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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您可是有心事?如今福德王回来了,蜀和王也被找到了,您应该高兴才对啊。”德全很是不解。这几日皇上明显就满腹心事,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他如此忧心忡忡。
夏高将手中奏折放在一旁,突然朝德全看了过去。
“德全,朕还是太子时你就跟在朕身边,朕从来不曾把你当外人看待,也极为信任于你,如今朕想听你说句实话,想让你告诉朕,承王可信吗?”对于福德王的话,他依旧不肯相信承王会是有野心之人。可是承王的确跟圣医走得很近,这一点他比谁都清楚。
一时间,他真的不知道该听谁的。他想质疑福德王的话,可是看着福德王如今的惨样,他又狠不下心去质疑。
德全一愣,甚至是有些诧异。“皇上,您怀疑承王?”
怀疑什么他不需要说的太过清楚,他相信自己是不会理解错误的。
夏高突然收回了视线,面色有些沉冷。“朕知道你一向偏袒承王,算了,就算问你你也不会告诉朕实话。”
闻言,德全立马朝他跪下:“皇上息怒,奴才敢对天发誓,奴才对皇上绝无二心,奴才不是偏袒承王,而是奴才不觉得承王有何问题。”
夏高再一次看向他:“那你告诉朕,承王有野心吗?”
德全从地上抬起头,恭敬又谨慎的回道:“皇上,恕奴才斗胆,其实这问题应该问您自己啊。”
夏高眯起了眼。问他自己?他要是知道还会像这般左右为难吗?
“皇上,恕奴才直言,奴才是看着承王长大的,承王的为人品行,在奴才看来,那都是值得褒赞的。若说起承王有何心思,奴才觉得,但凡是人,都会有自己的心思,奴才也相信承王有自己的心思,但奴才更相信承王不会有伤害皇上的心思,更不会有其他不该有的心思。”
“是吗?”夏高幽深的眼底闪过一丝不确定。
德全一脸的严肃,恭敬道:“皇上,承王的为人,您应该是看在眼中的。他若是有何不该有的心思,今日就不会仅仅只是‘承王’了。”
他相信皇上应该懂他这句话的意思。若承王当真想谋篡皇位,早就动手了。明明皇上都已经昭告天下承王的真实身份了,可承王却一直不愿改回姓氏,若是承王真的想当皇帝,是不是应该迫不及待的认祖归宗?
闻言,夏高为止一震,脑中浑浊的某些事顷刻间犹如醍醐灌顶一般让他的思绪顿时清晰起来。
在他所有的子女之中,若说有谁不稀罕他这个位子的,怕也只有承王了!
到现在为止,承王都还不愿真正的接受他这个父皇。一嘴一个‘皇上’的叫,这哪像是他儿子,就巴不得跟他越疏离越好。
他怎么就这么糊涂,轻易的去怀疑他的动机呢?
这些年来,但凡承王私下所做的事,都不会刻意的避讳他,外人不知道,他却是清清楚楚的。
可如此想来的话,那福德王又是何意?
他口中口口声声指认圣医有图谋不轨心思,想对他蜀夏国不利。而承王和圣医又私下交好,他这矛头摆明了是指向承王。
难道他还不思悔改、还想……
不!如今的福德王已是废人,连吃穿住行都不能自理,就算他想对其他的兄弟不利,他得到了皇位又有何用?
看着夏高陷入自己的思绪中,德全并没有再出声了,似是怕打扰到他的思考,他规规矩矩、恭恭敬敬的依旧跪在地上。
……
几日之后,夏高突然下旨,让几位皇孙进宫。
白心染和柳雪岚约好,一同带着自家的宝贝进了宫给这位皇爷爷请安。
在宫里用过午膳,夏高让宫人带着几个孩子去了他寝宫,而白心染和柳雪岚则是抽空去了御花园聊天。
“雪岚,这几日可真是多谢你了,谢谢你帮我照顾这几个小家伙。”走在路上,白心染感激对她笑道,“对了,你家奉德王没说什么吧?”
柳雪岚握起拳头比了比:“他敢说什么我就把他打得满地找牙!”
“呵……”白心染忍不住的失笑。这两口子,都是死要面子的主。
“其实你也不用对我说什么谢,就照看了他们几日而已,哪需要你如此客气的,想当初,我还在你家白吃白喝白住呢。而且你家那仨宝乖巧又可爱,我喜欢都来不及呢。”柳雪岚收起拳头,笑着说道。
白心染挑眉:“我家小漓没给你们添麻烦吧?”三个宝贝之中,就最小的那只最吵人了,稍微不注意,就张着嘴干嚎,就跟个野蛮妞似地,也不知道那性子到底像谁。
柳雪岚笑着摇头:“还好,就刚第一天哭闹一会儿,后来就没怎么闹过了。”
白心染正准备问她怎么哄孩子的,突然间一抹穿着宫装的身影从她们身旁走过。她半眯起眸子看向那宫女的背影。
“站住。”
走过她们的宫女明显一僵,随即回过头朝她们望了过来,在对上白心染有些犀利的目光时,她突然哆嗦了一下,当即就朝地上跪了下去,很是紧张的说道:“奴婢给两位主子请安。”
听到她的声音,白心染皱了皱眉。深深的盯着地上的宫女,她沉声问道:“你是哪宫的宫女?可知道我们的身份?”
宫女低着头摇了摇,哀求道:“两位主子饶命,奴婢是刚入宫的宫女,在汜水宫当差,不知道两位主子是?”
闻言,白心染皱着的眉头,并未回答宫女的话,而是抬了抬下颚,对那宫女说命令道:“你且抬起头来。”
那宫女胆怯的抬起头,是一张略显的黝黑的陌生面容。
白心染眯起了眼,随即又朝她说道:“你且起身吧,这里没你的事了,你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那宫女小心翼翼的回着话,就连离开的背影都显得小心谨慎,仿佛方才被白心染唤住,受了不少惊吓一般。
“心染,你这是做何?”对于她突然来的行为,柳雪岚很是不解,于是在宫女退下之后忍不住的问道。
白心染看着那宫女离开的方向,眸色闪过一丝冷意。
回过神来,她朝柳雪岚笑道:“没事,刚才看那宫女的背影,我还以为是遇到了熟人呢。”
的确是很像一个熟人,这个熟人她可是一辈子都忘不的。毕竟同一个妈肚子里出来的,她怎么可能轻易的就将自己的孪生妹妹给忘了呢?
只是背影像,可是声音和容貌明显不是。
汜水宫?听墨予说好像福德王就是被皇上安排在汜水宫养伤的……
柳雪岚见她发呆,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但瞅了半天,却什么都没看出来。
……
今日两对夫妻都约好暂时在宫里住一晚。
殷杜乔装之后在白心染的允许下找血影去了,剩下两对夫妻用过晚膳之后相约一起去汜水宫,表示对某个兄长的慰问。
但几人到了汜水宫以后,有宫人告知福德王刚服了药睡下了。
不得已,两对夫妻只能返回。
柳雪岚和夏礼珣走在前面,离着白心染他们有一段距离,夏礼珣的手揽着柳雪岚的肩,两人极少这般秀恩爱,靠在一起,也不知道在嘀咕什么,一直都没有回头。
走在他们后面,白心染被偃墨予牵着手,两人并肩走着,谁也没开口说话。在他们身后,是提着宫灯的宫人。
与柳雪岚他们道别之后,夫妻俩回到长平殿,谴退了宫人,白心染这才忍不住开口。
“也不知道那福德王是真睡还是假睡,早不睡晚不睡,偏偏我们去的时候就睡了。”怨言一出,她接着叹了口气。
孩子今日在夏高寝宫待了一天,晚上还被留在了那边,此刻一回来,她还真找不到事做的样子。
偃墨予在她身旁坐下,眉宇紧锁着,也没搭腔。
白心染看着他:“墨予,要不我夜探吧?”明着去不好,那夜探总可以吧。
偃墨予却摇了摇头:“他知道我们都在宫中,今晚必定会多加防备,夜探也未必会有结果。就算圣医在他手中,也不出现在宫中。”
白心染觉得有几分道理,不由的附和的点了点头。想到什么,她突然伸长脖子,将嘴巴走到偃墨予耳边,压低了声音说道:“今日我跟雪岚在御花园看到一个宫女……”
……
泗水宫
华丽的寝宫内,宫人早已被人谴退,床榻边,一女子正在给床上的男人擦拭着身子。
“王爷,今日我在御花园碰到那个女人了。”女子突然开口。
夏礼珣微阖的双目突然睁开,扭头看向了她,冷冷的问道:“她可有将你认出?”
女子摇了摇头:“应该没有。”
她停下动作,美目一瞬不瞬的看着他那留着疤痕的脸。曾经的他美得让女人都嫉妒三分,她依旧能记起他早前的样子。可如今的他却因为那个男人变成了这般不敢见人的摸样。
她还记得那一日她前去探望他,问他是否想要离开,没想到他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对自己点头。
她知道这个男人的自尊已经被伤到谷底,所以他才想要逃离这些个是非之地,不愿受他人异样的眼光。可是每每看着他消沉颓靡的样子,她就为他心疼,她几乎可以想象他心中所承受的痛。好端端的太子之位被罢黜了,曾经支持他的那些官员都争先恐后的避开他,最后连容貌都被毁了……
细细数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些人造成的!
这个仇,他们若是不报,哪怕是死,也会死得不甘心、不瞑目!
好在老天还是向着他们的,承王他们估计也没想到,他们对他们的逼迫竟然会让他们重新回到这代表着富贵荣华的地方。
这一次回来,他们定要将那些人欠他们的通通讨要回来!
从仇恨的思绪中回过神,女子将眸中阴森的戾气收敛起来,继续温柔的对着男人说道:“王爷,这几