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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恕大声道:“这小子功夫真俊,兄弟‘赤煞掌’力何等威势,他负创后,却仍能飞跃而遁。”
濮阳维淡然道:“车兄此言不差,此人负有盛誉,的是名不虚传。”
他心中却想道:“我适才仓促中出掌,虽只用了六成劲道,只怕这甘滨亦逃不出五十里之外。”
他正想到这里,神雕宫彤已急急上前问道:“濮阳兄,那‘魔爪’甘滨适才言及,如他败在兄台手下,便留下那枚‘鸳鸯雄玉’不知这厮可曾……”
濮阳维不待他说完,已摊开左掌,曙光下,赫然现出一只通体透明无瑕,雕刻得精致绝伦的翠绿色鸳鸯来!
宫彤接过后,语声激动的说道:“濮阳兄对老朽可谓恩同再造,宫彤真不知如何报答兄台如此洪恩。”
濮阳维淡然一笑道:“宫兄何必如此客气。那甘滨于中掌后,腾身跃起之际,极快的将宫兄这传家之宝拋下,这厮真是狡诈无比,若这枚”鸳鸯雄玉“拋下时,小弟接它不住,或震碎于小弟手中,则谁都得不到手,而他日后却可扬言并未背失信诺。”
宫彤等闻言后齐声道:“这家伙好毒的心肠了!”
濮阳维眼光向众人面上微微一扫,老而弥辣的“双连掌”浩飞,已看出虽同是淡淡的一眼,却在“绿娘子”方婉的面孔上显出一股少有的柔意。
他正想倚老卖老的取笑两句,濮阳维却已抬头望天,缓缓启口道:“适才甘滨这厮,曾言及贵庄庄勇,已有十六人死于他手下,在下至今尚未看见令郎宫雄,不知可平安否?”
神雕宫彤闻言,全身不由机伶伶一颤,他这才想起,自己独子宫雄,早已被他派到外面巡视,至今尚未回来!
宫彤面色全变,大喝道:“狗才们!还不快检点死伤,却在这里呆个什么?”
四个庄勇这才如梦方觉,轰然四散,前往察视。
一刻后,车恕已飞身奔回,急道:“宫兄,庄中之人确是死了十六口,但却没有贤侄在内,想是不至有差!”
正在此时,濮阳维目光一闪,却已看见自一幢房屋之后,步履跄踉的奔出一条人影来,晨光下,但见那人披头散发,满身血渍斑斑,这不是那宫彤独子宫雄,是谁?
神雕宫彤这时也回身瞧见,大叫一声,飞身前往扶住,颤声道:“雄儿!你伤势沉重吗?可急煞为父了。”
濮阳维上前一看,只见这年轻人喘息急促,浑身狼籍不堪,右臂赫然有着五道深深的指痕,鲜血已凝结成暗紫之色。
他注目一瞧这年轻人面上神色,然后说道:“宫兄且勿焦虑,令郎仅是失血过多,并无大碍。”
说罢,濮阳维急挥单掌,扺住宫雄腹下丹田穴,微用内力,将一股本身真气,绵绵逼入宫雄体内,以带动他血气运行,使宫雄心脏频跳不已,逐渐转为正常。
不一刻,宫雄面色已渐转红润,一旁庄勇早已为他洗净臂伤,包扎停当,宫雄坐在地上,长声吁了口气,低声道:“晚辈幸蒙濮阳师伯治伤,得庆重生,晚辈功力浅陋,虽然最早发现那‘魔爪’甘滨,却于三招内便吃他一爪击中肩头,昏绝地下,他还说,若不是看在家父那对‘鸳鸯玉’份上,必不叫晚辈活命。”
濮阳维面色凝重,说道:“宫小侠不可如此多礼,那甘滨技艺不凡,声威远播,栽在他手下,亦非什么丢脸之事,我辈一生交手机会甚多,偶一失败,也不用气馁,来日方长,只要自己苦心锻炼,将来必会出人头地。”
宫雄含泪听完,长身一揖,便被下人扶持进入内室休息。
“双连掌”浩飞大声道:“宫老鵰,现下事情已了,濮阳老弟还有急事待办,咱们哥俩也不用客气,你快着人摆上一桌酒席,咱们痛痛快快喝他一个上午,算是庆功,也算是替我及濮阳老弟饯行。”
宫彤、车恕二人闻言,不由苦苦挽留一番,但濮阳维告以“冷云帮”准备开坛重整之事后,他们亦深知此举关系重大,只得作罢。
这桌酒筵,一道吃到午时,才撤席离位,濮阳维、浩飞、方婉三人,在“红枫山庄”各人依依相送中,扬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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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罗七绝第十七章 唯我独尊 淮阳落月
第十七章 唯我独尊 淮阳落月
皖中,淮阳山延绵无际,山势雄伟挺秀,翠峦重叠,高耸入云,满目青绿中流露出一股险要奇危之势,真是好一处高山绝景,卧虎藏龙之地!
淮阳山麓那不高之处,有着一片绝顶平坦,风景秀丽的峰岭,名叫“落月峰”!
自峰前行来,在一条极为整洁曲折的青石道尽头,有着一片清雅古朴的庄院,院墙是一色的青色巨石砌成,高约两丈,气势磅礡中,却又显得无比的威严与雄伟,令人油然生出肃穆庄严之感。
这片庄院除占地约数百亩,金色闪烁的巨形铜门外,矗立着两尊面容狰狞,形态威猛的石人,一握红拐,一持长剑,栩栩若生,彷似守门巨灵之神!
庄门顶端,有着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回雁山庄”!
这正是“冷云帮”复兴的基地,也是全帮最高的施令总坛!
自这“回雁山庄”前的青石甬道望去,但见静寂悄然,毫无一点声息。
这条青石道路,蜿蜒出一座如小山的巨石之后,便是“雁回山庄”的进口了。
巨石旁不远的大树,此刻正席地盘坐着两个衣着青色劲装的大汉,他们虽在低声交谈,但目光却自毫的望着那方巨石之上,随着这两人的目光瞧去,便可赫然看到在那方如大山也似的巨石上,雕刻着四个硕大无比的巨形金字:“唯我独尊”!
在秋阳余晖中,正发出闪闪金光,夺人神目。
每个字的直径都有两丈方圆,加以这块巨石地势又高,周围数十里地,皆可一目了然,真个称得上工程浩大,鬼斧神工。
金光闪耀中,更有着一般凛然不可侵犯的意味。
那两个青色劲装的汉子,正是“冷云帮”伏守总坛的暗桩之一。
却说他们两人,正在低低说笑,蓦然,一阵急骤而明亮的马蹄声,已自远方遥遥传来。
听那如骤雨似的蹄音,来骑似乎相当众多,那两个青衣帮友,神色忽而有些紧张,二人急忙弯下身来,自草丛中默然向外探视。
不一刻,只见那条不大宽的山路中,尘土蔽天,铁蹄飞扬,赫然有十数骑骏马,已如狂风般驰至那“唯我独尊”四字的巨石前停住。
马上骑士装束各异,只见那领头一人,年约二十余岁,一副儒生打扮,长得玉面朱唇,剑眉朗星,一袭儒雅潇洒的白色长衫后,斜挂着一柄形式奇古、红鞘镶着蓝宝石的长剑,马首之侧,却挂着一只粗如鸭蛋、长逾四尺的奇形手拐,拐身鲜红夺目,慑人心神!
他身后跟着一个身材瘦削,面容清刚毅的中年文士,另外尚有一个浑身邋遢污秽的矮胖和尚,及一个浓眉环眼、?髯如戟的彪形大汉。
这几人背后三匹骏马上,却坐着一个浑身黑衣、唇留短髭的中年汉子,他旁边竟然是两个眉目如画、仪态万千的美丽少女!
两个少女,一个穿著一身绿裳,另一个穿著一身紫裳,紫绿相间,更衬得二人冰肌玉骨,面容清丽。
这些人的后面,却一字排列着十二名身披金色软甲,头戴红色绸巾的魁梧大汉!
每人背后皆斜背着一柄银色尖锤,胸前交叉着两柄晶光耀眼的匕首。
个个威风凛凛,顾盼生威。
一行十九骑,此刻皆驻马肃然不动,双目凝视着巨石上,那四个金光辉耀的大字,面容上皆流露出一股兴奋与激动的神色。
此刻,那领先的白衣书生,忽而双目如电般四处一扫,那凌凌自威的仪态,已无形中闪出一股令人心折的雍容气度。白衣书生回头对众人道:“各位,此处便是敝帮淮阳山总坛,前面青石道,是入庄道路。”
他一言始住,自他身侧不远的两株大树旁,已跃出两个青衣大汉来,只见这两个大汉一现身,便“噗通!”一声,跪在那白衣书生马前,惊喜若狂的说道:“‘冷云帮’总坛坛下司职弟子,恭请帮主福安,荣耀归山,并恕弟子迎迟之罪。”
原来这白衣儒生,正是那远自河南“红枫山庄”击败“魔爪”甘滨,回程时与“断魂镖”秦骥、“青蝶”秦柔柔、“绿娘子”方婉、“七煞剑”吴南云、“笑面佛”秋月和尚、“双连掌”浩飞等会同归来的“玉面修罗”濮阳维。
浩飞回程时,并遥遥召回,那对他誓死忠心不二的昔日部众“十二红巾”回“冷云帮”。
此刻,身在马上的濮阳维,面含微笑,摆手道:“罢了,顾堂主及孙、褚二堂主可在山上?”
二人齐声道:“适才弟子飞鸽传书,禀告总坛,想顾堂主等即将前来,迎接帮主大驾。”几人说话间,那条青石道上,已传来一片急骤的马蹄声,众人抬而一看,远处已有数十匹快马,奔雷也似的驰到。
临到身前,马上人齐齐用力一带辔,各人坐骑已唏聿聿的挺立而起,只见马上骑士齐一偏腿,已快捷无伦的全然飘身下马。
只见领头那位红衣耀目、发束金环的雄威老者,首先大声吟道:“唯我独尊数冷云!”
他身侧一个黄布衣衫的瘦长老者,洪声接道:“旭阳辉煌耀古今。”
二人身后,又一个穿著土布衣褂背脊微拱的老者快速接道:“五岳四海入麾下。”
最后三人轰然齐声道:“绵绵能留万古名。”
三人声音洪亮,若巨钟齐鸣,震得各人耳膜嗡嗡作响,历久不散。
三人吟毕“冷云帮”帮号后,已齐身拜倒地下。
那红衣老者启声道:“顾子君、孙寒、褚千仞叩见帮主,恭请帮主福体康泰,荣耀归山。”
濮阳维身形闪处,已将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