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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身体,怎么可以什么都不说,就这样离开我?
第十章
跌跌撞撞的下了马,冲向河流,跳进冰冷的溪流,不顾浑身变得冰寒,吃力地从冰冷的溪水中,扶起那个修长的身影。原本只能出现在黑暗里的男人,倒在水流中,俊美的五官透着青白,高大的身体蜷缩成一团,透着冰寒,连空气都被这冰寒冻成了白雾。
吃力的将高大的身体从水流里拖到岸边,小心地拭去那苍白嘴角的一抹暗黑色血迹,轻柔地将嘴唇贴上那苍白毫无血色的双唇,冰寒的气息让不凡打了一个寒颤,好冷!低下眼眸,看着自己的手掌,原本如玉的掌,已经变得灰白。
猛地低下头,看着那僵直地躺在地上的人,一张俊美的脸上已经染满了灰败的死气,苍白的嘴角已经渐渐地往外渗着乌黑的血。
内毒,攻心了。
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
燕不凡颤抖着手,抚着那冰冷的脸庞,整个身体都因为寒冷而变得僵硬,手掌也变得十分的不灵活,从来没有一刻,这么恨自己不会武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白己喜欢的人,一步一步的走向死亡。好冰啊,他的身体这么冰,一直这么冰,怎么行?
对了,要帮他取暖,取暖……
对,取暖!
颤抖着手,翻遍了全身,也找不到一个火熠子,马儿呼哧的呼气声,让他抬起了头,上马的时候,他隐隐好象看到马背上有一个包袱。包袱,起身的时候,寒气令他禁不住打了一个冷颤,僵着步子,走到了马边,取下包袱,抖开,火熠子……火熠子……
有了!
看着慢慢亮起的火焰,身子才梢稍的暖了一些,眸子轻转,燕不凡暗道了一声幸运,幸好,这里是一片林子,多得是枯枝,不用跑得太远,否则,他怕是要冻僵了。低下眼眸,看着伏在地上的人,燕不凡才松了一些的心又悬了起来。
气息越来越微弱了。
咬了咬牙,燕不凡脱去两人的衣裳,火光中肌肤与肌肤相贴。
好冷!
肌肤相贴的时候,彻骨的寒气自肌肤相贴的地方穿进身体里。牙齿禁不住微微地打颤,好冰。咬着牙,身体交合,僵硬的手,拚命地搓着那冰冷的身体。渐渐的,冰冷的身体开始有了一丝暖意。
看着俊美的脸上稍稍有了的血色,燕不凡累得伏在那强健的身体上,慢慢地喘着气。应该没事了吧?忽地,那一具才有了些许暖意的身体,竟猛然地开始抽搐起来。
「好痛!」
昏沉中的人,嘶哑着声音,低低地叫了起来。
燕不凡震愕地看着那强健的身体上,偾起的一个个肉瘤,仿佛活了过来一般,在那光洁的肌肤上此起彼伏,伸手去触,那些肉瘤烫得吓人,肌肤相触时,俊美人儿便响起痛苦的呻吟声。
燕不凡静默了,乌黑的眼瞳怔怔地看着火光中痛苦的脸,想不到,莫愁竟同时练有阴柔和阳刚的内劲……寒气刚过,火毒又来!
可恶!
吃力地抱着莫愁,将高大的身子拖进冰冷的溪水中,看着那痛苦的神情稍敛。
如此,周而复返,水里进,水里出……足足折腾了一夜,莫愁才终于静了下来,恢复了常态,在火堆中,安稳的睡去。
看着那安详的容颜,燕不凡疲累地倒在地上,浑身只觉得冰寒。
斜里伸出了一只手,递过了一颗丹药。
燕不凡抬眼,站在眼前的是那一个绝媚的人儿,一身黑衣的少年,正安静地站在一边。
「吃了它,要不然你会没命的。」燕独舞拧眉看着那脸色灰败的清雅少年,他不要命了!他身体本弱,这水里去,火里来的,现在全靠一口气拚着,等气松下来……本不想关心,可是,却终究是软了心肠。这可不是好事情,自打和不归在一起,心肠是越来越软了……
眼眸微睨,瞧着一边的俊美少年,心里又是甜甜的滋味,罢了,谁教自己这么甜蜜?这般日子过久了,再硬的心肠,也怕是化成了绕指柔了。
默默地看了一眼燕独舞,迟疑了一会儿,燕不凡终究还是把药接过,吞入腹中。药刚入肚,浑身的寒气,便立时消退。等身子稍暖,燕不凡便站起了身,转身欲走。
「你不等他醒了?」燕独舞绝媚的声音,淡淡的不带一丝情感。
轻轻地摇了摇头,燕不凡俯下身额头轻轻地抵着那光洁而饱满的额头,柔柔地在那俊美的五官上落下一个个温柔的吻。
对不起,我不想等你们醒来。
看着你那么痛苦,我决定了,我要那个让你这么痛的人,付出代价。
不管,那个人是神还是鬼。
遇神,杀神;遇鬼,杀鬼!
坐在昏暗的房内,看着天空渐渐的泛白,然后,眼前的黑暗消失,变成一片透亮。
轻轻地叩门声,让枯坐在床边的燕不凡僵了僵身子。
「是我。」
闭了闭眼,燕不凡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是大哥。
站起身,打开房门,看着那俊美的脸上隐隐浮现的一脸疲惫,眉微蹙。
「他没事了,也不知他练得是什么邪门内功,我的内劲竟然送不进去。」燕不归轻语,脸上的神情是淡然的。
「那就好。」喃喃地自语,清雅的脸上,浮现了一抹温柔的笑,燕不凡这回总算是放下心了,轻抬眼眸,对上了燕不归若有所思的眼神,吃吃地笑了一笑,「大哥在想些什么?」
燕不归神情一凝,眉头忽地皱了起来:「你在盘算些什么?」
燕不凡脸上的表情一滞,水样的眼眸微转,显著几许不自在。
低下头,逼近那张清雅的脸,燕不归知道自己多年来在鬼府里的积威,足以震慑这个二弟,虽然兴许在柔弱的表像下藏着的是无比坚韧狡黠的性子,只是,终究是被埋得太深了,还未成气候,不足以与他抗衡。
身子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燕不凡不自在地退后一步,纤细的指,有些慌乱地攥紧了衣襟,一时之间,只觉得这客栈的房子,竟是那般的小。
静。
死一样的静。
燕不归扬了扬眉,看着那微微颤抖的少年,心里禁不住有些讶异,不凡果然是变了。换作以前,怕是早就逃得远远的,哭起来了。他原本,就是一个爱哭的孩子,而此时,却仍能面对着他冷厉的面容,仅有一些颤抖。看起来,不凡这一个名字,还真的没有取错。
燕不凡,燕家的孩子,怎么可能平凡?
只是,不凡,却不知你究竟继承了燕家人多少的血性。
燕不凡看着那双锐利的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忽地嫣然一笑,察觉到那双锐利眼眸里滑过的一缕赞赏,那一瞬间,心思澄明,眸光流转,端的是万种风情尽在这眸光之间,他轻笑道:「大哥为何有此一问?不凡心里,能有什么盘算呢?」
燕不归望着那少年,少年样貌虽长得极为出众,可是,却不引人注目,如今,这一睨眸,一眨眼之间,少年原本秀丽却不夺目的容颜,瞬间光彩照人。
巧笑嫣然,迷人心神,却常使得看见的人心里惴惴不安,只因这笑,让人猜不透看不懂,笑的人,藏着什么心思,又有谁能担保那不会是笑里藏刀?这就是燕家人的本性。
「你说你能盘算些什么呢?」燕不归也笑了,反问了一句燕不凡。
燕不凡沉吟了一声,脸上的笑,更深了,眉一挑,容颜更显妍丽:「我自然是瞒不过大哥的。大哥心里早就有数,又何必一一点破?我只问,大哥,借是不借。」
燕不归轻笑了一声,好个聪明的燕不凡,之前,还真是小瞧了他的。人道他先前胆怯懦弱,兴许,他只是为自己添了一层保护罢了。手掌自怀中取出一件东西,轻柔地放到那白玉似的手掌心里,然后,轻俯在那好看的耳边,轻声道:「不凡,这件东西,从来是不能借的,你拿了,就得永久的收下,可别后悔了!」
燕不凡看着转身而去的俊美少年,良久,才慢慢地坐回床边,一阵风吹过,禁不住背脊泛起一阵寒意,伸手一抚,满手冷汗。
低下眉眼,看着掌心里那一只小巧的燕形令牌,燕不凡禁不住心头一阵恶寒,刚才那一个人,真的是他吗?他竟然有胆子与大哥对视那么久……大哥,早就算计好了吧,知道自己要向他借用鬼府的力量,只是,永久的收下?
他没有听错吗?
大哥的意思是……鬼府从今日起,就是他的了?
嘴角禁不住盈起一抹苦笑,鬼府,在他们的眼里,只不过是一件累赘,怕是早就想丢了吧,自己要的正是时候呢!
把鬼府给他,大哥,还真是……对他有信心。
唇角的笑,渐渐变得诡异,既然连大哥都对他有如此高的期望,他自然,是应当做出一番成就,让天下人对他刮目相看。
莫愁终于醒了。
醒着的人,自然是早就准备了一番说辞,解释目前的状况。
燕独舞说,不归察觉到他房里的动静,跟了去,发现他内伤发作,所以救了回来。不过,已是昏迷数日未醒。
燕不归说,一切皆如独舞所说。
燕不凡说,爹爹与大哥告诉他,你在镇外偶遇了以前的几位手下败将,那几个人,瞧见你便红了眼,动起手来了。你为了不伤及无辜,手下留了情,却误中了招数,因而受伤。可担心死他了。
龙莫愁听了,什么话也没有说。
燕不凡喂莫愁吃完药,然后借故回了房。开门的时候,燕独舞与燕不归正从隔壁出来。
「他信了吗?」燕独舞媚眼流波,绝世的妖媚。
燕不凡轻笑:「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
燕独舞闻言,笑容更甚,媚眼看着纤瘦的身子消失在房门后,抬眸望了一眼燕不归,眸子里满是柔情:「他果然,是我的骨血。」
燕不归面色一沉,搂着那纤腰的手,却是一紧。
燕独舞,轻吐了吐舌,暗道一声不妙,捅破了一坛子醋,好酸。少不得又是一番柔声细语。
那一天,天高气爽,万里晴空。
燕不凡看着莫愁喝完了最后一口药,下了楼,到柜台前清了帐,然后吩咐着小二给马儿上套,轻抚着马儿俊美的身姿,他抬眸注视着清澈的蓝天,终于要起程了,这一个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