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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过新月,而他不问儿子感受,仍同新月在一起的事情,他倒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忽略了。
因为担心儿子的恨,努达海始终在雁影阁犹豫着,直到老夫人到骥远住处去看时不见努达海,急忙来寻他,他才终于在老夫人的陪同下,鼓起勇气去见骥远。
只是这时骥远已经跟他的丫鬟下人们交代了清楚,又安排好了霜颜和晴露以及他的小厮分别盯着打理所需要的,自己则片刻也不想逗留的准备离开了。
于是努达海跟着老夫人赶到之时,正好遇到了打算离开的骥远。
父子俩一见面,骥远只看了一眼,便重重的哼了一声,转开了头。
老夫人早也料到这种局面,连忙上前来亲热的拉着骥远:骥远,你这是要做什么去?你就不能看在奶奶的份上,留在家吃顿团圆饭吗?
骥远瞥了一眼努达海,回头对老夫人道:奶奶,和你吃饭没关系,但是,我不想和抛弃我们母子的人一起吃。所以,奶奶,请原谅我不能留下。
骥远这句话,说的努达海不由得有些心虚。面对骥远,他心情是那样复杂,既不想失了阿玛的威严,可也的确觉得对不起他。这样尴尬的情绪,让他难得没有因为骥远挑衅意味十足的语言而发怒,反而只是远远的看着,未发一语。
老夫人不想放弃,便很快道:骥远,你阿玛他已有些悔意,你们父子总不能就这样下去,你总也得给他个机会……
老夫人这些话对骥远却没什么效用,骥远很快便果断的打断老夫人:奶奶,你别替他说好话了,看他现在的样子,我就知道他不是真已悔过,您再说什么也没用。
老夫人不死心,想继续开口。
努达海则处于更大的矛盾中,一时因为儿子如此不恭敬的话语而想要发怒教训他,一时想起老夫人对他说的话,又这样帮着他,便努力的克制着。他背在身后的拳头紧紧松松,但骥远看来却是他只冷眼看着老夫人为他求情。
骥远心底完全无法原谅努达海,便也不给老夫人再多说的机会,抽出被老夫人抓着手,笑着跟她道:奶奶,五日后我和塞雅就要迁往新府邸了,额娘和珞琳暂时也去小住,到时我们会在新府邸摆宴,大宴宾客,您可一定要来!还有,要是您在家被欺负了,干脆也搬到我们那里,让我和塞雅孝敬您好了!
老夫人颇有些惊喜得说着:这么快就都打理好了?
骥远却只是笑笑道:奶奶到时来看就知道了。好了,不多说了,我走了,迁府那日等我派人来接您!
说罢,骥远片刻也不再留恋,冲老夫人挥了挥手,便向外走去。
而还站在原处努达海,看着骥远即将走到他身边,终于鼓足勇气想要开口说句什么。只是没想到的是,骥远完全目不斜视的,同他擦肩而过。
仿佛站在那里的,只是一个不存在。
第五章适看鸿雁岳阳回(下)
骥远迁府的这天,宾客盈门,热闹非凡。
一大早就不停的有客人送了礼物前来贺喜,骥远和索额图在前面招呼客人。凌雁因为担心塞雅身子不便,便亲自在后面指挥着打理安放一些还没整理好的东西,珞琳和小芳儿则陪着塞雅说话。
宴会只是小型的家宴,所以交由乌苏嬷嬷和甘珠负责也就足够了。凌雁闲了下来之后,便也回去房里陪珞琳和塞雅。
经过塞雅门口时,凌雁又见凌柱正尽责的站在门外,跟门卫似的守在那里,不觉得微微一笑。硕塞的这两个侍卫都是很耿直的性子,平日里不会偷懒也不会不恭敬,从来都是严格遵守他们家王爷的指示,形影不离的行着保护职责。年纪大些的巴玛泰常跟着凌雁,而年纪尚轻的凌柱就负责珞琳,两人各司其职,几乎片刻不休,凌雁的所有指示两人都听,只除了让他们离开去休息。
不过凌雁也不是安然剥削劳动力的主人,总能适当的稍作安排,让他们可以接受。比如此时凌雁她们几个都去房内,她便对面前的凌柱和身后的巴玛泰道:你们二人去那边坐着休息片刻吧。庭院花丛里有小亭及石桌椅,供平日里天气好时大家在外面喝茶聊天。让不愿走远的两人去那里坐等,不会让凌雁她们出了他们的视线,两人便也没理由拒绝。
安排好了二人,凌雁才进了房,珞琳瞧了一眼走远的两名侍卫,转回头来和凌雁道:额娘,奶奶什么时候到?
自从上次珞琳跟老夫人呕了气,跟着索额图离了京之后,她已经足足四个月没有见过老夫人了。虽然之前她还在气老夫人总怪罪凌雁,但和塞雅聊了这几日之后,她已知道老夫人是真的想开了,便完全消了气,开始思念起老夫人来。只是因为新月和努达海在那儿,她一点儿也不想再回那个家,因而只能盼着老夫人能赶快来参加宴席,见见她了。
凌雁笑笑回答珞琳道:府里刚过来的下人说,老夫人在同你阿玛说话,一会儿就来了。
一提努达海,珞琳就有些觉得无趣,撇撇嘴道:奶奶还那么关心阿玛干什么,阿玛心里只有新月,哪里还会有奶奶。要是哪天新月再一哭一跪,阿玛肯定还是会向着新月,到时奶奶就要伤心了。
塞雅拉了拉珞琳,珞琳不以为意。凌雁叹了口气,走过去坐在珞琳身边,抚了抚她的头说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啊,珞琳,没有做父母的会抛弃自己的儿女,不管这个儿女犯了什么错。
珞琳却立刻反驳:那也不见得,阿玛怎么就只要新月不要我和哥哥了!
这……凌雁突然也无语了。努达海这番行为,当真不是普通人能做出来的,伤了儿女的心不说,还会给儿女的思想造成不好的影响。不过,想了一会,凌雁还是又开口道:你阿玛那是特例,只能说他是被所谓的爱情蒙蔽了心神,这种糊涂是不可能蒙蔽他一生一世的,他总有清醒的一天,到时他还是能想明白,对他来说,你们兄妹是多么的重要。
珞琳转开头哼了声:就算他明白过来,也晚了,咱们早就对他绝望了。
凌雁笑了笑,没再说这个,而是转口道:你也知道你阿玛不管你们兄妹是不对,所以,你也应该理解你们奶奶。你们奶奶养育了你阿玛四十年,如今看着他迷途深陷,即使再难再苦,肯定也是会想要把他拉出来。也许你现在没法明白,等你做了母亲,自然就会慢慢体会了。
珞琳有些似懂非懂,不过还是认真点了点头。接着,她又像是想起什么一样,转身看着塞雅道:塞雅,你是不是明白额娘说得话呢?你都快当母亲了呀!
塞雅被珞琳充满好奇的话问得有些不好意思,转开了脸羞涩道:我,我也不太懂,你明知道啦,我很不聪明的嘛,什么事情反应都比较慢,你不要问我啦!
低着头说完了这句话,塞雅才又红着脸抬起头,可这时才看到凌雁和珞琳都在笑着看她,她继续脸红,眼睛也不知道朝哪看,结结巴巴转移话题道:那个,表舅舅怎么还没有来呢?不是说好早点过来的么?
珞琳被塞雅一提醒,也觉得有些奇怪,一边转头向房门外看去,一边口里念叨着:对啊,怎么还没来呢,难道是……说到这里,她停住了话,惊喜得道:来了来了,表舅舅和岚烟、娴语、博果铎都来了!
凌雁闻言也向门外瞧去,果然看到酿瑶带着硕塞以及三个小辈儿从院门处走来,巴玛泰和凌柱已经迎了上去。
笑了笑,凌雁便回过了头。
珞琳却突然很是有些纠结的看向凌雁,蹙眉问道:额娘,有件事情我觉得很困惑。
虽然珞琳语气真的好似很困惑的样子,不过凌雁还是察觉了她眼里的笑意,摇着头斜眼瞧着她,悠悠道:行了,又转什么小心眼儿呢?有什么话就说吧。
珞琳见根本没瞒过凌雁,便做了个鬼脸,笑起来道:额娘,你看,岚烟都说要改口叫你额娘了,我和哥哥是不是也要改口叫表舅舅阿玛呢?要是不叫,表舅舅会不会生气啊?
如果你叫了,将来你出嫁我就给你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
凌雁还没答,房门外却突然传来硕塞大声爽朗的回答,接着他们一行几人依次进了房来。
硕塞这样一说,珞琳则顿时瞪大了眼,蹭的站起身来,蹿到硕塞面前,皱紧了额头埋怨硕塞道:表舅舅!
硕塞却淡淡笑着看向珞琳,温和问道,怎么样?你要叫吗?当然,你要是不叫,我还是会给你准备嫁妆的,只是要小那么一点。
硕塞再一说,珞琳终于不好意思的跑回了凌雁身边,撅着嘴撒娇道:额娘你看啦,表舅舅欺负我!她一边说还一边摇着凌雁的胳膊,一脸气愤的表情。
其实凌雁知道,珞琳的表现一半的确是出自女儿家的羞涩,也有一半是她自小就聪明解人,知道怎样逗大家开心,而这一屋子的人果然也都欢快得笑了起来。
凌雁也摇头笑着,拍拍珞琳安抚着,然后又抬头看向硕塞。果见硕塞也正温柔得瞧着她,两人目光交错,心中一片温馨安然。
只是却也有人对这其乐融融的画面无法满意,那就是别扭的小博果铎。
博果铎瞧了瞧硕塞和凌雁相视而笑的样子,便轻轻的哼了一声,然后拉着硕塞的衣袖道:阿玛,我要去找骥远哥哥玩,你带我去!
博果铎自硕塞凌雁被赐婚后的这些日子来,每天都形影不离的跟着硕塞,每当看到硕塞和凌雁之间气氛很好,感情融洽之时,便会提出这样那样的要求,让硕塞跟着他离开。
凌雁全都看在眼里,也深刻的观察分析过。
在凌雁看来,这不过是一个缺乏安全感的孩子担心会被她抢去父亲的关注和宠爱。也许他心里不知道为什么,但也只是因为担心失宠,想要得到父亲更多的爱和关注罢了。凌雁清楚,这样的表现,并不代表这孩子现在讨厌她,也不代表他现在对她有很深的敌意。但是如果她对他这些行为表示不满,或者阻止硕塞关爱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