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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亲爱的。抱歉。”他轻声说,握紧Eden左手,手指交缠。两枚造型简洁的铂金婚戒碰到一处,温柔摩擦。
Eden叹了口气,看我,“现在你全部都知道了,晏雪。”
我垂下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从头到尾,我慢慢浏览思考。
从初见那一瞥惊艳,到数日前的那个诡异夜晚。我只见过他两次而已。可是,可是啊。那张秀美而邪气逼人的脸,那凛冽沉醉的神情……不,我记住的这些,不止是这些。
巴尔蒂摩的夜空星光遥远,雨滴在她细密睫毛上温柔闪烁。那个惊心动魄的瞬间。歌声清亮缠绵。那一瞬间我看到了什么。
光阴辗转中,只有那一张近乎绝望的柔弱容颜。
“想一直陪伴在你的身边 / 看着你微笑的脸庞 / 在那映像的一瞬间 / 想在那眼中停留 /
被静谧色彩满满渲染 / 在这风景画中 / 企盼这样在你身旁的时间暂停 / 永远地……”
是的我对他一无所知。
可是有那么一个瞬间,就是想陪伴在他的身边。
“中意一个人,那可真是没办法的事。”
我抖了一下,抬起头去看Eden,她没有看我,目光只停留在颜猎身上。
颜猎抬起头来,凝视他美丽的妻子。
有那么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客厅里充满寂静。我不大懂得这种寂静的含义,然后Eden探过身去亲吻了丈夫的脸颊。
在我面前上演了不可思议的一幕,颜猎居然轻佻而灵巧地转了一下头,妻子的吻便正好落在他的唇角。Eden轻呼一声,然后双颊飞红。
我叹一口气,知道自己此时唯一该做的能做的只有适时退场。
重新推开自己房门那一刻,我差点以为自己走错房间。他盯着我,我盯着他,然后退一步看看门牌。
“这是你的房间,奥立维先生。”
我靠上门板,抱起手臂。“那么你为什么在这里?”
那个容貌精致的男孩慢慢起身,唇边带笑。“自然是来探望奥立维先生……有什么我可以为你做的?”
我垂下眼睛,用一根手指轻轻指向房门。他明白我的意思,便笑出了声,然而动也不动。
“晏雪,你的好奇心哪里去了?”他俯身过来,双目晶莹闪烁,“难道,是全部奉给了那个人?”
我放弃同他纠缠。翡霓思,这诡异的少年,我惹不起。颜猎已经警告过我。我打起十二分警惕,天知道这家伙忽来忽去,安的什么心。
他轻轻说,“我不过想同你聊聊而已。何必如此提防。我可有什么理由对你不利?”
我冷笑。
他微笑,秀美眼睫轻垂。“……颜先生实在太过紧张。”
我打个冷战,他抬头盯住了我。“你中意他?Inuki?”
我目瞪口呆。
他拾起牛仔布风衣穿好,伸手过来轻轻扯住我衣袖。他身材很高,同我约略相仿,看上去却仍像个孩子。姿态轻松可人。
他侧侧头,“出去走走如何?”
我知道自己没办法拒绝。因为他提到了他。
颜猎说,我眼前的这个妖精无所不知。而他的确如此。正值国庆,街上十分热闹。他带着我穿街过巷,姿态熟练不亚于顽皮街童。最后停下来时,我发现我们正对着一家音像店。他瞟我一眼,拉我进去。
说实话我已经有点不由自主四下打量,几乎在听到他向服务生轻柔问出那一句的瞬间跳了起来。
“请问EL DORADO的专辑在哪里?”
他看着我,似笑非笑,然后取下一张CD慢慢摩挲。
我垂下眼睛。
他咭咭地笑,“要试听么,嗯?”
坦白地说,有那么几秒钟,我慎重地思考过当众给他一耳光的后果。
他把CD放进我手里,耸了耸肩。“他们出道四年,出了这三张专辑:《鹈鹕》,《与上帝无关》,还有,《HAKU》。”
“White……”我轻声重复。
即使在宣传硬照上,那个人的神色一样清淡漠然。
然而我益发知道那是他,只能是他。那个事实,我已经无力反驳。
“你,真的这样中意他么?”
他的声音很轻,里面明显含了某种我暂时无法判断的情意。
我没有回答。他也没有再问下去,只是转过身去,指尖轻轻扫过那一排封面,然后柔软收回。
他们的专辑CD,还有MV合集。制作十分精致。
“不出三天,这一切,就都是过去。”
我怔了一刻。然而他不再解释,顺手从我手里拿过CD。
“你干什么?”
他若有所思地看我一眼,淡淡笑了出来。“付账。”
我并不知道他为何要这样做。即使他无所不知。他带我去买那支乐队的东西。纸袋里的CD轻轻撞击,声响细碎。单调,却时时令我心颤。
他握着那张硬讨来的海报,卷成圆筒,时而轻轻敲我一下,再开心地笑出声来。
这样看上去,他只是个不超过二十岁的大男孩而已。
怎么会有这样奇异的人呢。我很想细细打量然后研究他一下,Fenice。只是他那未卜先知的气息教人实在不愿靠近。
何况,他是凤阁的人。
“为什么?”
他目光清亮。怎么会那样纯净呢。这个神秘到令人心生恐怖的男孩。他微笑,“倘若我说,根本没有理由,你信还是不信?”
我也微笑,“信或者不信,我都根本没有理由。”
他忽然沉默下来,半晌才自言自语,“你只见过那个人两次,不是么。”
我有点愤怒。他有些仓惶地看我,我不知道那种若有所失的脆弱感究竟来自哪里。是真实抑或他太会做戏。只是那种眼神令我茫然一刻。
我突然想起Eden那一句话,便轻轻念了出来,用良久不用的德语。
“中意一个人,是没有办法的事。”
Fenice明了地看我,微笑。“真的……是没有办法的么?”
我不知道。
他送我到门前,突然探身过来。那个动作敏捷得有些可怕。他在我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然后将海报塞给我,轻盈离开。
我有些懵懂,但想不通的事情我向来懒得思考。海报上是他们全体。六个人,四男两女。他并不在最中间的位置,而他无论站在哪里都一样显眼。鲜艳如秋末之花。
或者我承认这只是我个人偏见。
那天是十月二日。
后来……是那么一个后来。
于是我想起Fenice说过的话,他的手指温柔细巧,做出个清淡姿势,说,这一切,都将是过去。
他早已知道一切。
次日,颜猎给我消息。俗称“红单子”的红色通缉令发布,他的名字赫然其上,被国际刑警组织一百七十七个成员国公开通缉。
EL
DORADO队长兼鼓手:颜苏同。又名Inuki。
涉嫌多起恶性暗杀事件。
“他就是Inuki。”颜猎的声音依旧轻柔,“就是他,‘记忆之痕’的头目。”
我一言不发。
是那么一个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情。关于他。我终于知道,如果对一个人巨细靡遗地关注,那感觉不是心动,也是心酸。
短短一个星期,天翻地覆。
十月四日,EL DORADO所属百代唱片正式发表声明,宣布将其雪藏。
五日,有消息传出,颜苏同致信经纪人,中止合同。而他本人下落不明。
我离开中京那天是十月七日,当日的最新消息是,百代公司销毁本拟十一月出版发行的EL DORADO单曲集《Half Moon》全部CD光碟及卡带。
他们,是被彻底遗弃的一群。
我不怀疑在那个星期里,很有几次,颜猎几乎想要同我干上一架。
那张海报上,他懒懒地停在画面右侧,衣饰简单,长发披拂。
有些时候我无法相信那是他,太多时候又没有力气怀疑。颜苏同,Inuki。他就是他,一个男人,一个我遇见,迷惑,拥抱,亲吻,甚至险些带上床去的男人。
一个我所迷恋的男人。
我承认我迷恋于他。甚至早已不止是那张媚丽容颜。海报上、新闻照片上的他,并不是那个在我面前温柔微笑,自称苏瞳的少女。他是个真正的男人。眼角眉梢,却仍是那般教我惶恐的风情。颜猎最是恼我这样,他几乎当了我的面扯了那张海报,若不是Eden打圆场,只怕我们当真有大打出手的可能。
烦恼如此,再不回华盛顿去,还能怎样。我想我如此决定,颜猎大概也松了一口气。临行时Fenice居然出现。他依旧装束闲散,神出鬼没,对我露出那种若有所思的微笑。然后瞥了颜猎分神,他在我耳畔轻轻吹出一口气。
“若是你当真想要他,一切也不是不可能的。”
我瞪着他。他若无其事,摊了摊手走开。
后来我终于能够猜到一些,在一切灰飞烟灭,风息云静之后。
那大概是他唯一的暗示,唯一的许诺。
Fenice,凤阁的Fenice。
那张叫做《白》的专辑,里面有他三首曲子。其中一首是他的慢歌,细如吟唱。
歌的名字是Dreamflower,梦之花。
地毯上仰躺的男子叹一口气,把双臂交叉到脑后,深深呼吸。
何其契合。这梦中妖娆不散的花朵。冼艳夺人的秋末之花。
可是,他的鼓,他的歌,他的人,又何其矛盾。
单薄而激烈,脆弱而疯狂,妩媚而凛冽,温柔而暴躁。
可是那正是他吧。一如苏瞳正是颜苏同,Jackal·Yan正是Inuki。
只是无论哪个是他,都值得全心全意。
三首曲子单刻成的CD在音响里优游飞转。他的歌声缠绵如蛊。他本就有那样的嗓音,细密微沉,温柔逼控时可以媚如处子,太容易欺人。他自由自在的哼唱。说不出哪一时哪一刻的愉悦,便有一声半声的娇秾沁在旋律之间,却在下一段词句飞扬时转成忧郁。
那本就是首忧伤的歌。无名写手的词,他的曲。
是他的声音,他的。
合上双眼。歌声滑过整个房间。空气中噙满柔媚辛凉气息,如他甜美双眸,柔软唇瓣,冷淡笑意。
Soft illusion……magic time
Unable oblivion……sorrowful dream
Lost affection……forever love
Give
me more but not tell me all
Tell me all but not disappearing now
I ‘m
your flower in your dream
You are my pain of my love
Let’s stay in the
hard time
Put my face in your ha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