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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公安局指挥中心!”一个略带唐山口音的男声传了过来。
“你好,请问你是哪一位?听声音你是小夏吧?我是白雨。”
“白雨呀,这三更半夜的,你不睡觉,闲得没事干是咋儿地?我还以为是报案的电话呢!”
白雨听小夏在电话里和他耍贫嘴,心说我是真想报案,报妇女失踪案!“小夏呀,今儿晚上怎么样,没啥‘大事’吧?”
“白雨,你说你也不想想,那要是有啥大事,还能让你躲得了清闲你不早被提溜着上现场了!”小夏的唐山味越说越浓。白雨这才后悔打这个电话,是呀,他一急倒忘了这指挥中心要是接报了突发的大要案是首先通知刑警支队的。
“嗨,我这不是惦记着怕出什么大事吗!”白雨只好跟小夏打马唬眼。
“哎,不过,白雨,倒真有一件跟你相关的事儿,这不,刚接到的,正准备下传呢!”白雨听小夏这么一说心一下忽悠提上来,“什么?什么事,快说!”
“知道呗?公主岭市公安局给咱局发来一份电传,电传上说开枪打伤你的‘大鱼’逃到了他们那四十里屯的狱友马老三家,他们接到举报去抓捕时晚了一步,‘大鱼’又逃了,而且带走了马老三的媳妇和儿子,他们认为‘大鱼’极有可能再次潜回咱们市或是云城,让咱们密切关注一下‘大鱼’的最新动向……噢,又有电话打进来,对不起,你占的时间太长了,抓住‘大鱼’请我吃顿饭哟!”小夏急急地把电话挂了。
“大鱼”终于又浮出水面来了,这令白雨万分兴奋,他总觉得他跟“大鱼”,终有一天会狭路相逢的。然而眼下刘今下落不明,却令白雨迅即由兴奋再次跌进情绪低谷。他又给市局交通事故科打电话,他先报了自己的名字,然后询问当晚发生交通事故的情况,尤其是事故现场有没有年轻的女子被撞,事故科一听是白雨就很热情也很有耐心地告诉他,8点45分有一起是酒后驾车撞了迎宾路与光明大道交叉口的交通指挥台的,幸亏交警正在路边罚款而没站在台子上;9点10分,正午胡同西口一辆出租车拐弯时把一个巡街的街道治保会的老太太的脚尖给碾了……11点,地道桥桥头还有一起追尾……白雨揪着的心稍稍放松了一点,最起码刘今今晚跟突发的大要案和交通事故无关……那么如果再有什么事的话就是刘今会不会突然生病了!白雨开着车犹豫着是一个医院一个医院地打电话查询呢,还是开车到医院挨个找一圈时,他的BP机响了,BP机上显示出一排汉字:“刘今在省医院急诊室(呼者拒留姓名)”……
37
风细细柔柔地穿过夜的屋脊,它们在瓦片的缝隙里驻足,抚弄和掀起一些极轻微的响声,还有一些树叶子在微风里沙沙地像有轻功的人蹑手蹑脚地飘过发出的声音,它们和风一起有时就停在屋门外,像一个夜的偷听者,窥视这暗夜中的人心的不安静。“大鱼”就是在风声过后的这突然的寂静里惊醒地坐起身来,他听见自己的心脏咚咚地跳弹着,睡在他旁边的唐璇儿也被突然坐起身来的“大鱼”惊醒了,“怎么了?”唐璇儿轻声问。
“我也不知怎么了,就是突然地心发慌,好像要出什么事似的!”
“大鱼”下地轻轻拉开门去院子南墙边的厕所小解,他在小解的时候确实是听见墙外边有响动,待他提裤头转身出来探头向外边望时,似乎看见一条黑影在墙的拐弯处一闪不见了。这时他听见远处传来一阵狗吠……他敏感地迅速退回到屋子里,一屁股坐在炕上,唐璇儿把他拉着躺下,把头扎在他的怀里,“大鱼”无动于衷,她不高兴地说:你怎么了!他叹口气说,我刚才看见有黑影从厕所外边一闪就不见了!唐璇儿枕着他的臂膀说,肯定是你太紧张产生的幻觉,你这两天夜里不是在梦里又喊又叫就是在梦里打梦锤,那天差点就把我打下炕……
“不行,唐璇儿,咱现在就走,我怕是‘他’追来了!”他说完起身就穿衣服。
“你说谁?”唐璇儿支起身子问。
“马老三!”“大鱼”说出来时心下已决定立即离开此处了。
唐璇儿一听马老三心里一紧:“他知道你老家住的这个地方吗?”
“在号里时我告诉过他!”“大鱼”一把将唐璇儿拽起来,“快,收拾一下,咱们走!越快越好,我怕这夜长梦多,再逃不过去了!”
“那栓儿还睡着呢!‘大鱼’,我们什么时候才能不过这种日子呢?”唐璇儿有些犹豫。
“没办法,让孩子受点委屈吧,这种日子很快就会结束了!”“大鱼”在极其慌乱的状态中为自己想了很久的一件事下了最后的决心。
其实他们也没有什么可收拾的,除了栓儿的吃的用的,他们两个只有简单的几件换洗衣服,唐璇儿麻利地收拾完,抱起睡熟的栓儿,跟着“大鱼”出了屋门……
“你不去前院跟你姐说一声?”唐璇儿看“大鱼”站在院里呆愣神就提醒着问。
“不,那样都惊动起来反倒不好走了,咱们从后边墙豁处翻出去吧!”
“大鱼”和唐璇儿在街西头拐上山道,那儿总有拉煤的大货车往省城去。“大鱼”拦了辆大卡车给司机塞了些钱没费什么口舌就搭上去了。他们的车走出不多远就听见两声闷响,像开山放炮的那种响声的余音……
“大鱼”根本没有想到那两声闷响是来自他们刚刚离开的院落……
38
刘今的睫毛轻轻动了一下。透过睫毛的缝隙,她朦胧看见几张模糊不清的面容,离她最近的是继父苍衰而又几近绝望的脸,他温热的大手紧紧地略带颤抖地握着她的手,她的手和她的脸纸白一般全无血色,像刚刚死过一场的人。她继父的身后是白雨和南可,他们都焦焦地望着她。她的目光驻留在白雨那张令她心仪的年轻而又英气的面宠上,一些心碎的泪水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她和他的目光相遇相撞了,她能读懂他目光里对她的关切,同时也读出他想问的话: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她能告诉他吗?她现在什么都不能说了,她的人生梦一样的不真实,她在醒来的一刹那,甚至忘记了夜里发生的一切,她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来到医院的……她觉得她自己软弱无力地被裹在无形的茧里,她揉碎了自己也仍然是冲不破更冲不出来。爱情是一杯奢侈的月色,她够不到也就永无品味的希望。她无法止住泪水更无法止住心痛,她知她这一生,和白雨会越隔越远,她伤情地闭上眼,也从此闭上了向白雨敞开心扉的最后一丝亮光……
这时护士走进来说,病人需要静养和休息,留一个人陪着,其他人都出去吧。几个人都争着留下,刘今挣脱继父的手虚弱地睁开眼将目光投向南可,“南可,你留下来陪我吧!”她转而对白雨说,“回去吧,我没事了,谢谢你来看我。”刘今忽然这样生分地跟白雨说道别的话,令白雨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点点头只说了一些让刘今多保重的话就退出来了。随白雨退出来的还有刘今的继父,两个人一前一后在长长的廊道里缓步地走着,医生只说是一个不肯留姓名的出租车司机收车回家的路上,看见昏倒在地的刘今,好心送过来的……
“刘今去了哪里?”白雨放慢了脚步等刘今的继父跟他走到并排忍不住问。
“她没告诉我,她大多时间是住她母亲原来的房子。”刘今的继父小心地斟酌词句。
“是您给我打的传呼吧?”白雨又问。
“刘今把传呼机忘到家里了,我接到医院的电话刚要出门,桌子上的传呼机就响了,我是看见你的留言才知你也在找她,我就赶紧给你打了传呼,谢谢你对今今的关照……”
“可是我往您家里打电话,您并不在家……”
“是的,我去了楼下的酒吧,你知道一个孤独的人,往往喜欢靠酒度过孤独的!”
白雨的思绪停在一些模糊的语言的缝隙里,有些语言,表面光滑,而你仔细揣摸,它们其实早已在从前就留下漏洞和裂缝,那些漏洞和裂缝令白雨不敢往深处琢磨一个人……
白雨点着了一颗香烟,正待要核实一下内心存着的一线疑虑,BP机骤然响起:“云城发生爆炸案,速到支队集合出现场。指挥中心……”
39
爆炸发生在凌晨4点钟。
“大鱼”的姐姐和外甥在爆炸中丧生。“大鱼”的姐夫因在外地跑业务幸免于难。
赫运光和白雨、沈力他们赶到云城爆炸案发现场时,被炸的地方已是一片废墟,警车、救护车,消防车堵在现场周围的各条路口上,当地武警、军人一起在废墟上扒着碎石瓦砾,云城市局刑警队的已在现场开始勘查和调查访问工作。白雨绕着“大鱼”姐家的院墙转了一圈,他在后院豁口处停下,细细查看地上那些新鲜的鞋印,他叫沈力把技术员招呼过来,技术员取脚印的时候,他和沈力走进了“大鱼”住过的那间房子,炕上被窝没有叠,三个被筒就那么乱乱地摊着,上面落满了烂木头碎玻璃,白雨想起小夏在电话里告诉他的有关“大鱼”的那些消息,恼恨地说:“‘大鱼’果然是回来了,妈的,算这小子运气好,这爆炸案晚发一天,‘大鱼’肯定被咱们抓到了!”
沈力听不明白白雨说话是啥意思,他不解地问:“你是说‘大鱼’炸了他姐和他外甥?”
“不,一定是马老三干的!”
“马老三是谁?”
“‘大鱼’的一个狱友!”白雨就把小夏在电话里告诉他的公主岭市公安局发过来的那份传真的事儿告诉了沈力,沈力听后笑叹着说:“唉,假如这传真要是早到一天,或是马老三晚来一天,或许即抓了‘大鱼’又避免了爆炸案呀!”
“生活从来不给我们假如的机会。走,咱到前边去看看,有没有我们需要的线索和情况,做好准备,跟我去东北捉拿马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