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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读书破万卷,不可能不知道!”梁运山急道。
“可惜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我转身对肃肃说:“孝瓘公子,麻烦你告诉梁夫子,孔子是怎么说的?”
肃肃走上前,一字一句道:“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
“这说明什么?” 梁运山不解道。
我故作惋惜道:“都说到这份上了,还不明白吗?冠者五六人,就是说成年人有五六三十人,童子六七人,就是未及弱冠的有四十二人,这三十加四十二,不刚好七十二贤人吗?”
“咳!”一旁的谢祖光似被呛住,咳了一声。梁运山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我缓缓道出一篇唯一记得的文章:
“孔子东游,见两小儿辩斗。问其故。 一儿曰:‘我以日始出时去人近,而日中时远也。’
一儿以日初出远,而日中时近也。
一儿曰:‘日初出大如车盖,及日中则如盘盂,此不为远者小而近者大乎?’
一儿曰:‘日初出沧沧凉凉,及其日中如探汤,此不为近者热而远者凉乎?’
孔子不能决也。 两小儿笑曰:‘孰为汝多知乎?’
连孔子这样的圣人,都不能判断小孩子之间的争辩谁是谁非,就说明同一个问题从不同角度看待,会有不同的结果,没有绝对的对错。孔子都知道对孩童抱有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的谦虚谨慎态度。你凭什么一口咬定一个好,一个不好的啊?还是你自觉比孔子更圣明?”
梁运山被气的脸色发紫,而我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加上伤痛,也累的呼呼直喘。
良久,谢祖光道:“我有一题,不知各位可解?”
什么?众人皆愣,都等着谢祖光解决争端,他却不就事论事,反而出题?这高人的想法还真是莫测。
他道:“我有九个数字,需放入九个方格之中,要求每一行、每一列、以及两条斜线上的数和要相同!”
有人将题板抬了过来,上面已画好了一个大大的正方形,里面是三乘三九个方格。题板左侧列有九个不规则的三十以内的二位数字。
谢祖光对身后的高孝琬他们说:“此题为师已出两日,你们尚无人解答,如今跟着大家一起再思!”
“诺!”
“等等,”我喊道:“谢夫子,首先您得确保这九个数字肯定能达到您所提出要求,只有命题成立的情况下,才能得出正解。“
谢祖光郑重点点头。那我就放心了,因为九宫格的数字游戏太简单了。我整整肃肃的衣服,说:“仔细点,别算错就行。”
肃肃走过去直接拿笔填写,不到一分钟的便将答案写满九个格内。果然,不管是三行还是三纵,还有对角线上的三个数字,相加出来的结果完全一样。
谢祖光流露一丝惊异道:“高孝瓘,你如何学得?”
肃肃一字一句道:“此题由《洛书》《河图》演化而来,九子斜排,上下对易,左右相更,戴九履一,左三右七,二四为肩,六八为足,五居中央。就是将从一至九,九个数字按此方法置于九格之内,不论横、纵还是对角斜排,数字相加都为十五。只要掌握这个规律,再大的数字,只要用数与数之间的相差间隔数乘以九宫格内相对应的一至九数,自然可以得到相应答案。”
“妙啊!”谢祖光忍不住赞叹道:“果然学无止境,老夫只懂此题,不懂此理,自叹弗如啊。”
随即对众人问道:“你们可有更妙之法?”众人不语,还沉浸在解题之中。
谢祖光问肃肃:“你从何得知?”
我急忙道:“自学的,他听来的,从平时生活中汲取的。这跟识不识字关系不大。谢夫子,这是不是能说明他不顽劣?”到了现在我还猜不透他突然出题的用意。
谢祖光点头:“至少说明他用心学习身边的事物!即便顽劣,也不多时!”
“是啊,”我加把劲道,“天天用功都来不及了,哪有多余时间调皮生事。谢夫子,事实就是元荣欺负孝瓘公子,结果害人不成反害己,咽不下这口气,反来与梁夫子诬陷他……啊!”我突然发出一声惨叫,元荣竟一鞭挥在我的伤处。
这小子恼了,可他毕竟只是个半大的孩子,我总不能跟个孩子动手吧,那个窝火啊,“你……!”
猛然一个小身影扑了上去,一下把元荣撞翻在地,挥拳相向一通毫无章法的乱打。我傻眼,因为我从未见过肃肃这么愤怒。
元荣回过神后,肃肃瘦弱矮小哪是大他好几岁,又壮硕的元荣对手?一下就被按打在身下,拳打脚踢。我急的不顾谢祖光在场就要奔过去,却听高孝瑜大怒道:“元荣,你这腌臜货,敢打我四弟,找死。”说着上前一把拉开元荣,扭打起来,高湛自不甘落后,三人打成一团。
“你们高家以下犯上,敢打元公子?太可恶了!”元荣的伙伴加入进来。
“就打你们姓元的怎么样,没有高家,凭什么当个太平皇帝,”高孝珩跟其他高氏兄弟,怕高湛他们要吃亏了,也打了进来。
“早看你们不顺眼了……”
“谁想跟你们共处一室?”
“你们呢,只会花钱买文章……”
“我们高家怎么了?没有我们高家就没有你们姓元的……”
“我们元氏才是帝裔!”
“你们平时就仗势欺人,就本事上战场啊,还不是靠我们高家……”
“你们以下反上想造反……”
“你毁坏我的功课,害我被夫子责罚,别以为我不知道。”
“别以为你抹黑我的文章,夫子就青睐你”
……
新愁旧恨一并爆发,几人斗争瞬间变成一场群殴混战。
各夫子四处灭火来不及,只能大声喊道:“不许殴斗!”可惜都打红了眼,听不进去。所有人拿出平时所学,拼命撕打。一些年纪小刚入学的娃娃,夹在其中不断被误伤,不少人哇哇大哭。谢祖光表面镇定,频频皱眉。我心中不断哀号,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
“沈兰陵你好大的胆子!”娄昭君一拍桌案,“不但私自出府,还扰乱书院,发动群殴。现在安阳王府、太师府、太尉府、尚书府、刑台府、将军府、几乎朝中大半王公贵族,都聚在门外向我渤海王府兴师问罪,讨要说法。你惹来这么大的乱子,还有何话可说?”
“草民,草民……”我也不想啊!那场群架,打到天昏地暗,谢夫子终于发火了,让各家奴仆将其小主人领回去反省三天,都不用上课了。
如今跪在这渤海王府大堂上的,除了我,全都是在天龙书院读书的高氏子弟。一个个衣衫褴褛,发髻散乱,脸上身上不同程度挂彩,战绩辉煌。想必门外那群,也不遑多让。
各房夫人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儿子,碍于娄氏威严,不敢哭闹。所有怨怼化作无数利箭全部向我射来。我只得全当没看见,硬着头皮面对娄昭君。
“祖母,是孝瓘不好,甘愿受罚,不要怪罪兰陵。”肃肃说道。
“住嘴。你祖父一心栽培你,你这才入学几天,就打架生事,气得夫子要撞墙,叫人好生失望!你也当罚。”梁运山在混战中,假惺惺地要以死明志,可惜没人顾得上理他,最后也没见他死成。
“祖母,四弟无错,是元荣对我高家心存不满,一心挑衅,经常欺负四弟。”高孝珩道。
“祖母,安阳王府欺人太甚,我们才反击的。如要责罚四弟,我也一并当罚。我是大哥,没有照看好弟弟们。”高孝瑜道。
高湛帮着高孝瑜:“母妃,的确是元荣挑衅在先,孝瓘百般忍让,孝瑜他们也是见不得弟弟吃亏,忍无可忍才动手的。再说了,咱们高家还怕了他们不成?”
娄昭君气道:“步落稽,你是他们九叔,不但不好言相劝,怎么还跟着浑闹?现在咱们高家什么情况?你父王刚刚……外面的人想着法的打探虚实。你大哥二哥在邺全力稳定局势,你们不但不知收敛体恤,还闹出这么大的乱子,别以为我舍不得打你,每人十棍,一个也跑不掉!”
各房夫人刚要为儿子说情,被娄昭君眼色阻退,她问:“孝先,门前聚众之人可有散去?”
段韶摇头:“安阳王府闹的最凶,说是元荣小王爷受伤不轻。非要咱们王爷出面给个交待!”
众人低咒。
世子妃元仲华说话了:“母妃不必动怒,气坏了身子不值。小叔们年纪尚幼,一向在书院安份,今日若不是沈兰陵刻意破坏,又怎会酿成大祸?所以只要将她处置了,必可平息众怒。臣媳今晚就给陛下写信,请他亲自规劝元氏宗亲,都是一家人,定不会再有间隙!”
处置?是要用我的命来平息众怒吗?此事一出,外面的人不约而同将矛头指向高家。而究其根本,高家又把罪责归咎于我,要是我不去,就不会发生这事。娄昭君正为遮掩高欢离世一事煞费苦心,偏偏又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恐怕她也觉得推我出去总好过让高家子孙有所损伤。
“一家人?”高湛嗤笑:“这恐怕是大嫂你一厢情愿吧?你们元氏口口声声说我父王是权臣,也不想想若不是我父王多年劳苦,当今陛下岂能风光坐在金銮殿上?怎么排也轮不到他吧。大嫂您这个嫡长公主的名头说到底也是父王挣来的。如今元氏宗亲,不但不知感恩,还扬言要把我们踩在脚下,弄死我们!我还嫌揍他揍少了。”
娄昭君和元仲华顿时脸色大变,“放肆”娄昭君上前就是一巴掌:“这种大逆不道的浑话也敢乱嚼?”
元仲华急忙阻止,内心也忐忑不安,道:“母妃,孩童嬉闹之言不可当真。一切只怪沈兰陵无事挑拨。来人,还不给我拿下,待众人前杖毙,必可平息此事!”
“不要!”肃肃又喊道,跪行几步挡在我前面。
“禀王妃,”就在此时,有人进来通报:“天龙书院谢祖光前来拜访!”
娄昭君吃了一惊,问段韶:“谢祖光可就是那掌院谢夫子?”段韶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