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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他之间的关系,也变得更加紧密。
我们不愧为身上流有相同血脉的人,在本质上相似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只要是想要的就尽全力去抢夺,只要是看上的就绝对不会放手。
旁人只以为我们兄弟感情深厚,却不明了个中情形。
彼此照应帮助却又同时互相竞争利用。
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玉翔,别看书啦,我这里有个好东西要给你。」
这天,他如往常般挂着邪美的笑容,兴致勃勃地走进我的寝宫。
放下正读得起劲的书籍,我有些无奈的抬首,心下不禁纳闷他又有何新把戏了。
「你瞧瞧,这是我最得意的部下,他亲自来求我求好久,说是要跟随保护你呢。」双眸闪过一丝促狭戏谑的意味,他比了比后方,「我可爱的皇弟越来越有魅力,真叫为兄的看了嫉妒啊。」
「说什么话。」我瞪了他一眼,目光撇向跟随在他身后、低垂着头的男子。
身材瘦削高挑,全身黑衣包裹住他无分毫赘肉的身躯,隐约透露出冷冽严肃的气息。
耐不住好奇,我走到那人跟前,伸手抬起他的脸细细打量。
他并未逃避我露骨的探询眼光,不带任何情感的棕瞳就这样笔直地迎上。
略显苍白的面颊,以及稍嫌冷漠的深刻五官,年纪应比我大上个七八岁左右。
只消几眼我便非常确定,这是个可以善加利用的人才。
「你要跟我?」
话才问出口,紧抿成一线的薄唇就缓缓打开,恭敬的语气缓缓响起。
「主人。」
二皇兄熟悉的笑声立时回荡在耳畔,他轻拍男子的肩头连连勉励。
「你莫让我失望,务必要好好辅助五王爷。」他一派优雅地拨弄自己的乌黑青丝,「好了,我尚有要事要先走一步。这家伙以前是做杀手的,你以后就尽情使唤别客气。」
「皇兄,让我送您出宫。」
眼见他就要离开,我急忙加快步伐和他并肩而行。
「要不是很清楚你一心一意想离开皇宫,对争权夺利完全没有兴趣,我想我第一个要除掉的对象就会是你吧。」他望向前方,轻轻的道。
语气一派轻松,反而更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惊悚。
我亦步亦趋地跟着,薄薄的冷汗微微渗出额。
「我承认你的实力,你是在这宫里我唯一瞧得起的人。可你千万记住,真要毁掉你,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对我来说也是易如反掌。」
他这几句话讲的又轻又慢,像是打算要让我听个分明。
「我明白,皇兄别担心。」
虽然早知道他的底细深不可测,真见识到了仍然无法克制聚积的强烈畏惧。
「呵,别一副戒慎的模样嘛。」他突然朝我靠近,冰凉的朱唇贴着我的耳廓,吐气如兰,「玉翔一定会听话的,是吧?」
也不等我的答复,他便头也不回地走出宫殿,坐上华美高贵的轿子。
怔怔地望着轿子的影像逐渐隐默,许久之后我才蓦然回过神。
可怕的人。
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与他相处时间越长,对他的处事态度了解越深后,我才省悟当初的自己与他差距有多大。
不过,这么惊才绝艳的人又怎会对王权财富如此热衷执着?
对他而言皇位等同于囊中物,皇城里不论明处暗处皆有他的耳目散布。
翻手为云覆手雨,势力如日中天。
那种不用花费多少力气便能确实掌握的事物,真能在他心里占据全部的分量?
不,没这么单纯。
我的直觉告诉我,他有更热切渴望的目标,更亟欲掠夺的对象。
权力金钱若不是垫脚石,顶多也就是待在宫里实在闲得发慌,不得不找些事来做。
边暗自猜测揣摩边走回书房,我盘算着继续刚刚被迫中断的阅读乐趣。
才踏入房中,一抹孤傲的黑就不期然地闯入眼瞳,令我没来由的愣了愣。
差点忘了,还有个人在,照二皇兄的说法执意要跟随我的黑衣青年。
他依旧纹风不动地立于原处,站姿挺拔犹如绷紧的弦般,宽大的背影正隐约散发出孤单的氛围。
「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他面朝向我单膝着地跪着,彷佛在谈论一件和自己完全无关的事情,回答的平平淡淡。「当我离开二王爷府起,我原本的名字就已经被剥夺。」
「是吗?」我皱着眉喃喃低语,「这样,岂不是连身为人所拥有的一点存在证明,都被迫抹消了?」
他平静无波的双眸掠过一抹奇异的神采,转瞬即逝。
「那,我就叫你……『羽辰』,可好?」
不知为何,我对眼下跪在面前的这人兴起深深的同情。
大概是被他那过于孤寂的气息感染了吧。
皇兄说过,他之前的身分是杀手。
见不得光、终生与黑暗为伍,只能毫无怨言地遵守上级的任务,然后任双手染满惨红的鲜血,再怎样凄厉哀怨的惨叫哀号,再怎样惨无人道的命令,都不能也不许动摇分毫。
人们眼中避之唯恐不及的瘟神,杀人如麻的修罗鬼剎。
怎么熬过那痛苦不堪的训练过程?
怎么面对那无时无刻的良心煎熬?
「看着我,羽辰。」
诧异于我强硬的语气,棕瞳首次添上疑惑的色彩。
「我不管你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选择我,是想离开皇兄的控制或是接受他的指示来我身边监视我,我都不在意。」顿了顿,我严肃的道:「我只希望你可以重新开始,可以脱离从前的生活,有了新名字的你就不该被过去所牵绊住。从今天起,你便是我的贴身护卫『羽辰』。」
「主人──」他的表情似笑非笑,「您真是仁慈。」
「好说。」挑了挑眉,我不客气地接受他的恭维,「你该多笑,一直紧绷着脸会很累的。」
「的确是。。。。。。很累。」垂下眼帘,含混低沉的回话使我没有听清楚。
「你说什么?」
「没有。属下先退下了。」
见他刻意闪避我的疑问,我耸耸肩并未再多追究,只是摆摆手挥退了他。
「嗯。你去找外边候着的太监小李子,他会替你安排你之后的住所。」
他恭敬地行了个礼后,便沉默的离去。
我叹了口气,重新将全副心神沉浸于书籍里。
20
自与他客栈一别后,几度春去秋来,也已近八个年头了。
父皇的身体日渐衰老,二皇兄终于不负重望的当上太子,而我这太子的左右手连带地沾了不少光。
我望向窗外的一弯冷月,手下意识地抚摸起那支翠绿发簪。
日月盟不愧是江湖中最神秘诡异的集团,尽管我在这段期间里派出不少人手调查,仍然没有多大收获。
费尽心机只知晓了成员人数,连名字都无从得知。
不禁惆怅的叹了口气。
到底要等到何时,才真能见上一面?
说不气馁是骗人的,尽管斗志高昂也不免有些失落。
不过……今夜倒是有个难能可贵的机会。
一想到这点,我的精神立刻振奋起来。
羽辰安静地端上一杯热茶,随后负手而立沉稳的退到一旁。
寒夜的冷风趋使我迫不及待地拿起茶,啜了一小口。
是我最爱的冻顶茶,香味清爽扑面而来,落喉的韵味又强。
这沉默体贴的青年跟在我身边那么久,果然是彻底摸透我的喜好。
「羽辰,皇兄有消息来吗?」
懒洋洋的趴伏在几上,我半支起颊兴奋地问道。
「太子要您戌时一到就立刻前去东宫。」
「嗯,时间快到了,你先去准备准备吧,我们等会就过去。」
今晚皇宫各处皆是戒备森严的状态,因为三日前最受当今天子宠爱的萱妃娘娘所住的碧晴宫外殿,被人在地面大剌剌地留下了饱含威胁性的字眼。
「三日后子时一刻取萱妃一命。」
萱妃向来恃宠而骄,她的亲戚家人多是些没什么真材实料的草包,只是凭借着她,在朝中颐指气使势焰高涨,在民间欺压百姓鱼肉乡民,早叫许多人看不顺眼,却苦于萱妃的地位敢怒不敢言。
本来这样的人是死是活与我根本一点关系都没有,她要真死了我甚至该为世间少个祸害,大肆庆贺一番。
关键在于留言的署名是日月盟,那个我极欲想了解的组织。
所以这整件事对我的意义便截然不同了。
二皇兄这次也不知为何,向来不淌混水的他,对这件事到表现得异常热衷。
两兄弟便很有默契地连成一气,暗中留意事情的发展,伺机而动。
「我们该出发了吧?」
从戌时起便在东宫陪太子下棋聊天,随着时间慢慢的接近子时,我的心也不受控制地急速跳动。
「急什么。」他理理衣服的绉褶,无视于我的催促,对镜好整以暇的梳整头发。
我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早知道当初就别提一起前去的议,现在就不用在这受干焦急的苦。
结果等我们到达碧晴宫时,都已快要到留言所称的子时一刻了。
宫里的人看到太子和王爷亲临都急忙迎了上来,恭维请安的声音此起彼落地响起。
「都是你,慢吞吞的。」我一边应付,一边向身旁的人低声抱怨。
始作俑者恍若未闻的和众人客套,脸上笑意不减。
我在心中连连叫苦。
「萱妃呢?」好不容易等例行的寒喧终于告一段落,他才总算是想起正事一般,勾起唇角问着旁边的小宫女。
「娘娘……娘娘她说要待在寝室。」年轻的宫女飞红双颊,低着头其其艾艾地回道。
这家伙。
你很有魅力我再清楚不过,但也请看看场合好吗!
「让萱妃独处真的可以吗?」无视于我隐含怒意的瞪视,他皱着眉故作担忧的再度发问。
「没问题,我们特意将寝宫的几扇窗子都封死了,现下只剩一个出入口,门口还有大内高手把守着,不论来的是谁都不可能闯进去的。」一个满脸横肉穿著华服的胖子立刻接话。
真的吗?
我和他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皆清楚有胆写下这么狂傲留言的人绝非易与之辈,单瞧刻在地上的那些字迹,就能知道此人的内力深厚,而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在深宫内苑来去自如,轻功更是不容小觑。
「不行,我得要去看看。」
「王爷?」
我快速的起身,大步往内殿走去。
皇兄安抚好众人后,也跟上我的脚步。
某种奇妙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