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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气力。回到家,见崔氏还未睡,说道;“怎么还不就寝。”
崔氏起身迎他;笑道;“可吃过饭没,还有饭菜。”
季师爷也觉饿了,崔氏便去端了过来;一看饭菜还剩许多,问道,“你们还不曾吃?”
“小芙今日在齐府陪齐夫人,没回来。”
季师爷点了点头,崔氏等他吃了一碗,才说道,“有一事一直想跟您说,就是忘了。”
“说就是。”
崔氏掂量一番,才问道,“大郎觉得那孟大人品性如何?”
季师爷看她,“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崔氏轻叹,“也是我糊涂了,前几日才发现,小芙那丫头紧要着孟大人。我劝她不听,那心还是向着孟大人的。”
季师爷筷子一顿,“孟大人?真是胡闹。”想了想,孟平璋与齐琛交好,也常去齐家,那季芙常去的缘故是因为如此?拧了拧眉,“等孟大人出狱,你将小芙看紧些,不许她随意出门。”
崔氏见夫君和自己的想法一样,不会因为孟家权势屈服,也不垂涎孟家钱财,心下欢喜,做爹娘的,都不愿女儿受世家大户的委屈呀。当即笑道,“定会照大郎的意思做。”
还在齐府的季芙完全不知道爹娘的打算,听见明玉打算明日去牢里探望齐琛,心下一动,试探问道,“姐姐,你可以……带我进去吗?”
明玉又怎会不知她的心思,“想见孟二公子?”
季芙点点头。像孟平璋那种风吹就倒的体魄,只怕已瘦了一大圈吧。地牢那种地方她也去过,又阴深又潮湿,想一想就觉不舒服。
明玉叹气,“好。”
季芙十分意外,“姐姐不拦我了?”
明玉微微摇头,“你也是个执拗人,不让你碰碰钉子,便不会回头,即便日后嫁了他人,仍会心中记挂,郁结于心,倒不如早早认清了事实。”
季芙有些委屈,“为何姐姐如此不看好?”
明玉也不知要如何劝她,有些事本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旁人说的,她听是听了,却不会放在心上,“那样的大世家,不适合你待。而且妹妹,你的娘家到底是不能和孟家平肩的,日后定会受很多委屈。”
季芙低声,“小芙没有要冒犯姐姐的意思,只是……姐姐的娘家……”
明玉了然,也不怪她,“当初三爷遇刺,有些痴傻,我嫁过去大半算是冲喜。但到底嫁妆丰厚,下人不敢欺我。而且我也不是好欺负的主,你性子当真不适合。再有一点,三爷疼着我,而且如今只疼我一人。可孟二那样的风流脾性,他即便如今是紧要你,可日后呢?”
季芙低头笑了笑,鼻子微酸,“他并不像姐姐见着的那样,心地其实挺好,就是看着玩世不恭。”
明玉重叹一气,“所以我方才就说了,不愿多劝你,只因在你眼里,他浑身都是好的。”
季芙不愿再说,笑道,“大牢那边把守甚严,我曾试着过去,他们却不肯,姐姐要怎么探监?”
明玉淡笑,“明日去了便知。”
翌日,明玉早早起身,仔细梳洗。瞧着镜子里的人,憔悴得很。往面上扑了些脂粉,才看着红润。将那芙蓉钗牢牢插入发髻,才觉安心,“可让人去官舍寻了白大人和郑大人?”
姚嬷嬷答道,“已经只会了他们一声,说夫人您今日要去探望大人。”
明玉又问道,“小芙起来没?”
婢女答道,“季姑娘一早就出去了,说她自个过去,待会在朱雀巷的芭蕉树下旁见。”
明玉想着那是去牢狱的必经之路,不知她做什么,便叫了马夫往那驶去。到了那,果然见季芙等在那了。一看马车,就见她手里拿着个大食盒,猜着是拿去给孟平璋的,正如自己早早让人准备了许多饭菜。抿了抿唇,没有说什么。
到了那,衙役认得明玉,不等她开口,已粗声相拦。
明玉淡淡看他一眼,“白大人和郑大人还未来?若来了,还请他们出来。你只管去报一声,他们也会很乐意来见。”
白庄没来,郑大听见齐府下人报明玉要去探监,暗暗冷笑。拖了好一会,才慢悠悠过去。见到明玉时,倒觉她神色依旧如常冷静,被囚十日,夫君又入狱,还能如此,心下惊叹。
明玉见了他,冷冷说道,“郑大人倒是忙得很。”
郑大笑道,“为朝廷效力,哪里敢偷闲。齐夫人这是要进去探望齐大人?齐大人如今是嫌犯,背着杀害朝廷命官的罪,还请齐夫人回去罢。这大冷天的,可小心孩子。”
见她不答,伸手进宽大的袖子里,轻笑,“齐夫人这是做什么?想贿赂本官?本官随时可以以贿赂罪名抓了你,让你们夫妻在牢里做对鸳鸯。”
明玉冷笑,“郑大人莫不是收受贿赂多了,还不曾见我拿了什么,便一口咬定我是要给钱您?倒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郑大被噎了一记,恼怒看她,倒要看她能拿出什么来。一会见她将一张四方折叠的纸交给旁边丫鬟,送到他手上。面色沉沉接过,想着无论是什么,都不会让她进去,若是什么过分的话,立刻喝斥。薄薄的纸张展开,蓦地一愣,那并非银票,也并非有什么皇族盖章,而是写了三字:魏太保。
此事……她莫非知晓了?可怎么可能……郑大狐疑看她,想到魏太保费尽心思要将她藏起,简直要以为她是一早安排在齐琛身边的棋子了。
明玉并不在乎他在猜疑什么,只是这样秘密的人物她也知道,郑大总不会不给她面子,“郑大人这是还不愿放行么?那是要我亲自去请那位大人过来?”
郑大将纸张握做一团,哪里会去请魏太保过来,那样不是落人口舌了。思量片刻,又不敢真得罪她,才道,“你只能进去半柱香。”
明玉冷笑,“半柱香?连吃个饭都不够。郑大人还是去请那位大人吧。”
郑大几乎压不住怒气,“你够了!竟如此逼迫本官。”
明玉淡声,“我也不为难您,一个时辰便好。”
“不可能!”
“我们夫妻二人十几日未见,不过是半个时辰,又不能去牢里挖个地洞逃走,郑大人这是……在惊怕什么?亦或是怕我夫君与我说些牢里的有趣事?”
语气实在咄咄逼人,郑大愈发琢磨不透她的身份,想着她一个妇道人家,还大腹便便,总不能生事,沉声,“半个时辰齐夫人便出来吧。”
明玉微微一笑,欠身,“谢过郑大人。”
她本就没打算能在里面待一个时辰,说一个时辰,不过是让郑大有退步的余地,最后允诺了半个时辰,倒也在她意料之外了。魏太保约摸也想不到,他的名字竟被她拿来“威胁”了他的手下吧。
因不许多带人,和季芙一同进去。一进地牢,便闻到浓重的潮湿味。
季芙小心扶着她,生怕她摔着,“这地儿之前是衙门的牢狱,后来我爹跟前任知州大人说,囚犯也是人,都是爹娘生的,关押个几年,人都会得病,因此求换地方。大人也批了,没想到,堂堂刑部的人,竟也这般无赖。”
声音回响在地牢中,明玉越走便越觉心疼。齐琛遇刺后,肩胛上的伤一到阴雨天就疼,她夜里总会帮他揉揉。在这住了几日,那胳膊怕早就酸疼了吧。
季芙还在低声说话,忽然有声音传来,十分诧异,“季芙?”
她愣了愣,偏头往另一面没那么阴湿的牢狱巷子看去,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孟二公子?”
明玉见她想去又停步,默了默,对那牢头说道,“孟大人也是我们的旧识,还请这位大哥许他们一见。”
说罢又拿了银子给他。牢头想郑大人都让她们进来了,还有不能见的人么。也没多管,让季芙过去了,继续领着明玉往前头走去。
地面湿滑,明玉真怕摔着,扶着墙走,还摸着滑腻的青苔。被囚困那些时日,她不曾落泪,如今想到齐琛被关在这好些时日,几乎忍不住要落泪。
走至尽头,才终于停下。一眼就看见齐琛负手看着高窗,背影不甚萧肃。明玉微微屏气,待牢头将锁头打开,俯身进里。齐琛听见动静转身,瞧见明玉时,蓦地一愣。
牢头看看怔愣的两人,顿觉莫名,退了出去。
明玉手里还拿着食盒,已要提不住了。齐琛一个箭步,伸手将她拥紧。暖意紧缠,明玉忍了许久的泪,已然滚落,不可抑制哭出声来,将这十几日忍着的苦楚都哭个痛快。
齐琛吻了吻她的脖间,喉中也觉酸涩,“别哭,对身子不好。”
明玉稍稍离怀,只觉自己哭花了脸,不敢抬头看他,那帕子擦拭。片刻齐琛已提袖给她擦脸,“变成花猫了。”
明玉抬眸盯他,满眶的眼泪,人都看的不清。等他抹去,才见他哪里是瘦了一点,都瘦的不见肉了,又止不住涌泪到边缘,抬手摸摸他的下巴上,“胡子实在扎人。”
齐琛握了她的手,携她到床边,拿薄被垫好,才笑道,“他们给了一把剪子,我每日便对着水坑剪一剪,对自己这手艺还觉十分不错。”
明玉只觉心酸,哪里会被他逗笑。伸手环了他的脖子,探头亲他面颊,“三爷快些回来吧。”
“约摸会三司会审,届时便真相大白了。”
明玉点点头,不舍的松了手,拿食盒过来。一一摊开,拿了筷子给他。齐琛问道,“你吃过没?”
明玉笑笑,又从里头拿了一对,“知道三爷会这么说,也拿了自己的份。”
齐琛也是笑笑,见她安然,便觉安心,“连累你了。”
“夫妻间不说这些话。”明玉挪了碟肉到他面前,“三爷快吃吧,边说边吃。”
齐琛感慨道,“许是方才抱你,被我咯吱疼了,所以想赶快将我填成胖子。”
明玉扑哧一笑,“是啊,快吃成胖子吧。”饭菜入口,才觉人间美味再比不过与所喜之人一起食用,“半个时辰后,妾身就得出去了。”
齐琛应了一声,夹菜给她。将近半月不见,她也瘦了许多,“孩子可好?”
“嗯。”明玉想起那日在马车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