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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巨人一听对方竟欲制自己于死地,而话语却又说得如此平淡,好象根本不将自己这条性命,当做一会事似的。
他惊怒之下,不由大声叫道:“好小子!你杀了我家主人辛苦调教成的黑尸,尚不快快跪地陪罪领死,却在此处狂言现世,我千魁便第一个放不过你!”
这狞恶巨人双目圆睁,放声厉吼,然而却站在那里不敢动弹,显然是色厉内荏,含有怯意。
濮阳维早看出他大声喝叫的用意,是想惊动里面之人,他也不加点破,仍然缓缓向巨人行近!
那丑陋大汉想是受不了这紧张空气的压迫,不由大喝一声,面色变得惨白,向濮阳维疾扑而至!
他身形才至对方身前,一双巨掌已搂头盖顶的自上抓下,同时右腿疾起,踢向敌人胯间!
濮阳维冷笑一声,身形一转,已闪至大汉左侧,并指如剑,点向巨人“笑腰穴”!
那狞恶巨人只觉眼前一花,敌人已在这不及五尺方圆的洞口里,如一尾游鱼似的滑了过去!
他尚未及转身,便觉腰间劲风袭来,大惊之下,一弓腰,竟往洞外跃去。濮阳维出手如电,在这巨人身形才腾起的剎那,已一脚踹在对方臀部,同时右手疾出,砰声大响中,已将这巨人击飞出一丈开外,“哗啦”一声,落于壁前溪水中!
但见那巨人哼都没哼出一声,背脊一翻,便自沉入溪底。濮阳维心中不由奇怪万分,暗忖道:“怎么这狰狞巨人,竟连那适才黑尸的一半功力都没有?而且适才在这神秘洞口,发出如此嘈杂之打斗声,却又未闻一人前来探视?”
他星目四转,微微打量了这洞壁一阵,遂慢慢的向内行去。
但见这壁内山洞,宽约五尺,壁面高低不平,每隔丈许,却插着一只松枝火把,但见火苗摇曳,发出阵阵绿色火焰,虽在这大白天,仍是鬼气森森,令人毛骨悚然!
濮阳维一直向内行去,转了三转,已见到那甬道尽头,有着两扇石门,轰然而立,他正待细细打量,目光闪处,却不由突然一阵战栗!
原来,在这两扇高大的石门上,竟赫然挂着四个长发绕绕,瞪目裂嘴的死人头!
这四颗首级想是刚才砍下不久,虽是鲜血淋漓,但却栩栩若生,惨不忍睹!
濮阳维玉面如霜,他又向那石门上细一探察,只见上面用鲜红血渍,写着四个大字:“入门者死”!
濮阳维冷冷一哼,身隔丈许,倏然运功,力贯右臂,向那石门上虚虚一扬,石屑纷飞中,那沉重石门竟呀然开启。
他身形一闪,已如微风般进入其中,待到四周一望,又不禁浑身一震,险些失声尖呼起来!
原来石门之内,系一甚大之巨室,另有小门内通,此巨室四周壁上,却悬挂了许多裸尸,或男或女,其状各异,有的以绳勒颈,有的利刀插胸,有的更是身躯倒悬,双睛突出,舌头半伸。
只见那已然变乌紫黑色的尸身,尚不停的流着滴滴红色血水,地下更有着蠕蠕而动的白色蛆虫,阵阵刺鼻恶臭传来,即使濮阳维此等武林中绝世高手,也不禁为之头晕目眩,惊骇不已!
他急急掠身向那扇小门纵去,蓦然!他身形始到,那扇小门竟已悄悄打开!
濮阳维骤然一惊之下,体内真气倏然倒转,呼的一声,他竟然将向前急掠的身形,硬生生的往后退出三尺!
濮阳维才落地,目光闪处,见那神秘小门之内,已如幽灵似的飘出两个人来!不,在这种气氛之下出现的人,倒毋宁说是鬼还来得更恰当些!
只见那当先的一人身材瘦长,面色惨白,双睛阴沉冷酷,面上更是如同腊塑,没有丝毫表情,衬着那一身宽大黑衣,更是有如地府幽灵一般。
跟在他身后的那个人,却较这黑衣人魁梧得多,一身麻布衣褂之上,赫然有着一颗如骷髅似的头颅!面目显得凄厉可怖之极!
濮阳维暗自心惊之中,却又不由大叹晦气,忖道:“今天怎的如此倒运?却尽是遇见这些非人非鬼的怪物!”
他心中思量,却已冷然开口道:“朋友不知系何方神圣?非但不分善恶,杀人如麻,且更能纵尸为恶,如此奇才,堪称一绝了!”
那瘦长的黑衣人闻此讽言,缓缓移目向他视来,面上倏忽掠过阵阵青气,衬着那阴森的面容,越发显得有如鬼魅!
黑衣人此时已阴冷之极的开口道:“娃娃,你是自何处而来?凡入我‘阴魈尸魔’洞府之人,必得由我剖腹取心,制成殭尸,今日你自也不能幸免。”
语气幽冷,丝丝传来,活似自幽冥地府传出。
濮阳维素以冷面傲骨见称,此时闻得这阴恻恻的语声,却也不由浑身不自在,有一股凉森森的感觉!
他急忙运起“六弥真气”先行护住全身,然后亦冷削之极的回道:“阁下语气倒是不小,不过在下不劳尊驾动手,便会自行了结。”
他言至此处,语气突转严厉,傲然道:“但是要在下剖腹取心不难,只要尊驾能赢得区区手中之拐,在下便任凭处置,绝无怨言!”
那“阴魈尸魔”闻言,面上青气陡升,却毫无表情的道:“娃娃,你要与我尸魔动手,道行实在差得太远,也罢,我便叫你死得心甘情愿。”
他微微回头向那形似骷髅的怪人道:“赤灵,你且去成全于他,这娃娃根骨不错,下手时,莫使他受到什么痛苦。”语气阴幽自满,竟不将这面前少年,放于心上。
那名唤赤灵的麻衣怪人,此时已将头连点,跨步而出。
濮阳维眼见这自称阴魈尸的黑衣人,竟如此跋扈嚣张,小视于他,心中不由怒火顿炽,面上却丝毫不动神色,微退一步,潇潇洒洒的将手向后一负,若无其事般,双眼上翻。
事实上,他已胸盈杀机,暗暗决定,要以他无与伦比的绝高功力,在几招之内毙此怪人!
此刻,那形如骷髅的怪人,口中咦呀一声怪叫,身躯已如风般扑至濮阳维身前,右掌横劈,左手如爪,疾袭对方颈侧胸前,出手如电,且尚带有丝丝尸臭之味!
濮阳维暗中闭气呼吸,身形故意一个踉跄,恰好将怪人攻势化解。
怪人赤灵,口中不由又是咦呀一声,双手骤翻,急抓濮阳维背心,同时那干瘪的口中竟呼的一声,吹出一口淡绿色的雾气来!
濮阳维忽觉背后风声飒然中,又挟着一阵冷腥之气向自己袭来!
他尚未吸入一丝,已觉如沾寒气,脑感微眩,大惊之下,“金罗步”倏展,脚下急急一旋,已呼的挪出四步!
他在转身之际,目光一闪,隐然见那“阴魈尸魔”双眼如冰的神光中,竟彷佛掠过一丝奇异之色!
濮阳维无暇多思,双臂一圈一合,疾然推出,同时一声夺人魂魄的厉啸骤起,在这间阴森可怖的石屋中,竟倏然幻出数十条白色身影,向那怪人赤灵当头扑下!
这正是“毒手魔君”谪传之“满天飞魔”一式。
蓦然,侧旁一条黑影如电掠入,连连挥出六掌,似欲救那赤灵出险,但却仍迟了一步,只闻一声惨号,那麻衣怪人的一颗干瘪头颅,已被击成粉碎!
室中一时静寂如死,“阴魈尸魔”面如死人,惨白阴毒的凝视着那神色不动的濮阳维,他作梦也想不到,凭着自己一身邪恶毒功,调教出来的一个得意门下,竟不及数招,便伤在对方手下。
他阴沉开口道:“小辈,想不到老夫今天竟然走眼,误将你认为一般江湖末学,哼哼!你现下既已与老夫结下如天之恨,却再也休想走出这毒尸洞。”
他阴冷的目光一闪,又道:“小辈,你适才用的身法,好似那久已绝传,武林中一代武尊,长恨子的‘金罗步’!你那杀我门人的一招,又极似那江湖第一魔头,”毒手魔君“的‘天魔十二式’?娃娃,你与此二人有何渊源?”
濮阳维见这“阴魈尸魔”眼光果然厉害,竟能在一瞥间,识出自己招数步法,可见对方也必是江胡上有名人物,但自己为何竟然毫未听人提过?
他正沉思间,那黑衣人已显不耐,他冷酷的道:“无知小子,老夫在向你问话,你听见没有?”
濮阳维倏然星目一张,傲然道:“你听清楚,在下濮阳维,”毒手魔君“他老人家,正是我的恩师,长恨子老前辈,可谓武林泰斗,亦可算在下传艺师父!”
“阴魈尸魔”闻立面色倏然一变,他尖声道:“住口!无知小子!长恨子已死百余年,怎能做你师父?”他说到此处,倏然顿住,微一沉思,阴恻恻的说道:“是了,你定由你那老魔师父处学得那‘雕龙宝箓’上所载之武功!”
濮阳维冷冷一笑道:“是又怎样?莫非阁下已闻言惊服么?”
语气刁损,毫未将眼前这恐怖怪人,放在眼中。
“阴魈尸魔”此刻那冷漠阴森的双眸中,突然射出一股奇异的光彩,面上神色,也微微激动,好似未曾听着濮阳维在说什么!
濮阳维不耐久待,冷叱道:“老鬼,在下并非与你闲话家常,这石屋内外之无数人命,想皆为你一人所害,今日你恶贯满盈,此处正是你寿终正寝之地!”
“阴魈尸魔”闻言,不由一阵阴声冷笑,他缓声道:“不知死活的小娃娃,今天莫说是你,便是你那老魔师傅亲来,老夫也不惧于他,哼!老夫本待早早成全于你,但你若能将那‘雕龙宝箓’与‘修罗剑’留下,老夫便放你一条活路!”
濮阳维长笑一声,朗朗回道:“好说!好说!在下倒真要感激前辈这一份如天高谊哩!”
一语甫毕,濮阳维倏然一声冷叱,双掌微提,急袭“阴魈尸魔”上盘十二大穴,两腿疾起,踢向对方丹田小腹。
出手之快速,宛如迅电闪电!
那“阴魈尸魔”倏觉眼前一花,劲风激荡中,自己全身已罩于对方掌腿之下。
这“阴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