唇不吭声。
古越裳道:“这样吧,我也替你娶一个漂亮的娘子,这样咱俩都有夫人,谁也不吃亏,你看怎麽样?”
“我不要……”锦瑟一愣,别开脸。
“那你要什麽?”古越裳追问。
锦瑟又中一愣,悲哀地望向古越裳──此身已许,此心已许,立下盟誓重重,万万想不到古越裳会说出那种提议,更料不到古越裳会追问他要什麽。娶妻生子,是天经地义,对方是刑部侍郎家的小姐,又与古越裳早有婚约,他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小跟班,有什麽资格说话?至於他要什麽,难道古越裳真的不知?如刀剜心,血溅满胸,锦瑟猛地从古越裳膝上挣下去,颤声道:“我什麽也不要……”
“连我也不要?”古越裳步步紧逼。
锦瑟惊痛交逼,站立不稳,颤声哀求:“少爷……”
“我只问你一句话,你要我不要?”
锦瑟嘴唇颤抖,眼睛里已染上水气。他想要,一千个要,一万个要,可是他要不起。他这样卑微的一个人,有什麽资格?
古越裳望著锦瑟,露出极浅极淡的笑容。
锦瑟看得心惊,若人有七胆,他必七胆俱破。
古越裳站起来,走近锦瑟,吻了吻锦瑟的唇,笑容里七分叹息三分失望,“你听到老爷子提起婚约,难道没听见我拒亲?你心里害怕担忧怀疑,为何偏偏没有半分对我的信任?我问你要不要我,你也犹豫──是我不值得你要?还是……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小锦,我可以毫不迟疑地告诉你,我要你,只要你,谁也别妄想从我手中夺走你。可你呢?你说你也喜欢我,可你的喜欢究竟有几分?只要有人抢,你就要放弃我,这样吗?”
锦瑟张口结舌。他原就不擅长说话,被少爷滔滔不绝地讨伐,更失了应对。
“小锦,小锦,”古越裳无奈地注视著锦瑟,“我也想被重视,也想你为我紧张吃醋,哪怕发脾气也好,可是不要这样。不要表现得不在乎,不要让我觉得我是可以随意被放弃的。我不想听你说:”我什麽也不要‘,我想要你紧紧抱著我说你要我,想要你揪著我的耳朵警告如果我敢娶别的女人,就一刀杀了我。“
正满怀冰雪冻寒,突然间仿佛被塞进一个火炉,冰雪都化成水,冲进锦瑟眼睛里。心中千言万语,反而不知从何说起。
古越裳叹息一声,推门而出。
锦瑟大惊,追出门,叫道:“少爷!”
被伤了心的人没有回头,决绝地离开。锦瑟又悔又怕又恨自己,只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捂著自己的嘴滑坐在地上,眼睁睁看著古越裳的声音消失在垂花道尽头,忍不住吞声哽咽。
如果他是和少爷同样身份的人,也许,他会像少爷说的那样做。
可惜,他不是。
他只是灰尘一样的人。
如此渺小,且卑微。
谁来告诉他,如果一粒灰尘爱上天上的明月朗星,要怎麽样去爱,才是正确的方式,才能爱得更长久?
长相守 26
出了小楼,古越裳信步走到棠哥儿住的地方。
暑天的燥热还没有退尽,棠哥儿正光著身子在荷塘里摸鱼。
古越裳往荷塘边的躺椅上一靠,闭目养神。忽然一尾滑不溜手的东西砸到身上,却又蹦著跳开。古越裳信手抓住,掂了掂,笑道:“好一条肥鱼。”
棠哥儿游到岸边,趴在水边石台上笑:“哟,春风得意的古大少爷,这是哪个不长眼的惹怒了您荡漾的春心,让您这麽烦恼啊?”
古越裳睁眼瞧向他,微微一笑,不答。
棠哥儿翻身上来,只穿一条裤衩,光溜溜湿淋淋地爬进古越裳怀里,“火气还挺大……要是那只小木头满足不了你,花容月貌体贴温柔的我来给你消消火?”
古越裳苦笑一声,按住泥鳅一般不规矩的手,“别闹。”
“我没闹啊,”棠哥儿无辜地笑,“我这不是仰慕古大少爷的天人之姿,心里一片火热春情,情热如火,唉哟,煎熬死我了……好人儿,好少爷,英俊豪迈天下无双的古大少爷你就做回观音菩萨,救救我这欲火中烧的小美人儿吧!”
豔红娇嫩的嘴唇凑过来,端端正正摆在古越裳唇边。
古越裳哈哈大笑,把手里的鱼嘴正对著棠哥儿的嘴戳过去,“好啊,满足你。”
棠哥儿唧的一声笑,打开鱼嘴,用胳膊抹去嘴上的水,嚷道:“腥死了腥死了!古越裳,说谎天打雷劈的,你今儿说要满足我,这话可要算数!”抱住古越裳的脖子非亲不可。古越裳身手灵巧,左躲又闪,一边忍不住哈哈大笑。正笑得开心,眼角瞥见一条纤瘦的人影立在角门处,心里一个激灵,把棠哥儿推下躺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