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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晓进来,看她呆呆坐着,小心地道:“姑娘,奴婢才碰见二爷,说姑娘想二爷,让二爷得空来看看姑娘,奴婢看二爷像是怕少夫人,言说夫人有命,只准许去上房,不敢上偏院妾室屋里。”
英姨娘心中绝望透顶,沈绾贞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好过,腾地站起身,对春晓道:“我流血的事,不许说出去。”
说吧,出了门,春晓在身后喊:“姑娘,去那里呀?吃晚饭了。”
英姨娘不理,出了院门,一直走去上房,上房院子里静悄悄的,无一人走动,英姨娘上了台阶,一个小丫头听见脚步声,从里面出来,“是姑娘啊,少夫人去给夫人请安,还没回来。”沈绾贞是隔五日去詹夫人上房晨昏定省,英姨娘一时冲动,忘了这茬。
那小丫头说完这句,就进屋忙活去了,一会少夫人就回来,少夫人洁净,爱干净,看不得屋子里有丁点灰尘,尤其是晚间安置前,需清水洒扫一遍,纤尘不染,才能安然入睡。
英姨娘站在上房门口,咬着唇,不信你沈绾贞就不回来,执意地等,正这时,就听院外有说话声,沈绾贞的身影出现在院门口。
日头落尽,黄昏一抹余晖,被夜色吞噬,今晚天光暗淡,星辰少许,不甚明亮。
沈绾贞进了院子,往上房走,没看见躲在暗影里的英姨娘,“少夫人仔细脚下。”空寂的院子里传来绣菊的关切声儿。
英姨娘被绣菊这句提醒,手在袖子里不觉捏成拳头。
沈绾贞走到正屋的台阶前,猛抬头,看见英姨娘从阴影里走出来,一愣,心思急转,不好,还未来得及掉身走,就见英姨娘快步下台阶,直奔她过来,走到最后两级台阶,突然,身子往前一倾,沈绾贞脱口喊了声,“快闪开。”
自己忙闪身,躲过一旁,身后的绣菊和巧珊听她一喊,忙机灵地躲向一旁,英姨娘不及收势,直直向前扑去,‘咕咚、吧唧’一声,英姨娘重重扑倒在地上。
她本意是想朝沈绾贞撞去,若撞在沈绾贞身上,沈绾贞是满身是嘴也说不清,却没想到沈绾贞灵巧地闪开,英姨娘重心向前,已控制不住身体,结结实实地摔下台阶,前身朝向地面,倒地瞬间,头重重地磕在青石地砖上,昏了过去。
绣菊人心善厚道,就想上前,沈绾贞忙喝止:“别过去,快唤阮妈妈过来。”
又朝巧珊命令道:“你去门口唤小厮请大夫过来。”
两丫头懵懵懂懂的急忙走了。
绣菊和巧珊刚走,先头那屋里的小丫头听见门口动静走出来,沈绾贞这才装作摇摇欲坠,那小丫头吓得唤了一声,“少夫人,少夫人怎么了?”
随即,沈绾贞佯作吓昏了,被那小丫头扶住,往屋里走。
沈绾贞眯眼,看一眼地上躺着的英姨娘,心说,这种宅斗小说嫁祸版本,本姑娘看得多了,跟本姑娘玩这套,是不是太嫩了点,你寻晦气,找对人了。
小丫头光顾着忙活正经主子,谁还有空搭理外面院子里地上躺着的英姨娘,况主子没吩咐,也不敢管。
英姨娘昏倒在地足足有半个时辰,阮妈妈才匆忙赶到,阮妈妈看看地上成大字趴着的英姨娘,命人拿灯照照,看身下像是有血流出,这时,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大夫来了。”
“快抬进屋里。”阮妈妈赶紧命跟着的丫鬟仆妇,这英姨娘的倒地的样子实在不雅,像趴男人身上,实实成成的。
众人七手八脚把英姨娘要往正屋抬,阮妈妈喝骂道:“糊涂东西,一个小妾,怎么能进主子的屋子,抬去东厢房。”
阮妈妈不屑地看一眼,犹自未醒来的英姨娘,进去正屋西暖阁,看少夫人沈绾贞去了。
第八十一回
“婢妾参见王爷。”沈绾珠腰肢一软;如弱柳扶风蹲身下去。
“免礼;坐吧。”赵世帧指了指下首一张椅子,沈绾珠行礼告座,微侧身,低垂着头,一副害羞模样。
“你父亲曾做过知州,家住山东府?”赵世帧温和地问道。
“是。”沈绾珠双手叠在一处,身子前倾;娇声地答道,。
“你兄弟姐妹几个?”沈绾珠听王爷问得详细,暗喜。
“姊妹六个,一个弟弟。”
“嫁做伯府的是你姐姐?”赵世帧极想听到那个女子哪怕一点信息。
“是婢妾大姊;娘家排行人称三姑娘。”沈绾珠自作多情地以为王爷是关心她;才会问这么多。
“你姊妹几个未出阁时做什么戏耍?”赵世帧感兴趣地问。
这一问,沈绾珠正中下怀,正是炫耀出众才艺的时候,“婢妾幼时,极少玩耍,父亲请最好的先生教习琴棋书画,针线女红。”
赵世帧有点纳闷,那沈绾贞的女子球技高超,这又作何解释,于是问:“你姊妹想必琴棋书画,针线女红都相当不错了?”针线女红,赵世帧唇角扬起,眼前闪过沈绾贞身轻如燕飞扬的火红身影。
“其她的姊妹不似婢妾下工夫。”沈绾珠隐晦地说自己比别的姊妹出众,不过也确是实情,赵世帧心想,那女子一定自小顽劣,琴棋书画,针线女红,定是不怎么样,想到这,笑容更深了一层。
沈绾珠开始紧张,慢慢放松下来,偷眼看安阳王,看他唇角含笑,心中得意,自己这番对答,想来令他满意。
“你姊姊怎么会嫁入伯府?”赵世帧突然转了话题,沈绾珠以为他问她娘家为何攀上高门第伯府,只恨自己出身太低,怕他小瞧。
“伯夫人和婢妾嫡母是姊妹,詹府二爷,也就是婢妾表兄,王爷大概也知道一些。”沈绾珠往下没说,詹少庭宠妾灭妻的事,是尽人皆知。
“你姊姊嫁过去过得好吗?”赵世帧只想知道多一点关于那个女子的,其实要怎么做,他自己也不太清楚,那女子是有夫之妇,但有些东西不是他能掌控,如内心的想法,越是想忘,越忘不掉,那份渴望日甚一日。
“好像是……。”沈绾珠有点为难,“好像什么?”赵世帧看她吞吞吐吐,急于想知道,“好像关系不大好,具体婢妾不是很清楚。”沈绾珠只隐约听下人说,詹少庭为宠妾灭妻的那小妾又接回府。
赵世帧不说话了,大概从沈绾珠嘴里只能知道这些。
“你回去吧!”赵世帧淡淡地道,看来她姊妹不甚亲近。
沈绾珠猛然抬起头,有点无措,她原以为王爷叫她来侍寝,可没想到王爷就问了些家事,淡淡一句话,就把她打发了,她不觉羞愧,低下头,蹲身告退。
伯府
二房西偏院,西厢房外间屋,詹夫人脸色难看,詹少庭阴脸、拧眉负手在地上来回走,里间英姨娘嘤咛地哭泣。
詹少庭听她哭声越觉心烦,迈步进去,“你倒是说说看,是怎么去上房,又是怎么摔倒,把胎儿弄掉了?”
英姨娘哭得更加伤心,肝肠寸断,“婢妾只是想求少夫人放过婢妾,婢妾没勾搭二爷住婢妾屋里。”
“她打你了,还是把你推倒了?”詹少庭发挥想象,心里揣度。
英姨娘不说话,只呜呜地哭,詹少庭着急地问,“不然怎么好好就倒地了?”
“爷就别问了,少夫人不待见婢妾,婢妾讨好少夫人还来不及,那还敢说少夫人的不是,是婢妾自己摔的,爷就别问了。”说吧,英姨娘用帕掩面,哀哀哭泣。
外间,门响,传来轻轻的脚步声,詹少庭立刻迈步出了里间,看见是沈绾贞进门,二话不说,即便冲过去,扯住她胳膊,“你说,你为何害英娘,你跟我的事,与英娘什么相干?”
“这事出在你的院子里,你怎么解释。”詹夫人老着脸,口气不善。
沈绾贞瞥了詹少庭一眼,冷声道:“松手。”
“夫人,二爷,都是婢妾的错,是婢妾自己摔倒的,与少夫人无关。”英姨娘在里间赶紧接过话头。
詹少庭在沈绾贞冷冷注视下,怏怏地松开手。
沈绾贞朝詹少庭道:“爷口口声声是妾身害的,请问妾身怎么害的,英姑娘又是怎么摔倒的?”
“这…。。”詹少庭哑口无言,英姨娘只知道哭,什么都没说清楚,他只是主观臆断,猜测是沈绾贞因为恨自己而害了英娘的孩子。
沈绾贞轻蔑地道:“爷说不出来是吗?那妾身说。”
说吧,朝身后绣菊道:“把事情经过跟夫人和二爷说说。”
绣菊也是神情磊落,一派坦然,“奴婢两个和少夫人从夫人房中请安回来,进院子天已黑,快走到台阶,忽然,从上房门口阴暗处冲下一人,奴婢等还未看清是谁,那黑影便朝少夫人方向撞了过去,少夫人唬了一跳,忙躲闪一旁,奴婢等也忙躲闪了,就见那人扑倒在地,摔了个狗啃泥,头磕在青石地砖上,半天,少夫人和婢妾等提灯细看,一看是英姑娘,想是英姑娘头磕破了,晕倒,奴婢二人忙走去回夫人、请大夫,少夫人看英姑娘倒地,不知死活,唬得也差点晕倒,丫头扶进房中,吃上药,方缓过来,这是奴婢等走后,上房小丫头说的。”
绣菊说完,巧珊口齿伶俐地补充道:“这些阮妈妈和管事媳妇都亲眼见真真的,不信夫人和爷去问。”
詹少庭不信,怀疑地朝沈绾贞道;“你的丫鬟,说话自然向着你,英娘做啥要自己把胎儿弄掉,于理不合。”
沈绾贞冷冷一笑,“爷进屋仔细看看英姑娘脸上的伤,就知是怎么摔的了,妾身晨昏定省,几时回房,母亲房中有时辰,不会错的。”
詹少庭也有点纳闷,英姨娘头上磕破了、脸上也有擦伤,明显是脸朝下摔的,除非沈绾贞从背后把她推到,可沈绾贞却是从外面回来,和她面对,这就奇了,但英娘自己拿胎儿陷害沈绾贞也不大可能。
这时,阮婆子送大夫回来,詹夫人道:“你倒是说说看,去时,英姑娘什么姿势躺着。”
阮婆子道:“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