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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头上因为剧烈的疼痛而渗出冷汗，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好像呼吸会在下一秒断掉一般。
断掉了。右边的胳膊。
剧烈的疼痛让我不太说得出话，只能睁大眼睛死命的瞪着夏佐。他好像对我的愤怒感到异常愉悦，大笑着说道：“哈哈哈哈……蜘蛛小姐，弄清你的立场，小心我让你再也没有眼睛可以拿来瞪我。”
他的威胁十分奏效，我没有多想便识相的低下了脑袋。
愤怒没有冲散我的理智，或者说，消除我的恐惧。尽管恨不得咬断夏佐掩住嘴大笑的手，却还是因为害怕而屈服于他并不是玩笑的威胁。
“呵……蜘蛛小姐的胆子好像并不太大的样子。”科林看着认怂的我嘲笑道，“那么我们就从温和一点的开始好了。”
我当然不认为他所说的温和会是什么良好的对待，他接下来的动作也证明了我的猜想。
科林抬起我已经断掉的右手，拿起一个看起来并不陌生的钳子一样的器具在我眼前晃了晃：“蜘蛛小姐知道这是什么么？”
那是曾经出现在飞坦手里的刑具。作用也一目了然。我连嘲讽他“居然用这么老套的刑具来对付老娘”的兴致也没有，只是死死的盯着它，看着科林把它靠到了我的指尖。
我颤抖着想要出声求饶，但是开口之后除了咳嗽着吐出鲜血之外，什么都说不出来。
科林没有在乎我因为咳嗽而东倒西歪，只是稳稳的抓住我的右手，抓紧了手上的刑具，迅速而果断的拔下了我右手食指的指甲。
“……啊！！！！！”
我终于发出了醒来之后的第一声尖叫，指甲被剥掉的强烈疼痛让我几乎晕了过去。冷汗顺着背脊流下来，背后的衣服已经湿成一片。
“噗。”科林和夏佐默契的笑出了声，“这不过是刚刚开始而已，蜘蛛小姐。看来你需要更好的心理准备才行啊。”
随着科林的话音，第二颗指甲被钳子拔下。我疼得猛得缩起了身体，额头上的汗珠随着我的颤抖一滴一滴的落到地上。
分不清内心里冲撞着的究竟是怒气还是什么，或者说，疼痛已经冲散了我仅剩的所有理智。我吐出喉咙里剩下的鲜血，朝着科林颤抖着开口：“混蛋……操……操你大爷……！”
“哈哈……”科林毫不在意的笑笑：“看来还很精神嘛，蜘蛛小姐。他老人家应该已经去世很久了，你正好……去地狱问候他吧。”
第15章 那是，降落的救赎
客观的说，科林应该算是个有幽默感的人，虽然这与他神经质的杀人狂一般的外表不太符合。
但是鉴于眼下的情况，我自然是没有称赞他“勇于正视并讨论自己的大爷”的兴致。手指上传来的剧痛刺激得我缩在椅子上一阵一阵的不断颤抖。
思维几乎一片空白，理智或者情感都已经变得稀薄。唯一在脑子里不断冲撞的念头只剩下了“痛”“痛”和“痛”。
后脑勺和后颈的痛感相比之下已经微弱的感觉不到，腹部的钝痛也已经没有那么难以忍受，唯一鲜明而突出的痛觉来自于指尖。原本是指甲的位置现在是血肉模糊的一片，不停渗出的鲜血慢慢的滴到地板上。
科林和夏佐似乎都对我的反应相当满意，他们看着我不断颤抖的怂样，发出了低低的笑声。
科林歪着头对着夏佐打趣道：“老板，我们是不是真的抓错认了。拔了个指甲就疼成这样的货色，哪里像是蜘蛛。”
夏佐配合的大笑着：“哈哈哈哈，我也快要忍不住怀疑自己了。——如果我没有在视频里看了千百遍这张脸的话。”
我浑身脱力的靠在椅背上慢慢下滑，被科林松开的胳膊无力的垂下，意识稍微有些恍惚，却依然能清晰的听见他们低笑着的嘲讽。
啧。我还真是，永远都在给蜘蛛的高大形象抹黑呢。
自嘲的笑了笑，寻思着这样的抹黑行为还能持续到什么时候。
这样下去我大概会忍不住咬舌自尽吧，前提是他们不提前发现然后卸掉我的下巴的话。
……受不了了。好痛。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一言一语的嘲讽终于结束。科林重新把目光投向我，寻求意见一般问道：“那么，接下来玩儿点什么好呢？亲爱的蜘蛛小姐？”
“……”我低下了头，并没有说话。
这种时候似乎说什么都太多余了，就算我拜托他杀了我，他应该也只会讥讽的回答“你去问问我大爷同不同意。”
呵……我怎么老是不忘问候人家的大爷。
或许是我的沉默让他们觉得无趣，夏佐走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我说道：“蜘蛛小姐，我突然很想听听您的忏悔。怎么样，后悔吗？比起您曾经杀过的人来说，您受的这些痛苦，还远远不够赎罪啊。”
“呵……”我扯了扯嘴角，选择了继续沉默。
忏悔什么的，听起来就像是玩笑一般。
我从出生开始，就没有选择的余地。杀戮或者死，没有第三条路可选。
所以，即便是罪孽深重，我也并不打算后悔。
夏佐不再满意我的反应，于是抓住我的头发强迫我抬起脑袋，恶狠狠的冲着我咆哮：“我问你他妈后不后悔！听不见吗！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有没有一点后悔！啊？！”
“啊……”被他摇晃的有些晕眩，只能笑笑开口：“咳……你现在所做的事情难道不是杀戮么。不要……装作自己的手很干净啊。咳咳……既然都是杀戮，何必一副正义使者的摸样的讨伐我。”
“胡说！！！”他抓着我的头发，把我的后脑勺撞到了椅背上，“不要把我跟你们这种恶魔混为一谈！我……我他妈的……跟你们不一样！！！”
“呵……”这种不自信的语气，真是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啊，“如果你……咳……这么欺骗自己的话，那我就……咳咳……咳……装作相信好了。哈哈哈哈。”
“闭嘴！！！”夏佐恼羞成怒的抓过科林手上的钳子，狠狠的戳进了我的肩膀里。
我再一次痛的倒吸一口冷气，却并没有按照他说的闭嘴。我咬了咬嘴唇忍住几乎脱口而出痛呼，然后继续看着夏佐说道：“恼羞成怒什么……还真是难看啊。西瑞？正义的使者？夏佐先生。”
科林看着夏佐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叹了口气，再次抬起了我的右手。而后，迅速伸出覆盖着一层念的指尖，划向了我的手腕上方。
疼痛再次撞击着我的神经，我喘着气忍着尖叫看向自己的右手，长长的切口处不停的往外冒着血液。
切口的位置大约是手筋。下手很重，切口很深。右手已经麻痹得没有知觉。
大概连深层肌腱都断掉了吧……啧。
科林甩了甩手，凉凉的开口：“老板叫你闭嘴，没有听见么。看来好像是教训还不够。”
我突然觉得难以抑制的疲倦。痛苦和绝望像海浪一般汹涌的袭来。好困，好困可是睡不着。痛。痛觉刺激得神经莫名的兴奋。
好困。
好困。
“呐……科林先生。”我终于向着科林开口求饶，“杀了我吧。拜托了。”
男人没有搭理我，而是把头转向了旁边的夏佐：“老板，蜘蛛向你求饶了呢。怎样，要让她死的痛快一点么？”
“不。不可能！”夏佐看起来已经有些癫狂，他盯着我，颤抖着嘴唇说道：“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有的机会。我要……我一定要让蜘蛛为他们的行为付出代价！！！”
啊……大概也算是，意料之中的回答吧。
我可是，杀了他的家人，夺走他所有的财富的盗贼团伙一伙的一员啊……
我勾起嘴角，笑得有些释然。
果然还是……最怕痛了。
受不了了。已经。
与其被他们折磨致死，变成像飞坦的刑讯室里那样不成人形的尸体，不如，趁早自我了断算了。
这辈子大概也只有这一次了。这样绝望而决绝的勇气。
我低下头，把嘴唇的动作藏到了额前头发的阴影里。牙齿默默的咬紧了舌头，默默的数着秒，打算在数到零的时候奋力一击，然后，和这个世界彻底诀别。
“7……6……5……4……3……”
“轰——”
门口传来的巨大声响打断了我快要结束的数秒。我惊讶的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抬起头，发现房间的门已经从上方倒下，跌落到地上扫起了一地的灰尘。
门口的逆光的身影并不十分高大，纤细的躯体却好像胜过所有人一般可靠。走廊上的灯光照到他金色的短发上，宛如从天而降的救世主一般。
“……酷拉皮卡？”
第16章 你带来的光芒
后来的场景，像是一部快进中的模糊的无声电影。
这是第二次看见了。酷拉皮卡手中蔓延出的长长锁链。因为逆光，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而后便是一场激斗，锁链和科林覆盖着念刃的双手不断碰撞着发出清脆的声响。夏佐大叔意外之中的并不很强，只勉强躲过了最初的几次攻击，之后便被击中头部倒地不起。
雇主倒台之后科林很快就放弃了挣扎。大约是不确定夏佐究竟死未，以及工资倒地有没有着落，科林在夏佐倒下之后犹豫了数秒，然后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朝着酷拉皮卡丢出大量细小而密集的念刃，随后迅速转身，趁着酷拉皮卡防守的间隙，拖起夏佐撞破了身后的玻璃窗，消失在夜幕之中。
我只是呆呆的看着，像一个完全无关的局外人。
视线奇怪的模糊，胸口又堵得有些难受。好像有莫名的情绪在不断翻涌和升腾。
痛觉已经大致麻木，思维也不知道飘忽去了哪里。获救的喜悦并不十分清晰，甚至连敌人逃走的瞬间也并没有感到雀跃。
我只是一言不发的看着。
直到酷拉皮卡走到我面前，皱着眉头，问我“没事吧？”
于是我终于眨了眨眼睛，感觉到有什么液体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