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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逢默了默,“自从去府衙打听那推元大人落水陶顺的事,就再没消息。”
明玉差异,“那你为何不去澄江府找她?”
吴逢说道,“我要留在这里保护孟少,清雪如果知道我丢下孟少过去,只会怨恨我。”
明玉并不理解,但也不多加反驳,“她一定会安然归来的。”
吴逢微点了头,“一定会的。”
等他离去,明玉关好窗,细细看手中厚实的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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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齐琛母亲孟氏家跟孟平松的那个孟家是没有瓜葛的#表示作者君写完出场人物后才发现姓氏重复了#
☆、第六十八章 尘埃落定
翌日,明玉见申时快到;让水桃去拿点心过来。等门声一合;放下手上的东西,从柜子里拿了个小木盒出来。在窗前等了会;却不见吴逢过来。
和约定的时辰已过了一炷香,明玉心下担忧;吴逢是个守时的人,如今又是前后夹敌;他若被魏太保盯上;真不知还可以将这件事交付给谁。
齐琛说孟大也不可信;甚至是帮凶,虽然不知缘故,但她不敢随意拜托人,实在是太过危险。
抱着盒子等了许久,才终于听见屋檐有细碎声,片刻有人跳下。明玉见着脸,总算是松了一气,“我方才还在想,吴大哥可是出了什么事。”目光一定,看着他的袖口问道,“怎么会有血?”
吴逢看了看,用手拧了拧,直至有些污浊,看不出是血迹了,才说道,“方才清雪回来了。”
明玉顿了片刻,“回来的话……那你那血迹该不会是……她受伤了?”
迟迟不归,又让接触的人沾染了血,只怕是没那么简单。
吴逢默了默,“是受伤了,其中缘故齐少夫人不必知晓。这是清雪从澄江府带回来的,齐少夫人感兴趣的应当是这个。”
明玉忙从他手中接过,又将木盒交给他,“劳烦吴大哥帮我这个忙。”
吴逢接过,打开翻看一番,蹙眉,“这些即便做了,也不见得会成功,何必浪费精力。”
明玉说道,“你且这么做做吧,魏太保会用命来威胁那七个作证的人,我也不能干眼瞪着。”
吴逢没有再多说。
水桃端糕点进来时,吴逢已经走了。见明玉坐在床边,并不唤她过去,将茶点放下,就守在那,不敢多打搅她。
明玉坐了一会,准备去院子里走走。齐琛说过,有了孩子不能整日闷着,多走动走动,对她对孩子都好。刚起身,就听见孙护院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十分焦急。使了水桃去问,还没出去,姚嬷嬷就先冲了进来,面色青白。
“少奶奶,方才孙护院得了外头消息,半个时辰前孟老爷乘坐的马车翻进阴沟里,摔了个大跟头,送去大夫那,至今昏迷不醒。”
明玉几乎没站稳,诧异,“为何会……”
为何会突然如此……她没问出口,已经了然。焦急变成冷笑,水桃忙扶住她,“小姐,身子要紧。”
明玉微微摇头,魏太保太狠,实在太狠,就算都知道是他做的,但没有证据,根本无可奈何。想了许久,说道,“备车,去拜见白大人。”
水桃哪里肯依,“小姐,他们如今是要将我们齐府往死里整,连孟老爷都敢下手,更何况是您呀。”
“无需多言,去备车。”
水桃无法,只好去让人备车。等迎她出房,已是换了身素净衣裳。
这里离官舍并不远,明玉听着马蹄声,撩了窗帘子往外看,已是傍晚。斜阳余晖打照在街道上,映的暖意融融,有秋风拂进车里,夹着冷意,却觉有些萧瑟。
到了官舍,下人上前敲门求见,那守门的人听见是齐府来的,立刻答不见。又说了一会,进去报了一声,出来还是不见。
明玉下了马车,上前说道,“听闻白大人素来秉公办事,可却没想到,也是个趋炎附势的糊涂人。我今日在这里得不到说法,那就唯有自个去寻衙门敲鸣冤鼓,在众目睽睽下向白大人讨说法了。”
那人听后,又是一句“稍等”,便进去禀报。这回出来,总算是请她进去。
明玉只带了秦护院和姚嬷嬷进去,做事干练的人比水桃阿柳这些婢女更好撑场子。
白庄方才在书房,答应见明玉已挪到议事厅。听见明玉打着魏太保的旗号去探监,已觉她胆子十分大。此时又来见自己,更是猜不透她到底要做什么。
明玉见了他,也不欠身问安,她能忍着不往他脸上扔东西已是能忍,“白大人真是事忙。”
白庄说道,“齐夫人为何事过来,不妨直说。”
明玉说道,“刑部侮蔑我夫君买凶杀人,但其中颇多疑点,妾身想请大理寺重新调查此案。”
白庄面色淡淡,“但凡大理寺重新会审,必须是案件有所疑,但齐大人一案,并无疑点。”
明玉冷笑,“果真无疑点?但我朝律法有言‘招情未明、拟罪不当、称冤不肯服辩者,大理寺将驳回再问’,我夫君是画押认罪了,还是圣上也开了金口定了他这五品官的罪?在案件不明时便将我夫君押送牢中,已是违背朝纲,如今刑部做出这种混账事,大理寺却无作为,甚至不依律办事,实在教人怀疑有偏帮之嫌。”
白庄看了她一眼,“齐夫人这帽子未免扣的太大。”
明玉仍是冷笑,并不理会,“那船上七个所谓亲眼瞧见我夫君将元大人顺势推落水中的人,为何先前不说,偏是刑部大理来了便一窝蜂出了一堆的证据?此为疑点一。为何那推人的陶顺已认罪,你们却将他从邓州转押回府衙却至今没有定罪?还突然加了口供指认,此为疑点二。另有妾身求见郑大人,不见。求见白大人,不见。甚至去牢中探望,也推三阻四。若真是有十足的证据证明,那为何屡次避而不见?”
白庄不再看她,喝了一口茶,才说道,“官员与罪臣家眷,必然是不能接触过多。”
明玉了然,“既然大人没反驳前面两处疑点,只解释最后一点不见之理,那定是对前面的话也无从辩驳。既然如此,那请白大人奏请大理寺,重新审理此案。”
三司会审的推动不是单凭她之力能做到,孟老爷又不知何时能醒。只能让大理寺重新审案,拖延时日,她还能有一点法子可想。
白庄未答话,明玉又道,“大人若觉这些仍不够,那妾身只好再去敲鸣冤鼓,将这些事都贴在衙门前,让百姓评理。妾身自认我夫君公务勤恳,在百姓中还小有有美名。这事若公诸于众,大人想看看百姓如何议论?人言可畏,一传十十传百,只怕大人也担不起这推脱的罪名。”
白庄本就不擅言谈,平日也最忌和妇人打交道。只是明玉一口一个要去让百姓评理,此事到底不能闹的太大。说是依律奏请确实不错,可也不是他能点头的,“我会细细斟酌,还请齐夫人再多等几日。”
明玉冷声,“几日?等了又等?请恕妾身已没耐心再等。”
白庄沉声,“那明日给你答复。”
明玉轻点了头,“明日午时前。”
白庄应允后,明玉便携人离去。看着她出门,倒有种松了一大口气的感觉。当即乘车去了东郊大宅。到了那进门求见,随下人进去,就见魏太保正在逗弄鸟儿。
魏太保听见声响,头也没回,“不是说了,没事别来找老夫。郑大烦了我一回,你也来掺合。”
白庄作揖道,“那齐夫人方才来寻,要大理寺重新会审。”
魏太保轻笑,“难道连个妇人你也打发不了?”
白庄将明玉方才的话细说一番,末了说道,“齐夫人不易控制,可否要下官再将她擒住囚困几日,待事情尘埃落定,再将她放出?”
鸟儿长鸣一声,魏太保手势一停,“让她死心也好,此次由你主审,证据确凿,害怕齐琛会翻身不成?”
“那大理寺再复核会审。”
“好。”魏太保默然片刻,“盯紧些明玉,若知道她手中有什么翻供证据……不用再手软。”
白庄顿了顿,“是。”
案件驳回复审,由大理寺右少卿主审。去客栈探望过孟老爷,回来便听见这消息,明玉可算是放了一半的心。
三日后,案件将审。
探听的人报了与魏太保听,明玉这几日只让解通判和季师爷去府上,说一些会审的事,两人出来后手中也未任何东西,应当是普通的会面。而明玉也没再出门,在家中偶尔走走养胎。
魏太保并不想对明玉赶尽杀绝,等解决完齐琛的事,便取了孩子,将明玉安排别处,也算是对故交有个交代。想到记挂多年的事终于要落幕,已觉心力不支,也盼着速速将此事解决。
复核当日,明玉因是亲眷,不能进去,便让马夫赶车到衙门巷子等候,身旁还带着糕点饭菜,就等着他出来填填肚子。
会审设在衙门,齐琛被关了许久,面上不净,看着削瘦。白庄坐在主位,与他目光对上,人虽不是非常精神,一双眸子却无半分怯意绝望,一如初时入狱。
刑部将公文一一送来,白庄看后,所问的事俱是答非,将那惊堂木一扣,“把证人带上来。”
那七人陆续上堂,白庄问道,“那日元知府落水时,你们可在船上?”
七人一一答道,“回大人,是。”
白庄又问道,“那你们可是亲眼看见齐知州推元知府下水?”
只要那证词一出,白庄便再重复问一遍,这案子就算真的定下,可以当堂定罪。谁想那七人面面相觑,俱是为难之色。白庄见事情有变,喝了一声,“实话实说便是。”
这话一出,几人才陆续道,“那日并未看清……只是依稀看着元知府和齐大人有纠缠,一个汉子突然冲出,挡了大半视线,约摸……是没推的。”
别说白庄,连齐琛也是微愣。七人口供之前翻过一次,但几人平日为人正派,想着应当是被魏太保以性命威胁。可如今竟然连命都不顾,又为他翻供,实在教人匪夷所思。
白庄喝声,“三番两次变换供词,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