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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链声起,牢门被打开,又要例行每天的公事,从里面拉人出去折磨。我背过身捂上肃肃的眼睛。
身后传来虎子的惊叫:“你们干什么?这几日,赵大哥已经被你们折腾成这样了,你们还不放过他……”话未说完,便被一脚踹翻。
“伍长输了一夜,憋着一肚子火要泄呢。”说着,一阵不堪入耳的哄笑。
我恨不得堵上耳朵,耳边又传来痛苦的喊叫声。那个叫赵东葆的东魏兵,五官司清秀,皮肤白皙,自然就成了他们的目标,经常凌辱他,多番折腾下来,早已狼藉不堪。没有好的药物,伤处开始溃烂,又高烧不退,昨天夜里才被扔回来,如今再被拖走,恐怕送回来的只能是具尸首了。
虎子一次又一次阻止被踢翻,惨叫连连。那个赵姓伤兵不堪折磨,也发出痛苦的呓语。
“别着急,等这小子没用了,下个就轮到你了。”又是一阵哄笑。
“我跟你们拼命了。”虎子红了眼,不顾一切冲了过去。
我一转头,看到利刃穿过他的身体,血溅了我一脸。我惊呆了,只得牢牢捂住肃肃的眼耳。
我知道战争的残酷,可从来没有眼睁睁看着杀戮的发生,这里不是战场,他们已经放下武器投降了,我不明白为什么还不能解除敌对的立场?
利刃抽出,虎子被一脚踹翻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他目光扫过我,竟还能露出一丝凄惨无比的浅笑:“沈医生,俺叫张虎生。俺娘说俺总是傻头傻……”说着,嘴角又喷出一缕血柱。
“别说了,别说了,我马上给你止血,你挺住。”我已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沈医生,俺恐怕回不去过年了。如果以后,你看见俺娘告诉她,俺想她,想妹妹还有……”虎子头一歪,闭上了眼睛。我大惊,不要死啊,不要啊。已经没了心跳,年轻的生命不该如此被摧残!
身后又传来拖拉的声音,虎子的死对他们来讲跟死条狗差不多。赵东葆在拖拉中发出痛苦的惨叫。
我一直认为自己是局外人,不该介入历史。但我毕竟也是个人,有血性,对眼前的事情不能无动于衷。
“住手!”我大喝一声。
一下子周围都安静下来,士兵停下手上的动作,望着我。
我走过去,一把拉回赵东葆,交给牢中人其他人照看。
士兵瞪大眼睛望着我,有人问:“沈医生,你干什么?”
我一字一句道:“我说,不许再动他们,牢里的人一个也不能碰!”
我知道自己在这些鲜卑兵面前,没什么说服力,一无战功,二来他们从没见过我与丞相交情有多深,但碍于上面的吩咐,他们才不敢太怠慢,所以我们一直井水不犯河水,平时不往来。
如今我出手阻止了他们的行径,他们自然不高兴。
“沈医生,他们只是俘虏,安排医工进来诊治已经是天大的恩赐。如今我们要做什么,你还是不要过问的好。”鲜卑士兵直接对我这样讲,这不关我的事。
我只得说:“其实我是为你们着想!”
他们不信。我说:“这里伤寒肆虐,每天都在死人,你们不是没看到吧?”
他们点头。我继续道:“这种伤寒属于烈性传染病,通过空气、呼吸可以直接传染。你们每天在这里与他们面对面本来就已经很危险,如果进一步接触,可以说传染的机率非常高。也许现在你们还没感觉到,但这种病有潜伏期,病毒会不知不觉潜伏在身体里,一旦爆发,药石无效。所我才提醒各位大人,不要再动他们。预防胜于治疗,否则就是拿自己的健康、性命开玩笑。”
不少人倒抽冷气,退后几步,生怕沾染什么不好的东西一样。领头的虽害怕,仍强打精神不退缩。
我索性揭开赵东葆溃烂的伤口,最终把他们惊的后退数步。
“都这样了,你们还敢碰他,我真佩服你们不怕死的恿气!”我加重语气了,“死在战场上,大家把你们当英雄。可要是死于传染病,那就太不值了!你们伍长最近是不是脸色蜡黄,舌苔白厚,无精打采?问问你们伍长,是不是经常觉得胸闷气堵,脚步虚浮,注意力不集中,甚至有些力不从心?”通常一个纵欲过度,又喜欢喝酒、彻夜赌博的人,都有这些症状。
果然,不用问伍长,士兵中就有人立即捂着胸口,露出骇色,又退后好几步,我再接再厉,“为了各位军爷能长命百岁,我奉劝你们平时最好少接近传染病病源。伤寒是绝症,很难治好,就算勉强不死,估计将来也是一身的病,抱憾终生,何必呢?”
士兵一哄而散,领头的勉强向我拱手致礼:“多谢沈医生提点,属下立即向伍长禀报。”说完撒腿就跑了出去。
总算暂时阻止了再有惨剧发生。希望病疫让他们心生恐惧,不要再来骚扰。
想起虎子,眼泪又涌了出来。如果我能早点出声,也许他不用死。
突然一声微弱的哼声传来,我急忙检查赵东葆出了什么问题,却发现不是他发出的。惊喜之下急忙回头再次检查虎子。
微弱的脉搏再次跳动,刚刚可能是突发的休克,导致假死状态,如今一口气缓了过来,又呈现生机。利刃穿身而过,居然没断气,说明应该没有伤及要害。
“展昭,看好肃肃。”我大喝,既然还有气,就得马上抢救。
“大家让一让,让一块干净平坦的地方出来,最好通风一些,再晚就来不及了。”同一牢房的人迅速爬至门口,让出内侧,内墙上部有个很小很小的窗户,小到连肃肃都爬不出去,却是唯一通风见亮的地方。下方的地面铺着干草也相对干燥整洁一些,
“王朝、马汉,平着抬起他,小心放到那里,平放!平放!再给我拿一桶干净的水进来。”我吩咐道。
左右隔壁牢房不少人隔着栏栅探头过来。我无对他们说:“我马上要抢救他,能不能捱过来还不知道,你们不想他死的话,全部都给我保持安静!站远一点!”
我在伤处注射现代的麻药,虽然跟随古代医工多日,学会了用麻沸散来止痛麻痹,但真正的外科手术,麻沸散的力度是远远不够的。更何况现在虎子根本不能进食。从吕家村出来,药品已经所剩无几,而麻醉剂是我珍藏的为数不多的药品之一,平时遇到病人再疼也不敢使用,为的就是怕遇上这种性命攸关,需要外科才能解决的病患。
止血消炎,清理伤口,最关键就是缝合伤口。这么大这么深的伤口,在这么简陋的环境里,靠我一针一针给他缝合,我感觉自己的手都在发抖。如果到头来,还是保不住他的命……不能想太多,强行集中注意力,把能做的全部做完,最后擦尽血迹,为他套上衣服。我对周围的人说,他目前还活着!只要顺利渡过接下来二天,就能活下来。
所有人一眨不眨的望着我,好像看怪物似的。我意志到手术的场面他们也许看不真切,但也足以震撼了。
我揉揉头,“如果你们大家想他活,每个人还想安静在这里待着不再被折磨,那么刚才的事情不要说出去,惹来他们加倍的折磨!。”
我又问同牢房的人:“你们谁能照顾他?”
阴暗中走出来一个身影,步伐不稳,衣衫褴褛,声音气息还算健康,他说:“我是他们的伍长,我来照顾他们。”
我点头,说:“从现在开始三个时辰内,他不能吃任何东西,包括水也不能喝。如果高热不退,就用这水打湿布搁在他头上。尽量不要碰到他的身体。”
然后我拿出一片消炎药,又倒了一碗麻沸散,给他,“三个时辰后,吃一片消炎药,如果他难受,就给他喝这个,就镇痛麻痹的作用,能减轻他的痛苦。至于能不能撑下来,就看他自己了。”
我把一壶干净的水也递给他。那伍长都接了过去。
我又去看赵东葆的伤,叹了口气,只能慢慢治了。先消炎吧。
回到休息处,已经很晚了。我很累,却辗转不能入眠。
第二天一早,我请来杨主簿代笔,让他帮我给韦孝宽传一封信。我想了一夜,俘虏营的情况一天也不能拖了,既然刘郡守不肯作为,只能找韦孝宽了,他不是个残暴不通情理的人,加上我的几分薄面,应该会有所回应的。
杨主簿装好我口述的信件,找人去送,告诉我,快马加鞭,来回不出五日就应有回复。我舒了一口气,感觉看到希望了。
没想到的是,当天傍晚,刘郡守带了不少人,浩浩荡荡闯进俘虏营。
他用帕子捂着口鼻,一脸不屑望着我,我正要见礼,只见他一挥手,从外面押进一个人,扔在我面前,我仔细一看,竟是杨主簿!被打的皮开肉绽,趴在地上。
“这是干什么?”我看向郡守。
刘郡守冷哼一声,拿出一封信丢给我,正是今早我让杨主簿写给韦孝宽的那封。让他给截了?怪不得一副我想打小报告被他抓个正着的模样。若是平时,这样越级汇报,我也不耻,但如今的形势,是他逼的我不得不这样做,还打了杨主簿,当真无法无天了。
我沉声道:“刘大人,玉璧之战,能得韦将军视为朋友,是草民的荣幸,如今朋友之间互通信息,大人也要过问吗?”
刘郡守阴阳怪气道:“神医深受丞相和大都督器重,刘某岂敢过问?只不过玉璧乃刘某管辖,城内大小事宜,神医可与刘某协商,何需劳烦两位大人?刘某受朝廷恩露,岂是不为朝廷分忧办事之人?沈医生何故陷刘某于不义?”
这么说他看过信的内容了,顿时一股隐私被侵犯的怒火冲了上来。
“刘大人!既然你知道,韦都督是你上司,我是丞相的客人,你有什么资格敢拆我的信,还敢大言不惭跑来责问我?杨主薄官没你大,但也为朝廷效力,他安排我与你的上司通信,你有什么不满,你是不满韦大人,还是不满丞相大人,却把气撒在杨主簿身上?”
“你!你……”刘郡守没想到我会这么说。我在职场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