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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我非得配合你的时间?”
当我一怒吼,一旁的茶屋町马上开口问道:
“怎么了?怎么了?”
动作迅速的靠了过来。
茶屋町的表情明显表示他的好奇远胜于关心。
“我说没事!”
“干嘛这么冷淡?这个臭氏家!”
“我们在讨论要去书法展的事情。”
“书法展?准要和谁去?”
“我和氏家。”
茶屋町顿时目瞪口呆,随即抱着肚子狂笑了起来。
“氏家我求求你别闹了,弘孝怎么可能会去看书法展?“
明石脸上的表情似乎十分沮丧。
“怎么样,我不能去看吗?”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说的是啦,好歹弘孝也是书法家的后代,去看个书法展也没有什么好不可思议的。”
茶屋町嘴里虽然这么说,却笑得连眼泪都流出来了。说实话,他实在没有必要笑得这么夸张,这样一来,明石就显得很可怜了。
“只对摄影有兴趣的弘孝竟然要去看书法展,……算了,你们好好享受吧!”
“这小子真是失礼。”
“……嗯……”
我支支吾吾的回答,让明石听了更加不悦。
“反正我这个人根本不适合看什么书法展!”
“我才没这么说。”
“你嘴上不说,但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吧!”
这个时候要我说些什么才好呢?我并没认为他和书法这件事不相关,毕竟明石也是橘老师的儿子,只不过他对摄影的狂热更令我印象深刻。
我无言以对。
“算了,不说了。我决定仔仔细细的去看一看,回来之后让茶屋町刮目相看!那就就约好了礼拜日,十一点广场前见,记得喔!”
我似乎被明石的气势给震慑了,竟然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不过,事情怎么演变到这步田地呢?我根本连想都没想过竟然会和明石来看书法展。
我站在广场前,看着人来人往,一言不发的等待明石的到来。
一个人的话,可以马上去马上回家,不过,既然已经和明石约好了,又不能放他鸽子。
再加上——
“让你久等了……”
明石边说边向着我的方向跑来,他身穿耀眼的蓝格子衬衫,我顿时傻了眼,为了装镇静,我刻意用严肃的口吻对明石说:
“你迟到了!”
明石晚到了五分钟。
“真是对不起,我才到车站,电车就刚好开。”
“真是的,说要约今天的可是你自己喔!”
我生气的转过身,这才发现周遭的女子们的视线不约而同的望向明石。
明石身材高大当然是个原因、但绝不只是如此,要怎么形容好呢?明石天生有一种吸引人靠近的特殊气质,而这种气质自然而然的会使周遭的女孩子注意到他。
“不知道为什么,连在这种地方,你看起来还是最醒目的一个。”
从上方传来明石莫名其妙的话语。
“什么?”
“你知道吗,刚才我跑过来的时候,注意到这附近的女孩子一直在看你。”
“你在说什么?她们是在看你吧!”
“你真的一点都不了解自己啊!”
明石喃喃自语着,我感到一阵怒火中烧。
“不了解自己的人是你吧!”
明石根本不明白自己能对周遭的人造成多大的影啊。
我之所以昨天没有一个人来,是因为我想和明石一起来或许会比较有趣,虽然内心不愿意承认,不过事实的确如此。自从和好之后这种体认更加深刻。
但明石却总是这付德性。
“算了,随便,对我来说那样比较好……”
什么嘛,根本不了解别人的意思,还说这种话。
百货公司位在距离宿车站东口走路约五、六分钟的地方。一到了假日,这里总是挤得水泄不通。
书法展是在七楼的艺廊举行。
我莫名其妙的觉得一阵紧张,然而在坐电梯的空档,明石却像个孩子似的喧闹不休。
“你看你看,那件衣服不错吧!”
明石指着电扶梯对面,一件展示用的服装。
“你怎么了?怎么这么兴奋?”
“才没有呢!”
明石在说谎,他的眼睛透露着一丝笑意。
我用怀疑的眼光看着他,明石这才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
“没有啦,只是很久没有这样和氏家约会了。”
“说的也是!”
记得刚转学的时候,明石曾经约我到自然公园去,那个时候好开心啊!
“我想你一定会对我有所顾忌,所以才编了要摄影的藉口,要你来帮我搬东西。”
“咦?原来是这样?”
明石不好意思的笑了。
真是的——
就在这个时候,我们到达了七楼。一幅写着“现代书家二十选展”的看板立刻映人眼帘。
好多年没有样眼目睹父亲的真迹了。
我无法抑制胸口不断的高鸣。
艺廊里面蛮拥挤的,大概因为今天是展出后的第一个礼拜日吧!而且理所当然的,来参观书法展的客人九成以上都是年纪比较大的人。
我因为经常参观各式各样的书法展,所以还蛮能适应这种场合。而明石乎正如老师所感叹的,一点也不熟悉这种场合。左看右看都是和父亲年纪相当的长辈,掩不住脸上惊恐的表情。
然而此刻的自己,却无暇去顾及明石的心情,我努力睁大眼睛欣赏着每一幅作品,一再地被参展作品的气势所深深震撼。
真不愧是称为“现代书家二十选展”的展览。
自己所写的字和这些大师级老师们比较之下,实在是天差地别。不过,自己真的希望有朝一日能写出相同水准的作品。
橘老师的作品依然是如此的流畅秀丽。
老师所写的是曼殊院古今集。
这部书法的特征是修长的线条、笔法。如果不是在完全静心的状态之下,是无法表现出它的精髓的。像我这样整日被凡事所扰,心思紊乱的人。根本没办法写出这种感觉。
不过——真的令人叹为观止。
“哇……”
一直站在自己身旁的明石这时候出声叫了起来,我这才又意识到他的存在。
“父亲什么时候也写得出这么安定的字了?”
“你看得懂吗?”
我有点讶异,明石像个评论家似的口吻说道。
“你真是太失礼了,我可是堂堂橘柳乐的儿子喔!”
“……这么说来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喔。”
说的也是!自己竟然有点轻视明石,当初听到明石为了摄影而放弃书法的时候,我便以为他对书法一窍不通。
“不过说实在的,我懂的也只有我父亲所写的字。而且也只能感觉到他写得顺与不顺这种程度而已,至于这里所展示的其他作品,你可能都能够理解,不过我可是全看不懂。”
明石耸耸肩,用着玩笑似的口气说着。
不过,仔细想想,自己不也和明石一样吗?
我们虽然都是书法家的后代,但是明石每天都和橘老师朝夕相处,而我却和父亲分居,这代表着明石应该比我更懂得自己父亲的书法。
我真是大肤浅了。
正当我觉得有点郁闷的时候,明石轻轻的碰了我一下。
“喂!你父亲是不是叫作‘华森赖’?”
“是啊!”
突然父亲的名字映人工眼帘。
父亲这次展示的作品是经书。
紫纸金字华严经。
一般会在书法展上展示的经书,大都以般若心经居多,而父亲就是个不愿意和别人作同样事情的人。
好久没有见到父亲的真迹了。
然而……然而……父亲的字是这样子的吗?
好像变……
虽然整体仍不脱父亲以往的特质,不过此时眼前的作品却和范本有点不同,显得更加的稳重、清澄。
和我记忆中的略带神经质的父亲所写的书法不同,多了一份沉着的昧道。
父亲真的变了。
说的也是,父亲当然已经不再是我所认识的父亲了,毕竟我们已经有两年不曾见过面了。
这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不过眼前深刻的体会,却让我感到一股椎心刺痛。
果然父子分开了,就无法像明石感受得那么深刻了。
一阵酸楚感顿时涌上心头。
“真生……?”
我循着声音的来源回过了头,不禁张大了眼睛。
“……爸……”
两年半不曾见过面的父亲此刻站在我的面前。
父亲的身材比我更加的修长,脸上轮廓分明,一眼就知道是混血儿,眼珠也是蓝色的,身穿和服。
“你来了啊?”
父亲略带羞涩的笑了。
气氛有些尴尬,虽然这几年间也和父亲通过电话,但是却很少见面,而且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父亲。我并没有告诉他今天会来,我本来还以为昨天幕首日会比较容易遇到他呢!
“午安。”
对自己的父亲客气他说午安似乎有点奇怪,不过我也不知道除了这句话还能说些什么。而父亲只是笑眯眯的看着我。
“真的好久不见了!”
奇怪?记忆中的父亲从来不曾出现过这么和煦的表情。
“是啊,已经两年没见了。”
“时间过得真快啊……这位是你的朋友吗?”
父亲注意到了站在身旁的明石。
“嗯……是的,他叫作明石,是橘老师的儿子,和我刚好同一班。”
这样介绍明石,自己反而有点不自然。
明石照例摆出一副班长该有的恭敬姿态,客客气气的打着招呼。
“初次见面,请多指教。我叫作明石弘孝,和氏家是好朋友。”
‘你就是橘先生的儿子,真是太巧了,昨天才跟令尊见过面,拜托他多多关照氏家呢!”
父亲微微低头向明石致意,隐约可见他头顶掺杂一些银白发丝。
“平日氏家承蒙你和橘先生照顾了,听说前几天这孩子的母亲还向你父亲推销保险,真是不好意思。”
明石和我都瞪大了眼睛,老师竟然和父亲说了这件事。
“爸!这件事是橘老师告诉你的吗?”
“喔!不是,是静香告诉我的。”
静香是母亲的名字,和她本人的个性完全不相符,不过这不是重点。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