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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大概是瀑布。”李汉臣伸出手来:“要我扶你一把吗?”
我摇摇头。
瀑布上面架着一座桥。这样的桥我只在图片上看到过。绳索和木板的材料,大风吹过来的时候它微微颤抖摇荡,脚下就是奔腾湍急的瀑布,一泄直下。
“啊,景区应该在这里竖一个标牌,我看这桥可不怎么牢靠。”
我不置可否。从这里经过有两条路,还有一个选择就是远远的绕开这里,上游那里应该有更安全的通路。
“我想既然没有那样的告示,应该是安全的。”
他说:“好吧,不过,我走前面。”
水雾弥漫着,沾在脸上身上。潮湿而冰凉,让人反而觉得清醒许多。
脚下的木桥的确不太牢固,李汉臣走在前面,不时的提醒我,抓紧绳结,脚下一定要踏稳。
我向脚下看了一眼,那样高度上巨大的落差,和急流飞瀑令我一阵头晕。想站稳是不大容易的,在下面看的时候还好,走上来之后却发现手脚很难协调,绳索和木板构造的吊桥几乎没有一个完全牢固的地方,脚下不稳就想寄望于手扶的绳结,但是抓上去才发现,后者更加容易摇摆。
尽管如此,我还是走的很执着,很慢。李汉臣就在我前面一步远,他扶着绳梯,步伐显得很谨慎,但是并不显得过于拘谨和小心翼翼。他的风度和举止一点不象个他说的寻常商人,也不象个军火贩子。
当年我们没有这种闲情来注意对方的仪态和风度。更何况,当时大家都在伪装,逃亡。
我停下来,做了两个深呼吸。
他回过头,关切的问:“累吗?再坚持一下。”
我只是看着他,沉默了几秒钟,低声说:“走吧。”
桥不算太长,我们在桥上大概待了不到五分钟。
再踏上实地的时候我反而觉得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觉,腿有点软,有种虚脱的感觉。
冒险不是人人都能做的,最起码,我大概没有那种勇气和热情来支撑我再走一次绳桥。
“还想再来一次?”他问。
我疲倦的摇摇头:“走吧。”
下山的路上风景一样美丽,只是我们谁也没有赞叹的心情。
又走了一段,他停了下来,说:“我们跑了这么远来这里,你有什么话,现在总可以说了吧?”
我有点茫然的看着他,等了一会儿才理解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刚才的经历让我觉得自己显得疲倦而迟钝,连语言能力和思考能力都减退了。
“其实……刚才我在桥上的时候想,如果我把你推下去……”
他靠在路边的树上,摸出一块手帕递给我。
我看着他,没有接。
“擦一擦吧,你一脸都是汗。”
是吗?我也分不清自己脸上是汗还是溅上的水。
“是吗?”他淡然的说,似乎我刚才说的只是天气,风景那样无关紧要的话题:“可是我没感觉到你有杀气。相信我,对于这个我很敏锐,不然不可能活到现在。”
“是……我下不了手。”我轮流看着自己的两个手掌:“而且,如果小白知道我做了这样的事,我想,我也不知道他会怎样。他那么希望有一个父亲,他也很喜欢你。如果我这样做,也许他会恨我,也许,他会……”
他没有做声。
我拿着手帕,一遍遍擦着额头,直到他按住我的手:“够了,你太用力,已经擦红了。”顿了一下他问:“是什么原因让你想要杀我?”
我有点茫然的看着他:“因为……你这个人太执着。如果你想要达成一个目标,那么除非死亡才能阻止你。”
可是不成。
那个念头虽然疯狂,危险,但是却充满诱惑力。
如果他不存在,那么,我现在的难题就一下子可以解决了。儿子不会有受到伤害的可能,我不用再苦苦思索他到底是什么来历,有什么目的。我们的生活还会如以前一样……
但是那种事我做不了。
他扶住我,我才发现自己站都站不稳了。
两条腿好象都快支撑不了身体了,他用不容抗拒的口吻说:“过来坐下,你快晕倒了。”
晕倒?不,我没那么脆弱。
有风吹过来,我发现自己背上全是冷汗。
忽然打个激灵,我一下子清醒过来。
我刚才……我刚才想做什么?我,想杀人?
杀死孩子的父亲,杀死眼前的人!
这想法是怎么钻到我脑子里来的?
我差点软瘫在椅子里,用手使劲儿的掐着另一只手的虎口,希望自己更清醒些。
他在我旁边坐下,拉过我那只正在盲目用力的手,紧紧握住。
“好了,人有时候总会有点莫名其妙的想法。你也只是想一想,又不会真的付诸行动。”他声音温和平稳:“别再想了。”
我有点疑惑的看着他。
是的,我太不冷静了,现在我都不知道刚才那疯狂的想法是哪来的。
可是他的反应,却未免太冷静了。
他把手帕叠起来放在我衣袋里:“好了,这样东西,看来你比我更需要。刚才你说的话,有一句非常正确。我如果想达到一个目标,那么恐怕只有死亡才能阻止我。既然我们都有这样的共识,那么,你觉得,我的提议,你还需要再考虑多久?”
我看着他,没说话。
他耐心的看着我。
“我不知道你究竟在怕什么,怕到居然生出要谋杀我的念头。我是儿子的父亲,从血缘上来说,这世上我们是他最亲近的人,我只想给你们幸福,相信我。”
是吗?这世上,谁可以放心的去完全相信另一个人?
我能够相信他吗?
第14章
上了磁浮车我就开始昏昏欲睡,很久以来我一直都从事坐在监视台前的工作,体力不是一般的差。下午爬山,还有精神紧张一下放松后,疲倦的感觉排山倒海一样砸下来。
车子停下来,我眨眨眼,看看外面的街景又看看他。
这里不是我住的地方。
“这儿是婚姻注册处。”他打开车门:“我们八年前就应该来的地方,却因为变故和战乱,一直拖到了现在。”
我做个深呼吸。
刚才在C区的山下,我最终点了头。不过完全没想到,他就这么直接把车开到注册处来。
我认为,点头,和立刻执行,还是有差距的。
李汉臣认为,差距是有的,但是不应该无限制的扩大。有的事情,既然放在现在做和放在一年半载之后做,结果一样,那么完全可以省下中间那漫长的磨合与浪费的时间。
注册处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没有。办公的是智能电脑,但是它也十分冷落悠闲。
我几乎怀疑这里是不是放了公休假。
“不用怀疑,双文星的婚姻管理处从开始运作到现在,一共来这里的人不到一百对。”门口懒洋洋走进来一个穿制服的女人:“而且其中的六成是来办理离婚手续的。”她看看我们,毫不客气的说:“您二位是来做什么的?我们快点开始办理吧。”
她的潜台词大概是:你们是不是也是来离婚的?是就利索点儿别磨磨矶矶。
李汉臣一笑,拿出两个造型古老经典的小盒子:“你好,我们来办理结婚手续。”
面前无精打采的女人立刻两眼放光神采熠熠,脸上一瞬间堆满了笑容,变化之快几乎让我的脑神经反应不过来。
“啊啊啊,欢迎欢迎,二位请这边坐。要喝些什么?茶?咖啡?话说我这里还有宇宙源的新品牌饮料呢,二位不要客气……”
对她的热情我有点适应不良,李汉臣倒是没什么讶异。
我低声问:“你什么时候买的戒指?”
他同样低声说:“来找你们之前。事实上,已经准备了好多年。”
“啊,要知道,来这里做婚姻注册登记的人少之又少啊,而且仅有的那么几回,正好是我休假,我的同事在这里办理。啊啊,这还是我头一次经手婚姻登记呢。”
呃?这也值得如此兴奋吗?
事实证明,的确。
与我们两个当事人相比,这位工作人员简直热情兴奋的过了头儿。满面红光,笑容不断。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才是新娘呢。
“李汉臣先生,请问你愿意……”
“我愿意。”他干脆的说。
办事员不乐意了:“我还没念完呢,你以为你在玩星智冲浪啊,这个不兴抢答。”她兴致勃勃的打算继续念,李汉臣不紧不慢的说:“可我们都不是任何宗教教徒,您这里也不是教堂或是其他什么宗教场合,为什么非要念这一通呢?”
她眉毛都打结了:“你这人怎么回事啊?你是不是来结婚的?结婚是不是一件浪漫的郑重的需要付出极大热情和爱心的事?你们既然愿意成为对方的正式合法伴侣,那么念一念誓词向对方做一个保证难道不是必须的也是应该做的事么?你看,这位小姐多么的美丽,气质多么娴雅,你们能够相爱进而结合那是难得的缘份和际遇,你们应该……”
我不耐烦的打断她:“麻烦您快一点,签完字我还要回家陪儿子的。”
“儿……呃,儿子?”显然对面那一位的舌头和脑筋看起来同时打结了。
“对,所以麻烦你,最快速度,最快,明白吗?”李汉臣向她微笑。
走出这幢建筑的大门时,除了手上多了一个指环,我们和进去的时候没有任何改变。
这就已经结婚了?
感觉……非常的不真实啊。
李汉臣打开车门,十分绅士的半躬身:“李太太,请上车。”
我有一种冲动——要是一巴掌抽在他脸上,他那张似乎永远微笑的面具是不是会破掉,碎成一地小渣渣?
不过,面具下面的他,会是什么表情呢?
我的沉默不知道让他联想到什么地方去了,李汉臣微笑着说:“要我抱你上车吗?”
抱你个XX!
我坐进车里扣上安全带,等他发动的时候,老实不客气的说:“你有多少钱?”
他眨了一下眼:“什么?”
“别装傻。现在我和你共享财产,你说说,你有多少钱?”
他笑:“为什么不是你先说?”
我抬起下巴:“按惯例,财产少的先说。”
他挑一挑眉:“财产……比较少的人,不是我吧?”
这个人怎么搞不清状况呢?
“你比我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