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乔木楠在震惊中重重点头。
“还有,宝儿口中有伤,这是一点消炎药,麻烦你放在它吃草的地方。”
乔木楠摆手:“您有所不知,马口受伤不用吃药。俺养过马,知道只要嚼一种草叶子,就能自行恢复。这附近俺看到过,您就交由俺吧。你们……要当心啊!”
我点头,“这里就麻烦你了!我们看完就回来。” 说罢与四郎并肩向前走去。
如今的安坪村虽然人去楼空,一片萧条,但不难看出昔日的热闹和生活的安稳。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如今地也荒了,农器也生了锈。牛羊四散,偶尔还会闪出几只草狗,对我们狂吠不已。
我和四郎戴上口罩、手套,全副武装,见屋就敲门,不停询问里面是否还有人在?
走了大半晌,感觉自己的嗓子都有些哑了。终于有一户传来一声粗嘎地回应:“谁?”
我急忙道:“我是医生,来给你们看病!”
等了好一会儿,“吱呀”一声,门终于打开了,飘出一阵阴暗的灰尘,一个全身包裹严实的人影站在门前,由于里面光线太暗,我看不清那人的模样。
“汝等何为?”粗嘎声音。
我答道:“我是医生,想看看村子里的疫病!”
“你们走吧,”听声音应该是个老人:“厉风是绝症,只有等死。你们再不走,恐怕也会染上。”说罢欲关门。
我急忙拦住:“大爷,我真是医工,你让我看看,也许我真有办法治好你们。”
黑暗中露出一丝犹豫迟疑,人总有求生的本能渴望。终于,他打开大门,让我们进去。
我小声对四郎强调:“不要碰到任何东西。”
太黑了,我想开窗,立刻引起老人的条件反射。他一边伸手遮头一边阻止:“别……别……”,怕见光怕见风,同时我也看到他手部的严重变形。
老人点亮两盏烛火,坐在桌前,缓缓解下裹在头上的布,露面一张典型麻风病症的“狮面”。
我反倒松了口气,只要能确诊,就好办。医生就怕不知名的病毒,就像……四郎中的毒。
循例,我取出听诊器戴上,正要伸过去探听检查,四郎犹豫道:“兰……陵……”
我知道麻风在这个时代跟天花一样是令人闻之色变的一碰就死的绝症。
我安慰他:“没事的!”
皮肤溃烂畸形,神经系统失调,脾胰等器官也受损。看来病的着实不轻,不过还有得治。
我拿出三瓶氨苯枫、利福平、氯苯酚,按药量,取桌上的温水让他服下。老人虽有些怀疑,但也知道自己是绝症,没什么可顾虑的。
他缓缓说道:“我是本村的村长,姓朱,大家都尊我一声八公……”
猪八公?
“安坪村本有上百户人家,大半月前突发疫症,一下死了很多人。我那老妻和一个孙女就因此疫离逝。孩子们能走都走了,村上的壮年也都逃到外面去了。我们这些年迈老人不愿离开,平日足不出户,仅靠些余量度日等死。”
我问:“现在村里还有多少人染病在家?”
朱八公想想,“一十九人。”
“能不能让他们都过来?我一并为你们诊治。”
朱八公燃起希望:“您……真有法子治愈恶风?”
我道:“尽力而为。还要视乎每个人的具体情况。但此病一定要与正常人隔开,否则是会传染。村长,你这里有足够的房间容纳他们吗?”
“有的,有的,”朱八公急忙点头,止不住又咳两声,“我家有六间房,附近相邻的人家都走空了,可以让他们住过来。”
“那现在能通知他们过来吗?早一点医治,治愈的可能性也大些。”
朱八公有些为难,半天才唤了一声:“小黑”。
一条小黑狗摇着尾巴跑进来。朱八公简单在碎布上写了两个字,绑在小黑狗身上,拍拍它的后背,小黑狗跑出去。
能想出这种办法,这个朱八公挺有智慧的。同时赞叹,狗果然是人类最好的朋友。不管发生什么事,连村长的孩子都为保命逃了出去,这些草狗还坚守原地,对主人不离弃。
朱八公道:“小黑传信去了,但只怕他们都不愿出门,现下日照当空……”
我摇头:“生病的时候尤其要保持空气畅通,光线充足。阳光是杀菌的最好方式。村长我希望你能打开门窗,为其他人做个榜样。”
不待回应,四郎直接推开窗户。村长来不及阻挡,只能用手遮面,一边发出嗷嗷怪叫。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我对他说:“是不是没那么可怕了?我为你注射一剂抗菌消炎针,能减轻一些痛苦。”
拖拖拉拉、陆陆续续,直到傍晚,那十九个总算都来齐了。
朱八公说明了我们的意图,有人摇头,有人怀疑,总之都不情愿。但碍于村长的命令,和生存的的本能,他们还是一一坐下给我检查。
所幸不完全都是重症,有的可以说很轻微,一个个都让被悲伤和绝望打垮,才显得萎靡颓丧。
我把相应的药物分给他们服用,同时嘱咐““你们最近就住在村长这里,一人一间,白天也要打开门户,保持通风,但不要见面。我会每天来看你们。另外每个房间里都有村长给你们
准备干净衣服更换,你们身上从头到脚所有的衣物,一件不落全部烧掉,否则你们的病不但好不了,还会越来越严重。”
众人依旧疑惑,朱八公叹口气道:“大家估且都照做吧。反正咱们已经做好死的打算。就听她一次,说不定有转机。”
众人点头。我突然想到外面的人,对朱八公说:“村长,你该知道外面来了一群逃难的人,能不能让他们暂时迁住进来。”
朱八公一愣,有些不自然道:“知道,原本没问题,之前我们也接济了不少,没想到发生疫村反而害了他们!”
“只要您同意让他们进来暂住,给他们食物。我有办法让他们不会染上。”
朱八公望着我,神态有些复杂,最后还是点头同意。
我跟四郎出村的时候,天色已晚。村口也听不到一丝动响,我正想着他们是不是已经睡下,夜空中突然传来一声暴喝:“说,他们究竟去了哪里?否则休怪本姑娘剑下无情!”
☆、第 51 章
“元梦姑娘,他们不是坏人,千万别误会!”情急之下,我拉上四郎,急跑几步来到村口。
鸦雀无声,不少人匍匐在地上,或多或少受了伤,个个面露惧色。元梦正横眉怒目地剑指乔木楠,。
乔木楠鼻青脸肿,应该吃了不少苦头。他一看到我跟四郎出现,顾不得元梦的胁迫,大声喊道:“公子、夫人赶紧走。这个贼婆娘不是好人!”坏了,关键时刻这傻小子怎能又犯糊涂?我赶忙松开四郎的手。
果然,元梦本来看到她家公子,正要欣喜。一听他如此称呼,又见我欲盖弥彰的举动,瞬间脸色变得极难看,“放肆,敢毁我家公子清誉!”举剑刺向乔木楠。
“不要……”我尖叫。
“当”……一颗小石子破空飞了过去,及时让剑锋偏移,长剑脱手插入土中数寸。
只是四郎又动了真气,抚着胸口,我急忙扶他坐下歇息。
不远处查探的元夕飞跑而来,欲与元梦一起向四郎行礼,。
我急忙阻止:“别过来,我们刚从……”
“沈医生,快带公子走,”乔木楠从地上爬起,拦在元梦面前,“他们来找你们的,尤其这个婆娘,凶神恶煞的肯定不是好人,你们快走。”明知不敌,仍然螳臂当车,让我很感动。
我正要解释,又被元梦冷冷的声音打断:“贱民,找死!饶不得……”说罢又欲动手。
“别……别……都是自己人……”哎,其实风马牛不相及,就连我也是凭空出世,不知道跟谁算自己人呢。
“够了!”四郎愠怒,声音低沉,但气势骇人。乔木楠不由地抖了抖,元夕元梦更是直接跪下。
元梦刚要开口,元夕怕她再激怒四郎,抢先道:“公子息怒。吾等连夜追赶而来,但见公子马车,却不见公子行踪,连……沈医生也不知所踪。我们担心……担心公子遇险,才向众人相询,语气难免几分急躁。谁知此人拦在众人面前煽动众人皆称一无所知。元梦无奈之下才出手相迫,并无伤害无辜之意,他们并无一人丧命,公子明鉴。”
乔木楠不屑道:“无意?我这满身的伤难道是自己撞的不成。颖叔年纪大了,腿脚不好,你们还下得了手?!不管如何,沈医生和公子对我们有恩,我们不会贸然陷他们入险境。”
一点不能裹腹的食物,竟让这群难民如此重义,什么叫滴水之恩当报涌泉,我终于知道了。
“咳……咳……”四郎的毒伤又开始反复。
“公子……”元夕元梦又想上前。
“别过来,别动……”听见我又阻止,乔木楠又想拦住他们。这次我怎么着也得解释清楚:“都别动。没事,没事,小兄弟,你也误会了!他二位真是公子的护卫。只不过我们刚从疫村出来,身上沾有麻风……就是恶风病菌,未作任何处理前,接触者传染风险很高!所以我才不让你们任何人靠近。”
元夕、元梦脸色剧变,元梦更是咬牙道:“沈兰陵,你好大的胆子!枉我家公子一直对你礼遇有加,你不但不知感恩,还登鼻子上脸……你知不知道恶风……”
我微愣,脸上竟有些发烫。
“放肆!”四郎怒道:“相同的话我从来不说第二遍!近来你愈发逾矩,对兰陵一再冒犯。去疫村是我的决定,我行事分寸岂容你来责问沈医生?即刻滚回去领罚思过。”
元梦像受到莫大的打击,不服、委屈,更多的不敢置信让她眼中噙满泪花,呆愣在原地不动不作声。那模样令我都觉得心疼,如果她没有狠狠地瞪我一眼的话。
元夕急忙求情:“请公子饶恕元梦这一次!我们跟随公子多年,元梦向来忠心从无行差踏错,公子最应明了。此次实因情势危急,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