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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悠闲地走了一个月,才回到扬州,一路上,她游山玩水,好不乐乎。把一切都忘却在身后,竟是如此快活。
只是,有时候睡着睡着,然也会流下眼泪来。
往事种种,竟是如同隔世。
回到扬州城,竟是还有人记得她这个扬州城出去的江家养女。回到扬州,她并没有住在江家,那里已经人去楼空,未免太清净了些,她已经够寂寞了,便挑了热闹的栈住了下来。
第二天,她准备好了丰厚的拜祭物品,到江家二老的坟头祭拜。
那坟头草长得不高,应该是有人来清理的,这让她很安慰。
阔别多年,坟头没有缺少香火,这也让她少了些愧疚。
她在二老坟头讲述在宫中见到江彩琼的事情,她相信,九泉之下的他们听到女儿的消息,必然会稍感安慰。
她在坟头叩首,起身的时候看到满眼的凄凉,竟是感怀。
若是她没有重生,她死了,坟头究竟是怎样的?是否有人拜祭呢?
这样的想法,竟是这样可笑。
☆、44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江家二老都是善良之人;在扬州颇为有名,所以在清明之际,都有些民众悼念二老坟头孤寂,自行过来拜祭;这是金铃没有料想到的。
大家以为金铃回来必然重新开张江家老店;没想到她然开了一家名叫华月轩的新店铺。金铃自己明白;她是没有资格动江家的资产的;总有一天江彩琼会回来重新接管这一切;她所想做的就是发展自己的事业;这是她现在唯一的野心。
她有足够的资产来做发展自己的店铺。
华月轩一开张就热闹非常,金铃从高陵请了一批老工匠过来,手艺自然不用说的。她也渐渐闲了下来,空闲之时看看扬州的风光。
她在热闹的地段买下了一处不大的宅子,她现在讨厌极了太大的屋子,没有生气。
京城的房子依然由彩蝶和紫衣照看着,她并不想卖掉,她总有种感觉,京城那个地方,她还是会回去的。
金铃看着每天过来说媒的媒婆,真是哭笑不得。大多是相貌端正的男子,只是在金铃看来,缺了很多东西,与高显扬相比,少了几分睿智沉静,与裴司寒相比,少了几分张扬心机。
她都不喜欢这些人,即使他们很好很好,也填补不了她心底那块空掉的地方。
后来,金铃直接雇了人在门口站着,把那些来说媒的媒婆挡在门外,省得她们进来扰了她的清净生活。有时候,她是很喜欢清净的,有时候,她却是极讨厌的。
她就是这样一个阴晴不定的人,她发怒起来,很令人恐怖,她笑起来,却笑颜如花。
她的年岁一天天大了起来,却一天天更加美艳动人起来。她就是不嫁人,倒是成为了扬州城茶余饭后的谈笑之资了。不过那些人见到她,还是不免露出垂涎之色。
两年后的春天,她得到了高陵节度使重病身亡的消息,那一刻她真想大笑。那个不可一世,想要把所有人都变成棋子的男人,终于下了地狱。几乎没有人知道的真想,元嘉公主的死因,从此将随着裴鹤龄的死亡埋入泥土。
终究,只是一堆杂土而已,没有人知道人死后会是什么模样,没有人愿意多想。
金铃在院子祭奠那个两年半前不幸被害的元嘉公主,那个娇纵蛮横的公主。
那日,金铃树下,一个人下着棋,忽然幻想着面前坐着一个人。然后想着,究竟是谁呢?
高显扬?还是裴司寒?
或者是另一个已死的自己?
她笑自己痴傻的时候,下人过来禀报说有个陌生的男人过来拜见。
那一刻,她在想——
是高显扬?还是裴司寒?
她还是笑自己痴傻。
见到那人,才知道,那只是下人,裴司寒派过来的下人。
“我家公子,托我送来了这些。”那人指了指自己身旁的一个箱子,说道。
金铃狐疑地打开箱子,却见里面是满箱子的精美的首饰、玉器等等,映得一室光辉。
“你家公子可是裴二公子?”
“不,是裴大公子,也是如今的高陵节度使大人。”
“原来,裴大公子已经继任了么?那裴二公子呢?”金铃抬起头来,轻轻问道。
她的语气里带着些许的失望。
“姑娘有所不知,二公子……”那人有着难言之隐,顿了好久才继续往下说道,“二公子已经过世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金铃蹭地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她几乎不敢相信,他然真的死了。
“就在半年前,公子的身体就突然垮了下来,前些日子,刚刚去的。”那人沉声应道。
“那……那这些东西呢?大公子为什么要送过来?”金铃指着箱子里价值连城的东西,说道,“我与大公子并没有太多交情。”
那人继续沉声应答:“公子说,这些东西都是二公子备下的,二公子游览大唐各地,每到一处,都会将那里最珍贵的东西买下来,置于这箱子里。”
那男仆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低沉的声音——
“他说,若是可以摆脱掉一切,就要试着好好喜欢一个人,像我喜欢元嘉一样,宠着她,溺着她。他把那些最珍贵的东西放于这箱子里,是希望把它送给自己最珍视的人。”
金铃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裴思哲,连忙掩饰悲伤,冲他行了一礼,说道:“不知道裴大人光临,金铃有失远迎。”
“你以前不是这么气的。”裴思哲冲着男仆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我有话要单独和你说。”
“你们都下去。”金铃吩咐堂上的下人都退避。
裴思哲浅笑道:“你大概知道我是读人,武道什么的,其实我什么都不懂。”
“可是公子有经世之雄才。”
“这话说得好动听。”裴思哲笑道,“我却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好。”
裴思哲从箱子的暗格里取出了一把长剑,剑锋出鞘,晃过金铃的眼睛,他还是笑:“你可知道,我就是用这把剑像这样指着司寒的。”他说着,便比划了起来,剑尖直指金铃的面门。
“可是他没有躲,他说我是他的大哥,他愿意一死,只求我帮他完成一个心愿。”
金铃的身体微微战栗起来,脸上却还是维持着一个冷冷的表情:“是你杀了他。”
裴思哲撤开长剑,冷笑了一声:“我明明知道他是间接害死元嘉的凶手,毒死我父亲的凶手,我却下不了手,因为我知道一切,我的父亲的罪孽,其实不应该由我们来承担。”
金铃不由这样想,如果她知道自己也是杀死他父亲的凶手之一,他会不会想提剑把她一剑刺死呢?
“他没有死,那为什么别人说他死了。”
“他已经不能再做裴家的儿子了,所以,我们合力演了一出戏。我要为父亲的罪孽赎罪,这次我是到京城述职,特地又到你这里来说一些特别的事情。”
金铃的眼泪突然流了下来:“为什么要骗我?”
真以为是永别了。
“那箱东西就留给你了。”裴思哲说着,便往外走去。
金铃喊不住他。
整个人摔倒在地上,慢慢扶着椅子爬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这份悲伤完全没来由的,超越了预想中的界限,让她有些难以承受起来。
“她哭了。”裴思哲端起酒杯敬了对面的男人一杯,说道。
裴司寒摇了摇头,说道:“她说过她不会哭。”
裴思哲浅笑了一声:“你不信?”
“不,她说她会悲伤。”
“你与她真不配。”裴思哲颔首,道。
“的确不配,所以,我再也不会强求。”裴司寒将酒一饮而尽,说道,“或许有个人会更适合她吧,但是那个人却不是我。”
“你爱她吗?”
“不知道,只是在很寂寞的时候会想她。”
“也许爱得还不够深,喝点酒吧。”裴思哲给他斟满了酒,说道。
“她也不爱我。”
并不因为是爱而悲伤,只是因为悲伤而悲伤。
裴司寒站起身来,把最后一杯酒饮尽。
抬头看了一眼圆月,顿觉得时光匆匆。
他拿起刀,把袍子割裂,笑道:“从此天涯路人。”
“后会无期。”裴思哲站起身来,也将最后一杯酒饮尽。
两个人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我真想在这里戛然而止神马的,但是其实还有叉叉年后,光王还没出来打酱油啊
☆、45第42章
第42章
大唐天下风云变换;皇帝早已易主。神策军势力越来越大,阉人把持朝政,甚至到了左右皇帝废立的阶段,最让人畏惧的是神策大将军马元贽;他扶持新帝即位;功劳颇大;风头一时无两。
金铃因为生意上的事打算去京城一趟;临行时把在扬州的事务都交代完毕;才安心上路。
到京城是半个月以后的事情了;舟车劳顿,她累的很,也没去逛什么,就回到府里休息,紫衣尚在,比起当年的模样,越发成熟了,也好看了些。
五年前,彩蝶修过来说儿时定下的亲事,男方家来迎娶她了。金铃修让她在府里挑件东西随着出嫁,她嫁人之后就再无音讯了。
如今这不大的房子里只有紫衣在照料着,金铃顿时觉得这不大的房子也很寂寥,连声音都很少。
第二天,金铃梳洗打扮好了,上了马车。如今京城的首饰行可谓之多,不再一家独大。金铃受到一位姓何的老板的邀请,那人本是扬州人士,到京中做生意。最近得到了一块上等的和田玉,想给快要出嫁的女儿打造一款独一无二的首饰,特地请金铃设计了一款簪子。金铃趁着这次机会到京中去,把设计好的图纸交给了何老板,她对玉器雕琢并不在行,带了店里的老师傅过来亲自雕琢,何老板连连称谢。
金铃原本带着丰厚的礼物去拜见郭夫人,这才知道郭大人早已辞官归隐,想来她实在是不关心朝廷之事。
其实,她在京中并无交心的朋友,算计来算计去,其实只有她一个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